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騎尋訪米亞羅之秋米亞羅，被許多旅游讀物評價為好耍的壩子。據說每到秋天，這裡松柏青、楓葉紅，各種植物在大自然中顯露出最美的色彩，再加上藍天白雲、碧水黛山，簡直就是每一位熱愛自然、喜好攝影者的天堂。
今年國慶，由於長假的第一天輪到我值班，我錯過了與友人們結伴而行的時機。怎樣渡過余下的六天假期呢？習慣於假日外出旅行的我做出了一項相當富有挑戰和刺激的設想——獨自騎上摩托車，由重慶經成都前往米亞羅，去感受那裡醉人的秋意。
我的摩托車是一輛購於1998年的“珠峰”ZF-125T巡洋艦，是一輛外觀設計被大量模仿的踏板車。行前該車已行駛了28500余公裡，幾乎未出過什麼毛病。10月3日，我大致查看了地圖，選擇了經319國道前往成都，再由成都經都江堰、汶川、理縣，最終到達米亞羅的行車路線。上午9點開始了西行遠征，在離開鬧市的過程中，到處是惱人的塞車，我就像奔走在上班的途中似的左衝右突，終於在10點鐘前後登上了舊重慶的大門——歌樂山。隨著路上來往的車輛逐漸減少，空氣開始變得清新起來，我的心情也隨之得到放松，車速一下子提高到90碼上下，壁山、銅梁轉瞬間被我拋在了身後。寬闊的水泥路面十分平整，起伏的地形和連續的大S彎道跑起來很是愜意，沿路的田園風光我早已眼熟，只是道路兩旁“中國移通”和“中國聯通”那顯然針對區縣市場的廣告讓我感嘆電訊事業發展的速度。
在安岳與樂至交界處，我第一次停車，找到一家路邊食店吃了一碗幾乎沒有牛肉的“牛肉面”，看來做假的現像已經普及到村一級單位。沒多耽誤時間，我繼續前行。中午的路上，來往的車輛更少，為了在單調的行進中保持高度的警覺，我試著放聲歌唱，嘹亮的歌聲為我驅走了疲乏。下午兩點，我已進入簡陽境內，突然覺得手腕有點疼。低頭一看，原來是毒辣的太陽將我的手套和衣袖之間裸露在外的皮膚嚴重曬傷了。我不得不停下車，整理衣袖。再次出發前，我看了看裡程表，已跑出了300余公裡，所用時間還不到5小時。此時，我將當天行車的目的地定在了川西的門戶——都江堰。
龍泉山，是由重慶通往成都最後的屏障。在我通過的時候正好趕上修路，我控制好車速，小心翼翼地行駛在布滿碎石的坑窪路面。由於是上坡，速度又很滿，我很擔心發動機溫度過高。然而，直到我翻過了龍泉山，我一直觀察著的水溫表也只是略有上升，離紅線還差很遠呢。在龍泉驛至成都一段長長的直道上，為了追回前面耽誤的時間，我車速超過了100碼。突然，我的左小腿前部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似的，正如許多文學作品裡描述被子彈擊中的感覺，我立刻意識到是被飛石擊中了。經檢查，還好只是擦破一點皮。
在進入成都市區之前，我又遇上了修路。整個五桂橋一帶就像一個大工地，來往的車輛在寬闊的路面上蜿蜒前進，像是在努力尋找著什麼，其實只不過是在躲避路上遍布的大坑。空氣中彌漫著大量的灰塵，遮雲閉日，仿佛整個成都都被籠罩在這片煙塵裡。前進的速度再次放慢，彌漫的灰塵使我呼吸困難，此刻我很後悔沒帶口罩出門。在進入二環路之前，我趕上前面一位騎手，向他詢問去都江堰的路線。（因為我知道在成都凡是沒有當地入城證的摩托車只能行駛在二環路以外）。小伙子非常熱情地為我指引道路，由於我帶著頭盔沒能聽清，但大致意思是他可以陪我走一段，而後的路我只要看路標就行了。上了二環，車輛紛紛加速，他的車速明顯不能與我同行，雖然我已漸漸找到了前進的方向，但為了表示對這位熱心朋友的尊重，我還是壓低車速，與他同行直到分路。
成都通往都江堰是50多公裡平直寬闊的道路，隨著成灌高速公路的開通，這條路上的車流有所減少。在這段路上，我一路狂奔，只是時刻留意到眾多的十字路口和道路兩旁收拾晾曬谷物的農民。6點，我進入都江堰市區，帶著一身征塵住進了華西飯店。停車時，我特意查看了裡程表，全天的行程是450公裡。都江堰的夜晚是迷人的，熱鬧而不失寧靜。雖然街頭徜徉著成群結隊的外地游客，但並未打破這裡獨特的寧靜，都江堰就像一位能干的主婦，三兩下就把客人安頓得井井有條。我找到一家街頭餐館，喝上點小酒，享受這獨自出游的悠閑。
第二天，我一覺醒來已是8點鐘，趕緊起床收拾妥當，身上並未出現預想中的疼痛。當天我的計劃是抵達米亞羅，也是我此行的終點，從地圖上看，行車距離也就200公裡左右。出發前，我重新整理了一下行李，踏板上放著一個塞得滿滿的40升的JEANSPORTS背包和一支三角架，車箱裡又增加了一些頭天晚上采購的食品，特別包括兩聽綠色的嘉士伯啤酒和兩聽紅色的百威啤酒。想到前面未僕的行程，我不由自主地檢查了機油和輪胎。機油是我在重慶臨行前換的嘉士多“多霸”高級油，基本沒有損耗。而兩條高度磨損的原裝“真空胎”，尤其是多次修補過的後輪胎，很讓我擔心，也讓我的休閑旅行多了一些冒險的成分。
9點鐘，我正式出發。在上青城大橋的時候，我遇上了出行以來最讓人氣憤的事情。由於大橋前面的路牌上沒有去映秀或汶川的標識，我向路邊一位老人問路，老人告訴我汶川離這裡很遠，有76公裡，隨後他用手一指，“朝這邊走”。謝過老人，沿著他指引的道路，我一氣跑出有一公裡多路，卻始終感覺不對，畢竟我以前曾多次來過都江堰。帶著疑惑，我又靠邊向路旁一群像是進城打工的農民詢問，結果證明我的直覺是正確的，橋頭那位老人給我指了一條完全相反的路。真是倒霉，出門撞見鬼，這難道是什麼不好的預兆？我顧不上多想，趕緊掉頭前進，很快就通過了青城大橋，上到了通往映秀的公路。沿著岷江快速前進，我漸漸地感到很冷，雙腿幾度顫栗。正當我開始擔心所帶的衣物能否抵擋前方的風寒時候，前面又出現了施工的路段，原來這裡在進行什麼大工程，一些公路正在改道，路況相當糟糕。我降低車速，小心地跋涉在主要由鵝卵石鋪就的路基上，直到看見這樣的路牌：“前面過水路段，車輛小心駕駛”。那一刻，我幾乎要放棄，因為踏板車的空氣濾清器位置很低，只要水深超過20釐米，就可能導致嚴重事故。我還是帶著不甘的心情駛到這段路前，還好只是淺淺的一汪清水流淌過約30米的路段，我順利的通過了。繼續沿著岷江前進，隨著施工路段被我跑在身後，車速又漸漸提高了，而此時，太陽開始從兩岸高聳的群山中間或露出笑臉，我的緊張心情也開始有所放松，至少不再覺得寒冷。
前往汶川的道路我以前從未走過，我控制好車速，選擇了一輛成都某旅行社的豐田HAICE車作參照，跟隨前進。在阿壩州界的道路中央，有三位身著路政制服的小姐向進入阿壩州的駕駛員發著什麼資料，但不知為什麼沒有給我，也許我的坐騎在她們看來根本不算車吧。兩旁的風景逐漸壯觀，同時也開始出現比較危險的路段，但道路狀況總體較好，班駁的路面相對平整，尤其重要的是在每一處特別險要的地方都設有醒目的警告，為像我這樣初來此地的駕車人提供較好的安全保障。在距汶川22公裡處，前方出現了塞車的長龍。按照日常的習慣，我側身、一加油門就從塞車的隊伍中衝出，直奔前列。突然，左前方一位交警用手指著我，我想這下壞了，等著接受處罰吧。於是趕緊將車穩穩地停到他身旁，掀開面罩，聽候“指示”，沒想到他到愣住了，原來他只是想告訴我前方單向通過，叫我別超車。很快，我通過了這一路段的梗阻，是一段很短的僅容一輛大貨車通過的隧道，這時迎來了我出行以來的第一個“亮點”，大約是4輛或者5輛“街爬”通過崎嶇的山道與我會車，車身塗著本田車隊過時的色彩，兩人一車。看著他們艱難的騎姿就知道他們遠比我辛苦，這自然是追求“酷”的代價，但願他們能“痛並快樂著”。
車過汶川，道路沒有了前面的險要，一旁流淌的雜谷腦河和兩岸茂密的叢林無不透露出濃濃的秋意。路面是很粗的柏油和碎石，快跑起來，輪胎會發出一種動聽的“沙沙”聲，於是我伴著這聲響，輕聲唱起了我能想到的美妙歌曲。在到達理縣時，已是中午1點，雖然我並不覺得飢餓，但街上飄來的陣陣牛肉香味還是把我吸引住了。吃完一大碗香濃的蘭州牛肉拉面，看著小店外強烈的陽光，我才想起自己忘了買防曬霜。走入當地一家化裝品專賣店，店老板正在耐心地處理一位中年婦女關於產品質量的投訴，為了趕時間，我打斷了店老板滔滔不絕的“演說”，向她詢問有無防曬用品。望著店老板那透著典型“高原紅”的臉龐，我都覺得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她利索地拿出了店裡唯一一種防曬霜，價值人民幣20元，並且向我保證絕對有效。價格是夠便宜的，我似乎記得老婆每次買的防曬霜都在百元以上，但我還是沒有含糊，當下付款，並從她手上接過了這盒塵封已久的防曬霜。一出店門，我就將這寶貝放進了車箱裡，自己都忘記了買來做什麼用。
出了理縣，道路兩旁的風景更加秀美，那間或出現的蘋果樹和緊臨公路的農舍無不顯露出豐收的景像。蘋果樹上掛滿了累累的果實，有紅色的、黃色的和綠色的，每一間農舍的牆頭、屋檐都掛著一串串金黃色的玉米棒子，各種顏色極艷麗的花朵怒放在家家戶戶的院落。在農舍較少的路段，兩旁是起伏的山巒，那一片片凝重的綠色當中間雜著少許火紅和金黃，秋意已經寫在了大山的臉上。也許是假日的緣故，一路上我很少見到嗷嗷叫的大貨車和拖著滾滾黑煙的長途客車，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各樣的轎車和吉普。這一段我緊跟前面一輛川A牌照的白色尼桑風度轎車，快速穿行在這片顏色的海洋，前車卷地上片片金黃色的細碎落葉迎面向我撲來，仿佛是跳躍的音符，更像是花瓣在飛舞。後視鏡裡更是不斷變換出絕妙的景色，正如精心剪輯的畫面，不由使我聯想起著名電玩游戲“極品飛車”中的一些場景。前車的駕駛員若不是陶醉在山色裡便是一位剛出徒的“黃師傅”，為了甩脫我的追蹤，他居然在一個彎道前忘記減速，若不是上坡的話，他早衝出了公路，真險。我於是主動靠邊停車，一來是不給前車制造壓力；二來也可以活動一下筋骨，拍幾張照片。
下午2點，我駛入了米亞羅景區路段，沿路見到很多停車游玩的人們，在一個急彎處，迎面駛來一輛本田單廂轎車，通過打開的天窗，兩位約莫8、9歲的小姑娘將半個身體都露出了車外。她們有一樣甜美的臉龐，穿著一樣的紅色衣裳，還有一樣的小羊角辨“輕舞飛揚”，在會車的一剎那，她們一同向我揮舞雙手，好一幅快樂的美景，我不由得羨慕起她們幸福的童年。我來到了米亞羅風景區的集鎮，本打算找一家旅社住下，再安排一下參觀景區的行程。我將車停在一家門口是洗車場的旅店，准備讓愛車也洗洗征塵，可巧的是店裡兩位小妹告訴我現在不能洗車，因為老板出去喝酒了，走之前將洗車的高壓泵給鎖上了。我一下子聯想到川西人民精於享樂的特點，店老板一定是被這游人如織的景像所感染，已經沉醉不知歸路了，當然，錢包是早就裝得滿滿的。店裡一位小伙子熱情地跑出去找老板拿鑰匙，兩位健談的川西妹子就與我聊起了米亞羅，原來米亞羅的風景主要就是從理縣上來這一路上的紅葉林，而現在還不到滿山紅葉的季節。那一刻，我雖然沒有表現出失望，但也無心再去尋找什麼特別的景區。趁著小伙子拿鑰匙還沒回來，我到四處走了走。集鎮上到處是趕鴨似的觀光團和自駕車的旅游者，卻沒見到想像中的“背包客”。返回旅店，拿鑰匙的小伙子還沒回來，而此時我已決定立即返回汶川，這樣第二天就能回到重慶，這主要是因為一方面這裡的景色已基本了解；另一方面是我沿路不斷收到朋友們發來的短信息和電話，都表示將在5日到達重慶。這樣我最初計劃的5日游被壓縮成3日行。
出發前，我觀察了一下油量表，指針已接近紅線。雖然完全有把握跑上五六十公裡，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在這裡加了10元錢的3.9元一公升的高價油。出了加油站，再看了一眼米亞羅的遠山，我還會再來的。就這樣，我開始沿著剛剛走過的道路向理縣、汶川方向出發了。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並且開始刮起了強烈的山風，憑著經驗，可能很快有雨。我駕車快速向山下奔去，這才發現剛剛走過的是怎樣一段上坡，難怪這一路上來汽油消耗較快。山裡的天氣說變就變，很快，我的護目鏡上開始出現極細的水珠，分不清是雨還是霧，氣溫下降很快。我控制好車速，間或用手套拭去護目鏡上的水霧，向前，再向前。車過理縣，太陽又露出了笑臉，我不再擔心天氣，又有閑情欣賞沿路的風景，這或許就是騎摩托車旅行的魅力所在，人和自然能得到充分的親近。
5點45分，我駛入了汶川縣城。由於是旅游旺季，找旅店很讓我費了一番周折。想到明天就要回重慶了，我一咬牙花了150元住進了“農牧賓館”一標准間，房內的設施極差，連熱水器都是一種危險的自制裝置。我的條件是艱苦一點，但我的“巡洋艦”卻很是享受了一回，店老板是位摩托車友，他特意讓我將車停在了賓館的大堂。天黑得很快，當我洗完澡，換上紅色的NIKKO風褸，帶上BLACK YAK的寬沿帽，出門准備吃飯的時候，天已完全黑了。這裡的夜晚早被來自天南海北的游客給攪亂了，不時有旅行社的游客因各種問題找導游高聲理論，同時又有大量過境車輛連續按響喇叭。當我好容易找到一家餐館坐下的時候，店門口出現了四輛“街爬”，同樣是兩人一車，且全部用雨衣遮蓋嚴實。透過掀起的面罩，我看見的是一臉的焦急，而後座上的MM顯然已完全酥軟，滿面倦容，他們顯然是在找旅店。正想著，店小二已將我點的菜品全部上齊，我則取出了兩聽自帶的“嘉士伯”啤酒，就著這異鄉風味獨自飲了起來。酒足飯飽，我離開小店，叫上一輛人力三輪，沿著汶川縣城轉了一大圈，街上已經安靜下來，店鋪紛紛打烊。就在我即將返回賓館的時候，我又碰見那四輛“街爬”，這一次是在一家旅店前我聽見值班員告訴他們客房已滿。難道他們就這樣轉悠了近1小時？但願他們早點找到住處。
10月5日，我早早地起來，飛快地收拾妥當，吃過早餐，第一次使用了在理縣購買的防曬霜。在離開汶川前，我加足了燃油，我要回家了。由於昨晚下了雨，路面比較濕滑，很多地方甚至結有冰霜一樣的東西，山風襲來，我感到陣陣寒意。這一段，我絲毫不敢大意，始終小心翼翼地游走在崎嶇的山道上，依舊是連續的下坡。這時我突然想到了到愛車超強的爬坡能力，昨天我正是循著這陡峭的山路，追攆著前面的轎車，一鼓作氣衝上了米亞羅，途中沒有感到絲毫的乏力，看水冷式發動機在長途旅行方面的確具有優勢。不久，太陽開始綻放笑臉，身上也開始有了一些暖意。想到就要離開這片美麗的地方，我多次停車拍照，希望能把這裡更多的景色記入鏡頭。在“”橋頭，遠遠就能看見半坡上的羌碉，我特意支開三腳架，給自己和愛車留下合影。當時過往車輛上的人們無不被我的行為所吸引，我真擔心有駕駛員朋友一不留神掉進溝裡，趕緊收拾東西，繼續前進。大約11點，我進入了都江堰。沒做片刻的停留，我直奔成都方向前進，而這時，雨開始密密地下起來。換上雨披，加上“巡洋艦”車自身的防護，我絲毫沒有被淋濕的顧慮，只是在高速前進的過程中不得不經常用手套拭去面罩上的水珠。要有雨刷該多好啊，我幻想著。
車到成都，雨突然停了。巡游在二環路上熙熙攘攘的車流裡，我沒費多大周折就找到了五桂橋——通往重慶方向的門戶。記得在來的時候，這裡煙塵彌漫，而此時經雨水灌透，這裡又變成了爛泥坑。憑著良好的駕車技巧，我基本是腳不沾地地走完了這段路。經過一段高速的奔馳，龍泉山隱約出現在面前，只要翻過它，在我回家的路上就再沒有什麼屏障了。當時的龍泉山正籠罩在一層細雨薄霧中，由於路面正在翻修，十分難行。我耐著性子，小心通過了我自認是回家路上最後的障礙。
翻過龍泉山，天空開朗起來，路旁出現了三三兩兩賣水果的小販。我在一老者的攤前停了下來，不是為買水果，而是為老者攤前掛著的一串串葫蘆。就在我下車走向老者的一剎那，我的“巡洋艦”軟軟地順著我倒在了地上，原來是由於我沒能在坡道上將車停穩，車向前一滑，自然就倒了，看來我真是有點累了。買水果的老者熱情地上來和我一道將車扶正，我買了兩只葫蘆，告別老者，繼續前進，我心裡暗暗提醒自己，越是疲倦，越得注意安全。緊張過後，才覺得腹中早已空空如野。於是在進入簡陽市區前，我找了一家附近可以洗車的羊肉館，點了半斤當地有名的羊肉湯，又從車箱裡取出一聽“百威”啤酒一並美美地喝下。吃完飯，車已洗好，“巡洋艦”又變得光彩照人。再次出發，已是下午2點30，離重慶還有300余公裡，看來是一定要開夜車了。我討厭夜間行車，尤其是在郊外，主要是因為我的“巡洋艦”燈光太弱，使我無法看清路面。為了少跑夜路，我開始和時間賽跑，沿路我無心欣賞道路兩旁的田園風光，一路狂奔直到銅梁，其間唯一一次停車就是在進入銅梁前為“巡洋艦”加油。
6點30，我行駛到距重慶市區93公裡處，天漸漸地黑了下來，而我的心情反到不急了。打開車燈，我以不超過60碼的速度向重慶前進。為了安全，在一些路段上我打開應急燈，還不時按響喇叭。好在這一路上車輛稀少，多數路面均有很好的白線引導我走在正確的位置，只是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白天我跑得很熟的路到了晚上會變得如此陌生。好容易捱上了歌樂山，在熟悉的“三百梯”處，我又看見了沙坪壩一帶燈火輝煌的景像，我知道我到家了。那一刻，我抑制住內心的激動，控制好車速，沿著一段我出行以來最陡的下坡盤旋下降，重新彙入了都市的車河。在回家的路上，“巡洋艦”依然矯健自如，別人一定不會料到我是早晨由汶川長驅600余公裡回來的吧，想到這裡，一種自豪的感覺油然而生。
回到家裡，我將“巡洋艦”穩穩地停入了車庫，它實在太累了，不是麼，一輛主要為城區道路設計的踏板摩托車，在全無後援的條件下，三天時間裡狂奔1400公裡，包括許多山路，這本身就是一種壯舉。回顧這次旅行，我雖然未能看到想像中那漫山紅遍的美景，也沒能感受到許多不同的風土人情，但卻在這走馬觀花中體會到一種特別的自在和逍遙。有機會，我還要駕著我的“巡洋艦”，跋山涉水，去尋訪更加遙遠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