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城白藏房

作者: yanph

導讀鄉城白藏房——嚴鵬和 為什麼在整個藏區只有四川鄉城縣的民居才是白色的?為什麼鄉城婦女在一些正式場合穿戴的服飾叫“瘋裝”? 隨著秋天的來臨,再去鄉城的欲望更加強烈了。 去年去稻城的途中,在鄉城匆匆停了兩天,對那裡特有的“白藏房”沒做過仔細的了解,更沒有深入其中,拍下的照片極其一般,還有那裡的“瘋裝”也使我更加神往。於是邀上去年一同去稻� ...

鄉城白藏房——嚴鵬和

為什麼在整個藏區只有四川鄉城縣的民居才是白色的?為什麼鄉城婦女在一些正式場合穿戴的服飾叫“瘋裝”?

隨著秋天的來臨,再去鄉城的欲望更加強烈了。

去年去稻城的途中,在鄉城匆匆停了兩天,對那裡特有的“白藏房”沒做過仔細的了解,更沒有深入其中,拍下的照片極其一般,還有那裡的“瘋裝”也使我更加神往。於是邀上去年一同去稻城的影友,踏上了去鄉城的路程。

汽車到達鄉城已是萬家燈火,通過電話聯系的鄉城朋友已在車站等了兩個多小時。隨他來接我們的是一個藏族小伙子,圓臉,大眼睛,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歲,名叫甲麼,是鄉城旅游區的導游。友人介紹:“別看小伙子年輕,他的民俗和藏傳佛教知識比我還精。明天起,按你們的要求,由他帶你們到各處走走看。”後來從甲麼的口中得知,他是康定藏文學校畢業的,專業學的是唐卡繪畫。難怪他對藏區風俗和佛教知識了解得那麼多,為我們講起時總是一套一套的。

早晨天剛亮,我們站在鄉城巴姆山的山坡上俯看整個鄉城。只見薄霧輕繚在城郊之間,遠處一座座的白藏房像浸在牛奶中的奶酪塊,煞是好看。突然,橘紅的太陽從東邊的山谷一躍而起,像探照燈在墨綠天鵝絨般的田野上畫出一條光帶,把其中白藏房的輪廓一下子勾勒了出來。

輕紗似的薄霧、白藏房和田野裡莊稼不斷的變換著色彩,黃、橘、紫、白、青、藍……大家屏著呼吸,一邊欣賞著這壯美的景色,一邊細細的對焦,只聽見相機不斷地發出哢嚓聲。

早餐後,甲麼帶著我們參觀白藏房。鄉城所有的民居都是一家一戶一座白藏房。俯瞰呈“L”型,大都有三層:低層為倉庫,中層為經堂、廚房和臥室,三層為客房和曬台。甲麼一路走一路為我們講解,什麼白藏房修築的過程呀,門窗的裝飾呀,經堂的布置呀,廚房的講究呀,不一而足。我們好奇的問,為什麼這裡的民居都是白色的?他便滔滔不絕為我們講道:白色在整個藏區隨處可見,雪山、白塔、哈達……都是白色的。在藏民心中白色是神聖的,在建築方面,只有寺院才能使用白色。他用手指指著遠方的一座寺廟說:“那座寺廟叫桑披寺,是藏區十大寺廟之一。這裡出了個名人叫赤江活佛,他五歲出家當喇嘛,刻苦修行,博學多才,後被五世達賴喇嘛招到拉薩,作了他的經師。1811年任嘎登法王寶座,成為了整個藏區的聖人。因赤江活佛出生在鄉城的正鬥鄉正鬥村,又在鄉城的桑披寺修行得道,於是達賴五世下了一道特赦令,准許鄉城的房屋包括民居使用白色。經甲麼這麼一講,頓時解開了我們心中的迷團。說話間,我們來到一座白藏房前,門前的鮮花盛開,讓我們忍不住拿出相機。甲麼說:“這座房屋名叫阿拉朗,”我們以為房子的主人名叫阿拉朗,其實我們錯了。甲麼說:“主人名字叫澤裡雍宗,鄉城的每一座房屋都有一個名字,過去,鄉城沒有什麼街道名,門牌號,為房屋起一個名字,一是為了通訊的需要,二是把房屋當成了家庭的一員,起個名字。足見當地人是多麼的熱愛自己的房屋啊。每年農歷10月25前,各家各戶要到山裡去挑一種叫“亞當土”的泥,摻和著石灰粉,泡成水漿從上往下把自家的白藏房淋上一遍,據說可以辟邪、防蟲。

我們推門進去,甲麼叫著主人的名字,院子裡栓著狗在汪汪直叫。這時,從屋裡出來一個年輕的藏族婦女,一邊喝止著狗一邊用疑惑的眼光看著我們。甲麼說明來意,並為我們介紹說她叫阿朗,是這裡的當家人。阿朗熱情引我們上樓,說:“阿爸還在睡覺。你們在廚房裡稍座一下。”她拿出了一籃蘋果和梨,說:“都是自家樹上結的果子,你們嘗嘗鮮。”然後出去叫她的阿爸起床。廚房很大。既是廚房、飯廳,又是客廳。靠牆是灶台,灶台上方的牆面是五彩浮雕的灶神。還有另一邊的水櫃和壁櫥,都是用五彩繪制的畫裝飾。在甲麼一一為我們介紹這些畫的內容的時候,男主人進來招呼我們,非讓我們留下來吃中午飯不可。他說:“你們還沒有吃過松茸吧?你們就在這裡嘗嘗吧。”我們知道松茸是山珍之首,這樣大的誘惑讓我們留了下來。甲麼介紹說,他是這裡的松茸老板,自家還修了一個冷庫。每天早晨四、五點鐘他就開始收購村民采集來的松茸,在冷庫裡加工、包裝。天不見亮就有縣裡公司的冷凍車拉走,這些送茸第二天就會在日本的市場上出現。隨後,男主人澤裡雍宗引我們參觀他家的房間。

經堂在拐腳處,澤裡雍宗進去前先脫下了鞋。我們也跟著脫下了自己的鞋。甲麼說,這是當地的習俗,為了尊敬菩薩,任何人進經堂都得脫鞋。一進經堂,我們被這裡的富麗堂煌驚呆了。整個經堂一百多平米,地上全鋪著羊毛地毯。神龕和壁櫥的圖案都是鎦金的,裡面供的菩薩都是鍍金的。幾十個黃銅淨水杯在神龕前排成幾排,女主人正在為淨水杯添水,小外孫躲在女主人的身後用驚詫的眼神望著我們這群不速之客。

參觀完其他房間回到廚房時,女主人和女兒阿朗已經開始在做午飯。我們和男主人一邊聊天,一邊拍下做飯的鏡頭。這時,一陣藏族風情的勞動號子從窗外飄了進來,男主人說,這是他的鄰居在修建新的房屋。全村的壯勞力都去幫忙,他的女婿也在那裡。我們立刻來到工地,在那裡拍下了許多勞動場面,還把勞動號子錄了下來。甲麼說:“明天帶你們去看看鄉城演出隊的排練,他們編排了一個修築白藏房的舞蹈,用的正是這種勞動號子。很好看的。”

午飯後,女兒阿朗要去參加服裝表演賽的排練。幾天後,鄉城要舉辦第三屆巴姆山藝術節。女兒和本村的姐妹們要穿上“瘋裝”,去為本村爭光。在父母的幫助下,她穿戴“瘋裝”的過程中,我們拍下了難忘的鏡頭。“瘋裝”在過去是達官貴人的家庭才有的,以顯示他們的富豪。人們互相攀比,使各種飾佩越用越值錢,越來越重。穿起來幾乎人不能走路。這種攀比幾乎盡於瘋狂,所以人們叫這種裝束為“瘋裝”。據說,女兒穿戴的這套“瘋裝”價值十多萬元。

下午,我們在參觀桑披寺的過程中,看到了一幅表現白藏房的牆畫,足見白藏房在鄉城人民心目中是多麼的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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