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請了整整兩天假期(其實我相當低調),外加三天的法定假日,來完成這段某些人當天就能來回的距離.去之前對鼓浪嶼充滿期待和幻像,而臨走依然留有未能實現的無限遺憾.回程的飛機上,我甚至在想,也許,下一個周末,或者下一個小長假,可以再次悄悄飛去,不要驚動那麼多人;下了飛機直奔鼓浪嶼,然後在一座老式別墅改造的家庭旅館中放下行李,然後消失在眾多高低蜿蜒的小巷之眾.有兩三天的時間,我能把所有小巷來回走幾遍,避開游人如織的主干道和日光岩,捧著自己心愛的相機,捕捉一個又一個美麗的樹蔭和轉角.只可惜行程是如此匆匆,如此奔波,或者換一個說法,是被規劃地如此完美,我們到我幾乎安排不出一點自己的時間.來到鼓浪嶼彷佛只是為了工作,完成既定任務以後,一刻更多停留的時間都沒有,暮色中的鼓浪嶼就消失在輪渡水花的背後.我還來不及去撫摸一下亂石壘起的圍牆上的陣陣青苔,我還沒時間仔細觀察海邊岩石上無數細小的白色貝殼,我還沒靜下心來聽一聽海水漲退的潮聲,我更沒有調整好心態去做哪怕一個游客去鼓浪嶼都應該做的事情--尋找一條自己喜歡的小巷.那令我流連忘返痴迷不已的小巷,注定只能出現在舒婷的詩句中,等我慢慢地閱讀和想像.
(詠春路)三年前初次來到廈門,和每個游客一樣新奇激動,為什麼這裡的天這麼藍空氣如此舒暢,連自來水都是甜的;如今新奇退去的廈門,卻變得渾身傷疤.到處都在大興土木,高架,住宅,平民窟改造,整座城市上空都漂浮著建設的迷塵,以至於我那慢性咽炎的喉嚨很不客氣地繼續發作.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因為覺得它正在被同化,正在向著它不擅長的方向演變.快速的建設力度和生活節奏,即使鷺島人民再怎麼努力,以他們中午習慣休息到二點半三點再開始下午工作的作息,應該不是上海香港的對手,甚至和深圳也有相當差距.在島內紅綠燈稀少打車20分鐘就算很遠的情況下,何苦要用那些又高又窄又難看的高架擋住了很多如畫的景致;在常住加外來人口千萬都不到的情況下,為何要花費重金重新鋪建高鐵和全國前幾大的火車站,為了吸引更多民工來這裡支援城市建設?之所以那麼反感這些變化,可能就是因為他們破壞了我心目中悠閑的廈門.而今也只剩下鼓浪嶼,現代而不失最初的純樸,從舒婷朦朧的70年代末至今的30年內,似乎沒有太多的變化.鋼琴之島依然充滿琴聲,雖然彈琴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130多年的德國建築牢固依然,雖然外觀內飾都經過多次粉刷改造;鳳凰木和木棉樹依然見證著許多懵懂的愛情,雖然當初的小樹苗現在都已經成為古木標本;而除了旅游觀光車,小嶼上還是只有依靠最原始的方式行走.正如走路去紐約中所唱,走路能發現快節奏的生活中忽略的很多,也讓感情在其中沉澱.
(島上著名的家庭旅館)如果累了,會有眾多NAYA一樣的住處,用家一般簡單而溫暖的燈光在路的盡頭等待你;坐在明快而舒適的咖啡館沙發,握一杯暖暖的巧克力,隔著玻璃窗觀察來往的行人.三兩頁文字,幾句知心的話語,就能打發半天時光.鼓浪嶼上的時間,就是用來浪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