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西向東走甘肅[1]——引子

作者: 勇敢去飛

導讀秋天又一次露出了自己的色彩。距離上一次看風景有多久?我都有些記不得了。一去三載有余,我幾乎把自己徹底冰封了起來。大洋彼岸,半年的冬天很容易讓人變得懶散;匆忙又充滿壓力的生活更是讓人只能帶著殘留的夢想和衣而眠。多少次在這樣的季節裡,我只能坐在殘陽如血的窗口默然而視,看著胸口的溫暖一點點冷去,便又擁緊了厚厚的衣服,把人裝進堅硬的殼裡, ...

秋天又一次露出了自己的色彩。距離上一次看風景有多久?我都有些記不得了。一去三載有余,我幾乎把自己徹底冰封了起來。大洋彼岸,半年的冬天很容易讓人變得懶散;匆忙又充滿壓力的生活更是讓人只能帶著殘留的夢想和衣而眠。多少次在這樣的季節裡,我只能坐在殘陽如血的窗口默然而視,看著胸口的溫暖一點點冷去,便又擁緊了厚厚的衣服,把人裝進堅硬的殼裡,不再去想,不再期盼。原以為自己會在這樣的殼裡待很久很久,直到年華遠去。可是這個夏季意外的回歸讓自己的世界又有節奏的轉動起來。在溫暖而又潮濕的空氣裡,冰封的殼漸漸融化。於是心裡的夢想一個個被喚醒,然後像冬眠剛醒的動物們迫不及待的尋找著食物一樣,不斷的湧動。曾經走遍天南海北的雄心,曾經跨越五湖四海的豪情,曾經要拼完每一塊地圖的誘惑,曾經想親吻每一片土地的期冀,彙聚在一起,又開始在腦海裡朦朧地構造著新的彩圖。於是在三個月的時間裡面,讓彩圖漸漸成形,讓希望緩緩長大。終究成就了我們的這次出游。

和以往不同,這次我們的“離家出走”是經過長期預謀和准備的。最初的設想是兩個,四川或者絲綢之路。這兩處都是沒有去過而又盼望已久的地方,都是歷史文化衝擊大,自然風景差異明顯,而食物頗覺誘惑力的線路。我和孩子他媽(以前總叫她Catty,她頗具微詞。所以這裡第一次出現就點了題。不過下文還是用 Catty代吧,畢竟打字少很多。嘿嘿。)商量了很久,都無法取舍。最後她留下一句話讓我全權決定就自顧自的帶娃去了。到此似乎更容易了些。誰知道假期前的一陣苦忙,讓我幾乎就破滅了這夢想。直到天津那個重感冒的夜晚,我拿著一大杯黑啤,吹著涼風,還要敷衍著老板一句句的問話,覺得整個人都已經支持不住。最終,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是耐心的耗盡,還是突然冒出的邪火,讓我脫口對老板說:老板,看我這麼累,假怎麼還不批啊…… 老板看著我楞了一下,稍作解釋就將這三天的假日賞給了我。頓時我覺得這涼風有幸,秋月無邊,想熱淚盈眶,想仰天長嘯,可是我拙劣的演技讓這些劇本都無所適用。但是,終究在竊喜中,我真正開始了出行的計劃。在經過N次的紙上兵演,沙盤推演,計算機模擬操演……咳,咳……我最後決定把無限的熱情投入到有限的時間裡,去完結些什麼。於是,我選定了甘肅的絲綢之路,這條路線對我的意義不僅僅是走出西北塞外的第一步,而且是中國四大石窟之旅的完結。

而後的日子就更加繁忙,計劃一遍遍修改,攻略,行程和裝備……都在刻不容緩的進行著。然後,九月二十七日,在南京剛剛有些初秋感覺的日子裡面,我們依依不舍的告別家人,和熟識的朋友,心裡揣著復雜的感覺,一點點不舍,又滿心的向往,踏上了飛往敦煌的飛機。我終於又一次背上了70升的背包,感覺肩上沉甸甸的,是包的重量和此行所肩負的責任。Catty又一次帶著那頂圓圓的帽子,記得在柬埔寨看過,襯出她圓圓的臉。久違了,屬於我們的旅程。久違了,行走在自己選擇路上的舒暢。久違了,我們依舊追逐夢想的那顆心。

晚點的飛機終於起飛了。偌大的空客320裡,只有二十幾個游客。這似乎就是我們的包機,而目的是那個向往已久的西垂之城。其間,我們將在蘭州停一站。晚上七點多鐘的時候,這在東部地區已經夜幕低垂,蘭州的上空夕陽仍紅。望著機翼下方,黑色山巒成片的匍匐在大地上。深深的褶皺,橫的,豎的,斜的,交錯的,重疊的,上面寸草不生,在落日余暉下,更顯得黝黑和猙獰。這厚重的山體和色彩,這土地的肌膚和皺紋,沉沉敲擊著我們的感官,讓我口干舌燥,卻又欲罷不能。今天不過是匆匆一瞥而已。我安慰自己,等到最後一天,我必將親自踏上這黃河母親所流淌過的城郭,站在這一幢幢黑色的山石面前,再去參詳他的雄壯和氣魄。

再往西行,夜也漸漸深了。我閉著眼睛幻想著初見敦煌的種種鏡頭,卻得不到一點具體的印像。直到飛機震動著著陸,我還是覺得這一切有些虛幻。迫不及待地走出機艙,迎面的是干燥的夜風和清涼的空氣。這就是敦煌了,有幻美的莫高窟,有風霜的關內外,有長流的黨河,有連綿的鳴沙山。如今我近在咫尺,站在戈壁和綠洲的交彙處,我將傾聽,我將撫摸,無論大漠的風沙,還是關內明月;我將擁抱,我將禮拜,無論是自然的鬼斧,還是歷史的神工。

夜風和第一日的興奮讓旅途的疲憊稍有消褪。我們草草將些食物果腹便已然夜深時分。明天才是這一切的開始,今天風景便已然在目。期待在屋子裡面,在夜色中迅速的傳遞,膨脹。我們是兩個看風景的人,我們是兩顆漂泊的心。我們是不斷開始從不結束的執著,我們是追尋自由追尋自己的理想。於是,我們站在這曾經的夢境裡的時候,也將盡情地享受現在。

再一次檢查過明日出行的用具,屋內的燈滅了。敦煌的夜涼冽,且干淨安寧。讓起點從夢裡開始吧,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們將行走在朦朧的晨曦裡!


精選遊記: 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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