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清明假期,出行的人潮比之五一黃金周毫不遜色,為了躲開熙攘的游人,我們選擇了地處呂梁山深處的山西小鎮--磧口.經過一夜的長途臥鋪大巴奔襲,清晨時分我們五人出現在山西離石,這個眾所不知的小城市,這裡清冷的空氣和熱乎的早餐讓我們迅速恢復生機,磧口之行也隨著熱豆腐腦和炸油餅的下肚開始了.換了去往磧口鎮的中巴,大家在顛簸的盤山路上盼著早點到達,實際時間卻比功略上說的要長很多,40多公裡的山路走了兩個小時,終於在正午時分看到了黃河岸邊的這個小鎮子.一路尋著網上推薦的"黃河賓館"而去的,但路過"磧口客棧"時,都被那裡古樸的窯洞四合院吸引,查看一番後發現是個很不錯的住宿之處,於是不用多說的甩下背包,留宿在此.後來得知這裡是鎮上最大的一家旅店,也是最大的一處四合院式古民居,我們選的是舊窯洞客房,屋內設施簡單干淨,一張大炕,一個小桌,一部電視,別無他物.我們為了熱鬧,五個人住了一間,唯一的男娃三團同學此時被忽略了性別,當然他自己也願意就範. 午飯時暴撮了一頓山西美食,盡管有些菜名完全不知所指何物,但估計越是看不懂的越應該是當地特色,所以七七八八的點了一桌子菜,上來之後發覺自己真是有吃的天份,那些沒吃沒聽過的,都非常好吃,一通哄搶之下,杯盤頓時狼籍一片.飯後找上當地一位導游,包車去看"水蝕浮雕",鎮子向北約20公裡的一處水蝕地貌.其特點就是因降水侵蝕與風化在黃河沿岸的山壁上形成了各種形狀,大小不一的孔洞,看上去就像人工雕刻的一般.午後的黃河靜靜的流淌著,寬寬的河面上沒有其他船只,坐在船頭聽著河水拍岸的聲音,同每次旅行的感受一樣,時間在這個時刻變得粘稠,生命的速度也隨之慢了下來,任思緒飄蕩撕扯著自己的魂兒.抄起船上的長篙,在水面劃過,就形成一朵美麗的浪花,想起一首詞來. <浣溪沙>五兩竿頭風欲平，
長風舉棹覺船行。
柔櫓不施停卻棹，
是船行。
滿眼風波多閃灼，
看山恰似走來迎。
仔細看山山不動，
是船行。 從未想到過黃土高原的大山深處,也有如此一番悠然景致與心情.兩岸除了奇異的地貌,還有間或的桃紅柳綠,這個時節的呂梁腹地,春意尚未濃,而我們的心已有些醉意了.看景之外,少不了嘻笑打鬧,同行的兄弟姐妹都是江湖中人,搞怪之類的事情自不在話下.船繞了一圈靠岸,謝過船夫我們在岸邊又玩了好久,趁機我親身接觸了一下這條母親河,水還是有些涼,但並不因為含有的大量泥沙而粗糙,相反在手中流過的感覺很滑軟,有如少女的羊脂玉手在握.回到客棧已是夕陽西下,洗去一天的風塵樸樸,坐在屋前的平台上看著暮色漸漸來臨,對岸的山變了剪影,遠處的磧口險灘也因天色暗淡貌似溫柔起來.雖是四月,大山裡的夜寒意仍重,天黑的時候起了風,帶著小鎮的歲月蒼桑撲面而來,這厚重的歷史讓我們有些無力承擔了,於是退回屋內,在推杯換盞間回憶起自己那有限人生的片斷.但這些與身旁的萬年黃河,百年古鎮怎能相提並論呢,渺小的就像我們說話的聲音,在夜風中很快就消散開去.汾酒適合在這樣的夜裡喝,慢慢由心裡升出一股暖意,可以安穩我們些許燥動的心,因為風的原故吧,天上開始有星星閃爍起來,白天模糊的天空卻在這時變得清晰.大熊星座,北鬥七星,仙英座......這些天上的神靈總是趁著濃重的夜到來,我仔細辨認卻總不見銀河與那守在兩岸的牛郎與織女.這時河對岸的山裡閃過一束微弱的燈光,上下跳躍著在山的剪影中橫著劃出一道痕跡,想必是有人開著車路過,隔著經年流淌的黃河,也許那正是急著歸家與織女相見的牛郎.而此岸,從窯洞中透出的昏黃燈光,也將我們帶向了夢鄉.
(山西磧口客棧)
(山西磧口水蝕浮雕)
(山西磧口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