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皖南之四:尋訪新四軍足跡

作者: yhb67795

導讀4月5日,是清明節。7點不到,我離開了涇縣。坐上中巴,向西南的雲嶺進發,車票只要4元。涇縣的城邊就是一條大河,叫青戈江,真是漂亮死了,像電影的畫面。現在不是水位最高的時候,中間是靜靜流淌的河水,河中泊著一兩條小船,水邊有婦女在洗衣。 裸露出的河灘上生長著大片大片的青草,還有水牛在河灘上悠閑地漫步。遠處是連綿的群山,呈現出青黛色的剪影,一� ...

4月5日,是清明節。7點不到,我離開了涇縣。坐上中巴,向西南的雲嶺進發,車票只要4元。涇縣的城邊就是一條大河,叫青戈江,真是漂亮死了,像電影的畫面。現在不是水位最高的時候,中間是靜靜流淌的河水,河中泊著一兩條小船,水邊有婦女在洗衣。 裸露出的河灘上生長著大片大片的青草,還有水牛在河灘上悠閑地漫步。遠處是連綿的群山,呈現出青黛色的剪影,一派寧靜的田園風光。岸邊長著一種樹,枝椏曲裡拐彎,皮很光滑,樹叢呈球形,很有觀賞價值,當地人稱之為狗骨頭樹,真是很形像。皖南風情真美!車在山區彎彎曲曲地行進40多分鐘,拐過一座高山,豁然開朗,進入一個開闊的山坳,這就是聞名的雲嶺了。60年前那場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使雲嶺走向了世界。當時新四軍的軍部就設在雲嶺。1938年7月1日,新四軍軍部進駐雲嶺,直至1941年1月“皖南事變”,共兩年零七個月時間。懷著對葉挺將軍的敬仰和對皖南事變中壯烈殉國的新四軍將士的哀痛,我神情肅穆地走進了雲嶺。

雲嶺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四周環山,呈狹長地形。東西兩座高山相峙,中間夾著一方又長又寬的平地,地域約有6、7平方公裡,可以說是田疇萬畝。一條小河由北向南流過,裡面有四五個小村寨。

新四軍的軍部司令部就設在一個叫羅裡村的小村上。下中巴走100米就到村口。 村上有兩幢徽式建築風格的地主莊園,一處叫種墨園,是軍長葉挺和參謀處住的。一處叫大夫第,是副軍長項英和秘書處住的。雲嶺新四軍軍部舊址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除了以上兩個景點外,還有村外的軍部大會堂、修械所、中村教導總隊等。

我是第一個參觀者,8點還差幾分,我進去參觀了。8點後,來了幾百個小學生來參觀。畢竟是大戶人家的豪宅,有樓,設計周到,房間多。葉挺和參謀長們每家住一間不足10平方米的房間,這大多是夫妻同住的。我唏噓不已,想想現在一些官僚為了“五子登科”而不擇手段,他們真應該來這裡接受教育。大廳是當年的作戰會議室。

一張舊相片很讓我感動。這是葉挺將軍的一家子,西裝革履的葉挺站在前面,他的五個子女站在他身後按高矮個子排成一排,後面人的雙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他夫人李秀文燙著發,身著旗袍,抱著最小的孩子站在一邊。這相片生趣盎然,一家人盡享天倫之樂,可見葉挺是個熱愛生活、熱愛家庭的錚錚鐵漢。就是這樣被譽為“北伐時期的虎將,抗日時期的岳飛”的漢子,一生命運多桀。這位北伐戰爭時的一代名將,50年的生命歷程中,有10年是流亡國外,5年被蔣介石囚禁,馳騁戰場才有幾年呢?

離種墨園幾十米處是副軍長項英住的大夫第。項英不像葉挺那樣瀟灑俊朗,長得像一個“典型的苦力”,鼻寬唇厚,臉色粗黑,牙齒外暴,經常露出鄉民一樣樸實的憨笑。項英10歲就成了孤兒,僅念過4年書。16歲當起工人,並開始從事工運。是南方八省紅軍游擊隊的主要領導人。3年南方游擊生活,他出生入死,九死一生。這樣歷經苦難的人,在皖南事變中竟被叛徒殺害。惜哉,惜哉

不來雲嶺,我不知道葉挺同項英兩人之間還有矛盾。據說,他倆各居一處,不大來往,葉挺有兩次出走到重慶,提出辭職。後來是周恩來親自來雲嶺做協調工作。這都是有史可記的。我大為吃驚,不知說什麼。新四軍,這是一支艱苦卓絕的部隊,看完他們的歷史,我都要為他們流淚。他們太艱苦了。當時國共兩黨的矛盾,葉項兩人個人經歷、性格的矛盾,都集中在雲嶺。最後,這支部隊北撤時,9000多人被國民黨反動派8萬多人包圍在皖南的高山狹谷中。

來個鏡頭閃回吧:1941年1月4日深夜,呼嘯的北風裹夾著大雨,新四軍9000多指戰員在《別了皖南》的悲壯歌聲中,揮淚告別了皖南父老,頂著凜冽的寒風,冒著傾盆大雨,踏上了北移的艱難歷程。皖南的山勢十分陡峭,好多地方要手腳並用才能上山。陡峭的山夾成的山坳又很狹窄。在這樣的地理環境中,新四軍九千多人馬在裡面左衝右突,難以騰挪,打得悲壯慘烈,這場突圍是場血戰。知道這種背景,我們再來體味周恩來的怒筆:千古奇冤,江南一葉。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多麼的激怒,多麼的悲忿,多麼的傷痛,又多麼的無奈。中華民族呀,多災多難。

激戰7天7夜,新四軍3000多人犧牲或失散,4300多人被俘,1000多人突圍。國民黨頑固派彈冠相慶,公然取消新四軍番號,葉挺被囚。共產黨人針鋒相對,發布命令,在蘇北鹽城重建新四軍軍部,由陳毅代軍長。

我再回望雲嶺的山山水水。有三四個婦女蹲在葉子河邊洗衣,“葉挺橋”依然挺立在原處,記錄著葉軍長當年對民眾的一片深情。皖南的春天來得早,在我們江南還正是油菜花盛開的季節,而這裡已經有農人赤腳下田,趕牛平田了,准備下第一茬的水稻。聽這兒人說,皖南一年要種兩季稻。雲嶺靜穆無語,葉子河潺潺流淌。若不是戰爭,這裡真是一個男耕女織、悠然自得的世外桃源。前來參觀的人絡繹不絕,是的,歷史――我們決不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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