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漫游

作者: 江寒

導讀西湖隨筆 江 寒 一般而言,漫筆這樣的題目總是要寫成洋洋大觀的一本冊子。古人常有隨筆,漫筆之類,雖也算簡言,可總也有浪費木牘之感。 如今,神州紙富,著述者眾。考慮到讀者的時間,金錢,空間的有限,我一直認為無論什麼著述,都應以簡言達意為原則。說遠一點,對於時下流毒電影電視報紙等媒介的各類連載,連續劇,連環戲等等,大家也應該有些什麼話要說� ...

西湖隨筆

江 寒

一般而言,漫筆這樣的題目總是要寫成洋洋大觀的一本冊子。古人常有隨筆,漫筆之類,雖也算簡言,可總也有浪費木牘之感。

如今,神州紙富,著述者眾。考慮到讀者的時間,金錢,空間的有限,我一直認為無論什麼著述,都應以簡言達意為原則。說遠一點,對於時下流毒電影電視報紙等媒介的各類連載,連續劇,連環戲等等,大家也應該有些什麼話要說罷,將簡單的事件(劇情)復雜化,殺掉觀眾的時間(當然連續劇我一般不會看的),這種居心頗見叵測。

以上只是一點牢騷,不能再說了,說下去我跟那些連續劇的"編"劇它們成一類的了。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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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西湖,清人張岱曾寫過一篇《西湖夢尋》,內容羅列眾多景致,範圍涉及古今傳聞,杭城周邊,可引為西湖記游之綜述。我自知才不如張公八鬥,學不及張公五車,只是不揣冒昧,隨意講些當年在西湖的匆匆見聞。

總體而言,西湖作一個開放的景區(大部分景點不設門票),使得游人游湖十分隨意。在景區內歷史痕跡隨處可見,僅蘇白二題,就名映著古代的二位文化大家,因此西湖是很值得一游的佳景。

以下我信筆由韁了(說得不對是筆和馬的事,有什麼事找它們二位)。

"夕陽常至尋雷峰 殘雪不來見斷橋"

"雷峰夕照"與"斷橋殘雪"皆出典於民間傳說《白蛇傳》。當然,也許斷橋殘雪早有,不過是藉《白蛇傳》而名聲大噪。昔年一場不測風雲電劈倒了雷峰塔,大概因為魯迅先生的一篇文章,至今不敢重修。而今夕照常來,未見塔影。

關於這話題說法甚多,我只想,陳列火燒後的圓明園是為了讓國人不忘國恥,那麼保留雷電劈倒以後的雷峰塔又是什麼意思呢?雷峰塔真的可以代表封建主義麼?有沒有人能去留心倒掉後的雷峰塔的抽泣聲?

再說斷橋殘雪,就更沒道理了。橋不斷說明不是那座斷橋,也可能這橋本是就叫”斷橋”,這樣的話就沒話好說。沒有雪說明是溫室效應,原也沒關系。可是我想問:既然橋並不是那座橋,殘雪也不來光顧,於今之人月白風清之時,來這裡緬思許氏夫婦神鬼故事,慨嘆也還罷了,豈不是同情都施錯了地方?

對於雷峰塔,我在說重修,對於斷橋,我覺得該復還原貌。這樣說來,自然有人要說我自相矛盾。其實天下本沒有一條可以適應一切的定律,對於不同的情況,應采用不同措施。還是別一根筋了。

“雙峰插雲今安在 三潭印月竟何識”

關於雙峰插雲這個景點,地圖上標識不明,我沒去探尋。一個朋友講了她的親身游歷:她二人起個大早,沿著地圖所示的方向,去尋雙峰插雲這個景點。轉了幾個小山包,竟是遍尋不獲。向當地人打聽,語言又不通。

後來在一個小土包上找到一塊木牌,上面歪歪斜斜,寫著”雙峰插雲”。情形頗像近年華山處處可見的”華山論劍處”的木牌,不過在那裡倒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二人不禁好笑,悻悻而歸。回去途中,遇到一群騎單車的半大小子,一小子停住單車,向她們問雙峰插雲。她們突然大笑,一群半大小子莫名其妙。

關於三潭印月,據說要在一個比較特殊的時刻才可以見到,具體情形不大清楚。之所以寫在一起,純屬題目對仗需要,草菅之罪,在此向無辜的三潭致歉。

“柳浪聞鶯報春來 花港觀魚訴心事”

三月,春來早,穿過小園香徑,我來到柳浪聞鶯的所在。綠柳成蔭,柔枝輕垂,正所謂”萬條垂下綠絲絛”。春風徐來,吹皺柳浪一片,我只身佇立於萬之間,林中寂寂可聞滴露之聲,草間幽幽難見踏履之印。輕枝柔荑,清麗不可方物(居然用了個形容美女的詞)。雖不聞輕枝上黃鶯宛啼,也讓人心曠神怡。

合為”柔柳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真乃身在畫中,畫筆難描。

告別柳浪,信步來到花港。園中游人甚多,頗見喧囂。我選個人不多的角落,觀魚。這一角的魚長的不大漂亮,喂魚的人也少。我向來不願向這類被飼養物投食,它們並無捱餓受凍之虞,錦上添花這樣的事,做了也沒什麼光彩,反讓人覺得市儈。

看著一群魚或成群結對,或三三兩兩,忙過不停。頗像塵世間碌碌不停的人類,身後並沒有皮鞭趕著,但也總是不停營役。

“平湖秋月聞弦歌 南屏晚鐘達雅意”

照旅游圖志所示,平湖秋月位於孤山之側,白堤旁邊。秋夜來時,習風送爽,湖面如鏡,平湖見秋月,湖心夜色白。

這樣想來,當是頗具情致的景致。遺憾是我無暇得見夜色中的西湖,因為我不過是西湖邊上一行色匆匆的過客。我之於西湖,不過是每日往來穿梭的過江之鯽,全無半點印跡;西湖之於我,不過是匆匆一瞥在眼角殘留的余影。這原是過客與景致的關系,由此,對杭城的郡守蘇白二位的艷羨,油然而生。

想當年,白樂天騎馬游湖,正是早春報曉,草淺而柔軟,水平而近雲,早鶯鳴於青枝,新燕巢於春檐,湖東驅馳,游興未盡,南屏鐘晚。

秋時,三五高士,席座於白沙堤上。午時談詩畫,晌時枕高陽,暮時觀彩霞,夜時賞秋月。古之風雅,莫過於此。

有關南屏晚鐘,無緣觀瞻,空聞鐘鳴。佛寺的暮鼓晨鐘與太白的鐘鼓饌玉不同,前者讓人覺生之虛無,死之無常。後者讓人飽聲色犬馬之娛,生紙醉金迷之嘆。

前者是高士悟道,後者不過是小人暴發。

“蘇堤春曉方大夢 曲院風荷正流連”

說起來,蘇堤比孤山等更惹我喜歡。緣故不僅因為蘇大胡子是我的同鄉,也不僅是我有渴慕先賢的情結,更在於蘇堤本身。

蘇堤的規模宏大,比白堤遠甚。東坡先生不僅詩詞豪放,冠絕天下,其興修水利,亦蓋過前人。蘇堤的修建,究竟為杭城百姓帶來多大益處,實難計量,也不去算它。

究蘇堤本身而言,就是一處集人文,風物,休閑等綜合氣質的佳處所在。我游西湖之時,正七月中,杭城被熱氣籠罩。我出門之前,頗有些猶豫。同事久居杭城,她未點明,西湖值得一游。

我在武林門(這名字代表了杭城的中心,感覺怪怪的)下車來到湖邊,微風吹來,登時涼爽無比。所有的暑氣,不適與嫌惡,一齊不見了蹤影。

游湖半周,正當午後。我踱步來到蘇堤,綠楊深處,遮蔽天日,我選了一處,美美地打了個盹。睡的甚是香甜,四周除了鳥鳴,一無聲息。

醒來後,正發呆間,一個童聲引起了我的注意。抬頭見不遠處有位金發碧眼的少婦,旁邊半坐著一個粉琢似的外國小孩,三四歲光景,也在這蘇堤的綠蔭裡小憩。

這就是美侖美奐的蘇堤。

關於曲院風荷,處於一座有名的大宅子旁邊。在白堤上看去,荷隨風動,似一群綠衣少女的合舞,讓人發呆。不過離著白堤的距離有點遠,因此看的不甚真切。

這就是我匆匆而過的西湖,對於蜻蜓點水似的游覽,我存了一個奇怪的心思:第一次游,就浮光掠影罷,許多的不真切,不明白,就留給重游西湖罷。

最愛西湖游不足,這也許就是重游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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