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一直坐在那裡)
2月15日 Udaipur
在情人節的夜晚7點到達北方城市Jaipur。一下飛機，我們的熱帶著裝明顯得單薄，瑟瑟的冷風，吹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空氣中的干燥是顯而易見的，有些像喀什的感覺。我倆剛拿到行李，還沒有過安檢，就迫不及待的剪開安檢封條，取出外套、長褲、襪子，把自己的裹個嚴實。Jaipur以各類珠寶首飾著名，這一點從機場開始都讓人感覺到，每一個角落都有精致的首飾展示櫃，讓人不得不留戀駐足一番，候機樓裡面更加是精品店一家挨著一家，雖然開價不菲，但是真的！真的很漂亮，我想是個女人都會喜歡的。從Jarpur的機場直接打車去火車站，晚上9點臥鋪車發往Udaipur。在這裡的火車站就沒有孟買的大，管理也相對放松一些，售票廳橫七豎八的躺了很多的人，可能是在等火車、等票、等人或為等天亮而借宿一夜；售票的窗口也沒有像孟買那裡的人排隊，都是插隊的、擁擠的、叫喊的、一個手臂寬帶小窗口，硬是申進去幾個手；面對這樣的場景，我不算陌生，至少曾經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們到了告示牌看到我倆的名字出現在確認得到硬座的名單中，還好能上車了。不過要坐著過一宿，實在是讓我們有些對不起自己，我們路過站長的辦公室，想咨詢一下如何升艙。一位中年男人在看調度簿，同時在電話裡指揮著某人，擺著領導的譜。看我們出現在他面前，就迅速的說了幾句掛上電話，我們表達了我們想補差價升級到AC1或AC2的空調臥鋪倉位，想請他幫我們這個忙，本來以為會花很多的口舌說服他，也做好了多出額外服務費的心理准備；誰知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並打電話到窗口，給票務下達了命令，“你們可以去售票窗口，他們可以幫你們辦好”到底是站長！所以我們回到售票窗口，就面對了上面所說的場景，我們被擠在人群中，一方面得耐著性子看票台的工作人員以一分鐘做一個動作的速度開票、收錢、找錢；一方面得忍著心中的怒火瞪著是不是到票台窗口裡面的內部插隊人員；還有一方面要忍受著擁擠、汗味、滿是灰塵的衣服、保護自己和背包；如果體驗過這樣的大環境的人，應該能理解此刻我們的感受，兩個小時裡，我們從一架高級服務的飛機裡，直接被放在了一個雜亂嘈雜的環境中，怪不得常聽到有人剛到印度頭幾天就受不了，直接打退堂鼓了。票台的人好像看到了我們倆擠在人群中，就示意我們到票台裡面去幫我們單獨辦理，對於這樣的好意，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解救我們的好消息。進入了票務的後台，他立即放下手上處理的事情，幫我們計算差價，劃座位；要是在中國，這些動作可以在幾秒中裡能完成，豈料此為老兄算個加減法也花了差不多5分鐘。在等待的過程中，我從票台的角度偷偷瞄了窗口外面的人，這裡又是另一種震撼；外面黑壓壓的人，黑色的頭發，深棕的膚色，一雙雙渴望而焦急的黑眼珠，瘦骨嶙峋的手裡都攥著鈔票，等待著買票。我不敢對視這些眼睛，因為每一雙眼睛都看到讓人感到內疚。此時以及後來的行程中，我發現外國人在印度是有特權的，這點與很多在印度旅行過的人都有共鳴：你可以不用排隊；除非在全是外國人的地方；你可以破例去做某些事情；哪怕你知道這些行為自己的國家是不符合規矩的；但是沒有人會阻止你、來管你；不知道是印度人的宗教信仰讓他們能包容別人，還是他們的種姓制度造就了不敢奢望平等？作為一個旅行者，我開始要求自己盡量循序准則和當地的規則，在可以忍受的情況下，不走捷徑路。第二次坐夜車，有了上次的經驗，上車很容易的找到自己床鋪，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和隨身的相機包裹在睡袋裡面。不僅又一次感嘆，能找回睡袋真的是太好了。火車速度不快，所以很平穩，這樣的搖晃速度很快就把我搖進了夢鄉；終於結束了這一天的漂泊和沒有情人的節，也終於迎來了嶄新的一天。Udaipur（烏代普爾）早就聽說是印度最浪漫的地方。連007 James Bund都在那裡拍過電影；曾經看過一張照片，像牙白的宮殿（Lake Palace）矗立在湖中央，藍色的湖水泛著白色的倒影，讓人覺得夢幻而神秘。曾經是一代王朝的奢華宮殿，如今是一個雲集達官貴人的5星級酒店，這不是吸引人目光的主要理由，而是這開門做生意的酒店對入住的客人有自己的標准限制，除了有錢還的通過他們的審核。那個寫《窺探印度》的作家妹尾河童就是花了半年時間的申請才得以入住其中。從南方是沒有火車直達到Udaipur的，都要到通過Jaipur。所以等於我們要走一段回頭路。Udaipur火車站，是一個小站，站台和候車廳很空，在售票廳不但不用排隊，還“允許”你慢慢地填表，慢慢地提問題。我們買了後天回Jaipur的回程票，就跳上印度典型的動力車Rickshaw往老城進發，清風颼颼，吹得我們倆瑟瑟的抖…… 電三輪飛一般奔在城外的公路上，單看路邊的沙漠，讓人怎麼樣也聯想不出來那浪漫的水上宮殿。漸漸地進入老城，感覺進入了山城，上坡下坡一個接著一個，行車的過程越來越有意思，忽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是久違了的場景，我們的電三輪顯得很吃力，狹小道路除了是不是有汽車開來，還有馬群和牛群從身邊的夾縫中穿過，我們左躲右閃，一會兒生怕牛角不小心叉進車裡，一會兒又怕馬尾巴甩到我們。古城一派繁忙的景像，路上的旅行者有離開的，也有像我們這樣的剛剛到這裡，一家家找住處的人，司機把我們送到我們的首選的GH- Jaiwan Haveli ，之前有朋友來住過，而且在LP上也是被推薦之一；Rickshaw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門外，該接待處很小，站兩個人就差不多了，一打聽下來，只剩一間單人房了，顯然不適合我們，但是接待員還是很熱情的邀請我上去看房間，好嗎，給他個面子。坐著只能容2-3人的簡易小電梯上樓，顫顫悠悠的上到頂樓，房間是顯得狹小，不過就在我轉身離開的剎那，卻驚艷一瞥到窗外的孔雀湖“太美了！”“上天台看看吧，餐廳在屋頂”接待文的小伙子自豪的說著，把我迎上了天台。餐廳有室內和室外兩部分，此刻是早餐時間，很熱鬧。我順著聲音往室外看去，這一剎那我突然感覺兩條腿被固定在地板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凝視著眼前所見的一切，就是那樣藍色的湖，就是那坐矗立在水中央的白色宮殿，就是那樣的陽光明媚，這是在印度嗎？我又一次這樣問自己。現在是印度旅行的旺季，環境稍好一點的地方都已經住滿了，就算有角落裡的房間也沒有砍價的余地，因為你不要，身後排隊有的是人要住。Lily和我索性下車，背著大背包徒步在上坡下坡的小巷中尋找住處。走到能看得到湖的main raod， 我們停下腳步歇歇腳，順便欣賞一下湖景，身後有一位老人，批著大披肩，留著絡腮胡，但是精神抖擻，“你們要找房間嗎？”對於這樣的問題，一路上遇到好多，有些人會像蒼蠅一樣，一直“嗡嗡叫”所以我們也只是平淡的回應了他“是的”“我家的酒店有房間，你們願意去看看嗎？”他非常紳士的問我們，讓我們不能拒絕，“恩，好吧”。其實身後的一個大庭院就是他的家，一進門就是一棵7-8米高的大樹矗立在院子中間，開來已經有些年頭了，簡潔的風格，讓人看到賞心悅目，我對這房子的印像很好，明亮，整潔，安靜，寬敞“ 能讓我們看看房間嗎？”“當然”我們被帶到了3樓，半開放式的走廊盡頭盡然就是孔雀湖，藍色的陽光從水面直接折射到走廊裡，因為是開放式的窗口，沒有玻璃，沒有窗框，儼然是一幅油畫被鑲嵌在牆上，“畫”的下面的兩張藤制的躺椅，隨意的放在那裡，就算不住在這裡，我也想在這裡坐上一天。我們的房間很簡單，只有兩張床和兩把藤椅，洗手間很新很現代，設施也齊全 ，水又大又熱，這對睡了一晚夜車的我們來說很重要，“這房間多少錢？” 這樣的房間雖然簡單，其實已經已經足夠滿足我們的需要了，其他的實施對於旅行的人來說，好像是有些多余的了。在問價格的時候的，我們已經有一個心理底價，只要同前幾家差不多就行了，誰知道，老板開出的價格，盡然是750盧比，竟然是周圍平均房價的一半，這讓我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這麼便宜？！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呀？！我倆用中文交流著這難以置信的便宜，老板以為我們是覺的貴呢，連忙說“這已經是最便宜的價格了，因為房間裡的設施還沒有完全添置齊全，否則價格要3000-5000印度盧比呢！我們想想也是，比我們的預算便宜省了一半，而且環境很好，就這裡了；何況老板看上去很可靠，之前那個老頭是他的爸爸，知道我們來自中國，他們更加熱情了，連10歲的小女兒都出來看熱鬧，他們家很少有中國人來住，後面的幾天，老頭每次看到我們都熱情的打招呼，還聊起好多印度同中國的歷史，每次他都遺憾至今還能有機會來中國看看。於是，我們住在了A Anis Hotel。終於又一次的settle down了，終於又一回找到了滿意的住處和遇到好客的老板；也讓我們再一次感嘆自己在印度的好運氣，是因為我們的小宇宙在這裡變得強大，還是因為這個國家本身所具有的神奇力量呢？ 這一路得到的優待還在繼續……
2008年6月 Janet 完成於鼓浪嶼
(下午茶時光)
(Lake Palace)
(走廊的盡頭，一幅“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