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看見天堂

作者: 天暖

導讀文/韓天暖 數年來,一直在穿越,時間有限,大多數穿越是在國內。從呼倫貝爾到三亞,從阿勒泰山到西雙版納,空間的穿越背後是時間的穿越,是眼界和見識的穿越,是心靈的穿越。世界上只有一種穿越不需你努力就可以自然完成,那就是時間的穿越。無論你健康與殘疾、無論你貧窮與富貴,時間,在未來給予你同樣的等待,在當下支付給你同樣的長度,在過去留給你同樣 ...

文/韓天暖

數年來,一直在穿越,時間有限,大多數穿越是在國內。從呼倫貝爾到三亞,從阿勒泰山到西雙版納,空間的穿越背後是時間的穿越,是眼界和見識的穿越,是心靈的穿越。世界上只有一種穿越不需你努力就可以自然完成,那就是時間的穿越。無論你健康與殘疾、無論你貧窮與富貴,時間,在未來給予你同樣的等待,在當下支付給你同樣的長度,在過去留給你同樣的距離。但空間的穿越則大不盡同,有的人天馬行空、行者無疆,有的人囿於一方一地、終老不出。眼光和見識的穿越亦然,正所謂行百裡者,知周遭事;,行千裡者,知天下情;,行萬裡者,窮四海經。心靈的穿越是世上最奇妙的事。小的時候,我的家在大西北的一個大山深處的小城裡(確切的說應該是個小小城,人口只有五萬人左右)。 我家的房子是爸爸和朋友們動手蓋的。那個地方叫南陽坡,坡上幾十戶人家依坡而建,院落的朝向依地勢而定,各不相同,建築的布局隨心所欲,我家的院前面沒有遮擋,可以看見對面的山上彎彎曲曲的小路在時隱時現的伸向遠方,並最終消失在那山的高處。我家的院落子裡,籬笆牆內外開滿了喇叭花、指甲花、大紅花、地雷花等,還有兩棵一大一小的楊樹;院子外面是一條小路,小路旁邊有條小河,河的旁邊有兩塊菜地,那是我們自家開的地,每年都會種土豆、豆角、苞谷(玉米)、向日葵。據媽媽講,六十年代的時候她和爸爸都挨了餓,後來就開了這些地。印像中的天空永遠是蔚藍而高遠的,印像中的河流永遠是清澈而蜿蜒的。大楊樹下堆積著曬干的玉米杆,我人生最早的心靈穿越就在這美麗的童年家園裡張開翅膀。躺在柔軟的秸稈上凝望著遠方,那時候,心裡最常想的一個問題就是對面山上那條公路通向哪裡,山的那邊有什麼,好想有一天能翻越那座遮擋住我視線的山。後來長大了一點,可以和小學同學偷著上山的時候,看到了山的背後還是山,一層層,如同海浪一般,直到天涯。於是又想知道,那山的盡頭有什麼,終於有一天,我和其他一兩個同學被選上了去參加作文比賽。我們被一輛大解放車拉著去了別處更遠的城市。車子翻過了遠方那座每天我都在看的山坡,路上又穿越了無數的山。我們在車廂裡興奮得指指劃劃,風把我們的口水都刮到了耳根。小的時候,最常做的夢就是飛翔,並且總是在飛翔中去努力的越過一條寬寬的河流或者高高的山。這美夢到現在還做,數量多到至少上百次吧。甚至很多次,夢中都會很清醒地想:這不是夢。上了中學後,就漸漸地越跑越遠,那一圈遮擋了我多年的山的背後,我全都知道了模樣。但登山的煩惱就是山外有山,總有一片神奇和秘密藏在你視線所及的那片山後。上高中的時候,全家遷回了山東,那是一片廣袤無邊的平原,方圓百裡連一個山頭都找不到,我突然失去了快樂。現在想起來,我明白了我的失落:沒有了高原湛藍的天空和飄蕩的白雲,沒有了清澈的小河和滿山的野花,我失去了根。沒有了山,一切都裸露在視線裡。於是,沒有了看不見的神秘,也沒有了穿越的想像和動力。當然,還有很多很多。再後來,上完學,工作了,慢慢的掙了點錢,開始了最初的穿越;蘇州、杭州、西安、北京、上海、天津、濟南,一個個城市被我走過,在中國地圖上我把它們標注下來,發現只是滄海一粟,連成線、圍合起來,也只有那麼可憐的一個三角形。於是想,一定要去更多更遠的地方,在地圖上能畫出一條條很長的,能夠圍出來很大面積的的線條。數年過去,西南,我去了雲南、滇池、麗江、瀘沽湖,並沿香格裡拉北上,穿越了濕熱河谷奔子欄,翻越了哈巴雪山、白馬雪山,穿越德欽,朝拜了藏區神山之首——梅裡雪山。後來,又走了西雙版納,沿著中緬界河漂流到的中國西南邊陲村落——猛來。東北,我多次去了根河、額爾古納,多次穿越了大興安嶺、呼倫貝爾草原,到了與俄羅斯一河之隔的室韋口岸、黑山頭口岸,這是中國這只雄雞 雞冠的最高部位。西北,我到了喀納斯、白哈巴、禾木(攝影家天堂),遠眺中國、哈薩克、白俄羅斯三國交界的友誼雪山,又折首向東,穿過可可托海沿額爾齊斯河徒步北上,一直走到了河流的盡頭,中蒙交界的地方。東南,我穿越了幾乎所有的沿海城市,大連、威海、蓬萊、青島、連雲港、深圳、廣州、珠海……正南,我飛過慶瓊洲海峽,穿越海南島到了三亞,甚至差一點租上漁船用20天的時間穿越茫茫大海,去往西沙群島。到此刻,把不同方向的極點連接起來,似乎覆蓋了中國的大部,但自己心裡清楚,還有許多地方在等我。於是,曾驅車4500公裡,從北京向北穿越了張家口——張北——錫林浩特——東烏珠旗——西烏珠旗——阿爾山——新巴兒虎左旗---新巴兒虎右旗----滿洲裡——額爾古納——牙克石——翻越大興安嶺——齊齊哈爾­——大慶——哈爾濱——長春——沈陽——秦皇島。為了尋找心中那“百鳥飛翔、牛羊徜徉、白雲飄蕩、小河流淌“的天堂所在,我走遍了中國幾乎所有的草原,終於有一天,站在內蒙古呼和浩特,發現所有的方向我都已出發,除了偏遠的額濟納和荒涼的阿拉善,內蒙,我已無去處。只有神秘的藏地,那是我心靈的最後一塊淨土,我遲遲未動,不僅僅是因為時間,不僅僅是因為別的,那是我許願要和天使一起飛往的地方。可是天使去往了真正的天堂,沒有了天使的人兒,沒有了翅膀。那一段日子,我穿越了心靈最陰霾的日子,漸漸解脫。在世間,行走一生,也不能到達所有的山川、河流;在世間,爭鬥到老,也不能獨占所有的聲名和富貴。名是何物,如夢幻泡影,如雷亦如電,幻想幻覺,夢醒即失。利是何物,苦心經營,卻不知福乃德之報,命中有與無,到終散如風。情是何物,因緣何而生,緣盡而失,注定無常。名、利、情如天上的雲籠罩著常人世界,我們為之喜為之悲,為之惱為之爭,為之傷為之狂,最終在雲裡糾纏一生,不得解脫。當心靈穿越了名、利、情的障礙,正如同我們穿越了雲層,下邊下著雨,上面卻是澄靜的天空,一塵不染,一憂不生。當我悟到這心靈的穿越之路,世間的穿越不再執著。在心靈穿越的路上,身心開始變得清靜、純淨、輕盈,百邪不侵、百病不生,那種寧靜的喜悅正如同雲上的天空。戒而入定,定而生慧。在覺悟的路上,我開始生出翅膀。純淨的心漸漸生出大慈大悲,憐惜一花一草,心疼一鳥一蟲。不久前,在穿越草原的公路上快速行駛,空然看見前面的馬路中間有一只鳥在扇動著單只翅膀,似是被壓扁了,血肉模糊。我心一疼,心想,那鳥是死了還是活著,應該下去一看,但理智告訴我,那鳥一定死了,而且通常人們的做法是不去管它。於是,在猶豫間車子行出一兩公裡,但內心的慈悲瞬間如閘水般淹沒了我。我立刻掉過車頭往回開,途中將車上的音樂換上了佛家的音樂,駛到了那鳥的旁邊,看清楚了,它的確死了,扇動它翅膀的是風。我下了車,在來往車流的空隙裡,從地上把它揭了起來,心裡默念著佛號,希望能夠超度它的亡靈。我穿過馬路,將它輕輕的丟在網圍裡的草原上,草很高,也很軟,沒有野狗會看見它,也不會再有汽車會軋到它。我想,這只鳥的靈魂在天上一定可以笑著飛翔了。身邊有無數的生命在無知中度日,也有無數的人在遭受身體和心靈的痛苦,我想在未來,我最大的使命或許就是要幫助人們去完成心靈的穿越。空間的穿越,僅使你獲得見聞;能力的穿越,僅使你獲得財富;而心靈的穿越,可以使你看見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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