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川西,回憶或者忘記(五)

作者: 是不是所有能想起的名字都有人用

導讀10月1日 色達--甘孜 陰轉雨轉晴 早上,司機的電話如約在七點剛過的時候打來了,估摸著他最多也就是剛剛出發,還要至少二十分鐘吧。收拾停當,我們搬著大包下了樓。清晨的街上冷冷清清,店鋪還沒有開門,只有些不知是家養的還是野狗在游蕩。 七點半過後,開始有些面的在街面上晃來晃去地載客,我們的車卻還沒有來。 八點剛過,兩輛小面停在了我們面前,車上還很� ...

10月1日 色達--甘孜 陰轉雨轉晴

早上,司機的電話如約在七點剛過的時候打來了,估摸著他最多也就是剛剛出發,還要至少二十分鐘吧。收拾停當,我們搬著大包下了樓。清晨的街上冷冷清清,店鋪還沒有開門,只有些不知是家養的還是野狗在游蕩。

七點半過後,開始有些面的在街面上晃來晃去地載客,我們的車卻還沒有來。

八點剛過,兩輛小面停在了我們面前,車上還很空,我們跟三個喇嘛坐了同一輛車。其中一個實在壯碩,他在中間一坐,兩邊的兩個就被緊緊地擠在了車門上。

洞嘎寺建在山坡上,在淡淡的晨霧裡有點飄緲的味道。陰雲在天空中彌漫,隨著高度的下降,山間開始有松樹了。路遇轉場的人家,犛牛背上馱著大大小小的包裹,浩浩蕩蕩沿著河谷前行。

有突兀的山峰出現在雲縫間,積雪和新近落下的覆蓋在山坡、山頭上,其間還有零星的野草隨風飛舞,說不上多美,但竟也有點味道。喇嘛們說這是東嘎山。

轉過埡口,眼前又是一片積雪的山峰,山峰對面的坡上散落了無數的經幡,雖然藏地遍是神山,可這陣仗似乎不一般啊。車停在了經幡跟前,僧人們去到距離山峰最近的地方不知做了些什麼,然後就席地而坐,很悠閑的樣子。

下到山腳,有一處被五彩的經幡圍起的地方,大家都下了車,我也鑽進去,喇嘛們正伏在小溪邊喝水,他們示意我喝這山泉水,是從上面的神山流下來的,祛病消痛。旁邊一個小水窪裡有長著四只腳的魚,一眨眼就鑽進了石縫裡。出來才看到有個告示牌,原來這裡竟是大名鼎鼎的乃龍神山!真個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啊!

半路上司機要求先付過車費再走,說是前面有交警了,這一邊的司機幾乎都沒有營運證。

L忽然說這一路好像很熟悉,雖然他應該不曾走過,於是玩笑著,是不是上輩子來過啊,說不定你就在這裡出過家呢,曾經行走於這一段山路上,一定是的。不知道他相不相信輪回轉世。

下了山,一條公路從左手邊交彙過來,想是爐霍的方向,接著不久就到了甘孜縣城。2:00剛過,比搭班車省了半天的時間,價錢也算合適,值得推薦。而且途徑乃龍神山,這實在是個驚喜啊。

L說他的朋友們對甘孜的印像都不太好,果真如此,街上人頭攢動,路有點髒,跟康定給我的感覺差不多,就是個交通要道,很混亂。康巴漢子的臉上也透著凶悍的神色。

住了車站附近的誠信賓館,雙人間條件實在一般,卻也要30塊錢一個人,比之昨天不知差了多少倍。誰讓咱趕了個黃金周來呢。

我打算明天直奔石渠,去德格恐怕是沒時間了,馬尼干戈、新路海不知怎麼就是提不起興致。L本來說打算在這裡停一天,現在也決定跟我同行,至於他心心念念的大金寺,他說今天去不成就回程的時候再去,反正他總還要走這一路回成都。

放下東西來到樓下的小館子吃飯,等菜上桌的功夫L去了車站買票,6:30發車,竟然要92塊錢一張,好像貴的有點離譜,攻略上的數字還是60塊。旁邊一桌是成都來的自駕車,他們說要去趕新龍的法會,那邊有個寺廟要開光。不來不知道,沒想到信佛的人還這麼多,我自以為是有點什麼想法的,殊不知藏傳佛教的名聲竟然遠遠超過了我的想像。

小飯館的牆上有張海報,一個儒雅的僧人透過眼鏡向著我微笑,我猜是哪個寺廟的活佛吧。湊上去一看嚇了一跳,地址寫得是台北市某某寺廟,是活佛沒錯,是藏族人也沒錯,不過卻是遠在海峽的那一邊了,台灣的藏傳佛教熱還真不是謠傳。

看菜一時半會兒是不會上來了,L又開始找車去大金寺。找了好大一圈終於有人知道在哪裡,說50塊錢往返,價錢很可以接受,L說只是車破了點兒,無所謂嘛,只要司機敢走,偶們就敢坐。原來是在去往馬尼干戈的路上,卡攻鄉,單程大約是29公裡。

大金寺修建在一片雪峰對面,幾乎是近在咫尺,這似乎跟多數寺廟依山而建不同,也直接導致我站在大經堂門口的台階上,產生了某種異樣的感覺,似乎這裡對我有點什麼不一樣。黑黑的布幔垂著,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一點痴迷。

等來了僧人開門,雖然寺廟是破敗了些,但經堂裡面卻絲毫也不簡陋,強巴佛的塑像竟然也很精美。一路磕了頭過去,在每個不知名的佛像前,我請求佛菩薩賜我一顆菩提心和一雙慧眼。我不求解脫,只求看清楚世間的真偽善惡,並有菩提心助人。

正碰上護法殿裡在念經,有些驚喜,因為黃教寺廟的護法殿似乎是禁止女人入內的,不過這邊康區本來就是紅教的天下。這儀式甚是好看,僧人們念經的聲音悠揚,伴著法鼓每一下重擊,震動著我的神經,威嚴自不必說。這個護法殿以黑色為基調,頂棚和牆壁上用金色和眩目的紅色繪滿了法器、甚至兵刃的圖案,進門口處的架子上掛滿了也是兵器,或者是法器吧,絕對強烈的視覺衝擊,如果此時心中有什麼罪孽,說不定真會有些畏懼了。僧人們竟然還打開窗給我們照亮,真有點兒受寵若驚。

在一個沒有標牌的小房間裡終於又見到久違了的達賴喇嘛像,回去的路上聽司機說,這寺廟裡有大約三四百的喇嘛此時正在印度,想當年應該也是很有氣派的一個大寺了,網上的介紹說是格達活佛的寺廟。不過這並不是L心心念念的那個規模堪比五明佛學院的寺廟,那一個浩浩蕩蕩的可能應該是白玉的亞青寺。

路上正見一群喇嘛奮力地騎著單車從遠處回來,想是要趕五點多鐘的晚課時間。司機說這是去了鄰近的地方念經,是他們寺廟收入的大頭。沒想通,這畫面這麼美麗,我為什麼就沒想拍一張呢?難道只感慨去了?

經過的地方在河對岸有個小小的寺廟,司機說是百靈(白利?)寺。

雨大起來了,我們又想到去甘孜寺,加了20塊錢。司機說甘孜寺可是很有錢的一個寺廟,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地方都有他們的商店。寺廟裡的喇嘛竟然是論工齡的,最高的工資大概是500塊一個月。暈!

果然甘孜寺夠大手筆,新修了巨大的經堂,三層還是四層記不得了,想起朋友在blog上說高原上人的智商會因為缺氧而下降,看來我也不例外,許多東西的記憶都模糊了。

碰到兩個職業攝影師,說是出來積累些素材的,所以不過是些普通的機器。翻了幾張照片給我看,半開的經堂大門,裡面延伸著兩排立柱,光影組合出的就是這麼簡單的畫面,但那平靜的味道,卻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要跨過門檻走進去。

二樓上有個洛陽來的女孩在跟喇嘛們聊天,也是獨自一人,她從石渠過來,明天要去色達。

回旅館放了相機,來到街上閑逛。找間網吧查了色須寺的電話,給尼瑪寫了個email,這家伙老早聽說我要去色須寺高興得很,說是給我找他朋友的電話,結果我都到甘孜了他的信息還不見蹤影。

給家裡打個電話報聲平安,想來有趣,出發前撒了謊,說是有朋友同行,這會兒倒成了真的。

街上有電了,看來有酥油茶喝了。找了家藏餐館,要了壺酥油茶,味道不錯,於是又叫了碗藏面和一斤手抓肉。牛肉還帶著血絲,似乎比什麼六分熟的牛排還要嫩些。這可是犛牛肉,起先沒掌握要領,肉切厚了,完全咬不動,嘗試著切薄點,嗯,味道真的很可口。嚴重推薦中。。。把餐館的小姑娘很誇了幾句。

席間,L忽然說發現我很會跟人聊天,說今天若不是我,可能很多地方都看不到,包括昨天的那個小法會,如果是他自己,恐怕在門口看看就走了。其實我不喜歡自己這麼貧嘴,像個包打聽一樣,但一個人出門似乎又不得不如此。

有點心虛的是,會不會跟他太熟絡了呢,才只認識三天而已。唉,哪有這麼復雜,聊得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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