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門徒
2008年2月15日於澳洲大洋路
前面，是浩瀚的大海，
後面，是陡峻的峭壁，
在大海與峭壁之間，
屹立著十二座高聳的礁石。
礁石無言，默默而立，
風吹浪打，何止上千個世紀，
倒是澳洲人風趣，喚作“十二門徒”，
居然，也給礁石做了一番基督教的洗禮。
我想，事情也許沒那麼簡單，
十二門徒之外，猶大又在哪裡？
也許，澳洲人心裡明白，
聖經另一層含義，猶大意味著被拋棄。
時光倒流二百年，也許就在這裡，
庫克船長身後，二千名罪犯站在海裡，
他們被逐出了歐洲，大海飄零，
隨一葉孤帆，來到了這片地老天荒之地。
前面是一片蒼涼的大陸，
莽莽荒原，何處安身立命，
後面是萬裡之外的骨肉分離，
天各一方，生死難聚。
心中凄苦，任雙腳踏入冰冷的海裡，
瘦弱的身軀，兩眼迷離，
滿腔悲情，任南極的寒風吹打著背脊，
冷沏至骨髓，絕望到心底……。
我想，這才是“十二門徒”的寓義，
一部移民與流放的血淚真諦，
它們是澳洲先人們的像征，
面對後人，訴說著無盡的凄風苦雨。
看起來，“十二門徒”是那樣的雄偉，
而偉岸背後，它們又與孤獨同義，
是啊！在南太平洋的寒風裡，
它們每天都在靜靜地等待，
等待著一陣陣波濤擁上，又一陣陣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