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香格裡拉,告別山水,我們又回到了束河,又是四個小時,路上我和G幾乎沒有說過什麼話,兩個人都特別沒有精神,和剛來時的嘰嘰喳喳正好相反,想到第二天就要坐飛機回上海了,就覺得戀戀不舍。好在現在有了一樣叫飛機的東西,讓來雲南變得方便,以後,我一定還要再來這裡。
回到局客棧,已經過了中午了,一進客棧,感覺客棧有些不同,院子裡的花比走的時候多了兩盆,房間裡插上了非洲菊,G最喜歡的花,從來雲南開始,一直就想撩兩朵插頭上,始終也沒得手。除了花,院子裡還多了一個女主人,悠然自得。
老楊和雪寧剛剛在北京領了結婚證,他們就是在雲南相識、相戀,最後修成正果,結婚,再來這裡開客棧,之間總共耗時30天。
用雪寧的話來說,她老公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來雲南完全是偶然,她的干哥哥剛剛離婚,來雲南旅游散心,硬把她拉來的,來到麗江之後,她干哥哥就把她帶到了這裡,老楊是她干哥哥的朋友,除了他,還有一些其他人,都是北京來的,所以很快大家就熟了。接著,一群人就去梅裡雪山玩,在這一路上,她就覺得老楊是那種話不多,但是很細心的人,對她很照顧。回了北京之後,老楊一直給她打電話,再接著,老楊就從雲南飛回北京,雙方見家長,在30天的時候,兩個人領了結婚證,打算今年十月舉行婚禮。在認識老楊之前,她在北京做consulting的,現在把工作辭了,跟老楊在束河開客棧,她的人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再按部就班。
聽了她的故事,我好羨慕,這麼浪漫的邂逅,我以為只有小說裡才有,閃婚也可以閃得如此幸福,現在的雪寧就儼然是這裡的女主人,給這間客棧帶來了女性的柔美。來之前,G就一直跟我說,麗江是個會有艷遇的地方,為什麼我們啥也沒有遇見呢?莫非是我老了,沒有魅力了?也不會啊,在雲南的這幾天,有很多人都以為我們兩個是大學生,或者是剛剛工作不久的,當聽我說已經工作七年的時候,臉上都是露出詫異的表情。只能歸結為運氣不好吧。
整個下午就在局主題客棧的院子裡發呆,拍照,逗snowy玩,這裡除了snowy還有兩只吉娃娃,一只叫豬小弟,一只叫娃娃,娃娃已經懷孕了,這兩個小家伙形影不離,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在我身後,瞪著它們那雙大得出奇的眼睛望著我,有時候用它們那小小的爪子扒扒我的褲腳,想要我抱抱它們,其實我不太喜歡吉娃娃,覺得它們長得有點像是外星狗,眼睛大得不成比例,G就更不喜歡它們了,只要它們一靠近,就會趕它們走。snowy應該也不喜歡它們,喜歡沒事去偷它們的狗糧吃,但又怕它們,我也搞不懂,那麼大只邊牧,居然會怕這兩只小家伙。
說起snowy,也是一只挺傻挺愛撒嬌的狗。早上吃完早飯回來,我給了個包子給snowy,一回頭,它就在樹下刨了個坑,把包子給埋了進去,然後去偷外星狗的東西吃,它以為自己做得很保密,但是滿地的泥土老早把它給出賣了,結果被老楊打了幾下,它很郁悶,趴在樹下生悶氣,給它狗糧和水愣是碰也不碰,雪寧說它是只很倔強的狗,做錯事挨打,從來不吭一聲,就讓你打。但過了一會兒它就忘記了,看見老楊又開始發嗲。老楊躺在椅子上看書,順手拎起豬小弟抱在身上,snowy馬上就急了,開始狂叫,一聲比一聲急,到最後幾乎是聲嘶力竭,老楊沒辦法,只能把豬小弟又放回窩裡,然後走過來准備抱抱snowy,snowy看到老楊走過來了,立馬就停止了叫聲,兩條後腿一用力,前腿抬了起來,做出擁抱的姿勢,這時老楊離它還有一米多遠呢,抱住老楊它就不肯撒手了,那個親昵啊,拼命地撒嬌,真是傻氣的很。
在束河最後一個晚上,我們兩個也沒消停,在房間裡拍了很多照,G拿著非洲菊左擺右放,就差插在頭上了。真是很舍不得這裡,真想在這裡再住上一個月,剛到麗江的情景還在眼前,一轉眼就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星期六的中午,我們踏上了歸程,老楊把我們送到機場,這個北京男人真的是很靦腆,臉皮比較薄應該。之前曾說過,送到機場是八十元,當時我們沒有接茬,在從香格裡拉回來之後,我們也沒提這件事,反而是他主動說要送我們,現在想來,他大概以為我們的沉默是同意了,而事實上,我們打算跟他還個價,在聽到他說送我們的時候,以為他是不收錢的,想想我們也覺得夠雷的,居然以為碰到雷鋒了。去機場的路上要過收費站,老楊說他忘帶錢包了,我付了10元零錢,到機場的時候,老楊幫我們搬下行李,然後很不好意思地說,“這個車費,你們也知道,我當時說是80的,要不你們給五十吧,去掉剛剛給的10元,再給我40吧。”
聽他這樣說,我當然就馬上拿出錢包羅,其實剛剛過收費站他說沒帶錢包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我只是裝傻而已。但顯然他是給自己挖了個陷阱,因為我們兩個這時只剩下30元的零錢,其他都是一百的整鈔,既然他說沒帶錢包,那我們肯定不可能給他整錢了,因為沒得找嘛,所以,最後就給了他30元。
從麗江回昆明,南航又不負眾望地晚點了,這次我們一點也不著急,反正有的是時間,下一班飛機是晚上的,再晚一點也沒關系,我們還盤算著會不會在機場再次遇到“尖嘴維”,跟他們聊聊天。
昆明的機場估計和我八字不合,就在我以為這次行程可以順順利利結束的時候,又一件意外發生了。
在過安檢的時候,我明明看見我的背包已經經過傳輸帶過來了,但就一個轉身就不見了,傳輸帶上躺著另一個包,和我的包是同款的,只是顏色不同,我的包正面是綠色的,而這個包是藍色的。我當時就覺得有點冒冷汗,我的包被人換錯了,不知道是哪個馬大哈搞錯了,還是有人故意的,也不怪我會這樣想,因為這個沒人要的藍色包看上去癟癟的,裡面不會是廢紙吧,我的包裡錢不多,但有銀行卡和相機,尤其是相機,保存著我這次旅行的全部照片!讓我更惱火的是安檢那幫人,依舊慢條斯理,一個女的還在說,“真討厭,又有人拿錯包了,怎麼老是這樣”。
有一個男的,像是負責人,看了看監控錄像,似乎鎖定了拿錯包的人,指派一個手下去找人了,他自己慢條斯理的打開那個包,開始找有沒有主人的身份資料。首先從包裡拿出了一沓人民幣,看到有那麼多錢,我有點放心了,這個人應該不是存心換包的,G在邊上冒出一句,讓我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了,“是不是假錢啊”。
再翻了一會兒,包裡只有一些銀行卡、名片和欠條之類的東西,再沒有其他了,剩下的只能是等待。
大約五分鐘過去了,一個女的背著我的包跑了回來,“找到了,找到了,等拿錯包的那個人過來了,兩個人當面點一點,看有沒有少東西,我手氣很好,一找就找到了”,抬眼一望,在她身後還有一個男的,就是在G前面過關的人。他一臉的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我著急趕飛機,只看到背面很像就拿走了,也沒看正面,就要不是飛機晚點了,我就已經飛了”,說著他拿出登機牌,上面的起飛時間是16:30,而當時已經16:45了,飛機晚點至17:00起飛,我才險險地取回我的包。拿到包,我首先檢查相機、錢包和卡,還好都在,還有我的雲南小粒咖啡,過安檢的時候被當作危險品橫查豎查,開始不明白咖啡有啥好查的,後來想到這是雲南,他們大概怕我帶白粉吧。
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一場虛驚,這時,不知道是誰,冒出了一句,“你們兩個包那麼像,又背錯了,說明有緣,要不你們兩個認識認識”,我當時就氣樂了,我急成那樣,你們還說風涼話,要是這是個年輕帥哥,認識一下也就算了,就這個人……算了,從面前一過就會忘了的。
晚上的飛機是預訂22:10到達上海的,這個時間稍微晚了一點,機場大巴最後一班是23點的,真怕會趕不上。不知道我們的擔心是不是給南航的駕駛員給聽到了,或者他想是彌補一下上次晚點給我們的心靈創傷和經濟損失,一路狂飆,最後在北京時間21:40,整整提早了半個小時到達了上海浦東機場,打破了東航的記錄,我們又驚又喜,從來只聽說南航延誤,還是第一次知道他們也會飆機,難道這個駕駛員是東航跳槽過來的?
不管怎麼樣,這下時間是充裕了,我們很順利地搭上了機場大巴,我的雲南之行圓滿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