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用自己的年齡來揣度一種遲暮的心態，盡管我希望自己的出現，能夠驅除一些老人們平日裡的孤獨和寂寞。在校園的紫藤架下，曾經羨慕過白發的身影上那歲月濾過之後的從容與安詳，那些經過沉澱的睿智，是我所無法企及的。只是沒有想到直面另外一個年齡群體的時候，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震撼與難過。
周末去普托區的福利院做義工，主要是是陪他們聊聊天和活動，我所看到的老人很多都曾經是大學裡的教授，而現在，大多都中風，或許還有些輕度的痴呆，已經很難再清楚的用言語或者行為表示出自己的意識。
我不是一個很善言辭的人，雖然老人和福利院的阿姨都對我們很親切，像是家中的長者，可我依舊很害怕觸及他們流逝的歲月和現狀，害怕他們是否也會有同樣的敏感。一個曾經是籃球運動員的老爺爺現在已經腿腳不大方便，但是他很開朗的向我說他讀的佛經，說陽台改裝的客廳，說他現在就等候那張天國的通行證……而這些，我只是尊敬的聽，淺淺的笑，卻不敢以同樣的揶揄來述說生死之間。
中午喂一個阿婆吃飯的時候，她只是條件反射樣的一看見我端起勺就張開了嘴，對於她來說，生命不過是一種程式，而這一點，是我不敢追問的。
能夠見到自己的親人應該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光了。一個華師大的“清史”教授雖然已經不能言語，可是當我們提到他的孩子，就很高興的點著頭，還抖擻著拿出兒子帶來的餅干讓我們吃，放在罐子裡很久，有些潮，是老人平日裡的安慰所在吧。而剛才提到的運動員老爺爺雖然很豁達的說是不要孩子的負擔，可語氣中還是流露出羨慕的意思。
一日的活動就這樣匆匆結束，或許，我能做的就只有這簡單的一些，對於他們的需要甚至如滄海一粟，可我真心的希望他們會快樂，會在生命的最後一程感受到尊重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