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北日記

作者: wujianxue

導讀2月6日晴8:15延安路498號,與COCO會合。 11:30筧橋機場,破舊不堪,有軍人在出操,飛機為T-154M型中國聯航的,從北京飛來,由於北京大霧,延遲2.5小時。在機場遇到很多去麗江的人:陸明珠(計劃與我們一起行動),陳春燕(單獨),周易波、胡海娜夫婦(後來從TINS開始在一起),黃頂一隊,黃衣服女子兩位。 13:00登上飛機,空姐身材高大,面帶職業性微笑,介紹飛機� ...

2月6日晴8:15延安路498號,與COCO會合。

11:30筧橋機場,破舊不堪,有軍人在出操,飛機為T-154M型中國聯航的,從北京飛來,由於北京大霧,延遲2.5小時。在機場遇到很多去麗江的人:陸明珠(計劃與我們一起行動),陳春燕(單獨),周易波、胡海娜夫婦(後來從TINS開始在一起),黃頂一隊,黃衣服女子兩位。

13:00登上飛機,空姐身材高大,面帶職業性微笑,介紹飛機:“我們聯航的飛機非常安全:T-154M型曾經在中國民航服役,摔壞過兩架,後來全部退役,被聯航買過來,送到俄羅斯大修過。”座位窄小,窗戶圓小。

15:40昆明巫家壩機場,飛機經過浙江、江西、湖南、貴州和雲南,飛行高度10800米,速度900公裡/小時,距離2000公裡,耗時2小時40分。在雲彩上空的感覺很不錯,失重與超重感比大清谷蹦極還要好,COCO卻說不舒服。

16:40與上海來的APPLE(顧頻)會合。在機場門口遇暖暖,與她熱烈擁抱。暖暖戴著茶色眼鏡,背包癟癟的,精神不錯,風采依舊。她的旅程即將結束,而我們的旅程剛剛開始。由COCO,APPLE,陸明珠,孤跑組成的滇西北支隊正式成立。

18:00建新園,吃米線,餌塊,太辣了!昆明海拔1895米,年平均氣溫14.5攝氏度,素有“萬紫千紅花不謝,冬暖夏涼四季春”的美譽,盤龍江穿城而過,江邊有一雕塑:一頭大母牛,身下站一小牛,一只老虎後爪扒在母牛後腿上,前爪抓住母牛臀部咬其肉。

19:00關上汽車站,准備出發去大理古城。

21:20楚雄,COCO著涼,有些感冒。我買了一個胡柚。

2月7日晴

00:30到大理古城外蒼山旅店

08:06古城南門,蒼山上有少許積雪,太陽即將升起,映得蒼山金光閃閃,淡月似彎刀,洱海碧藍一片。路邊大理石極多,有一塊剛刻成人臉形狀,豐滿逼真。

09:30下關汽車站,下關四面環山,西洱河入口地勢形如喇叭,印度洋季風順西洱河四十裡山谷吹到下關收口聚集,風力特大;蒼山冷空氣亦向下關壩區撲來,一時不能騰空而散,互相搏擊,其狂如虎,拔木傾舟。但是“風高而不寒,無沙亦無塵”,風吹在身上,有些涼意。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四者合稱“風花雪月”,只有上關花因季節原因無緣感受。汽車開始向麗江出發,路過崇聖寺三塔。

10:20洱源縣,洱海就在腳下。路邊茶豆郁郁蔥蔥,桉樹螺旋而上,直插雲霄,白色樹干上長著一堆堆葉子,沒有樹枝。遠處蒼山19峰清楚可見,馬龍峰海拔4122米,嵯峨壁立,雄奇峻秀,十八溪飛瀑疊翠,奔流洱海。

11:15鶴慶縣城,一群白族小姑娘穿著鮮艷的民族服裝正要去古城趕集去。雖然還有60公裡到麗江,但是遠處玉龍雪山清楚可見。

14:00麗江古路灣車站,去大具的公共汽車車頂和車內堆滿年貨,我從車窗爬進車後部的座位,這輛車在延遲了一個小時之後,終於出發。好心的當地人幫我們藏好背包和衣服,並要我們摘下眼鏡,換座位,以避免買玉龍雪山的門票。

16:41車子經過雲杉坪和犛牛坪,停下,是一處毛路與柏油路的交界處,在這裡拍玉龍十三峰加哈巴雪山最佳。我從車窗爬出,拍照,與小孩子打雪仗。

17:30大具鄉,翻山越嶺,車子往下開到一處平地,大具壩子展現眼前,這裡海拔1800米,由於谷地閉狹和熱風效應,平均氣溫竟比麗江高出7攝氏度以上,適宜多種作物如稻谷、玉米、小麥和亞熱帶經濟林果的生長,被譽為麗江的糧倉之一。在這裡發現了石棺墓葬,證明早在3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時代就有人居住了。

18:40下虎跳新渡口。花20分鐘從風力奇大無比的平台下來,滑石板上猶如潑了墨汁,江水碧綠,水勢平緩,這就是“高峽出平湖”之處了。沒過幾分鐘就坐船從麗江地區到了迪慶藏族自治州,虎跳峽之行正式開始。虎跳峽全長25公裡,分上虎跳、中虎跳和下虎跳三段,南北兩岸險山對峙,江水被緊緊夾制於陡壁之間,江面最窄處僅15米。

19:15艱難的上坡路,天漸漸黑了下來,三位MM打開頭燈,陸明珠在前,一度走錯路。COCO和孤跑居中,COCO由於體力嬌弱加上感冒和30多斤的背包,走得臉色蒼白,氣喘吁吁。APPLE體力不錯,卻在後面喊累,不想走。從18:45開始到19:48,歷時63分,到達虎跳峽中部公路。COCO到達後,歡呼雀躍,對她來說,這可能是滇西北之行最艱難的一段。我無所謂,與清涼峰和徽杭古道那兩次相比,輕松多了。

22:05TINS。海拔2080米。在公路上行走,陸明珠不小心跌倒,膝蓋受輕傷。黑夜中,一聲不吭地穿過核桃園,逃掉了門票。經過一塌方路段,走了一段錯路,伸手不見五指,只聽到前後傳來“轟隆”“轟隆”的落石聲,腳下一片亂石,瀑布流水嘩嘩而過,我們從兩米多高的石基上跳下,驚險,刺激。進入燈光明亮的TINS客廳,溫暖和安全撲面而來,夜走虎跳峽之行結束。周易波和胡海娜早已經大理、劍川和橋頭直達這裡。他們曾經讓店主去核桃園接我們,可惜黑燈瞎火,沒看到。我在留言簿上亂寫幾句,落款是:杭州都市行囊戶外運動俱樂部,夢貝莊園副莊主,裸奔,2002年2月7日。

2月8日晴

8:30在七點半,就被同睡一房間的上海人驚醒,用過早飯,我們四人加上周易波和胡海娜以及旅友甲(女)和旅友乙(男)八人往下在張老師侄子的帶領下去中虎跳。

9:30經過精心制作的一扇小門(鎖鑰由張老師掌握,門之上砌滿碎玻璃),不斷往下,到達金沙江邊,險灘重疊,亂石穿空,急流洶湧,白浪滔天,驚濤雷鳴,排空裂岸。1987年8月,中國洛陽“長江漂流探險隊”就是在這裡一位被卷入旋渦,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另一位在江邊餓了三天三夜,救上來時已經體無完膚。江面海拔1600米,而兩邊的玉龍雪山海拔5596米,哈巴雪山海拔也有5396米,壯觀!。中虎跳石現在已經架了兩塊木板,每人收費五角,其實對於喜歡攀岩的各位來說,木板沒有必要,難度跟銀泰的一道差不多,而我居然是繼去年六月一重慶人之後的第二位不需木板上去的游客。因為時間不對,滿天星景觀沒有看到(下午五點才行),經過一線天,可能因為地面干燥,沒難度,我跟向導一樣,輕快地前行。路遇一石洞,往裡試走一段,可惜沒帶頭燈,否則就可以證明向導說的可以到TINS是假了。與旅友甲(女)和旅友乙(男)告別,上公路,又經過昨晚的驚險路段,才發現我們的愚不可及。

15:50TINS。孤跑仍然背包,其余五人讓馬馱背包,開始爬山去HALFWAY,路上山溪潺潺,不一會,就到了平路上,回頭遙望,藍天白雲,近處高山深谷,遠處灰色高原,如詩如畫。不一會,APPLE突然大喊大叫,一股流水從哈巴雪山上一泄如注,觀音瀑到了!

18:00本地灣。來到HALFWAY,海拔2600米,這裡有據說是天下第一陽台和天下第一廁所,因為能同時看到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這裡中國客人果然少,只有兩隊,其余游客是韓國人和白色人種。我住二樓一號房,推窗向外,下面既是天下第一陽台,可以面對玉龍雪山。COCO和APPLE從向導那裡各要了一塊水晶石,為單晶體,比雞蛋大一些,晶瑩剔透,據向導說是在山路上撿得。

2月9日晴

07:50起床,拿袋子下樓准備洗臉刷牙,在廁所裡看到雲彩即將變紅!狂奔樓上拿相機,讓我捕捉到了玉龍雪山日出的壯麗景色。

09:00HALFWAY。出發,由於是平路,行進速度很快,向導指著一條向上的路說可以到達哈巴小道,上面是原始森林,狼熊豹在裡面出沒。據向導說,以我的體力,只帶相機和食品,需要6小時才能到達海拔4000多米的冰川處,冰川晶瑩碧綠,再經過3小時就向下到哈巴村,再走4小時到白水台。一般游客到冰川處需要8-10小時。

10:40路上有座橋,水流在五六米寬的石壁中流淌,我決定下去看看。裡面極為幽深,盡處瀑布從天而降,中有落石卡在半空,我站在落石下面,熱意全無。溪流邊是三四米寬平平的石面,無風,扎帳篷很不錯。

11:00呀叉村。路面是白色碎石。不一會,開始爬一段緩坡,忽然,向導指著金沙江面說:“看!上虎跳石,平的那塊”。坡頂處風很大,開始下坡,28道拐很陡,往上走肯定很累,不過我們是向下。對面玉龍雪山半山腰也有路,似乎更寬,向導說:“那是因為山頂有銅礦,往下運的路。”要銅,還是要風景?。

13:00看到了柏油路面,我沿著溪流抄近路向下,三位MM跟在後面走得頗為艱難,下來後,我被罵死。

14:40橋頭。吃番茄蛋面,從廚房向上看,一橋橫跨衝江河,大概是橋頭鎮得名的由來吧?

16:40小中甸。公路平直寬闊,青稞架在草原上兀立,犛牛和豬在安詳地游蕩。遠處千湖山平緩連綿,近處白塔周圍散布著藏房,彩幡在迎風飄揚,這裡有木天王城堡。如果是在5月份,清清的溪水穿過碧綠的原野,雪山上盛開著火紅的杜鵑花,景色一定會更美。

17:30松贊林寺。我們經過一處松贊林寺全景拍攝點,發現寺廟可真大,一片房屋。寺建成於1681年,占地500余畝,歷代經卷和藝術診藏品眾多,建築、雕塑和繪畫風格獨特,裡面包含著許多神話故事,可我不懂,決定買幾本書研究一下(後來在麗江買了《生長神靈的山水》一書,昌都的一位研究藏族文化的碩士寫的)。1936年4月,賀龍、肖克長征經過這裡,籌集糧草2萬余斤。裡面喇嘛送我們每人一串印有阿彌陀佛的檀香木珠手鏈,我在裡面轉來轉去,心馳神迷,清醒過來時,已經與隊伍走散。身上未帶任何可以聯系的東西,一路向喇嘛問訊,走到寺門口,這裡有固定電話,我卻想不出有用的號碼(COCO的記錯成13657115153,被電話裡的女人罵了)。看著地面積雪堅冰,而我只穿著襯衣和兩節褲。我並不著急,卻冷得要命,於是與身邊的小男孩、小姑娘聊天。

20:40COCO在房間裡休息,APPLE、陸明珠和孤跑來到大蟲的同事彎豆(杭州人,妻子仍在杭州)所開的中甸旅行者酒吧。裡面氣氛溫馨,彎豆剛剛從白水台回來,小眼睛,長胡子,與APPLE剛一見面就稱呼她為“傻丫頭”,叫她以後不要來了,逗得APPLE格格直笑。我們還遇上兩位杭州人,我嘗了一口土豆燒犛牛肉,不錯,吃飯時也叫了一份。飯後坐在火爐旁,已經有一位重慶MM,兩位藏族同胞名叫扎西尼瑪和孫若齊林。我本來喝的是大理的風花雪月啤酒,已經去了一半,看他們喝的是從塑料桶裡倒出來的青稞酒(寫到這裡,我的胃不由得又痙攣起來),我也同樣用啤酒杯倒了半杯。每次都是一干而盡,很快我便頭暈起來。

扎西尼瑪給我們講故事:“從前,每年春天,都有人到他們明永村借種子,到了秋天歸還糧食,年年如此,村民卻無人知道他來自哪裡。於是,有位好奇者在糧袋上用錐子扎了個小洞,沿著山路上留下的種子一路追下去,糧食到了一棵大松樹那兒,糧食忽然不見了。好奇者很奇怪,於是四處查看,發現松樹下面有個山谷,那裡有一處桃花源般的藏族人居住的村莊……”我們聽得呆掉,不要以為是陶淵明的《桃花源記》,那個村莊叫雨崩,現在是一處景點,不過去那兒很困難,從明永汽車只能進去6公裡,然後無論走路還是騎馬都要一天的山路。從地圖上看,上面標著叫雨崩仲堆和雨崩仲面,兩村之間河流穿過流入瀾滄江,村子上面是海拔6740米的梅裡雪山主峰卡格薄。

不知不覺中,我喝多了,於是與一位名叫拉姆(第二天晚上才知道)的藏族MM比賽飛鏢,跟她亂說話。拉姆是“虎的女兒”的意思,不過拉姆穿著與漢族無二,長發披肩,瓜子臉,身材修長,漂亮活潑,性子倒是很像藏族女孩。後來我跟她說了些什麼,只有她知道了。

23:30因為交通旅店十二點關門,我和同房間的司機回去休息。APPLE和陸明珠繼續泡吧,後來一起去吃東北水餃,據說孫若齊林吐得一塌糊塗。我怎麼能例外?晚上吃的喝的經過胃的攪拌,原封不動地,前一半放在房間裡的鞋邊,後一半放在洗手間的水池裡。一覺好睡。

2月10日晴

07:30醒了,看了會電視,頭疼欲裂,胃部難受之極,喝了兩杯水,過了一會,路邊多了些黃水。在交通旅店的客廳裡躺著時,樓梯上“嘭”、“嘭”、“嘭”走下幾位,是重慶MM、扎西尼瑪和孫若齊林!看見我,扎西尼瑪做頭痛狀,身體搖晃,長發甩來甩去。我笑罵,舒服了好多。陸明珠幫我洗杯子,衝了一杯養胃衝劑,我聞著跟青稞酒一個味道,嘗了一下便喝不下去。去碧塔海的路上,車停下,又把早餐――綠豆稀飯和一粒剛服下的嗎叮林如數奉還。昔日的體力最強者,如今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胡海娜說我與昨日判若兩人,精神萎靡不振,不說話,不看窗外的風景,呈虛脫狀態。COCO本來身體不好,暈車,高原反應,我倒好,霸占了最前排COCO的位子。COCO去坐小板凳,因為怕吐在別人身上。

車子是一輛小巴,只有6個座位,今天凌晨APPLE的網友小朱(反正年齡比我小兩歲,叫小朱總是可以的吧?)坐飛機從上海直飛中甸,身高一米八幾,看上去甚為粗壯。隊伍成了七個人,自然要有人坐小板凳。

車子向上攀登,直到海拔3500米停下,碧塔海售票口距離景點有五六公裡遠,雖然我吐得七葷八素,但是只有我一個貨真價實的學生,大家把學生證拿給我,管理員把學生證看得很是認真,卻不校對照片。司機說只要大家走一段路,就可以免了門票,但是沒人肯走,原因過了一會我才清楚。

到了停車場,怎麼也看不到水的影子,原來還要穿過一片松林。一個很緩的向下斜坡,道路用直徑約30釐米的松樹一根根並排連起來,踏上去高高低低,我落在最後,慢慢走,陽光穿過樹枝照射在厚厚的積雪上,道路忽明忽暗,彎彎曲曲。

我的意志跟胃作著艱苦的鬥爭,昏昏沉沉之間,突然豁然開朗,四圍青山中間有一大片金黃色的草地。積雪融化成小溪彎彎繞行其間,草地上零落地散布著白色的雪塊,有幾匹馬在啃著草根,遠處湖泊跟天空一樣清澈碧藍。

走近湖邊,躺在斜斜緩緩的草地上,曬著太陽,看著遠處青青的樹林。

對著太陽拍湖泊,映出滿眼亮晶晶的星星。

湖泊靠裡的表面是白色的冰,可惜渡船無人,否則我肯定要到湖中間的島上去看看。冬季是碧塔海最不美麗的季節。

13:25結束愜意的時光,返回停車場,小朱站起來時,突然臉色蒼白,舉步無力,是高原反應。結果是我們三位男士騎馬返回,四位女士步行,因為周易波更糟糕,在中甸縣城時就已經手腳發麻,吸過氧氣了,據說55元一次。COCO拍下我騎在白馬上的有氣無力的樣子,我和馬的主人――一位彝族青年一路攀談,談他的生活,他的民族,他的祖父輩。他的爺爺從大涼山到小涼山,走南闖北,曾經去過大理,昆明,然後又來到這裡,與當地藏族頭領結拜為兄弟,從藏族人手裡要到了一塊山谷,生活下來。雖然這裡只有一萬多彝族人,但是很團結,因為是一家人,一個受了欺負,全族的青壯年都要來支援,他嘲笑當地占人口絕大多數的藏族的不團結。他們的一個村子到另一個村子要走大半天的山路,我驚訝,結婚怎麼辦?他說,大多數都在本村結婚,漂亮的不許嫁到外村去。我呵呵大笑,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呀!”。他們在山中挖一種草藥,賣給日本人,因為那是治療毒氣的良藥,我想起了731部隊。我的心跳得厲害,探看他的脈搏,緩慢平靜,他有些不自然,說自己手腕很髒。

小朱聽說酥油茶能治高原反應,到停車場時,跟彝族青年要了一碗喝下去,竟然說味道不錯。據彝族青年說每天早上都要喝酥油茶,不然會感覺缺少了什麼。

15:30車從原路返回,到一岔路口,轉向碩都湖,個人認為碩都湖更美一些,湖中無島,走近看時,只有一些金黃色的草飄在水面,除了我們,杳無人跡。這裡養著魚,我繞著旁邊的冰湖走了一圈,踩在積雪上面,咯吱咯吱直響。

看見牆壁上有《文成公主》在此拍的外景圖片,覺得文成公主有些面熟,原來是曹穎。又是一部宣揚民族團結的片子,粉飾太平。

我一個人坐在湖邊,面對著寧靜,,湛藍,美麗的水面,不禁開始發呆,一直到司機喊我,才清醒過來。與西湖相比,碩都湖就一個“純”字足矣!

17:20車子返回,至“高原第一湯”天生橋溫泉,確實是天生一座橋,很奇怪的地貌。時間已晚,溫泉浴作罷。

18:10COCO身體不支,隨車返回麗江。

20:40又到中甸旅行者酒吧,由於是撥號上網,速度奇慢,只好匆匆幾句了事。又看見拉姆,親熱地打招呼,她復述我昨晚喝醉後所說的話,我竟然不記得了。

2月11日年三十

8:00去德欽的包車已經停在門口,司機兩位中年和青年各一位。在重慶飯店吃早飯,綠豆稀飯和蒸包。

8:45出中甸城

9:20司機指著邊上的一大片平地說:“依拉草原!”,就是納帕海,暖暖說得不錯,黃土而已。當然,湖心還有一點點淺水,雪水從四周高山流下,總有一部分頑強地流到湖裡。

11:30車翻山越嶺,進入一處低谷,柳樹已經長出嫩綠的葉子,到了金沙江邊,沙子衝刷得江邊平滑如鏡。過了一座橋,橋是中甸、德欽和四川得榮三縣的交界處。我們在奔子欄小憩一會。

13:28他們在後座打牌,我卻貪婪得很,不肯放過一點點美景,一旦有特別好的地方,我就讓車停下來拍照。這不,東竹林寺到了,大家下來指指點點,我很是詫異:四周幾乎沒有什麼梯田,溪水,拿什麼養活這一大堆喇嘛?

14:30一邊是雲嶺山脈,一邊是白茫雪山,我們在海拔4100米的山路上蜿蜒前行,一路勝景,美不勝收,只是沒有人煙,連頭犛牛也沒有。過一拐彎處,只見旁邊石壁上用白色碎石子砌成六個大字:“今朝雪山勁旅”,去年五月,全國的工程兵雲集於此,鋪就了從麗江至拉薩的光纜,這是他們留下的印記。

16:00德欽縣城叫升平鎮,海拔3400米,我覺得德欽縣真是困難,升平鎮座落在30度的斜坡上,通縣應該沒有一塊平地,難怪德欽面積有7596平方公裡,卻只有56532人。不過重山疊嶂,江河蜿蜒,雪峰林立,氣勢頗大。

每一個有村莊的地方,必有白塔、烏鴉和鷹。據說藏族人出行,必繞白塔三圈,表示吉利。烏鴉是我在德欽看到最多的鳥,據說是與鷹爭天葬的屍體,抑或是這裡也盛行水葬:把死去親人的屍體切成巴掌大小,放入水中。可以理解,因為只有有河流的地方,才有人家。

16:30飛來寺到了,寺廟很小,也不是看雪山的地方,一個老喇嘛在邊上與朋友們玩藏族麻將,我們交兩元香火費,轉轉黃色的經筒。這裡供著十一世班禪的像,小家伙挺俊秀的,這是我唯一看到的一次,據說藏族人不太承認他。從飛來寺上來,看到有棵樹,樹皮是紅銅色,閃閃發亮,我問在水井旁洗衣服的小姑娘是什麼樹,又問她藏族“新年好”怎麼說,小姑娘眼睛很大,有些靦腆。

17:00沿路轉一個彎,看到了壯觀的梅裡雪山,路邊有八個白塔,這就是,梅裡雪山的最佳觀賞處,由於是冬天,看見雪山全貌毫不費力。梅裡雪山主峰卡瓦格博呈金字塔型,海拔6740米,為雲南第一高峰,是康巴藏區最著名的神山。山下是瀾滄江,山另一側即西藏的芒康。

我們在攝友之家住下,同行其他伙伴去縣城吃年夜飯,我留下來看雪山的日落。日落的景像就由大家去看過以後慢慢體會吧!

19:30與女店主一塊回家,去她家吃年夜飯。看著前面跑跑跳跳的大約十幾歲的小姑娘,我問女店主:“您大概有五十多了吧?”

女店主:“是啊!五十歲。”

我:“前面那位小姑娘是你女兒?有十幾歲了吧?”

女店主:“十三歲,是我孫女。”

我差點暈倒。她們這邊早婚這麼厲害!這一家四代同堂:女店主的父母,店主夫婦,女店主的兒子兒媳,一個女兒,孫子孫女各一個。孫女很是能干,剛剛上小學六年級,背著50斤的水桶跑步如飛。我試了一次,沒有她那麼輕松,想想,畢竟這裡是海拔3900米的地方。從這四代人身上可以很明顯地看出現代化(漢化?)的痕跡:女店主的父母依舊日日穿著藏族的服裝,說話行為就是藏族的味道。女店主為招徠顧客,還穿著藏族服裝,其余都已經跟我們一樣,女店主的兒子兒媳的衣著是20年前的樣子。女兒和孫子孫女還年輕,看不出她們是藏族人。店主女兒告訴我說,孫女看到電視上的廣告,喜歡喝非常可樂,可是因為缺貨,現在家裡只剩下兩瓶了。

我作為一個外地的游客,不想喧賓奪主,以一己之私,干擾他們安靜的除夕節日。於是只是對阿加阿勒(指店主夫婦,爺爺奶奶的意思)問候一聲,便幫著店主女兒做家務,和店主孫子孫女一起做游戲,放鞭炮。年夜飯喝的是自家釀的青稞酒(給我的那一杯我沒敢喝)和可口可樂以及澳的利。吃火鍋,豬頭肉,花生米。銅制火鍋,裡面料很多:豬肉、韭菜根、萵筍、青菜、粉絲、馬鈴薯、黃豆芽、茨菇、豆腐、芋頭等。一家人用當地的語言交談著,我聽不懂,與旁邊的店主女兒用普通話交談。

20:20在攝友之家鬧了一會,倪萍在電視裡又出來了,大家也吃過年夜飯歸來。回去休息,APPLE問女店主:“廁所在哪?(怕說洗手間聽不懂)”,女店主指著路邊:“在那邊。” APPLE:“這邊只有一片樹叢啊?沒有廁所!” 女店主:“樹叢即是廁所!”

APPLE、陸明珠、小朱和孤跑同睡在一個四人間,褥子是羊皮制作,APPLE要了我尚未用過的睡袋去用,我還奇怪,有被子和毯子啊?躺下來才知道是藏族的味道,我也不習慣。

半夜被APPLE的電話驚醒,是問候春節好的。

2月12日春節

7:20早起當然是為了看梅裡雪山的日出,美麗景色不必細說。鞭炮聲響,藏民早早起來到這裡祭拜神山,燒松枝,燃檀香,掛彩幡。我又看見了昨天那位洗衣服的大眼睛小姑娘,紫外線使她的皮膚有些黑而粗糙,還帶著小姑娘的天真,15歲了。我也對雪山伏拜:雙手合十,舉過頭頂,然後一步步下移至胸,腹,至地,然後是五體投地幾秒,重復以上動作。

8:30出發去明永冰川,路過步村,在瀾滄江邊,有幾十棵松樹,高逾20米,直徑3到4米,郁郁蒼蒼。橋過瀾滄江,往右去明永,往左去雨崩。

12:00在梅裡雪山東側,有一條自海拔5500米處呈弧形向下延伸至海拔2700米的冰川,這便是世界罕見的,高海拔、低緯度的季風海洋性冰川――德欽明永冰川。明永冰川上下綿延8公裡,寬500余米,大致可分三段,上段是海拔5500米至4500米之間的扇形冰庫;中段為海拔4500米至3000米間的冰瀑,落差1500米;下段是海拔3000米至2800米間的冰舌;末端是直立80余米的冰壁。冰清如玉,冰晶如白雲簇擁,林立的冰架之上,纖細的冰芽和冰筍千姿百態,如夢如幻。遠望明永冰川,蜿蜒高掛,恰似一道銀屏,銀光熠熠,給神態倨傲的梅裡雪山平添出一道風姿。

有一處白色冰川之中閃著藍色的光芒,我總覺得那裡藏著寶石。

先至太子廟,後到蓮花寺,風雲突變,烏雲密布,雪崩之聲有如驚雷。

我們在返回時,在村子裡看到了扎西尼瑪。

21:53返回,至奔子欄,吃晚飯,飯後又趕路,我躺在背包上昏昏睡去。

2月13日晴

1:45中甸,碧塔大酒店到了,我睡意蒙朧,拖著背包下車。小朱習慣很奇怪,必須要看過電視才能睡,而且睡覺時電視機要開著。我沒法,到了三點多,看他睡了,關了電視才睡去。

11:10我和周易波夫婦叫了輛出租車先去麗江,因為陸明珠兩位還不肯起床。

13:40金沙江邊平緩之處與江南無二。

14:30經過拉什海,到麗江。我找古城,卻進了農村,因為建築很像,後來經村民指引,方進入,剛進去時,感到很奇怪:據說麗江古城很熱鬧的,旅店爆滿,怎麼我除了偶爾幾位當地老鄉,什麼也沒看到?問了兩位小學生,才知道這裡不是繁華地帶。

我已經覺得這裡很有味道,路過一口井,兩位婦女在洗衣服,井上寫“石榴井”三個字,水清如許,我喝了一勺涼涼的井水繼續趕路。

我當然是要去國際青年旅店,不過問了幾個當地人,幾位游客,都說不知,偶爾有兩位知道的,竟然指了相反的方向,一直到了四方街,牌坊過落客棧的小服務員才把我領了過去。

15:00國際青年旅店門廳有一長椅,一條狗懶懶地睡在一個女孩邊上,女孩穿著紅色上衣,看樣子像是剛剛從外面回來,出著微汗。她一邊吃著橘子,一邊逗著狗。牆壁上貼滿紙片,隨風飄蕩。

我跟女孩打招呼:“嗨,COCO”

16:00四處看了看旅館,環境很好。旅館沒有床位,睡餐廳地鋪(我估計只是交了古城建設費那20元)。洗過衣服,和COCO兩個人去逛古城。古城好處就不多說了,你去了以後慢慢體會(艱苦的雪山之旅過後,體驗那種休閑的時光,神仙的生活也不過如此)。晚上在“自由空間”泡吧。

23:30回來要睡,可是餐廳裡全是人,總不好意思在他們面前搭鋪,脫衣服吧?知道服務員房間裡還有兩個床位,我和一位香港來的睡了進去。一位穿納西族服裝的小服務員被迫把她的床鋪讓給我,她拿床上東西時,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我早就困了,不管,爬到上鋪,迷迷糊糊睡了。

2月14日晴情人節

00:30四位小服務員回來休息,偷偷地笑,納西族小服務員(名字是和英娟)還點了三支香,我被吵醒了:“半夜三更的,做什麼?”,和英娟:“今天是情人節,要上香!”,我問:“納西族的風俗嗎?據說你們情人有殉情的傳統。”

和英娟剛剛上高一,課本都帶了過來。

她們問我姓什麼,我答姓孤,名跑,她們笑得前仰後合,想到“姑奶奶”了,後來她們便稱呼我為“孤大哥”。

記得和英娟唱了幾首流行的(周惠?)和民族情歌,大家四處往別人床上亂扔水袋,書等物品,一直鬧到很晚,我是在和英娟的英語口語磁帶的單調聲音中睡去的(兩點多)。

6:00怒死!外面喊了足有20聲“服務員!!!”,我們通通被驚醒。這麼早住店,難為他們了(記住以後寧可睡餐廳,不要睡服務員房間)。

6:25在天井看到COCO洗漱,過去打招呼,她竟然說:“你怎麼可以進女洗手間?”,暈倒!

6:35和COCO去黑龍潭,跟著晨練大伯,繞黑龍潭前行,不知看玉龍雪山倒影的最佳處,問大伯,說看日出要上山,看看像山也不高的樣子,於是登山,這是滇西北之行最累的一次,眼看著太陽即將出現,與時間賽跑。經過鑒雪亭、松韻亭、思思亭、呼呼亭、山美孔坊和吉多坊,到山頂,看到了玉龍雪山的壯觀日出。我們盡情領略麗江壩子美麗的田園風光。

8:30下山,黑龍潭邊樹上開著嫩黃色的花,我們終於在橋上看到玉龍雪山的倒影,水面波紋起伏,倒影有些迷亂。

11:00我背上背簍,背簍裡插上一束鮮艷的紅玫瑰,租兩輛自行車,與COCO北上,去束河古鎮,一路上偶爾除了去玉龍雪山的車,及其安靜,安詳的田園,跟我的家鄉毫無二致。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白沙,束河古鎮已經在後面了。只好先去看白沙壁畫,這是木氏土司大量吸收各民族文化,兼容各民族的宗教,並利用各民族的宗教信仰來鞏固其統治的產物,有佛教、道教和喇嘛教的各種人物、風格。因為在唐代,這裡是唐王朝,南詔,吐蕃的兵家必爭之地。木氏土司的由來,那又是一大篇文字,就不在這裡詳述,只是“木”姓乃朱元璋所賜,取“朱”字一部分,證明木氏乃明王朝之肱股致意。

COCO自行車的腳踏板被卸掉一只,不知蹤影,興致敗壞,只好返回麗江。

服務員鄭娟把我帶回的紅玫瑰插在花瓶裡,雖然經過日曬風吹,還是很鮮艷。可能因此,沒有計較自行車的損壞問題。

下午在古城溜達,與COCO分開逛的,碰見兩次,可見古城之小。納西風情,慢慢體會。

2月15日晴

游翠湖,大觀樓,滇池。郁金香盛開,海鷗掠水飛。中午就餐於草墩飯店,木桌,毫無修飾,座為草墩,青草鋪地。

上k80次列車。

2月16日雨

火車上,閱讀《納西族文化大觀》

2月17日晴

10:15到杭州,下午休息,食堂已經關門,宿舍裡四下無人,啃著火車上遺留下來的食品,聽著外面的鞭炮聲,想著滇西北的風光,心裡突然無限悵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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