歲末秋千----贅述記憶(I)

作者: vivienjj

導讀(一)坐下來,我就開始發呆,皖南6日的旅行,蕩滌已成空白的靈魂。如果可以選擇不醒來,又何待回首已是百年身呢?旅行的意義,部分在於對前路的未知與向往,在皖南恍若隔世的時光中,耳邊時常響起木槌洗衣的篤篤聲……黎明時,淚滿眶! (二) 說起皖南,就會想起徽商。印像中,徽商的形像總歸是儒雅的,其中我知道的就是胡雪岩了。還記得當年的“八月桂花香 ...

(一)坐下來,我就開始發呆,皖南6日的旅行,蕩滌已成空白的靈魂。如果可以選擇不醒來,又何待回首已是百年身呢?旅行的意義,部分在於對前路的未知與向往,在皖南恍若隔世的時光中,耳邊時常響起木槌洗衣的篤篤聲……黎明時,淚滿眶!

(二)

說起皖南,就會想起徽商。印像中,徽商的形像總歸是儒雅的,其中我知道的就是胡雪岩了。還記得當年的“八月桂花香”吧?就是這部連續劇帶給我關於徽州的向往。

在呈坎,聽說徽商興起的秘訣:學而優則仕,以仕養商,以商養文。這是一個優的循環,如此生息下去,少不得代代富裕,世世美滿。於是,各村落漸漸砌起了自家的祠堂,造起了自家的馬頭牆。青瓦白牆,映翠竹藍天。整顆心都足以翱翔於天地間的感動油然而生。然,這樣的畫面僅於旅客而言,看慣了自己的城市,這一切簡直可謂來到夢境一般。對於當年的女子,馬頭牆斷送了多少青春與熱情呢?

站在屋內,從天井裡仰望天空,永遠只是那一塊藍,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美好,又有誰來對她們訴說?夫婿在外經商,妻妾在屋內過枯燥乏味的日腳。於是早飯成了“天光”,午飯成了“點心”,晚飯成了“落昏”。宏村的古語,就這麼延用至今,沒有改變。不科學的馬頭牆,防了火,防了偷,更防了女子的“紅杏出牆”,卻擋住了陽光,擋住了自由。那是何等的悲哀呢。無法理解,不可理解。是否仍記得愛情故事裡那一座座牌坊?它們禁錮了女子的一生。悲哀,無奈,永無至盡的等待,彙成川,凝成石,到頭來,衝不破厚重高聳的磚牆,只換得一口小得不能再小的窗。嘆!

大俗話說,歷史無法改變,那麼還是來說說這樣的徽派建築吧。前已述,馬頭牆是一大特色。不贅述。黟縣與歙縣的房子家家都是這樣的外觀,無異。現下就從講水開始吧。

古人都是很講究風水的,有塊風水寶地,對於家庭來說比什麼都重要。於是“水口”便成了最重要的布置。流水會從西到東,由北至南從每家人家門前流過,一來可以防火,二來也可以帶來好運,流水於村口彙成一潭,有“聚財”的說法。不過唯獨在南屏時未見水口,也許是個特例也未必,無從考證。

當官人家,門前都是“八”字開,彰顯門戶。除此之外,門框上方的木柱子的數量表明官居幾品,若為文官,則木柱必有棱角,若為武官,則木柱必為圓型,意在文武不相忘。門前兩只石柱上相對有兩面石鼓,鼓面越大,表明家業豐碩。同時,若有媒人說親時,也一眼能看出端倪,門當戶對這一說也以此而生。頗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思。再有,有的官位是考來的,有的官位是買來的,也有不同之處,依稀記得導游講到“恩榮”為朝廷命官府邸,而買官得來的標記,已然在我心中模糊不清。

接著講講幾棟有特色的老房子。

盧村的木雕樓。是很多連續劇的取景點,雕刻巧奪天工,很令人驚訝。精美,秀麗,氣勢滂沱,鋪天蓋地般湧來,只剩下不停的吸氣,後驚嘆!歷經文革以後的木雕老房子,昔日之繁榮依舊清晰可見。盧村的防盜老屋,名字記不得了,只記得有5重防盜保護,嘆為觀止!第一重,門閂。第二重,門銷,在門閂邊上有個銷子可以加固門閂。第三重,門頂,上頂門閂,下頂青石地板,整體呈三角形,最穩固的形狀。第四重,門閂,這對門閂是豎著由上而下保護大門的。第五重,在大門旁邊還有個小房間,傳說中有負責“保安”的家丁住在裡面,一有動靜就能出來保護房子(這個一定要汗一個)。[盧村,由宏村口214國道上行2公裡左右即到。]

呈坎也有一棟老房子,據稱獲得世界防火協會的特別證書,全世界這樣的房子僅有兩棟,而此為其一。大門外牆是銅鐵質的,而內牆為磚木,可放火。高高的馬頭磚牆亦有此功能。門前流水經過,可滅火。屋內雖均為木質結構,但在一樓與二樓的地板有蹊蹺:一樓天花板為木結構,二樓地板為磚結構,當中還鋪了一層沙。若一樓著火,火勢燒到天花板時,就會有細沙落下滅火,磚頭地板也可防止火勢蔓延。真正巧奪天工之作!呈坎是典型的以八卦易經為基本建築的村落,呈為陽,坎為陰。陰陽調和,生財有道。用來居住的一面,各條小巷阡陌交通,稍不留神,便會迷失在無人的灰色牆壁前,沒有方向。

[呈坎,屯溪往歙縣公共汽車岩寺下,轉車可直接到。]

早期的連體屋在關麓與九都都有出現,關麓8房相連,九都5房相連,各有特色。[關麓,南屏繼續往西3公裡即到。九都,宏村回黟縣汽車賽金花故居下,左拐弄堂入,步行4公裡,一半水泥路,一半土路。]

唐模相形之下比較普通,可貴於孝子為圓高齡母親西湖夢,而在村前依西湖原樣憑空建造出來的小西湖,孝心即可見一斑,無人能及。[唐模,呈坎回岩寺中途往東數裡。]

最後,宏村。

宏村的整個造型如同一頭牛,南湖是牛肚,月沼是牛胃,而家家戶戶門前經過的流水則是牛腸子。宏村的出名全為“臥虎藏龍”的電影。宏村的清晨與黃昏安靜的讓人想哭。那天清晨,7點,我一個人走在月沼旁邊,老婆婆用木槌拍洗著衣裳,篤篤聲在沼面上回響,金色的陽光照耀在斑駁的灰色牆壁上,水面平靜如畫,天空湛藍無暇,那一聲聲拍打衣裳的聲音,頓時像一場演奏,拖我回到很多年前,如同一個孩子,站在時間的沿岸,不知何去何從。

唯一遺憾的是,錯過了秋天裡的塔川,未見的漫山紅葉,便成了心中的一個結。明年,我還會回去麼?



(歙縣,呈坎)



(黟縣,九都)



(黟縣,盧村)



(黟縣,宏村,南湖)



(黟縣,宏村,月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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