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日記（02）天龍屯堡（http://singell.blogcn.com）
走進天龍屯堡，就像走進一個明代的村寨，這是我關注天龍屯堡的最大理由。許多年前我曾在一本旅游雜志上看到過介紹明代遺風的屯堡，這次在做攻略時發現，原來這個保留明代裝飾的村落就是位於安順市三十公裡外的天龍屯堡，高興之余便對該屯堡作了重點安排。
昨天中飯後便離開鎮山村前往天龍屯堡，由於線路錯誤，最後輾轉來到天龍屯堡時已接近霧靄沉沉的黃昏，匆匆瀏覽後便找到屯堡客棧住了下來。昨晚的無線網絡很穩，速度也快，便將前兩天的日記打字後放到博客上，最後完成當日的日記，已是凌晨一點。
也許是昨天太累的緣故，睡得很好，七點半起床洗漱後，便背起相機掃街去。古屯堡只有一條主干道通，由西向東通向深處。主干道的左側是一條經過精心裝飾的小溪，兩邊延伸出許許多多狹窄的小巷，把家家戶戶串聯起來。與鎮山村一樣，屯堡所有上了年代的民居都是由頁岩建造，經過長期的風霜雪月，外牆像是一整塊風化嚴重的巨石，散發出濃烈滄桑氣息，這一點鎮山村似乎比不上。登高俯瞰，富有節奏感的屋頂覆蓋著清一色的板片，白茫茫一片，延伸到遠處，顯示出這座石頭屯堡的威嚴和不可侵犯。
主干道人來人往，甚是熱鬧，其中身著特殊裝束的婦女格外引人矚目。這種裝束通常是青布寬袖鑲邊大襟衣，樣式為寬袍窄袖並且不加花邊，多以青、藍色為主，圍以黑布裙。腳著滾邊繡花長統鳳頭鞋。我對這種明代漢裝很感興趣，除了拍攝外，還作了仔細的觀察。有三個發現：一是著漢裝的均為中年和老年婦女；二是著漢裝婦女的額頭特別高；三是頭上戴的帽子有黑白兩種顏色。後來，我在茶坊特意就這三個問題咨詢了兩位免費為游人提供茶水的屯堡老年婦女。原來這種服裝來自朱元璋的老家鳳陽，被叫做“鳳陽漢裝”。屯堡婦女自古以來追隨朱元璋的元配夫人“大腳馬皇後”，不纏小腳，而且習慣打綁腿，穿當年的鳳陽漢裝。試想，一種服裝在一個地方穿了六百年，這在世界服裝史上是多麼大的奇跡！
我還進一步了解到，在天龍屯堡及周邊類似的屯堡，未婚女子叫“小孃孃”，已婚婦女叫“大孃孃”，而在家裡年齡最長地位最高的，則叫“老孃孃”。“小孃孃”梳長獨辮（現在很少有穿漢裝的），“大孃孃”剃額修面（原來高額頭是這樣來的，我當初以為是明代人種的孑遺，呵呵），束“三綹頭”，前發高束似鳳凰頭，包頭帕，丈夫或雙方長輩中有亡故的“老孃孃”就是要包白帕了，如果看到老年婦女包青帕，那麼這家人肯定都長壽。另外，屯堡的男人很少穿漢裝，跟一般的漢人無異。
今天是星期日，正好是屯堡集市日。由於舊集市正在改造，政府通知將集市地臨時放在村前公路的兩旁。我吃完早餐後，連忙趕了過去。集市非常熱鬧，四面八方的農民提著自家的特產蜂擁而至，將公路兩旁裝扮得花花綠綠。身穿漢裝的她屯堡婦女在人群中分外顯眼，如果不是身旁拖拉機轟鳴聲的提醒，我還真的以為是回到了明代。屯堡人舉手投足間顯得非常清爽，沒有生意時，一群人便圍站在一起拉家常，眉目間略顯羞澀之意。我站在路中央對著她們拍個不停，她們時而報以和善的微笑，於是一種純樸頓時在我的心中蕩漾開來。
其實，在安順甚至貴州省的許多地方還有多個像天龍屯堡這樣的村寨，十多公裡之外的雲峰屯堡也是一個非常有特色的保留明朝遺風的村落，可惜時間不夠，沒有安排行走。有關屯堡的背景是這樣的：六百年前，朱元璋為加強對貴州、雲南的控制，調遣大量軍隊來此屯兵駐守，此為“征南”；後又鼓勵大量老百姓到貴州開墾荒地，此為“填南”。“征南”來的是“屯”，“填南”來的叫“堡”。明朝隨著歷史的變遷滅亡了，但屯堡人們身處偏僻之地，又有軍人的自傲，幾乎不同外界他族來往，生活起居、服飾裝扮依然保留明朝江南漢族的風俗，甚至頑強地躲過了“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的清一代，令人佩服！
上午十點，匆忙收起腳架，上了開往安順的中巴。下午一點，乘金龍客車到達黔西南首府興義市，時間是下午6點。
(屯堡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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