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故鄉“拾”到一座牌坊

作者: 來的都是客

導讀提速後入川的火車大多不經停江油了,唯有北京至攀枝花的一趟,還保留了這一站,時間也合適,省得我們從綿陽折返。大年初二的下午3點,火車終於駛抵江油,這個川北小市。 從計劃一直到入川,不知道為什麼總想起“秦時明月漢時關”,大約對江油的感受就是這樣,有點亂:對江油最早的關注來自“江油關”,雖然古江油關與現在的江油市並不是一回事,但程硯秋《亡� ...

提速後入川的火車大多不經停江油了,唯有北京至攀枝花的一趟,還保留了這一站,時間也合適,省得我們從綿陽折返。大年初二的下午3點,火車終於駛抵江油,這個川北小市。

從計劃一直到入川,不知道為什麼總想起“秦時明月漢時關”,大約對江油的感受就是這樣,有點亂:對江油最早的關注來自“江油關”,雖然古江油關與現在的江油市並不是一回事,但程硯秋《亡蜀鑒》中的關守將馬邈之妻勸阻其夫投降的故事,讓我記住“江油”這兩個字。相反,江油目前主打的旅游牌中的幾項:李白故居,我卻一直只記的是青蓮鄉;竇圌山則與海燈法師和四川連在一起。直到七年前的那次梳理,讓我在自己心中的地圖上畫定了“江油”。

青蓮鄉在江油市區的南面,應該有公共汽車,下了火車便問,沒有直達的還要換一趟。在開往城外的汽車上,售票員熱情地和我們聊天:好多人來我們這裡旅游呢,外國人也有。北京啊,多得很,但沒你這麼大年歲的。這是我頭一天出門該聽的話嗎?“牌坊到嘍。”售票員又回頭對我們說,“等下回來,可以到這裡看看,一千多年嘍。”

江油正在開展爭取旅游城市的運動,連接景點的道路邊,目力所及的建築無論新舊俱刷白牆,畫或灰或紅的窗形、簡筆小畫,所以通往李白故居的路很寬很直,倒顯得很假了,雖然我不在意是否真正李白住過,後人紀念而建的很多,是真心崇拜而非搭建一景以掙錢就好。

好在進了售票口一條窄道通上“隴西院”,同樣緊緊就就的院牆,與現時四川的普通民居不同,想見才從異域歸來的李氏,一定不會像和平世居若干代的四川百姓活得那麼坦然。裡面倒也寬闊,無論院子,還是廳堂,有些躲進小樓成一統的感覺。盛唐風物本來就難得一見,自從80年代游歷西安之後,便早已不存非份之想了,所以倒能有幾分心情感受這院落的清幽,感嘆這空寂而偏遠之地能夠走出一位飄逸狂蕩的書生。

江油人做李白文章,城中即有塑像和標語,至青蓮更是了得,一座隴西院不夠,把周邊的土地也擴進來,李月圓的墓擴進來倒是沒說的,其它沒有說頭的土地呢,憑空山上建了一座高閣,平地建了一塊廣場叫什麼詩園。

古人也是講究游歷的,但似乎不會去刻意地建什麼旅游景點,更不會來個總體規劃,考慮旅游者的行程和時間,比如隴西院和太白祠相隔很遠,中間有個鎮子,還有大片的農田,可能是有人捐地建祠,不像現在政府說圈就圈。太白祠體制嚴整,將鄉間有文名的歷代人士都配享在這裡,真是古人心目中的愛鄉(國)主義教育基地。腊月裡一位朋友花二百塊買了一盆腊梅,頂著十幾個花骨朵,便專門呼朋引伴地觀賞了一天。太白祠裡腊梅盛開,在院牆外面就遙望得見,大有“寂寞開無主”的自在。

原路返回,隴西院對面溪畔,一片菜地的後面是著名故事“鐵杵磨成針”的發生地,當然也可能是附會地——感知橋。溪水已經不清,而且很少,雜物甚多,有些髒亂,可能是冬天的緣故,沒有辦法用漫地滋生的青草來遮蓋。溪的對岸有一座亭,可能是近些年新建的,但已顯年久失修之跡。橋簡直就是一位水泥小拱橋,連仿都不仿,最有趣的是橋頭一碑是86年捐建時所立,碑文曰:祖國前途無量,磨針精神永存。二十年前的人還是真心的紀念,比現今做假古董來得真切可愛。

坐蹦蹦往回走了幾裡路,是李月圓的粉竹樓,李家很有趣,把個女孩子放在離家數裡之外的一座孤樓去住著,葬卻葬在隴西院後,現在這樓緊臨著大路,更添奇怪。粉竹樓比隴西院規模小得多,裡面空空黑黑,實際上只有大門以裡一座漢白玉塑像和她身後的翠竹構成了這個景點。

粉竹樓對面便是牌坊了,來到它的腳下已經黃昏時分,牌坊的輪廓分外鮮明,但可惜照不出來好的照片,因為攝影技術不佳。完整的四柱三間的規格,坊邊立著的文物碑寫著:牛雪樵德政坊。背後沒有介紹,不知道時代,仔細看牌坊上的字,一些大字尚清晰,比如:坊向大路的一面:中為“民之父母”聯為“*心憐**,萬口頌青天”,右為“道學”、左為“愛人”;背路的一面:中為“終不可*”聯為“此胸如霽月,有腳布陽春”,右為“善教”、左為“仁聲”。最有趣的是指著這位父母官的身體來歌頌,這倒是很少見的,不知道這位官員是否真的能夠如此身體力行。光陰的損毀加上天色漸晚,幸虧有個本地人幫助指示,才看到已經剝泐不清的“清道光”,根本不是來時車上售票員所說的一千多年。


(李白故裡的牌坊(內容與李白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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