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3日 Goa海邊的夜晚很寧靜，月亮光被平靜的海面折射的太陽一樣。我們終於不用一早去買火車票或是某地參觀了，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後隨心所欲的去吃東西，喝茶或發呆……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已經曬的讓人睜不開眼，住在Guest House, 房間和院子就面對阿拉伯海，這裡幾乎每一個GH都是有落日觀景台，這裡的房間不需要預定，可以沿著海岸線一家家看，一家家選，准會找到一個符合自己要求的房間，據說我們的房間在聖誕節的時候，每晚要8000印度盧比，現在我們只用了15％的價格就租了下來。在院子裡吃早餐是一件歇意的事情，光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會有一種接地氣的實在感。從去年的尼泊爾旅行開始，我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喝一壺茶，並且一直延續至今；在印度喝茶是不用聲明紅茶還是綠茶的，因為普遍的都是紅茶，反而綠茶才是難得和珍貴的，新德裡富人生活區裡，有專買進口產品的各種小店，一盒很普通的25包裝的袋泡中國綠茶，要買到50多人民幣，天價呀，估計在中國連10塊錢都不用。逛著名的Anjuna海灘市場是Goa的重頭戲，對於市場的向往也是源於LP和之前的旅友介紹，那裡彙集了全世界的手工藝品，每個周三，商人都帶著貨物彙集到這裡，周圍各個海灘的游人，也隨之聚集在此。各類街頭藝人，雜耍的團體，各種小吃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周三的Anjuna儼然變成了一個嘉年華的盛會。 至於這市場到底有多大，我說不出具體的數字，因為就算我以走馬觀花的速度走了大半天也不過逛了一小部分，東西確實不少，不乏有高質量的商品，只是我們的旅程才開始幾天，不像大包小包一站站的拿下去，只能控制自己的購物欲望了。 接近中午，我們已經熱的不行，走出市場，被眼前的停車場吃了一驚，比足球場還要大，停滿小面包車、TUTU車，摩托車、自行車……從市場走回我們的沙灘，一路看到好多外國人騎著在當地租來的電驢，其中不乏女孩親自駕駛的，他們大多上身穿著比基尼，下面穿著一片式的紗裙或“阿拉丁”式的寬大褲子，露出曬的黝黑發亮的膚色，在陽光下駛過，各色的長發順風散在後面，英姿颯爽呀，可惜我不會騎車，要不然也會是另一道風景了，呵呵……平時忙慣的人，總是希望如果有時間，能在海邊曬太陽、發呆就是最歇意的事情了。其實一下子空下來，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有一種突然的空虛感。我們從海灘回到GH，在路上順便搞定了明天飛Jaipur的機票。後來就無所事事了；中午的太陽很毒辣，讓我們有些望而生畏，海灘和陽光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享受。只能找個陰涼處，吹海風，聽海浪，打小盹兒了。沒有想到來了印度以後，又重新拾起睡午覺的習慣和有規律的生活，基本是早上“出洞”逛一圈，吃完午飯回“洞”睡午覺，然後到三、四點再次出門看落日、吃晚飯、逛夜景。看來消磨時間真的是世界上最奢侈的事情，現在想來如果有人願意在百忙中抽出時間陪你或只為你做些小事情，而不求利益上的回報，可能已經是最珍貴的禮物了。任何能用錢買到的東西，都是有價格的，錢用完，還是可以賺回來的，但是時間一旦被用掉，就不會再有了，快樂的時光一旦過去了，也只能成為窗前的那輪明月，永遠掛在胸口，偶爾會在”初一或十五”拿出來回味一下了。又到傍晚時分，我和lily在海灘上拍攝夕陽下的人像作品，日落的余暉下，所有人的臉看上去很很柔和，反著紅暈，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的，相互打著招呼，傳遞著微笑，讓我想起了，在尼泊爾徒步時的經歷，大家習慣對路上遇到的人說聲“Nemaste”，這句問候語在印度還是一樣通用。在回國的兩個月後，我在客戶那兒遇到一個印度人，當我用俺唯一會說的印度話同他打招呼時，他竟然興高采烈的用印度話同我說了好多好多…… 雖然我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但我能感受到他鄉遇故知的快樂。我們一路走，一路抓拍到很多作品，還遇到了剛游泳回來的老唐，其實這兩天他的身體狀態不是很好，上火厲害，還發了燒，一個人在外面漂泊的時間久了，難免會超越身體的負荷力和承受力。後來看到老唐在3天後的的博客裡面是這麼寫的：“發了一次燒，燒好後是嘴唇和舌頭起泡，影響形像不說連吃飯都像受刑一樣！……”對於老唐的遭遇，我們深表同情，本打算等他回國一定要請他大餐一頓，誰知在Goa 同他分開的4天後，我們又在Jaipur遇到他，而且這兩地相隔1400多公裡的飛行距離，這些都是後話，到寫Jaipur的時候再詳細介紹。找了個Guest House的觀景台，要了一瓶當地的冰啤酒，炎熱的溫度烤得玻璃杯直冒汗，淡黃色的啤酒在夕陽的映照下，變成了橙色，讓人愉悅的那種橙色。在印度對酒的銷售稅很高，但是每地也有所差別，在Mumbai，大概要40％的稅，一瓶600毫升的啤酒折合人民幣要40多元。在Goa卻很便宜，這裡賣的酒不另外收稅的，所以來這裡暢飲啤酒的人很多，最著名的是Kingfisher牌的啤酒，Kingfisher是印度另一大多元化經營的集團，業務設計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有金融，酒店，食品等，甚至還有航空公司，我們從Goa飛往Jaipur就坐他們的航班，一次美好的體驗。坐在我們旁邊應該是作家吧，他不停的在A4大小的本子上寫字，看上去已經寫了久，每寫一大段會停下來，仰一下脖子，舒展頸椎，啞一口啤酒，接著又開始奮筆疾書。這一路旅行看多了用相機、攝像的人，反而羨慕這些能在風景中用筆記錄心情的人，更欽佩隨身用畫本和鉛筆記錄的的人。身在山中還能識真面目，境界不一般呀！太陽漸漸落下地平線，好多人陸續從露天市場出來，路過我們的觀景台。在鏡頭裡每一張照片都是逆光的，看不清楚人臉，只有身後的如火一般的落日和層層疊疊的浪花。面對如此宏大的場景，我就像在看電影一樣，一個一個演員從如畫的風景前走過，有人拖兒帶小，有人相互依偎的漫步，有人獨自前行，有人騎自行車，還有牛們在踱步，狗們追逐嬉戲……他們都在沙灘上留下了自己的腳印或痕跡，然後又被海浪衝刷和撫平。如果人心裡的傷口也能被海水撫平，就好了。在夜色中，我們吃了一條烤魚，上面撒了好幾種的印度的香料，至今我還能回味得出當時的滋味。明天就要離開這片海灘了，剛到這裡的時候，覺得自己不懂得如何去消磨時間，等到開始會享受時光的時候，卻要離開了，難免是有一絲舍不得的，好在我在黑暗的沙灘上散步回住處的時候，身後的天空，竟然有禮花綻放，我一直以來就有煙花情節，在漓江邊、在沱江上、在西江、在九寨、我都放過煙花，香港回歸十周年慶時，我在維多利亞港親眼看到了激光煙花彙演……，這些剎那的芳華，每次出現在我的旅途中時，都讓我激動不已，每一次轉身都被這美麗的瞬間所凝固，這一次也不例外，我坐漆黑的沙灘上目不轉睛的看著，看著每一朵煙花在空中綻放、停留、然後落入大海中、被退潮的浪花帶走……有絢爛就有落寞、有習慣就有顛覆、有開始就有結束，這就是人生。寫於2008年5月3日 上海 Janet
(沙灘)
(鮮花，照片是我拍的，裡面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