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因為要考試的,只能匆匆結尾
那天我們在桃花島玩到很晚才返回去,老船夫找人幫忙拉纖上壩,忙的滿身大汗
在路上,我們還好興致的替他劃槳,笑毛劃得不好,水都濺到了我的身上,
我劃時力道又不對,輕飄飄的,船夫笑著拿起另一把槳來示範,終於我得了要領,好生得意
每過一壩都需要拉纖,夜間水面很黑,水流也急,每每在岸上看他們弄船,我們都有些擔心
終於回到沈從文墓地了,老船夫的老婆隔了老遠就在岸上開始大罵,怨他怎麼去了這麼久
也難怪,這水路如此之險,普通船夫白天也不敢下,更何況我們是在黑夜裡!
老船夫倒是很無所謂,他是有壩就一定要漂的,從不畏難縮首.真教人敬佩.
最後依然將我們送到虹橋下面,付錢的時候,我們三人不約而同的說"給一百吧".
上了橋,才發現收獲豐厚,一路上老船夫留了電話和名字,更邀請我們下次去他家裡玩
"我幫你們找一戶吊腳樓去住住,來鳳凰怎麼好不住吊腳樓呢,下次我還幫你們劃船!"
這些熱誠的話語,和他嫻熟的船技,蒼涼的船歌,彙成一幅圖景,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腦海裡
然後,還記得什麼?虹橋上最後的美食,第二遍的感人的烤茄子,5塊錢的牛肉串,冰涼粉..
11點半的深夜街頭,最後關門的一家姜糖作坊被我們洗劫一空...
第二天清早,唐阿姨還領我們去了她哥哥開的染布小店,老板早上居然在屋內臨
瀟灑至極的筆鋒,令我在一邊暗嘆了許久,下定決心回來後要把練字堅持到底!
給媽媽買了繡得極艷麗的一雙鞋墊子,挑了2塊扎染布,可惜無法把鳳凰一起搬回家!
帶著無限遺憾,我們和唐阿姨一家揮手作別,她叮囑我們明年苗人大集的時候一定要再去
本來以為車子會硬拖著依依不舍的我離開,沒想到上火車前,湘西又讓我驚了一次魂
去懷化的車開了一小時,突然又在山路上堵住了,前面已經有一百米的長龍.
起先我們都沒在意,司機也說很快會通的,哪知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10:50,不能再耽擱了,我們的火車票是12:43的,離懷化還有一個多小時的山路呢.
當機立斷跳下了車,預備步行穿過堵車帶,再另外找車.
走到了長龍的最前頭,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原來這一段路全被封了,在澆柏油!
以前從未見過哪裡有修路會同時封掉來往兩條車道,可修路的人卻閑閑的毫不在意.
湘西人的悠閑勁啊,叫人愛也不是,惱也不是!
走了好久,其實是一路小跑的,路通的地方才叫到三輪,開到最近的長途汽車站
到懷化的高速空調中巴說要1個小時,開車的時候手表指著11:20.
心急火燎,心急火燎啊,車上的人都知道了我們要趕火車,一路勸慰著,我才沒急死.
路況並不好,但我們神奇的在12:30到了懷化,還有13分鐘火車就要開了.
下車的地方,熱心的人給我們指了條路,幾百米步行就到火車站的,開始小跑.
路上路過一家小店,買了9碗方便面,so誇張.
在火車站廣場上,笑毛為了從包裡找火車票,居然把書包拉鏈弄壞了
抱著包還要狂奔,東西不時散落到地下,拼命的撿啊拼命的撿
終於跑進了站台,謝天謝地,K80還停著,可是汽笛已經在響了
我們的車廂呢在哪裡?離得好遠啊,我們想隨便往上躥,居然被乘務攔住不放
只能再沿著火車狼狽的一路狂奔,"嗚~~~~",三個人倉皇一跳,好了,上到我們的那一節了
車也就開動了起來,驚魂未定啊,差一點浪費了600元的火車票錢!
這一趟車很不爽,一上車就變了天,開始降溫下雨,火車裡的空調居然不能調節又不能關
可憐我們都是硬座,身上衣服單薄,方便面索然無味,我吃了一碗以後就開始反胃
夜裡更是難熬,所有人都昏昏沉沉著了,唯有我抱著雙肩瑟縮顫抖,借了笑毛的襯衫也無法御寒
夜裡3點半,位子又空出來幾個,我終於能把腳擱到對過的座位上稍事休息了
但為時已晚,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病了,渾身酸疼,四肢無力,不停的打著冷戰
而且從上車以後只吃了一碗泡面,但胃裡卻一直在翻江倒海,沒有胃口,只想吐
在金華和杭州之間的地方,我知道自己的腸胃肯定出問題了,而且身上滾滾燙
撐著撐著,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捱過去,從清晨撐到中午,人越來越沒有力氣了
連回家的力氣我都沒能剩一點出來,只好讓老爸來接我,下火車時,我的步伐都開始搖晃了
到家一量體溫,39.6℃,幾年都沒發過這樣高的燒了,但是,我居然神奇的講了1個小時的話
把鳳凰的種種好處跟爸媽細細描述,雖然渾身無力,卻止不住話頭
直到我聽見爸媽開始討論他們也要去一次,終於用完了所有的力氣,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39.6℃的高燒維持了7個小時,無數的噩夢每每讓我從尖叫中驚醒,又復無力的躺下
曾經迷糊的站起來一次,走了三步,突然覺得所有的房間和物體都向我身上傾倒下來,
我感到所有的空間都扭曲了,自己的身體也是,被無形的洶湧壓塌了
已經數不清那天說了多少胡話,重復最多的可能是"爸爸,你讓我去死吧,我受不了了!"
原來發高燒真的會讓人神智不清的,從前還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呢!
夜裡8點,爸爸把我送進醫院,擔心我吊針會坐不住,醫生給我開了補液鹽,防止身體脫水.
那一夜,我是抓著媽媽的手臂睡的,一分鐘都不能松開,否則就覺得自己被扭曲得體無完膚
後來,病好了,4天之後,我虛弱的從床上坐起,發現鳳凰的銀鐲子一直掛在手腕上,未曾摘下
雖然腦殼被燒的有點迷糊,但我打定了主意,鳳凰,我一定還會再去!
2002/9/04/凌晨
jud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