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稻城(中)

作者: 水瓶的西瓜

導讀10/1 中秋 青稞酒 醉5點半,丫頭就來砸門把我們叫醒。在尚未開啟的夜幕中,一行人在黑暗的街道上巡行。一致的沉默,仿佛我們從未相識,在這時刻這地點同時走在這條路上只是偶然。孤獨感像黑色空氣一樣又籠罩在我身上。 車站大院裡已經不少人,大家都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等候。看來黑暗和異鄉都容易讓人沉默。 我們啃完早點才發現不對勁。大院裡的車都開走了,就剩� ...

10/1 中秋 青稞酒 醉5點半,丫頭就來砸門把我們叫醒。在尚未開啟的夜幕中,一行人在黑暗的街道上巡行。一致的沉默,仿佛我們從未相識,在這時刻這地點同時走在這條路上只是偶然。孤獨感像黑色空氣一樣又籠罩在我身上。

車站大院裡已經不少人,大家都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等候。看來黑暗和異鄉都容易讓人沉默。

我們啃完早點才發現不對勁。大院裡的車都開走了,就剩我們的車孤零零的趴在院中央。一車人跑去問站長,才知道車的底盤斷了。我們開始叫嚷著要退票啦、換車啦,頗為激動的對站長進行了服務業條例教育。慢慢才搞清處境,全縣只剩這輛車,愛等不等。一車人蔫蔫的下了車散落在站裡無所事事,等著修車的消息。

不死心的我們在稻城四處活動,想找到另外的辦法上亞丁。碰了一鼻子灰後,心情差到極點,覺得真是倒霉透了。他們四人在院子裡打起牌來。我望著藍天白雲,焦急萬分,只怕錯過了這好天氣。於是拎著相機一個人去逛逛。在小路上發現一些民居真的很漂亮,不說色彩斑斕的木漆,就是家家大院子裡盛開的雛菊、茶花就讓人艷羨不已。正巧這時游客模樣的人從一院子裡面出來,一打聽住一晚才30元,當時決定下山後住藏民家裡。

太陽愈發燦爛起來,不由自主的向鎮外走去。當視野擺脫了屋頂的束縛,才發現自己早已置身於美景中了。走上鎮口的橋頭,左側便是大片的楊樹林。雖然都是才幾年的小樹,但當樹葉在早晨的陽光下現出從深綠到嫩黃到金黃以至大紅的顏色的時候,我的雙眼都深深的沉醉了。更撩人心弦的是樹葉還在微風下微微顫抖著,讓整片林子都像極了在和煦的陽光下幸福的幾近旋暈的美人。

而前方就是巨大的白塔。她安坐在綠色的山坡上,腳下河水日夜奔騰,身側經幡隨風舞動,頭上藍天朵朵白雲。我禁不住想:也許神就是這自然、這美景、這朝陽下身心陶醉的幾個小時吧`````

沿著橋下的河向遠處走。婦人們三三兩兩的在河灘上撿著卵石,堆成堆,孩子們在她們身邊快樂的玩耍。走到看不見鎮子的地方,有兩女孩躺在河灘上聊著私房話。問她們石頭撿了干啥,解釋到是用來蓋房子時砌圍牆。再略往前走,只見兩排楊樹整齊的長在河床兩側,都很粗壯,葉子也是透著深秋的意思,很是美麗。走累了就在岸邊坐下,想想心事,身邊楊樹葉沙沙的響著,犛牛經過時也不忘和善的望望我表示同情,人倒也不覺得孤單。

坐了會天忽然陰了下來,抬腕看表才驚覺已經12點了,車快好了吧?匆匆往回趕。到了車站已空無一人了。櫃台看到丫頭留的條:車修好後等不到我,先走了,包在櫃台,保重。

無語,頹然坐在大院的台階上。水門汀被曬的滾燙,上面除了垃圾和我,什麼都沒有。在正午的陽光下,連自己的影子都找尋不著;在炙熱的陽光下,緣分和友誼也如水珠般蒸發了。

傻坐了半響,才收拾心情想自己的安排。把票換成第二天頭班的。然後決定投宿剛剛問的那間民居。背著沉沉的包才想起來,昨晚廣東兄弟連夜采購的罐頭大部分還塞在我的包裡呢,不禁哭笑不得。

推門進了院子,狗的狂吠把主人引了出來,和藹的中年男子。熱情的把我引到二樓,卸了包就算住下了。房間很干淨,整齊,對自己的選擇打了高分。主人邀我一起吃午飯,去到廚房見到先住的幾個人也在吃飯。大家聊了起來。從成都來,大部分夫妻,在稻城有朋友。

瞎扒拉幾口面,就回床邊記筆記。這時主人的女兒回來了,很漂亮的穿著牛仔褲的藏族姑娘。

記完後,上曬台和主人聊天。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遙望遠山,聽著主人的家事,很是愜意。(格桑擁珍家:0836-5728516)

正聊著主人遠在康定做鄉村教師的兒子,幾輛吉普停在了院門口。原來是那些成都人的稻城朋友來接他們去玩。有個男孩招呼我一起去,憂郁了一下還是跟著他們走了。

開車的是個康巴漢子,他的爽朗只用了幾分鐘就把我的拘謹趕跑了。北京吉普在土路上開的飛快,顛簸的也厲害。和著風聲和硄鐺聲,多吉唱起了藏族歌曲。低沉而混厚的聲音讓我透過他的西裝看到一個真正的康巴人。歌是這樣唱的:眼睛裡有著雪山的純潔,血管裡響著馬蹄的聲音。看他緊握方向盤猛踩油門的樣子,才明白他說的開車好像騎馬的含意。

繞過一座山丘就來到了‘紅草海’。足球場大小的水塘裡長滿了一尺多高,赭紅色的蒿草。四周錯落著楊樹、房屋。紅色裹上樹葉的金黃,潑灑在綠色的草原上,天的藍、雲的白也來助興,直讓人對自然的造化叫好。

繼續驅車向前,多吉告訴我要去‘奔波寺’。這個名字不禁讓我心頭一震。多棒的名字,奔波了一生的人的寺廟,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心生向往。多吉指著遠處隱約的三座白塔說:就是那邊了。車沿著河邊又開了很久,轉彎停在一座橋上後,才大約看見了奔波寺。

寺依山而建,傍水而居,白牆紅邊。約莫五六十間房。這時聽另一車人聊天,才知道自己犯了個美麗的錯誤。‘奔’‘波’都是藏語,‘奔’為山、‘波’為水,‘奔波寺’意為‘依山傍水的寺廟’。

趴在橋上才發現河水之清澈。百多米寬的河道鋪滿了鵝卵石,即使透過我幾天未擦的鏡片,依然能清晰的看見石子上的紋路。風貼著河面撲到我們身上,帶著水汽和清涼,閉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岸邊小草的快樂,毛孔裡儼然要發出嫩芽了。

走不多遠就到了寺門。四周空無一人,只門口坐著一年青喇嘛。顯然已享受陽光很久了,連笑容裡都有著太陽的味道。胡亂點了人數,收了錢也不數,就讓我們進門了。整座寺廟安安靜靜,沒游客,喇嘛也就兩個。多吉悄悄告訴我們,別看廟小,這裡喇嘛厲害的很,有人親眼看見一個喇嘛打坐時,憑空升到三層樓高呢。轉了一圈後,多吉又帶我們到了一間幽暗的小房間。原來活佛在這閉關修行過。看著前面幾個人對著門內行五體投地之禮,我也肅穆起來,畢恭畢敬的行了三個大禮(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然後依次下移,觸碰額頭、嘴唇,胸前,然後雙腿下跪,雙手觸地前劃,直至五體投地,然後雙手如蛙泳般移至胸下撐起全身,站起),做第一個時覺的有些滑稽,第二三個時,整個人都覺得臣服了,真感覺到了冥冥中掌控人生的巨大力量。

出了寺廟,一個喇嘛帶我們到寺前的河邊,分給我們一些糌耙,讓我們喂魚。開始不以為然,扔了一塊下去後,河裡的景像把我們都驚呆了。忽然間離岸十幾米內擠滿了魚,有些魚都被擠的高出水面了,我們學著喇嘛隨手就抓了條魚上來。藏族人由於水葬而不吃魚,這使整個藏區都成了魚兒的天堂。

回程的路上,我們又去了位於半山腰的一座寺廟,康區頗有名氣的佛學院就在這,活佛也在這裡。一路上山時不時見著三三兩兩的小學生模樣的喇嘛在學習或玩耍。多吉和這的大管家很熟(大管家好比寺廟的總理,有著很大的權利,是僅次於活佛的人物),熟門熟路的就把我們帶到了貴賓室。我發現這的酥油茶有著特別的清香,問了才知道這都是用草藥喂大的犛牛擠的奶做的酥油打的,只有招待貴賓才用。聽了心中暗喜,又大口喝了好幾碗。頓時覺得兩眼放光,渾身是勁。

坐了會管家又帶我們去喂藏馬雞。喇嘛每天會定時喂寺廟周圍的野生臧雞。我們尾隨到了院子,只聽喇嘛咕咕一叫,不一會兒成群的藏雞就落在院子裡了。這時喇嘛的功課也做完了,一群喇嘛和藏雞嘻戲著,紅色的僧服在各處飄動,讓莊嚴的喇嘛廟輕快了起來,大管家嚴肅的臉上也蕩起一陣笑意。

謝過管家,我們踏上了歸途。這時晚霞已經飛滿了天空,火紅的燒著了山背後的天空。暮色輕輕的覆蓋了遼闊的草原。看到草叢中跳過的野兔,多吉驕傲的說:我以前可是打野兔的高手,每年到了發情期,人人都搶著和我一同打獵。我不解的問:為啥呀?多吉得意的說:我學母兔叫最拿手,我只要‘唄爾唄爾’一叫,幾十只公兔就往我這邊奔哊,攔都攔不住。我們起哄到:你一定打小就偷聽野兔談戀愛,盡學些騷話,搞的公兔一聽就興奮。大家一路嘻嘻哈哈,很快就回到了稻城。

回到房間和成都朋友聊了會,有點不愉快,一個勁的說上海人不好。雖然有些上海人是有讓人討厭的缺點,但你也不能添油加醋,張嘴就罵嘛。正敷衍著,多吉拎著自家釀的青稞酒衝上樓來。“來來來,今天是中秋,我來陪大家喝酒過節。我幾個朋友一會兒就到。”。我們連忙推辭:別,中秋哪有不陪家人的,我們自己玩,你們快陪老婆去吧。多吉大笑道:老婆打發到娘家去了,你們中秋節大老遠來稻城玩,我們地主哪有不陪的理,不要囉嗦,快嘗嘗咱家的好酒。

格桑在廚房喊到:別忙,讓我燒幾個菜。不一會,菜就堆滿了桌子。本想端到露台上吃,剛搬上去就下起了雨,只能撤回屋裡。多吉端起酒杯說:我先代老天向大家賠禮了,中秋連月亮都沒讓大家看到。一氣干了三杯。

大家酒過三巡,康巴兄弟們齊聲唱起歌曲祝福我們旅途愉快,嘹亮的歌聲穿透了小雨,回蕩在稻城的大街小巷。我們也禁不住要唱歌表達我們的謝意,但七八個人湊了半天,會唱的盡是些情啊愛的小調,唱個頭就都不好意思再唱了,很是難為情。

我和多吉很是投緣,都動了酒逢知己的念頭。不覺間,兩大雪碧瓶的酒就被干掉了。不多久酒的後勁就上來了。這時又聽見那成都人嘟囔上海人的不是,心裡的委屈借著酒勁都加倍冒了出來,噌的站起來,罵到:我們上海人哪惹你了,我哪惹你了,我一個人容易嗎?丫的再費話當心我扁你。接著我們就推搡起來。

大家不要激動,這是我當晚記得的最後細節了。後來我就醉的不醒人事了。怎麼下的樓,怎麼上的床都沒有絲毫印像了。只記得被人拉開時,我的雙腳凌空踢了個‘燕子擺尾’,很是精彩。

10/2 雨 廚房 全羊

很早就被頭疼折騰醒了,在黑暗中徒勞的睜著眼睛。四周迷漫的嘔吐物的酸味,讓我想起夏末秋初的那個瘋狂的夜晚。赤足坐在窗外側的窗沿上,一瓶一瓶的解決放在空調室外機上的啤酒。看遠處陸家嘴高樓的燈光一盞盞的滅掉,看樓下工地上的垃圾被一堆堆的點燃。我像一片貼在11樓的膏藥,聽樓底早戀的孩子們私語,看10樓的夫妻們拉上窗簾做愛。努力的想找出一個可以思念的朋友,一段可以緬懷的愛情,竟一無所有。

像一個垃圾袋般被吹到了這高原,但這雪山、這冰河便能洗淨我一身的污染、一生的迷惘了嗎?若能,為何我仍然寧願宿醉也不願清醒呢?為何即便高原讓我呼吸都困難,我依然把酒精看的比氧氣還重要呢?莫非此次孤獨的旅程也只是另一種消磨自己的方式呢?

掙扎著起床,背著包下樓。格桑老人聽到我的動靜,從裡屋披著衣服出來。關切的問我有沒有事。我提著氣精神的說沒事。格桑拍著我的肩說:出門在外,自己要當心啊,沒人總能照顧你呀。我聽的鼻子發酸,說了聲謝謝,往外走去。

到了車站,上車,出發,一切順利。車很滿,走道也坐滿了。走了一小段好路,金杯車就開始在泥濘的路面上掙扎了。一夜的雨把原本糟糕的路搞的愈發慘不忍睹,有些路中間的坑簡直可以用來作戰壕了。一車人不時要下來推車,各個搞的像泥人似的。一路霧氣很重,兩旁的山都看不真切,只聽見路旁有水聲傳來,知道一直沿著河在開。

車越開越高,漸漸擺脫了雲霧的纏繞。看見山坡上的樹林紅一片,黃一片的,有些葉子已落了大半,陪著昏暗的天空,心也跟著這深秋的景像蒼涼起來。

車開到後來奇異的現像越來越多,有時放個響屁嚇大家一跳,有時噴出一股黑煙制造舞台效果。這還都可以忍受,最讓大家擔心的是時不時的掉些東西,害的司機老是急剎車跑下去撿零件,遠遠望見營地的時候,駕駛室裡已經堆滿了各式零件了。每個人看著那堆擅離職首的家伙,都不自覺的緊緊的抱住了前面的座椅靠背。

4:30,在離營地約兩公裡的地方,車一屁股坐在泥潭裡再也不挪窩了。我早就受夠這家伙了,毫不猶豫的背上包自己往前走了。天又下起不小的雨,上身有衝鋒衣,但帆布褲子不一會兒就濕了。走到營地,有許多馬幫。一打聽上面的營地都滿了,只有在這裡住下。

看著一身的泥巴和濕濕的褲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一賭氣,決定不管有沒有住宿都先到衝古寺。山路被馬踩的稀爛,每一腳下去泥都能漫過腳面。直走到六點多才到了衝古寺一號營地。

營地都是用油布搭的帳篷,條件很差。摸到餐廳,見到個約莫是管事樣的女孩,就湊了上去。‘還有床位嗎?’‘早沒了,我自己都要下山去住了!’‘姐,我就一個人,走了兩小時才上來,你瞧,衣服全濕了。您就幫忙想個法子吧。’。女孩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忽然看到走進來的廚師,問到:你廚房那張床還能睡一個嗎?‘可以啊,把裡面堆的方便面挪一下就行了。’‘你住廚房沒問題吧?’‘沒問題,沒問題,我謝還來不及呢!’。

在餐廳20瓦燈泡的昏暗燈光裡,兩個藏族親人對著我微笑著,他們美好的聲音至今還總在我耳邊回響。我除了對著他們傻笑還能干什麼呢?我想我的五官一定已經笑成了一朵爆米花狀,唯一遺憾的是花瓣上沾滿了泥巴。

大櫥可能忽然意識到如果他們再不打斷我的話,我會一直保持這種花式笑法直到面癱為止。上來摟著我的肩膀說:快去火塘邊烤火吧,喝碗滾燙的酥油茶。我隨著他走進了廚房,我未來兩天的家,在我最疲憊、最脆弱的時候給我能量的地方。

廚房不大,當中是走廊,客人從這進餐廳。大的一側是火塘,放著灶具和菜;小的一側就是我兩的床了,是用木板搭起來的,裡側堆了不少東西。我把衝鋒衣架在火塘上方,脫了襪子放在火塘邊,舒舒服服的開始烤火,記筆記了。一個年輕的藏族伙計倒了酥油茶給我,很有興趣的在我邊上坐下看我寫些什麼。寫完就和他聊起來。他在成都讀完旅游職校後回來工作。提起他那邊處過的漢族女朋友,他傷心的說:漢族女孩太難伺候了,我現在還是覺得找藏族姑娘踏實。

這時,另一個藏族伙計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哎呀,有個女孩子在餐廳哭呢?怎麼辦?’。我連忙隨著他們出去看個究竟。只見一女孩渾身濕透了,一邊哭一邊冷的打哆嗦。我們柔聲問:是不是不舒服啊,快進去烤烤衣服吧。女孩索性放聲哭了起來:走了一天,衣服也濕了,褲子也濕了,鞋也濕了,我連換的衣服都沒了!腳也破了。我安慰道:沒事,我有干淨衣服,你先換上,把濕衣服拿過來烘一個小時就干了。女孩抹了抹眼淚,抱著衣服出去換了。一會兒就抱著濕衣服回來了。伙計忙幫她把衣服架上,女孩紅著眼眶蜷縮在火塘邊,看著真是可憐。

不一會,大部隊回來了,原來這個營地住了好幾個廣東來的團隊。廚房外有一個大火塘供大家烤火,廚房的火塘不大,而且地方很擠,一般不讓人烤火。隔著油布可以清楚的聽到大伙的抱怨聲,看來大家都損失慘重。不一會大家就達成一致,晚上一定要讓導游烤個全羊犒勞自己。伙計對我使了個眼色,輕聲道:晚上有好吃的嘍:)我一頭霧水,不明就裡。

三個人出去准備全羊去了。我身上烤干後,就去整理我的床鋪。不時有人從走廊穿過,聽說我就住在廚房,都面露同情,搞的我哭笑不得。

半個小時後,伙計偷偷溜進來,塞了塊羊肉給我‘羊筋,最好吃的地方了,快吃吧。’我這才明白他剛剛的意思,感動的手足無措,喉嚨梗咽起來。他見我不吃,忙說:沒關系,你一個人也沒人照應,吃也吃不了多少,沒人會發現的,吃吧。說完就一溜煙的出去了。

請大家容許我花點時間來描述這難得的美味吧。這是一塊羊腿蹄筋周圍的肉,烤成了金黃色,吱吱的往外冒油。一口下去,滿嘴的肉香。酥酥的肉裡包著韌韌的筋,嚼的吱吱有聲,渾身的骨頭都酥了。

就這樣在藏族兄弟的照顧下,我吃的挺胸疊肚,一副貪官的形像。至於帶上山的罐頭早被我忘的一干二淨了。

一幫老廣吃完了烤全羊後,竟起了用羊骨架加籮蔔熬湯的念頭,嚇的大櫥衝進來一腳就把一筐籮蔔踹到了床底下,一干人尋不著籮蔔,這才掃興散去。

10點多,導游扎西疲憊不堪的跑到廚房來歇息。和伙計們圍在火塘邊聊天。聊著聊著,竟發現久未聯絡的妹妹和伙計是同學,焦急的問著妹妹的情況。聽到妹妹也不讀書,成天和小痞子鬼混後,滿臉顯著痛苦,喃喃道:真不該讓她一個人去成都啊,太不該了。

聽著他們兄妹間的故事,我們心情都沉重起來。陪著他喝一種奇怪的酒,60度的青稞酒加酥油加糖在火上烤化了後喝。十分十分的辣,但好喝。

轉眼就12點多了,不時有人進來抱怨帳篷裡太冷,看著我坐在床邊很暖和的樣子,先前的可憐頓時變成了羨慕。在我的床邊賴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我等到胃裡的羊肉消化的差不多了,才美美的鑽進被窩睡覺。想到睡在身邊的藏族兄弟,我想在夢裡都會笑的腮邦子掉到地上吧。帶著無限的感激進入了夢鄉。


精選遊記: 稻城-亞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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