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哥神說

作者: 1392504****

導讀寫吳哥行記,是要有心境的,需要一份極致的、絕對的平靜,否則,便是一種褻瀆,對神靈的褻瀆。所以,回來半月有余,都不曾動筆。與其說是寫行記,還不如說,再次“神游”吳哥來得更為確切。 出發前備足功課,目的就是不想與那些神明擦肩而過,實際上,連“略懂”都談不上的我,回過頭來細想,還是錯過很多;此外,鋪天蓋地的淺浮雕,神千變萬化、捉摸不定的形 ...

寫吳哥行記,是要有心境的,需要一份極致的、絕對的平靜,否則,便是一種褻瀆,對神靈的褻瀆。所以,回來半月有余,都不曾動筆。與其說是寫行記,還不如說,再次“神游”吳哥來得更為確切。 出發前備足功課,目的就是不想與那些神明擦肩而過,實際上,連“略懂”都談不上的我,回過頭來細想,還是錯過很多;此外,鋪天蓋地的淺浮雕,神千變萬化、捉摸不定的形態,豈容我洞解。在佛教創始人釋迦牟尼逝世後,佛教內部由於對其所說的教義有不同的理解和闡發,先後形成了許多不同的派別。按照其教理等方面的不同,以及形成時期的先後,可歸納為大乘佛教(Mahayana or Great Vehicle)和小乘佛教(Hinayana or Lesser Vehicle)兩大基本派別。“乘”是梵文yana(音讀“衍那”)的意譯,指運載工具,比喻佛法濟渡眾生,像舟,車能載人由此達彼一樣。 印度教(Hinduism),簡單地說就是印度的民族宗教。它的三位一體或三神祗(Hindu Trinity)——濕婆(Shiva)、梵天(Brahma)、毗濕奴 (Vishinu)與西方基督教的聖父,聖子與聖靈的三位一體相似甚少。而佛教的強烈出世,與基督教的入世的處世態度,也相去甚遠。雖然,各種宗教外在形態千差萬別,但緣起、精神、目的是一致的,都是緣於人生的困惑和對生命意義的思考,著力於以人心為本,解決人自身存在的困境,提升生命質量以達致社會和諧。因此,這也就不難理解,高棉土著為何會接受一個來自異國的民族宗教,因為,人類對於生命的困惑是一樣的。 高棉王國的宗教,從公元一世紀始,大體經歷了從大乘佛教,印度教到小乘佛教的歷練,主要體現在廟宇的建築模式,及其所供奉的神靈,以及淺浮雕的內容上的細微區別。VISHINU 和SHIVA,這兩大顯赫的神明在吳哥建築中反復出現,不斷地以各種形態,規模,衝擊著我的眼球。 VISHINU(毗濕奴),以世界保護者的身份出現,最典型的形像是四臂,分別持法螺,法輪、仙杖和蓮花。此外,它還有十種不同的化身:魚(Matsya, 拯救人類於大洪水),龜(Kurma,作為攪拌乳海的支點),豬(Varaha,拯救沉入海底的大地女神Bhumi),半人半獅(Narasimha,殺死暴君),侏儒(Vamana,從惡魔Bali手中奪回三界),鬥士 (Parahurama,為死去的父親復仇,恢復梵天的威嚴)等等。 SHIVA(濕婆), 與VISHINU恰恰相反,它是世界的毀滅者,它舞蹈著世界的毀滅。這曾一度困惑著我,何以毀滅者的姿態竟會成為人們頂禮膜拜的對像?實則,SHIVA決不是一個簡單的負面形像,它代表著世界的輪回,毀滅的舞蹈所帶來的劫數(kalpa),恰恰預示著新事物的開始,這與莊子的擊盆而歌,在哲學上,對毀滅(死亡)的態度是何其相似。所謂, 鳳凰涅磐 (Rebirth follows destruction)。SHIVA的LINGA(林伽),則是他無處不在的另一種存在,特別是在聖劍寺(據說這個寺廟是獻給國王的父親,女王宮則是給母親)。對男性生殖器的崇拜,出現在古代各種圖騰崇拜文化中,而吳哥的LINGA與女性生殖器的自成一體,我,是第一次見到,或許我孤陋寡聞,這就是對生命困惑的回答。SHIVA,於此,既是一個毀滅者,也是一個創造者。而於古人,我能用怎樣的字眼,來表達我的敬畏呢,他們甚至都無需話語,或寥寥數語,就道破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自然法則。APSARA,嚴格地來講,是天神的舞者,高棉語為美麗的舞女。不同寺廟中或舞蹈,或飛天的APSARA,因不同時期的審美觀念的變化,在身材比例等的勾畫上會有些許不同,但“豐乳肥臀”卻是相同,一方面體現的是高棉文化中對女性圓潤的審美追求,另一方面也可以說是當時物質精神生活富足的表現。 Churning of the Sea of Milk,攪拌乳海,咋一看到攪拌乳海,我都分不清究竟是先有攪拌乳海的神話故事,才有工匠們巧妙的堤道(causeway)護欄的運用,還是……,總之,我不得為其感嘆。這是一個取材於《薄伽梵宇宙》(Bhagavata Purana)的印度神話,在我的觀念裡,這個故事本身的情節和想像力,並沒給我太多的觸動,因為中國有著太多富有想像力的神話傳說,而神話傳說本身就源自人類對美好生活的渴求和希望,是人類向而往之的生活的精神存在。倒是,在通往吳哥通王城的堤道兩旁的護欄,巧妙地對這個神話故事的運用和再現,讓我贊嘆不已。遺憾的是,我錯過了在吳哥窟的東廊南翼(S Section, E Gallery)關於攪拌乳海的一副長達49米的精美畫卷(淺浮雕)。 NAGA 和 GARUDA, 哪怕是這些並不顯赫的神明,也讓我無法割舍。NAGA,一條多頭的蟒蛇(multi- headed serpent),或五頭,或七頭。攪拌乳海的那根用於攪拌的大棍子就是他;道路兩旁兩條尾巴盤錯在一起,昂頭挺立的也是他;菩薩的斜依(reclining Buddha)著的還是它,它是菩薩的護衛。埃及法老的護衛也是蛇,但,我歷來是怕蛇的,幾時蛇的形像,會讓我覺得這麼可愛過,除了吳哥還是吳哥。GARUDA,VISHINU的坐騎,一個有著翅膀的鳥人(bird-man,呵呵,中文裡這個詞有點貶義),最為貼切地應用,就是它擎著屋頂房檐,並放在一個轉角的三維的立體設計,金邊皇宮的銀殿的屋檐都是它舉著,那個叫精妙啊! NAGA和GARUDA 是不共戴天的敵人(mortal enemy),哪怕是神也有神際關系哦,作為菩薩的部下,都想表現,自然是水火不容。 還有面慈目善的SURA,凶神惡煞般的ASURA…..吳哥就像一個寶藏庫,我即便有一張尋寶圖,按圖索驥地找尋著各種寶貝,可是他實在太富有,太博大了,只有短短的3天,怎麼夠呢?3天不過剛夠我對他有一個輪廓式的了解罷了。 (更多吳哥圖片http://wuyouren002.spaces.live.com)



(攪拌乳海)



(GARUDA,VISHINU的坐騎)

(APSARA,天神的舞者)



(SHIVA(濕婆)的毀滅之舞)



(VISHINU(毗濕奴)和他的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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