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的隔壁是天堂——尼泊爾12日紀行(6)

作者: jameschow

導讀2.9 周六 Day 5, 徒步途中多雲 Trekking D3 高山,冰雪,夢魘 早上5點就醒了,拉開窗簾外面有點霧蒙蒙的感覺,看來我們是在雲裡面了。很快Buddy就過來說its very very cloudy,我們決定放棄Poon Hill的日出,盡管這就是我們這4天環線徒步的名字。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天亮了,雲散開了一點,開始有點“Super View”的感覺了,畢竟是在Ghorepani的制高點,馬上拿上三腳架出去拍照。� ...

2.9 周六 Day 5, 徒步途中多雲

Trekking D3 高山,冰雪,夢魘

早上5點就醒了,拉開窗簾外面有點霧蒙蒙的感覺,看來我們是在雲裡面了。很快Buddy就過來說its very very cloudy,我們決定放棄Poon Hill的日出,盡管這就是我們這4天環線徒步的名字。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天亮了,雲散開了一點,開始有點“Super View”的感覺了,畢竟是在Ghorepani的制高點,馬上拿上三腳架出去拍照。沒多久近處的雲就散的差不多了,面前就是7500多米高的安娜普爾納南峰,左側遠端是8000多米高的道拉吉裡峰,唯一沒看到的就是魚尾峰了。能如此近距離面對雪山的感覺很難用語言來形容,只能感嘆大自然的偉大,然後慶幸自己有機會一覽如此美景。

8點多的時候去Poon Hill的人陸續回來了,據說上山還是看到日出了,我表示些許懷疑,落差不過200多米,未必比我們看的多多少,無非是視線稍稍開闊一點而已。有人說山上都是冰,很滑,一隊上海人已經決定原路返回了,因為他們的向導告訴他們往Ghandruk方向的下山路也都是冰雪路。在與Buddy交流之前,我們不得不設想了很多種方案,要是返回,我們也許會在Ghorepani多呆一天,多爭取一次日出的機會,然後花一天走回去。不過Buddy絲毫沒有這方面的打算,他只是告訴我們路會有些難走,隨後我們就出發了。

第一段路是還是上山,要爬上一座3120米的山頭,這一段兩位女生的高原反應都很明顯,雖然坡度並不大,但是行進速度很慢,有一小段不難走的冰雪路面。我自我感覺良好,為了避免把他們甩得太遠,我還是選擇了斷後,很多次我不得不停下來看著他們走遠再一鼓作氣走上去,否則我自己的體力也會被消耗掉的,停著的時候我有些後悔沒帶足夠的抗高原反應的藥物,雖然我自己並不需要。我們在山頂休息了很久,被第一天與我們同住的那隊人馬趕上了,還碰到了反方向過來的一對上海夫妻,他們說前面的路真的不好走,尤其對於我們下山的話,很滑。雲又漸漸多了起來,對於我們來說,接下去就要告別雪山進入連續好幾小時的叢林山路了。

果然很快我們就遇到麻煩了,由於一直身處山的背陽面,好幾段山路都被積雪覆蓋,要是只有雪倒還好走,但很多地方都已經完全結冰,我們的簡易登山杖上去完全吃不上力,只能一路摸索著走,生怕滑倒,而Ququ同學顯然是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她的普通運動鞋在冰面上幾乎沒有抓地力,每走一步都要比別人慢很多。這一段路不長,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們到了一個休息點,大家都有點冷,也有些後怕,很多人都圍在火爐旁取暖,沒想到更大的挑戰還在後面……

再次出發時Buddy已經走遠,我們在一個小上坡前的岔路口對於走哪條路產生了分歧,我選擇了正確的上山路,隨後就犯了個錯誤,我告訴另外三人下面的路似乎也能走,而實際上那只是一條冰河,走到前面就斷頭了,他們只能無奈折返,這樣一來我就比他們快了大約10分鐘,也比他們早了10分鐘遭遇那段令所有人,特別是Ququ刻骨銘心的一段下坡台階路。其實這段路很短,落差才10幾米,60、70級台階而已,但是全路段結冰,台階上幾乎無從下腳,我們每一步都是橫著腳挪下來的,而Ququ就沒這麼好運了,她走到最後一段已經滑得不行,根本不敢再走一步,而此時我們三個人已經到了下面,再返回去救她對我們自己來說都是一件冒著極大風險的事情,只能無助的看著她,就在這個時候,Buddy挺身而出了!他一步步艱難上台階,卻沒料到在他一個人的幫助下Ququ還是不敢走,最後還是在另一個挑夫的幫助下,兩個人架著她下了台階。兩位挑夫真的不容易,Ququ一個人占了唯一勉強可走的道,而他們自己只能走在沒人踩過的冰面上,走一步滑半步,我在下面看著都出了一身冷汗,向他們的英勇表現致敬!

但夢魘並沒有結束,Ququ在那段路受的刺激之深大概只有當時遇到她的人才能體會,要不是叢林的吸音效果明顯,我估計她的哭聲可以傳到很遠的地方。

Buddy架著她下來後就背著包去追趕先走的兩個同伴了,反正前面也沒有岔路,我就沒辦法了,要是留下Ququ一個人,我估計她3天都下不去,於是只能陪著她慢慢走。說實話,我的鞋子雖然是專業登山鞋,但是防滑性能也確實一般,這一點去年在海螺溝冰川我就知道了,但我總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中,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而Ququ這時候的狀態是只要是結冰的地方,沒人拉著她就是一步也不敢走,在接下去的一個多小時裡,我一要負責探路,選擇最安全的路讓Ququ走,二要在關鍵時刻拉她一把,三要不停鼓勵她,四還要給自己打氣(這個比鼓勵Ququ方便多了,我只是不停告訴自己:Im OK),當時我只有一個信念: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下去難上去也一點不容易的地方,我們可以做的只有繼續前進!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我只知道最初我還能聽到小H同學叫我的聲音,後面就被他們甩得越來越遠(事實是他們先下去點午飯了,否則以尼泊爾人做飯的速度大家都要餓肚子了),基本只有我們兩個人在走了,當我們終於離開那段漫長的冰雪路面的那一瞬間——我一點都不誇張,也不想隱瞞自己的真實感受——我真的有想哭的衝動,那是一種解脫,一種如釋重負的放松,一種難以言表的激動!在十來分鐘相對干燥的山路之後,我終於看到了同樣名叫Hungry eye的餐館外露天座位上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我情不自禁地脫下帽子向遠處扔去,然後做了一個誇張的“大”字形擁抱動作,呵呵,我們終於走出來了!如果我沒有產生幻覺的話,我聽到了正在休息的人群中爆發出來的掌聲……

我想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一切,而且不管如何我們走出來了,Ququ一跤都沒摔,我倒是有一次滑得很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沒有大礙。後來我坐在陽光下等飯吃,才感到陣陣後怕,後怕到頭皮發麻,很久才恢復過來。這一段路Ququ肯定是終生難忘了,相信對於我來說也是!

午飯我們後繼續出發,我從沒想到過一頓飯的功夫人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上午剛剛經歷了冰雪驚魂的Ququ下午突然變得生龍活虎,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而上午一點都沒受到路面結冰影響的Leena下午卻突然失去了前進的能量,我暈啊。

因為上午多花了一點時間,我們必須加快速度才能趕在天黑之前到達Ghandruk,平心而論,當天下午的路除了在到達Tadapani之前有一段大約30分鐘的上山路比較艱難之外,其他路段都還是很好走的,但是天算不如人算,出發沒多久,Leena似乎就出現了不適,這個是小H同志關心的事情,我不便多說啦,我所知道的整個下午他們兩個都走在大部隊的最後(一個下午我們有3-4隊中國人走得很近,所以看上去人很多啦);我保持自己一貫的山路走法(我姑且把這種方法稱為“定時設定目標法”,就是一旦覺得很累了就給自己設定一個目視範圍內或者幾分鐘路程的目標,到目標再休息),這些年我用這個方法走山路總能走在隊伍的前面(前提是大家都是業余的),只是這一天受到上午體力、經歷雙重消耗走得稍慢一些;Ququ在走上坡的時候有些力不從心,但是一到下坡就出人意料的快,這個原因我至今沒有搞懂,呵呵。

我們到達Tadapani時已經4點了,後面一段全是下山路,要從2600米左右一下降到1900目,樂觀估計5點半出頭就能到Ghandruk了。Ququ很享受這樣連續下山路,幾次飛快的從我身邊衝過去,讓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Leena的步伐卻越來越慢,我們好幾次都不得不從隊伍的最前頭讓過中間所有人等待她和小H,然後在從後面一路衝到最前面,直到當天的最後一段,短短不到30分鐘的路,他們兩個走了整整1個小時15分鐘,這個下午,是Leena的夢魘。我很佩服Leena的毅力,如果遇到身體嚴重不適,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

在Ghandruk的村口,魚尾峰短暫的露了一下頭,金色的陽光照在上面,令人陶醉。

我們住在Ananpurna Guest House,是這幾天住的最好最大的,只是到得太晚了,洗澡是沒指望了,更可惜的是我們4個人都忘了給這家客棧拍照了,遺憾。

那天的晚飯是三個人吃的,這時我們這12天裡面唯一的一次,忘了我點的是什麼,反正很難吃,沒味道的菜加上一碗白飯,後來我是就著榨菜才吃完的,另外兩個人好像吃的還可以,而可憐的Leena喝了一點白粥吃了藥片早早就睡了。

痛苦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Leena過了一晚之後就恢復了正常,據後來分析估計還是高原反應的後期症狀,還是要怪我計算失誤,抗高反的藥帶少了,在這裡要提醒大家,千萬不要輕視Poon Hill環線的高反,帶足藥,量力而行啊!

更多詳細內容可以訪問我在籬笆上的帖子《地獄的隔壁是天堂》,內附大量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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