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水沱江邊城鳳凰
夙願,一段旅行,一個裡程碑.
有人問我為什麼在車上不睡覺,因為我不想錯過路過的風土,於我,風景不僅僅是目的地,更多的是在沿途.那些經過的村莊,那些在車窗外稍縱即逝的鄉人和風物,他們的表情和眼神,他們兀自的狀態,都有趣味..亦或是那些雞鴨貓犬,那些或寂寥或熱情的山和樹,還有或平靜或流動的水.我們,只是過客,那一剎那似乎交會,其實是從不曾進去過.我們路過的,是別人的生活.惟有感情,才能讓人和人真正地觸摸到彼此的溫暖.
剛到鳳凰的時候很冷,十幾度,小雨下在石階上,黑瓦片覆蓋的吊腳樓的屋檐滴落著一行行水珠,潮濕.凍到拉肚子,頭發很髒也沒敢洗.即便如此不適鳳凰還是讓我覺得親切,仿佛早已熟識.房間的陽台下是沱江,清晨起來的時候牛毛細雨蒙蒙模糊了江面,所謂的江,不過是我家大河的寬度.對岸鱗次櫛比的吊腳樓上也有同樣的人凝望江面無語發呆.江上盛裝的苗女已在放歌,是鳳凰商業的一部分,倒是添了許多熱鬧和風情.
比之陽朔和麗江,鳳凰很少能看到金發碧眼的歐美游客,卻有著數目驚人的韓國游人,且以中老年人居多.本地商販也都會說幾句簡單的韓語招呼..鳳凰,並不是容易發生艷遇的地方,卻似很適合一個人或者和很知心的朋友或者和已經從激情走到平淡的愛人牽手看書的地方.沱江,不比秦淮河寬,以六朝故都的深厚底蘊仍掩飾不了秦淮河骨子裡的香艷,而鳳凰,無論商業化到什麼程度,因其靈魂汁水的沱江而在喧囂底下永遠有含蓄素淨的美.
下午很冷很倦的時候去了SOUL,一家小小的CAFE,從進去到離開一直沒有其他的客人進來,SOUL的咖啡和提拉米蘇很好,CIGAR應該也不錯.老板叫吉夫,左耳不張揚地帶了一個耳釘,一個隨遇而安卻無法在固定地方生活的男人,瘦,30多的年紀.一年中他有興致就在自己的CAFE招待客人,養了幾條大狗.性情中人.同他海闊天空地聊,從咖啡到雪茄,從養狗到旅行,從徐志摩到林徽音...看腳下的沱江水,看暮色漸漸籠罩了視線裡的虹橋,看所有的輪廓都亮起了霓虹.真正的鳳凰人,如今再也找不回屬於自己的夜晚.
在流浪者隔壁吃的晚飯,靠江的桌子,火爆的樂隊的歌聲幾乎響徹了一條街.還是喜歡安靜的SOUL,中文店名叫"素",和SOUL一樣值得回味.當明白靈魂追求的是什麼,一切都會變的簡單,就能擁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和快樂.人,要痛苦多久才能知道自己要什麼.鏡頭裡的我在SOUL的圓桌邊托腮,眼神疲倦,笑容班駁.表情憔悴.
明白痛苦其實也是一種贈予,每一天都在前行,生命因思考和堅強而豐厚.那些陪伴我走了一段路的人,都彌足珍貴．相信終有一天,會笑的很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