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天西域行-多想永遠在途中

作者: 八小塊

導讀西藏,有綿延不絕的俊美雪峰橫亙在遠方,有風光旖旎的大措小措如神的眼淚,有形狀各異的朵朵雲彩觸手可及,有縷縷桑煙彌漫在清晨的寺廟中,有成群的牛羊散布在遼闊草原上……始終是一個旁人,一個過客,不管我在這片土地上留下怎樣的足跡,終沒有讀懂,沒有融入,哪怕只是一點。於是,剩下的都是支離破碎的淺淺片段。納木措——就這樣被你征服按預定時間起床� ...

西藏,有綿延不絕的俊美雪峰橫亙在遠方,有風光旖旎的大措小措如神的眼淚,有形狀各異的朵朵雲彩觸手可及,有縷縷桑煙彌漫在清晨的寺廟中,有成群的牛羊散布在遼闊草原上……始終是一個旁人,一個過客,不管我在這片土地上留下怎樣的足跡,終沒有讀懂,沒有融入,哪怕只是一點。於是,剩下的都是支離破碎的淺淺片段。納木措——就這樣被你征服按預定時間起床了,外面漆黑一片,屋裡興奮不已。壞了,從來沒毛病的胃開始疼起來。拍下兩顆湛藍的御用藥丸,寄望於胃能配合一點。大傻250朝著當雄方向駛去,從寇哥嘴裡,得知限速的緣由,他也曾中招。車裡音響開的不大,在寂靜的夜裡,崔健、許魏的搖滾更讓人躁動。呵呵。到底是西安的男人!不久,大家都有了唱山歌的意思,就地解決是唯一的辦法。於是,又聽到寇哥關於以前載過的兩個女孩唱山歌的尷尬經歷。哈哈,我跟湛藍商量好了“萬一”的對策。哇,整個天幕就如一塊黑色的天鵝絨,上面撒滿了碎鑽,星星點點,光彩熠熠,呵呵,是傳說中的銀河,好像還是兩條,我驚得合不攏嘴。哇,長這麼大,第一次能感受到中學地理課本裡那些星像圖的魅力,好神秘,好悠遠,好詭異。天黑得可以,唱山歌是不便開車頭燈照明的。只能借著皎潔的月光了,從沒發現白月光如此可愛。我跟湛藍走到公路另一側的路基下面,正在舒服的當兒,“萬一”真的發生了,一輛大貨車打著遠燈來了,唉,好像還是兩輛呢。汗!我們按原定計劃,把臉捂住! 開到售票處,寇哥叫把窗簾拉上,我跟湛藍迅速武裝了左右兩邊的車窗。然後向兩邊睡倒。同一時間,我倆都看到賣票的站在後門向裡張望。都以為車後窗是隔色玻璃,兩個傻X竊笑。後來發現沒省多少錢,寇哥道破天機:“叫你們拉窗簾,為啥不關後窗簾,啥都看到了。”恍然大悟,我倆傻不啦嘰地一葉障目,一車人亂笑成一團。到措邊的時候,已經錯過日出的瞬間,萬物仍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太陽漸漸升起,整個納木措一幅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睜開眼。幾個藏族婦女到措邊打水,牛羊伸起懶腰。湖面4718米,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鹹水湖。屁顛屁顛奔到措邊,捧起一口水就往嘴裡送。淡的,分明是淡的,怎麼會是淡的呢?到今天這個問題仍沒有答案。風很大,即使太陽很猛,我們仍裹了羽絨。措邊的草地上星羅棋布著高原植物,矮矮的,一簇一簇貼著地面長,卻很是茁壯。五瓣小花放蕊,繽紛得如彩虹的碎片。被狂風吹了十來分鐘,我開始流清鼻子。這般惡劣環境下有如此頑強的生命力迎風起舞,徹底佩服。花草既能如此,對於人,又有什麼爬不過的山,趟不過的河?納木措藍得誘人,藍得深邃,藍得逼你的眼。這定是神在不經意間遺落人間的藍寶石,璀璨得攝人心魄,日後看到“一措再措”的時候,這種感覺每每疊加著占據全心。巴松錯、羊卓雍措、瑪旁雍措、拉昂錯、班公措……靜靜點綴著雪域高原,,與蔚藍的天空遙相呼應。即使最不經意的一瞥,都令人無法忘卻,無法擺脫。天堂一景,人間一夢。愣在納木措邊,只怪時間太快,不夠將你看仔細,不夠將你看清楚。只恨不得能跟你融為一體。火車上認識的朋友們十分好玩,我們四人專門為襄王、神女留下相處的空間,往觀景台進發。舉起相機,隨意對焦,定格的都是醉心的美景。鳥瞰納木措,腦袋裡一片空白。狂風將經幡吹得“呼啦拉”作響,不時有鷗鳥在眼前劃出優美的弧線。幾個追風的青年興致很高,繼續往更高的地方奔去。這時,沙朗開始體力不支,湛藍這個連續低燒一周的纖纖弱體,在拍下阿駒的兩顆愛心牌樂信感冒靈後,居然狀態異常不錯。我跟湛藍一左一右架著沙朗,一起來的一定要一起走。阿駒前面探路,的確要對港警的身體素質樹個大拇指,強!大口大口呼吸,仍然抑止不住內心的激動,忘記了這是高原,與湛藍扯著嗓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吼起了那英的“就這樣被你征服”。獨樂樂與眾樂樂,孰樂?襄王和神女最終趕上來彙合了。大家在清冷的疾風中走到了生死風沙口,撥通了家人的電話,只為了分享那一刻的衝動與幸福。茫茫人海中,六個人的相遇是一種福緣。我們集體耍酷,拍下了一張納木措版的《無間道》海報。風實在大得難以忍受,整個人被吹得頭皮麻木,四肢僵冷,飢寒交迫的感覺如此清晰。巧克力是補充體力的好東西,只怪當時帶得太少。回到車裡,寇哥說,運氣好的話,能在措邊揀到藏民們轉湖時投進湖裡的寶物。吃過東西,我跟湛藍去措邊尋找傳說中孤立在風中的牛頭。措邊居然有浪,不小的浪,還有很多漂亮的小石頭被浪洗刷得無比光滑。我揀了幾個,用帽子包起來,湛藍看著我只是搖頭。頭越來越疼,這是到西藏的七天裡所未曾感覺到的難受,真如沙朗所言:“眼睛上天堂,身體下地獄”。措邊抱著羊羔的藏族孩童,牽著犛牛的藏族漢子,都在糾纏著你跟他們付費照相;加上旅行社開始一撥撥的來,完全破壞畫面,完全破壞感覺。我們逃離了,鑽回車上。現在回頭想想,我們應該是缺了一頓熱騰騰的早餐,空腹在空氣稀薄的高海拔地區行走,這種體力消耗,應該會是翻幾倍的。寇哥居然還問,怎麼這麼快就玩回來了,為何不去轉湖。我想,再走下去,我必定會暈倒在地。好,下次來一定轉湖!可下一次,又將在何時?巴松錯——雙排扣搞笑事件這一程的游伴是兩個來自北京的女孩,隨和,愛笑。出發前一晚見面時,兩人“哈哈哈”地笑啊笑,完全如入無人之境,我們和寇哥被徹底晾在一邊。無敵最寂寞,這次遇到高手了,精彩才剛開始。路上,有王菲的天籟之音相隨,心隨著遠山綿延到天際,窗外藍天白雲、碧水清波、金黃的油菜花,雲遮霧繞的峰巒,趕著牛羊的藏民,蔥綠欲滴的綠樹繡在清澈平靜的河面……很難相像,雪域高原竟有如此養眼的秀美景色。林芝是西藏的江南,也有人稱之為“西藏的九寨”,一路走下來,一點不覺誇張。巴松錯湖平如鏡,仿佛一塊碧綠通透的翡翠,鑲嵌在青山綠樹之間。寇哥是個不錯的導游,帶我們順著林間的梯坎,步行到一個旅行團從來不到的高處,透著斑駁的樹影向下望,巴松錯的綠層次分明,巴松錯的美溫婉含蓄。島上的寧靜氣氛因熙熙攘攘的游人而蕩然無存,唯一那座永遠搖晃的浮橋讓我還有點喜歡。亭子裡,我們嘻嘻哈哈吃零食,休息;亭子外,一頭藏香豬圍著我們左右徘徊,它個頭不大,可能是懷孕了,肚皮垂得極低,走起路來,幾乎擦到地面,准備哺乳的乳頭也變得漲鼓鼓的。幾個女人善心大發,為了給這個流浪的孕婦增加營養,我們把蘋果皮、蘋果核,甚至是完整的蘋果,都丟給藏香。就看見它的嘴咂吧咂吧,地上瞬間被它清理個干干淨淨。 藏香開始親近我們了,直接就跑進亭內,奔到腳邊,我跟湛藍嚇得上竄下眺,生怕被拱。那藏香盯著大家的激動眼神,那簡直似見到了親人。張謹、吳琳索性把花生、榨菜、瓜子,甚至香辣的怪味胡豆一股腦全倒在地上。“這一定是藏香懷孕以來吃的最好的一頓”,“它這窩寶寶肯定是最健康的”,一時間,四個女人愛心爆棚。“咦,還是雙排扣呢”,寇哥瞪著牛鈴一般大的眼珠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藏香,渾厚而富有磁性的男聲引發全體暴笑!“誰不是雙排扣啊,啊?”打蛇隨棍上是我跟湛藍的長項,我不假思索追問。只見寇哥面無表情,一臉窘相,眼珠瞪得更大。“就是就是,難道你是單排扣嗎?”張謹緊隨而後的配合更是錦上添花。寇哥顯然沒料到這招,看著他的尷尬,我們四個笑得更厲害了,不消說,大家的腦子裡肯定浮現了一個單排扣的畫面。那頭藏香依然自我地晃著她的雙排扣在我們腳邊覓食。“不,我是一排扣。”就在大家捂著肚子擦眼淚的當兒,寇哥一臉認真,慢條斯理地鄭重糾正了一句,將這個搞笑事件推向最高潮。“啊?你是一排扣啊,哈哈哈,寇哥是一排扣耶……”一群女人徹底瘋掉了。媽呀,終於知道人是怎麼死的了,人是笑死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寫這段的時候,我還是笑了半天。)米林原始森林——采蘑菇的小姑娘我們對米林的選擇是明智的,爬爬山、涉涉水,我們喜歡這種玩法,更何況是行走在雲煙氤氳的原始森林?林間無路,我們只是順著層層疊加在一起的腳印走著。參天大樹中,數百上千年的雲杉隨處可見,藤樹痴纏,或兩樹樹干融為一體,還有一些自然倒下,一切都默默的。森林裡居然都還有經幡林,哈達堆,藏民虔誠朝佛的腳印無處不在。清新的植物氣味混合著泥土芳香,沁人心肺。雖為多雲間陰,卻不擾游興。張謹步履如飛打頭陣,在林間輕盈穿越;西西緊隨其後,走得呼哧呼哧;剩下吳琳,拄著打狗棒,與我們拉開20多米,在林間慢步。我們跟寇哥承諾了爬一個小時,算上來回程。然而,進來了,就總想爬到頂。缺少一個熟悉當地情況的藏民,我們似乎離頂越來越遠,舉目張望,四野茫茫都是樹,光線昏暗,越往深走,越感覺淫雨菲菲。幸虧張謹在,拴住了我這顆狂野的心。來時,顧著低頭趕路;回程,開始用心賞景。張謹看中了一株傘蓋為桔黃色的肥大蘑菇,我們圍著認真地觀察了一番,還自以為是地把它跟牛肝菌聯系起來,可愛的張謹嘻嘻哈哈就伸手去采。我是佩服啊,她居然不怕有蟲,更不怕有毒。“反正又不吃”,張謹對我的擔心不以為然。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我們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了,除了蘑菇。大家繼續發現了一叢叢小白蘑菇,紫色的蘑菇,還有類似香菇的蘑菇,更有的大過手掌,長得像芝麻餅干的蘑菇。吳琳把她的黑色遮陽帽貢獻出來,我這個絕對怕死的人,絕不動手,只負責用帽子捧著戰利品,張謹繼續做著采蘑菇的小姑娘。每每看到更大的蘑菇,我們都指著它,相對而視,陰陽怪氣、驚訝不已的“哇哇”聲此起彼伏,響徹森林。很快,帽子就裝滿了,除了蘑菇,還有一個類似木耳的怪物。一個蘑菇上爬出一個褐色的身體一節一節的長蟲子,我嚇得差點把帽子扔掉,張謹走過來勇敢地直接用手把蟲子揪出來,強得要死!!最後發現的一株蘑菇,幾乎有人臉一樣大,黃綠黃綠的,長相奇醜,質感梆硬,有如化石,我們對著它“哇”了足足半分鐘。頑皮的張謹仍把這個看了都反胃的東西拔起來。捧著一帽子毒蘑菇,我們滿足的走出森林。感謝張謹、吳琳的無私奉獻與犧牲,才有了這次不會再來的快樂。桑耶寺——一場美麗的邂逅那個時間,那個地點,我遇到了他。雖然他從來不曾知道我的存在。這麼近,那麼遠。 到桑耶寺的下午,正好碰上歡慶“朵堆節(音)”的藏舞彩排。樂隊伴奏和舞蹈演員全由喇嘛擔任。看到的全是管樂和打擊樂,合奏起來聲音緩慢、低沉、渾厚而樸實。喇嘛們手持各種道具跳著,舞蹈充滿了濃厚的宗教色彩,看得出來是祈福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中指引,我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領舞的身上。這個高大的男孩頂多就十八、九歲,清秀的面部輪廓,俊俏的五官,一身健康的小麥色。即使一身朱紅的袍子,也裹不住那種俊朗純淨的氣質。他跳舞時始終低頭頷首,雙眉微鎖,靦腆羞澀得如四月的青蘋果,無論圍觀的人多麼洶湧,他都眺得認真投入,在一群舞者中獨自美麗。惟有一個醉漢闖入表演隊伍耍起酒瘋,他才抬頭側目,莞而一笑。這一笑,多少透出了帥氣少年的調皮,也露出了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天啊!他彷佛有一種魔力,那一刻我竟然無法言語。目光和鏡頭都一直追隨著不斷轉圈的他,只拍了一張,卻捕捉到一個他青澀的正面。花開花落,緣起緣滅,但願我再來的時候,你還在那裡。青浦——領受你們的祝福青浦修行地就是旅游團絕對不去,但絕對值得去的地方。這是苦修者心目中的聖地、天堂。上青浦那天,只為了解藏民的文化和信仰。我們早上快十點到的,先在山腳的青浦寺裡聽了半小時早課,阿客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念經,敲擊樂器。陽光透過寺頂黃色帷幔灑下光輝,大殿沐在一片金黃的神光之中。與色拉寺喇嘛的頌經聲音渾厚不同,阿客們頌經配上各自的樂器,聲如清泉石上流,我等情不自禁脫鞋盤腿坐在旁邊,美妙的菩提梵音裊裊繞梁,周圍一片純淨,萬籟俱寂,人一下子進入靜修狀態。雖然什麼也聽不懂,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從容、寧靜與平和。修行者多住在洞穴裡,經濟稍好的,能蓋上簡單的房屋。洞內堆放的都是經書,掛著唐卡,擺放了供佛的酥油燈。修行者長年打坐,那種意志、寬容、剛毅,是我等俗人所無法體會的。在一間修行洞裡,我做了最微小的布施來表達敬意,苦修者便把清茶倒在我的手心,兩只寬厚的大手捧著我的頭,額頭貼著額頭為我祈福。受寵若驚的我閉著雙眼,微笑著領受他的祝福。來添酥油的藏族兩兄弟要讓我跟他們走,弟弟在讀初中,說一定要考到內地,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在一塊三角形的岩石縫面前,兩兄弟說,能鑽過去的就是好人。說罷像兩條泥鰍,嗖地鑽了過去。在縫那頭,探出兩個腦袋,我搖搖頭,“天啊,這麼小個縫”。兄弟倆執意揮手,並接過我的包。我就笨拙地把身體擠進縫裡,嘗試了一下,不行,夾到肉了。善意的兄弟倆著急得直拽著我的胳膊,想把我拖上去,我嚇得連連說不,然後再次嘗試。哈哈,像個小泥狗一樣,爬過去了。心滿意足回頭看著這個狹縫,呵呵,一些體型健壯的藏族婦女也嘗試鑽,卻怎麼也鑽不過。其實,鑽這個洞有技巧,齒輪原理。只要你還比較瘦,根據石縫的大小形狀,配合著身體的生理彎曲,很容易就鑽過去了。兩兄弟上青浦已經無數次了,自然熟能生巧。過不了的朋友,實在不必在意。那一天,磕長頭在甘丹寺選擇去甘丹寺,是受了寺門口有一條蜿蜒攀升的公路的吸引。一大早,到大昭寺門口等著坐班車,碰到了兩位廣州的故人,喜悅!清晨的大昭寺桑煙彌漫,門口的廣場是一個旅游集散地。司機慢悠悠地踩著油門 ,40公裡路,開了一個多小時。有著26個胳膊肘彎的公路的確壯觀,每次拐彎,車傾斜得厲害,總讓湛藍有就要“翻側”的擔心。車一拐彎,她就緊張地雙眼緊閉,緊握雙拳,等拐過了,她又輕拍胸口,舒口長氣,可愛極了。在西藏走過眾多寺廟,甘丹寺是最讓我們有感覺、收獲最大的一個。或許是因為我們真正走近了。有了大唐的教誨,甘丹的門票逃得輕而易舉。我們進入了喇嘛們早課的殿堂,席地坐於角落,再次沐浴著金黃色的神的光輝,認真感受。我們用學會的幾句禮貌用語頻頻跟喇嘛們打招呼,或許鑒於我們的可愛乖巧,殿裡的喇嘛居然免費為我們導游,還請我們吃開心果,並用宗咯巴大師的帽子和十一世達賴的鞋子為我們摸頂、祈福。後來跟他合影,他叫日桑。行在西藏,語言不通沒關系,微笑吧,只管真誠地友好地微笑吧,這個美妙的表情讓我們一路通行無阻。一個殿裡,一位藏族婦女不停地磕著長頭,用全身完成一生的事業,用心與神靈溝通,她身下的木板早已磨得十分光滑,磨去了災禍,磨出了吉祥,更磨下一個美好的來世。在她的示範和允許下,我們在她的用具上模仿。雖然讀不懂行走在這片土地上的他們,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力量讓他們如此敬畏神佛。當我五體投地的時候,心無旁騖,滿腔虔誠,有一種心願達成得到釋然的平和與滿足,頭腦和全身肌肉、經脈都得到空前舒展。難怪說磕長頭是世界上繼足球之後,第二項能讓人全身各處都得到充分鍛煉的運動。岡仁波齊——雨後兩道彩虹神山腳下的售票人員相當純樸,在這裡,為他們給我們提供的方便致以深深的謝意和歉意。因為同伴要轉山,7月5日晚,我們就在神山腳下張姐家留宿。她家的馬記餃子面店的位置很好,就在神山售票處正對著的一塊高地上,很是顯眼。他們家的炒菜美味可口,分量足,價錢合理。那天晚飯時分,瓢潑大雨頃刻而至,天氣立碼變得十分寒冷。高原沒有連陰雨,不一會,天慢慢亮了起來。嚼著嘴裡的寀望著窗外出神,“咦,彩虹!”。全體一起扭頭,正當大家低頭拿相機,我再一眨眼:“天啊,第二道彩虹。”我拼命搖頭,當時真以為是出現了幻覺。

彩虹瞬間散去,天色漸晚,夢幻般的晚霞在如洗的碧空裡分外妖嬈。嗅著雨後清新,我和湛藍在藏狗的眼皮子底下愉快地做了蛋糕。

東嘎村——犛牛糞煮方便面7月7號下午5點多到東嘎村,阿旺村長家鐵將軍把門。我們到處找人問啊,問的。由於語言不通,理解偏差,寇哥、我和湛藍翻鐵絲網、過草地、趟小河,順便抓魚,數次在阿旺家和山頭上據說是阿旺老婆住的小屋之間做往返無用功。寇哥怕曬,我就借那條色彩艷麗的尼泊爾圍巾給他把頭頸包了個嚴實,寇哥特逗,特能配合,大步大步往前走的當兒,還不忘來個回眸。哈哈,多猥瑣的一個花姑娘啊!我們做最後的努力,決定等阿旺村長一晚。格桑組長把我們安排在東嘎村的村委會留宿,我們過了一回真真正正的土著生活。一生難忘!老張、老徐打水,格桑帶我們去他家的大棚裡拔青菜,那個新鮮水靈啊,太過分了。我們在水溝裡用雪水洗寀,藏族小男孩徒手幫我們逮魚。呵呵,好一派田園生活。屋裡,男士們生好了爐子,燃料是犛牛糞,我們開始架鍋煮面。這種燃料真是好東西,清潔,燒起來沒有任何異味。在高原要把水煮開,的確費番功夫,幸虧帶的是方便面,如果是掛面,恐怕是永遠煮不熟的了。不一會,屋內,燈光昏黃,炎熱如夏;屋外,滿天星鬥,夜涼如水。只見身為人父的老張時而攪拌,時而添糞,三兩下就先煮出了四碗面。方便面、火腿腸,還有一大盆新鮮得一塌糊塗的青菜,這頓晚餐營養豐富,美味健康。這種以前只能在文學影視作品裡才能見到的生活,我們此刻真真實實地過上了。哈哈,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鋪好睡袋,熄燈就寢。找好一個姿勢,正准備睡,突然聽得耳邊“啪”的一聲,似乎天花板有小塊跌落枕邊。本想忽略不計,轉念還是打開了電筒。哇,一只大拇指蓋大的黑色甲殼蟲。湛藍急忙爬起來出點子,我用紙巾把它撥拉到地上。當我再下意識地用電筒往床邊的牆上照去時,天啊!我捂著嘴,瞪大眼睛,半晌沒出聲,三、四只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蜘蛛正朝床的方向怕來。床上,一只白色的小蜘蛛已經登陸。

“蜘蛛啊,死了!”脊梁骨冷汗直冒,我已經不敢再往高處照去。毛骨悚然的湛藍更是奪過電筒,認真檢查她床邊的牆,情況是一樣一樣一樣的。正在我還猶豫該咋辦時,湛藍已經收拾妥當站在床邊。對於在外住宿,我真的可以說是很能遷就的,條件多艱苦,衛生多差,甚至治安不好,我都能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小蟲子,尤其是蜘蛛。我跟湛藍想了三個選擇:要麼,坐在床邊等到天明;要麼,站在門口聊到天亮。哈哈,顯然,這兩條都不現實,不是吵死別人,就是冷死自己。最後,大家決定到車裡睡。寇哥已經睡得迷迷糊糊,死活不肯給鑰匙,怕從此與我們陰陽兩隔。無奈,他實在拗不過我們兩個嚶嚶嗡嗡的噪音。終於,我們抱著羽絨、睡袋,來到大傻250溫暖安全的懷抱。插上車鑰匙,打開窗戶,眼前的滿天繁星仿佛一片童話世界。遵循寇哥叮囑,鑰匙要拔下來,否則第二天一早車會沒電,無法發動。我們左擰右扭,鑰匙不但沒拔出來,卻把車子發動了。湛藍和我同時感到車在往前走,我趕快向反方向擰。車子立刻安靜下來。“哎呀媽呀,嚇死銀了”。車頭前面幾十釐米處是一堵牆啊,要是把牆撞到了,就闖禍嘍。一夜腰酸背疼,手腳麻木,卻也斷斷續續地睡著了。班公措——中國境內演繹傳奇到班公措的時候,我都驚呆了。除了一棟沒什麼人氣的賓館之外,就是遠山環抱一片波光粼粼——一個近乎完美的世界。同行的游伴親自下廚著急張羅午餐,我們徑直走到湖邊,只願意靜靜坐著發呆,任時空穿過往事。這天不像在納木措那麼冷,太陽也不曬,微風拂面。老天對我真好!我先屏息一下,再深深地、無聲地呼吸。在班公措這樣的地方,一切都充滿靈氣,變得可愛,動人。在這裡,再簡單的相遇,都能讓我記住10年,更何況是有緣同游的人?湖邊,一條魚死在岸上,一只鷗鳥啄食著它的軀體。據說,班公措中盛產一種名為裂腹魚的無鱗淡水魚,味道十分鮮美。我們那天中午吃的應該就是這種魚,本宮覺得啊,味道相當一般。上了湖中心著名的鳥島,徹底震撼。成片的鳥窩、鳥蛋,還有數以萬計的幼年、成年的棕頭鷗,鳥毛、鳥糞、鳥屍層層堆積,整個島籠罩在一片“鴉,鴉”的鳴叫聲中。從鳥蛋判斷,島上還有雁類棲息。我們在島上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扼殺了還沒出生的生命。只要舉起雙臂做飛翔狀,都會帶起一片歐鳥,我跟湛藍輪流當道具,短短半個小時的停留,謀殺了我近兩筒膠卷。此行最失敗的是,忘記帶餅干或面包來喂食。看資料,這是一個多麼神奇的湖。長150公裡,近乎100公裡在中國的阿裡境內,是淡水,周圍景色優美,魚類成群;剩下50公裡則在印度境內,屬鹹水,苦澀,不能飲用,也沒有魚類生長。然而,它確實同屬一湖啊!桑布大板——飛花濺玉的冰雹7月11日,我們已經走在回程路上,天氣開始轉陰,山雨欲來。過了措勤,烏雲壓頂,放眼遠處的山巒,片刻已白雪皚皚。大傻250使勁跑,朝著前方的那片光明。剛過桑布大板,終於下雨了,車前方的玻璃上有了水滴。“不是,是冰雹!”湛藍的糾正,讓我有下車的欲望。我把手邊能穿上的衣服都穿上了,也抵不過車外寒風凜冽。小指指甲蓋大小的冰雹從天而降,飛花濺玉,晶瑩剔透。無數顆冰雹打在臉上,像被人抽耳光一樣疼。小時候在北方,一下冰雹,就被媽媽拉進房子。長大了,終於可以站在這裡不躲了,不怕了,任由冰雹砸在身上,融成水,濕了身,透心涼。不知何時,我才能再回去,今生還是來世?如果在來世,我是否還能重逢今生西行沿途遇到的人,這一路上的事是否在彼此心中已了無痕跡?如果前世今生早已注定,就讓我以未知來邂逅吧。 喜歡旅行,因為在途中是一段美妙的時光,是一種快樂的心情。路上,有欣賞不完的自然風光,有好玩有趣的奇人佚事,有底蘊豐厚的人文歷史……而旅行的次數多了,愈發害怕歸期。長時間的行走生活,彼此互相靠近,相互扶持,相互依偎,相互借著對方的體溫,驅散恐懼,溫暖孤獨。當彼此的心慢慢疊加,融彙得密不可分時,歸期就像一個休止符,曲終人散。轉身離別的瞬間,驀然發現,對方於我卻是如此重要,重要得不願就此各散東西,不願他們最終只是我腦海中最值得回憶的往事。多希望路沒有盡頭,我們能手牽著手,永遠在途中。P.S.附上寇哥的聯系電話:13908901535。想去西藏玩的朋友,可以聯系到拉薩寇哥的驢齋住,還可以包寇哥的車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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