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凸河——凝固在時間裡的河流

作者: 梅葉青青

導讀格凸河——凝固在時間裡的河流從安順經紫雲到達格凸河已是下午快3點,飢腸轆轆,在景區門口的一家小飯店吃午飯的當口,下起了瓢潑大雨,雷鳴電閃。雨住,進入景區。此時大量的水氣雲霧於群山間湧動盤桓,一座座山峰在游走的煙雲中忽隱忽現,神秘莫測。痴痴想,這雨是為我們而下的嗎。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就與我們一起老吧。走不多久,就看見了遠處的穿上洞。拔� ...

格凸河——凝固在時間裡的河流從安順經紫雲到達格凸河已是下午快3點,飢腸轆轆,在景區門口的一家小飯店吃午飯的當口,下起了瓢潑大雨,雷鳴電閃。雨住,進入景區。此時大量的水氣雲霧於群山間湧動盤桓,一座座山峰在游走的煙雲中忽隱忽現,神秘莫測。痴痴想,這雨是為我們而下的嗎。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就與我們一起老吧。走不多久,就看見了遠處的穿上洞。拔地而起的山峰,刀劈似的岩石面上裸露著一個碩大的天然洞口,大團大團的白霧從山峰半腰的洞口湧出,濃濃淡淡,深深淺淺,讓我們捕捉不到穿上洞的真實表情。邊走邊拍。從景區門口到游船碼頭,這一路能看到不同角度的穿上洞。甚至在同一個地方,隨著雲霧氣流的不斷變化,穿上洞也隨之變幻出千姿百態,時而波濤洶湧,時而輕紗妙曼。這常常讓我們面臨選擇:是向前走,換一個更好的新角度,還是呆在這裡,等待更奇異的煙雲景致?我們有時並不知道哪一種選擇是最好的,哪一種割舍是必要的。抑或,當真正知道答案之時,亦是已做出選擇之後,無論對否,已無法讓時間倒流,重新選擇。一生中我們做過無數次選擇,生命的單程旅行決定了選擇的惟一性和不再性。常常陷入困惑,我們的選擇真正是我們想要的嗎?我們會不會在功利的驅使下,把最有價值的東西割舍掉了呢?一直拍到天色暗下來,回到賓館。第二天一早,徑直乘景區電瓶車到游船碼頭。在碼頭附近,看到一群真正的背包族驢友。他們正在收拾晚上野外露宿的帳篷。一臉的欽佩望著他們,一如全國人民仰望從神五歸來的英雄。如果擁有青春,擁有健康,我會選擇這種瀟灑的行走方式。看武俠小說,最令我產生無限遐想的是:身懷絕技,浪跡天涯。船在格凸河上逆流而行,向大河苗寨駛去。由於雨季,格凸河的水呈黃色。兩岸茂密的綠色植物叢林,倒映在水面,點染出些許綠意。河水靜謐平緩,感覺不到它的流動,仿佛是一段凝固了的時間。真渴望我們也被定格,像琥珀一樣凝固在靜止的永恆裡。兩岸的樹木不斷被拋到身後,濺起的浪花讓我們看到河水在暗層悄悄流動。時間的船裹著我們飛快向前,沒有誰肯為我們停下來。我們只得載沉載浮,隨波逐流,並在這逐流的瞬間,看那些岸邊美麗的景色,一如我們的出游行走。迎面,忽見兩岸山峰對峙氣勢逼人。這就是“夾山”。過夾山不久,就到了大河苗寨。棄船登岸,穿過濃密幽暗的竹林,眼前豁然開朗,群山懷抱中良田阡陌,屋舍儼然,是五柳先生筆下的桃花源。在村寨向一女孩打聽去天賜湖的路,女孩朝村後的山腳下指去,後來說,我領你們去吧,那裡岔路多,會迷路的。女孩叫王敏。一路上,她不斷給我們介紹這裡的景致。路過一座衝天而起的尖銳山峰,說那就是苗王劍。過了一片樹林,王敏指著草叢中的一條小徑,沿著這小道走下去,就是天賜湖。告別女孩,又走了一段時間,果然見一湖泊在綠樹掩映中。這是喀斯特地貌天然湖泊,海拔近一千米。當地苗民也稱天賜湖為變色湖,據說一年當中,湖水會呈現紅、黃、綠不同的顏色,特別奇妙。在湖邊拍照,山影、樹木、白雲、藍天,紛紛倒映在湖面,波光瀲灩,鏡花水月,虛幻的世界比現實更迷人。但我們的現實就是真實的嗎,它是否會是另一個世界的倒影,那麼又是誰在那裡用著迷的目光看著我們,像我們看著這迷幻的湖面。從天賜湖回來,在通往寨子的路上,兩位小姑娘在高高的土坡上玩耍。她們把碩大的芭蕉葉撕成流蘇狀,圍在腰間,成為美麗的綠裙,然後不斷旋轉著手舞足蹈。看我們在拍照,大一點的孩子立刻害羞地站到了一邊,小小的孩子倒也不知道害怕鏡頭。我們把拍下的照片回放在屏幕上給她們看,那個小小的孩子也模仿著把手圈成一個圓圈放到眼睛上,有趣極了。昨天傍晚,在景區門口外面的村寨裡轉悠,見一三四歲的小男孩在樹下排泄完腸胃,站起來揪樹葉當手紙。見我們過來拍照,也不知道害羞,光著小屁股站在那裡看著我們傻笑,然後繼續揪下一片又一片樹葉往小屁股上揩,天真未琢,憨態可掬。人的幼小童年,人類的幼小童年,都是這麼可愛。來到小廣場,快樂的音樂響起,一群苗族盛裝的少女歡歌燕舞。其中一個女孩直朝我們笑,仔細一瞧,是王敏。濃艷的苗服把她裝扮得分外俏麗,幾乎讓我們認不出來了。這些苗家女孩都是大河苗寨演出隊的。我們不停地給這些女孩拍各種舞蹈動作的照片,給王敏拍得特多。記下地址。中午在廣場後面的農家飯店吃飯,喝了他們的苦丁茶。把苦丁樹上的樹葉采下來直接泡水喝,苦苦的,夏天敗火。後來在中洞,看到一婦女在樹下摘采樹葉,問,是苦丁樹,也跟著采了一些。下午,乘船到燕王宮。燕王宮沒有看到燕子,據說這裡棲息著數十萬只燕子,只有在清晨和黃昏十分,才能看到成群的燕子在洞口翻飛的壯觀景像。在茫茫的時空中,地點與時間的最佳交合,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緣吧,有緣無緣,都不是我們所能把握的,我們只有隨緣。燕王宮的上面是穿上洞,也就是我們昨天在遠處拍照的那個洞。到穿上洞需沿陡峭的山體攀登約2000級台階。爬上去的莫不汗流浹背,氣喘吁吁。我們在上面小憩,見一隊安順古屯堡來的隊伍,其中兩位老婆婆,爬上來後,氣不喘,面色不改。詢問年齡,七十多歲。再看看那些青壯年游客,哪個上來不是像水裡撈出來的魚,嘴巴張得賽過河馬。穿上洞其實是一段古地下河的遺址。洞長100多米,巨大的洞口前後貫通,飛機可以從洞中穿過。洞裡長滿了各種珍奇小灌木及藤本植物。由於地勢高拔,從洞口望去,山下群峰連綿,郁郁蔥蔥。穿過洞向山後走,就是盲谷。看介紹說盲谷是一個長約1公裡,寬30至150米的槽型凹地。但在峰頂望去,四周峭壁陡岩,山底植物層層疊翠,這片全國惟一幸存的盲谷原始森林仿佛綠色的大蓋布,把谷底遮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谷底。如果不是事先了解,此時看上去與一般山谷並無二致。在穿上洞通往盲谷的山路上,我們看到了當地山民向我們介紹的方竹。這種奇特的竹子看上去是圓的,摸起來卻是方的。摸著這有棱有角的方竹,想,我們有時也是一枚方竹,那隨和的圓是給人看的,只有自己知道內心裡還有棱角,還可以讓我們輕輕撫摸。下山途中,巧遇攀岩表演。聳入藍天的懸崖峭壁上,人像螞蟻一樣在蠕動著。不知道上面的人是什麼感覺,但下面看的人都在捏了一把汗。如果人是從猴子進化過來的理論成立,那麼這種看來充滿危險已到人的體能極限的攀登,在人類的祖先那裡該是一件多麼稀松平常的技能。常說人不能腳踏兩只船,進化的我們不能既像人一樣用腳在大地上行走,又像猴子一樣用四肢在岩石樹枝上攀援。物種的純粹多樣性使我們不能成為兩棲動物,攀岩的蜘蛛人也就算是我們人類的一種返祖現像吧。晚上,格凸山莊有篝火晚會。王敏她們的演出隊從大河苗寨趕過來。歡快而富有節奏的音樂在夏夜的篝火上滑行。扭動的肢體像黑色的充滿野性的火焰跳躍閃爍。明明滅滅中是一張張青春的面孔。“格凸”一詞是苗語,意譯為跳花聖地。如果這不是一場表演,如果這堆篝火真實地燃燒在山寨谷場,這些像小獸一樣靈動的苗家女孩,該會跳出自己的心上人吧。沒有理由抱怨這不是原汁原味的跳花,苗民的跳花原本就不是表演給人看的,它只是苗民奔放感情流露的一種表達方式。就像我們的戀愛,一旦變成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為他人所欣賞,也就是電影戲劇了。刻舟求劍,雖然那劍早已被流水帶走,但舟上刻下的痕跡,也可聊以慰藉現代人一顆無奈的心。小帖士:1. 格凸河風景區景色相當不錯,值得一去。去格凸河須先從安順(汽車南站)乘車到紫雲(16元/人),約2小時,然後就在紫雲車站內買紫雲——格凸河的車票(9元/人),約1小時。2. 格凸河景區門票40元/人。物有所值。景區門口以及景區裡面的大河苗寨都有住宿和吃飯的地方。但景區門口的條件要好一些。



(隨著雲霧氣流的不斷變化,穿上洞也隨之變幻出千姿百態)



(格凸河靜謐平緩,感覺不到它的流動,仿佛是一段凝固了的時間。)



(群山懷抱中良田阡陌,屋舍儼然,是五柳先生筆下的桃花源。)



(用芭蕉葉作裙子的小姑娘)



(從穿上洞洞口望去,山下群峰連綿,郁郁蔥蔥。)


精選遊記: 安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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