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納斯,一個不願意醒來的夢(4)

作者: 李老貓子

導讀10月2日 晴 行程:那仁牧場—雙湖 騎馬 外面一片漆黑的時候出來噓噓,乍看漫天繁星,明亮而冷冽,寒冷的風吹得屁屁有點缺少知覺。我只知道馬夫們已經停止了歌唱,伙房裡卻依舊有燈光溢出,仿佛還聽到喃喃低語,迷糊怕冷的我沒多想,哆嗦著鑽進了溫暖的蒙古包。 再次鑽出睡袋,已經起床了很多隊友,三三倆倆的去河邊洗漱,太陽已經爬上來,很多色驢已經扛著機 ...

10月2日 晴

行程:那仁牧場—雙湖 騎馬

外面一片漆黑的時候出來噓噓,乍看漫天繁星,明亮而冷冽,寒冷的風吹得屁屁有點缺少知覺。我只知道馬夫們已經停止了歌唱,伙房裡卻依舊有燈光溢出,仿佛還聽到喃喃低語,迷糊怕冷的我沒多想,哆嗦著鑽進了溫暖的蒙古包。

再次鑽出睡袋,已經起床了很多隊友,三三倆倆的去河邊洗漱,太陽已經爬上來,很多色驢已經扛著機器出發去附近的小山坡和河灘邊。我瞪著沒有戴好隱形眼鏡的雙眼,大聲呼叫,誰要和我一起去上廁所?最後還是OO隊的另外兩位同仁米團和阿莫陪我一起去500米開外的“豪華衛生間”—兩塊木板,一個茅棚。這是三個OO一同聚首,我們在來回廁所的路上商談了一些分工,米團和阿莫都是很nice的人,對事情的看法心態也非常好,很快我們對隊伍的工作達成了一致。

起床溜達一圈,看到馬納提和木拉提擠成漢堡包一般睡在伙房昨天我們坐的長椅上,兩張年輕而紅通通的臉,這是他們當地人的特征。再跑到對面一個破破的木頭房子裡面,找到沙那提,馬克,哈利波特,哈裡。卻怎麼也找不到小哈……這家伙,去哪裡了呢?看我到處找,店老板指指200米外我們7個男生住的那個新的木屋(到現在為止,這個店老板還以為我是導游,嘻嘻)。我小跑著到那邊的木屋,在我們7個男生住的對面的一間還沒完工的房子裡找到小哈和哈熊,看到他們的睡姿,眼裡泛起朦朧。因為這個房子還沒完工,所以這裡是沒有窗戶和門的,對面一間屋子住著我們7個男生的,還用塑料布蒙上了窗子,也有一個房門,一個土炕,炕上有薄毯子,我們也給男生們分過來機床棉被;但是小哈的住處卻只是一個木板,什麼墊子也沒有,小哈就合衣睡著睡袋,躺在那裡,哈熊則睡在他的軍大衣上,原本應該是窗子的一個大洞呼呼的灌著冷風,我輕聲呼叫小哈的名字,你怎麼睡在這裡,一個被子也沒帶來,我會心疼的哦!我故作玩笑的催促著小哈他們起床,說,要不是你的大鼻子,挺在這裡這麼明顯,我都找不到你了!小哈使勁睜開迷茫的大眼睛,天亮了嗎?是呀,其他馬夫都起床了,今天要早走,因為要去雙湖。噢!小哈故意扮著木乃伊的樣子掙扎著坐起來,慢慢從他的木乃伊睡袋裡面鑽出來,誇張的對我嬉笑著,和哈熊互相開著玩笑。我幫他們收拾好衣物,這是對面的7個男生都已經起來,拿來面食准備煮面了。

回到營地,看到哈力開著他的越野車帶著酸梅湯歸隊,我熱情的上去和他們擁抱招呼,大半年不見了,哈力還是那麼硬朗,哈哈。此時,另外一個大的徒步隊伍也陸續開始出發向北進發,這個隊伍約麼有20多人,今年勇闖雙湖的隊伍真是源源不絕啊,不過他們應該沒有在穿越到吐別克去,而是去完雙湖後又回到那仁牧場,殊不知這樣的行程將會錯過喀納斯地區最讓人動心的景色啊。

店主人忙著張羅馬夫們喝奶茶,我們則按計劃自己開爐子做早餐—方便面,忙碌一會後,遠處小馬追回了幾匹跑遠的馬,後面則是大隊行李馬過來,開始上包了。馬夫們集結馬匹,做著最後的清理和檢查馬具的工作,當他們做這一切的時候,我們一撥人在一邊拍著照片,欣賞著那仁河最後的奔騰氣場,另外一撥人則在偷偷的打量各個馬夫,暗地裡爭執誰才是最帥的那個馬夫!

大隊伍開始進發,路過護林站,裡面靜悄悄的。今天多數隊友都已經可以駕輕就熟的騎馬慢跑,反而是馬夫開始在後面追著叫著,不要跑,不許跑,拉住韁繩~~,看著馬夫們忙碌焦急的臉,我們都嘿嘿哈哈的笑著。過不多就,馬隊就開始大上坡,連續1個小時,都是在森林的邊緣向上攀援,很明顯的看到昨夜結冰的水塘子,馬蹄印在泥土中的水分凝結,在陽光透進樹林的絲絲光線中反射著冰冷的光芒。進入森林後,積雪隨處可見,馬夫們告訴我們,這些都是昨晚下的雪,前方可能更冷。森林中非常靜謐,沒有風,沒有絲毫動物的痕跡,這裡的氣息就是告訴我們—人跡罕至;要不是剛剛前面已經有一個大隊伍出發曾經經過此地,我甚至會認為我們是多日來第一個經過此地的人群。雪堆在馬道上設置重重障礙,上善在此處歷經了第一摔,從此就怕了他那匹馬,死也不肯再騎上這匹馬。這時馬夫們又不知道去哪裡了,只剩下馬克和小哈兩個人前後忙乎。不久後,我們離開了這段陰冷森林,在跨越一個小濕地之後,到了第一個休息的草坪上,大家紛紛下馬,吃馕。

陽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覺真美好,溫暖和諧,最帥的幾個馬夫們站在一起好像披頭士一樣表演唱歌和彈奏。

小哈帶著幾個隊友最後抵達的,原來肉貓同學也摔了一下,把小哈小小的嚇了一下,從此特別關注保護肉貓,肉貓同學是步行走到休息地的。小哈走近我有點不高興的樣子,怎麼了你?他苦著臉說,幾個馬夫帶了啤酒在路上,本來,趕馬不許喝酒是小哈對他的馬夫的要求,因為喝多了容易出事,哈薩克人是多數時間是管不住自己喝酒的。但是現在幾個馬夫已經喝上了,小哈說了他們幾句,告訴他們,照顧游客才是他們的工作,現在不是喝酒的時候,扎營後或者晚上不做事可以喝酒,但是現在白天是工作時間。我心裡對小哈認真的工作態度越來越贊同,本來我也沒有多注意這個喝酒的問題,但是今天後面的路程中還是因此發生了少許不愉快的插曲,暫略不表。

再次出發,沒有半個小時,我們就遇到了護林員。

護林員有三個人,都斜斜的躺在一個山坡上曬太陽,好像知道我們要來一樣,守在必經之路上。其實護林員也不像太壞的樣子,小哈和幾個馬夫走上前去,和他們交涉,都是哈薩克語,所以我們也聽不懂,只是看到他們在一起喝酒,然後馬克開始彈琴唱歌起來,好像是遇到了久違的老友一起歡唱一番。小哈轉過臉,給我一個眼色,然後招呼另外3-4個馬夫加急趕著馬催促所有的游客一一通過那個山坡的路口,他用漢語大聲告訴我,你們先走,不要等我,等下我騎得快會趕過去。

幾個轉彎,我們已經看不見護林員和小哈他們。接下來是一段比較陡峭的上坡,石頭路,要好好掌控馬,所以一下子也沒空去想護林員的事了,其實我是還想問,後面還會遇到護林員嗎?我們就這樣通過了,可以上雙湖了?

一陣酒風飄過,木拉提騎著快馬迅速的超過我們一眾游,嘴裡罵罵咧咧的。我問旁邊其他馬夫,他們也對他很不以為然,好像是有點喝多了的樣子,又或者是剛才在下面和護林員起了點小衝突。

路過一個山谷,遠處可以看到很美的雪山群峰,身處是一個的小型牧場,有一個木屋和2個牛羊圈,當然已經沒有牧人,都下山了。這裡的樹林都是金黃得正濃色的,遠遠的我看到馬納提和阿莫走在一起,穿過一株掛著金色葉子的白樺樹,美的好像畫一樣,仿似一對璧人,現在才真正後悔我誤刪掉了這段照片,否則送給阿莫會給本次旅途最好的一份禮物。

在這裡木拉提可能因為喝多了點,開始惹事,Sam和肉貓都對他有一些抱怨。

在到達一個小山谷的時候,在前方帶路的哈裡突然宣布今天在這裡扎營。說實話,我對這個決定有點吃驚,當哈裡指手畫腳的對我說,這樣,今天,睡覺,下包,扎營…..我才明白他的意思。為什麼啊?我環顧一下四周,森林,中間一塊小的谷底,右邊有一條不小的山泉,心裡雖然不滿為何還沒看到雙湖就扎營而有些遺憾和疑惑,但是對這樣的一個營地,還是很能理解的,畢竟我們隊伍加馬夫有40個人,要找一個足夠容納40個人,20多頂帳篷的平坦營地還是不容易的,何況這裡有足夠我們40個人的水源,並且這裡地勢比較低,沒有風,晚上保暖會比較好,周圍也有草夠喂我們的馬。所以我也拿好大包開始扎營。

大概一個小時後,小哈,馬克,哈熊騎馬趕到,同樣小哈也很吃驚哈裡為什麼決定在這裡扎營,他們用哈薩克語交流了一番後,小哈過來很抱歉的對我說,本來他是計劃扎營在雙湖上方我們去年扎營的斜坡的,但是因為這次人太多,那邊沒有足夠的水源而且坡度很大不適合扎太多帳篷,不過他曾經之前答應過我在雙湖邊扎營。我握著他的雙湖說,你不需要抱歉,我覺得這個營地非常好,我們不同的時刻和環境要不同對待,我對不能在雙湖邊扎營這個事也表示體諒。後來證明我們的決定都是很正確的,雙湖邊風太大,並且沒有合適的水源(除非下到湖邊去,但是那裡離我們次日要出發的路太遠了)。小哈還告訴我,他們和護林員喝了一會酒,讓馬克給他們一起唱歌了,護林員說,從來沒有見過隊伍來還帶著唱歌的,一邊喝酒一邊唱歌走雙湖的,我們還是第一個,他們在山裡的生活也很寂寞,有人來和他們喝酒唱歌他們都很高興,於是就讓我們過去,還叮囑我們注意安全,玩得開心,還說好晚上來和我們一起喝酒唱歌(不過晚上護林員並沒有來)。

接下來,我非常嚴肅和不滿的對木拉提的不適行為提出抱怨,並且要求他對我們的兩位隊友道歉。我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小哈,最後以小哈和小木兩個人的道歉而告終。我想隔天小木騎馬和馬納提一起去喀納斯買酒也是一陣講和的姿態吧。此後我們和馬夫之間相處非常融洽,一直到禾木達到本次旅程的最頂峰happy。

在全體扎營完畢後,只有幾個馬夫留守和蒙蒙他們4個人不去雙湖,其他隊友和馬夫都徒步前往雙湖。從這裡到看到雙湖的地方,大概15分鐘,路比較好走,是一段小上坡。我非常明智的騎著我的白馬阿娜爾汗過去的。

雖然我去年來過雙湖地區,但是當第一眼看到雙湖和遠處的喀納斯湖的時候,我還是被震撼得大叫大跳,小哈也帶上了他的相機,和我們一起拍照。雙湖的埡口上有一個小木屋,我們另外白哈巴的兩個馬夫帶著他們的20匹馬住在這裡,小哈給他們帶來幾個馕和榨菜。巧遇還有一個徒步隊伍的幾個人在這裡扎營,但是眼光看到之處沒有看到明顯的水源。

向前走不遠,馬克找到一個比較開闊的坡地,幾個猴子一樣的馬夫爬上旁邊懸崖上的一棵樹,擺弄各種姿勢,害得我們驚呼連連。

這個地方真是太美了,言語很難形容我們當時的心情,很多人都選擇在這裡發呆,所以當下有好多背影的照片。太陽曬得人發懶,依在斜坡上,我小小的睡了一覺。後面還有我們的隊友源源不絕的來到這塊山坡上休息,於是有人提議要喝酒。這個提議得到多數人的附和,馬納提騎馬主動回去拿酒,馬克連滾帶爬的追上去大叫,帶上我的吉他來!

喝著烈酒,彈起吉他,快樂高歌!這是一場青春烈火般的歡唱會,主角是我們隊友和馬夫,每個人都有角色,其中部分人士的激情表演,都有精彩視頻,你們可以單獨找我要。

其他描述我就不多寫了,請看視頻:

1.雙湖下午演唱會--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H4dqFAiyOQ/

2.雙湖下午演唱會--哈薩克情歌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m04cGv-xldw/

3.雙湖下午演唱會--12345678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cBFVCIlVqcg/

4.雙湖下午演唱會--打火機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bqvmwUl5HcY/

帶上來一桶4公斤的白酒,都被喝得底朝天。小哈現場醉了,一路回營地都走著S步,還扮馬牽著我的馬,我騎在馬上,被他嚇得半死,後來因為要照顧這個醉貓,我錯過了當晚的篝火晚會和夜談會,遺憾!如果有記錄當晚篝火晚會過程的文字和照片,敬請上傳。

我簡直拿這個醉貓沒有辦法,幸好回營地的路上遇到劉暢和飄香等數人,這才幫我扶穩了小哈沉重的身軀,我騎在馬上不敢下來,就在我兩邊為難的時候,木拉提得到消息騎馬上山來找小哈,把醉鬼扶到馬上,讓他自己騎下來。我騎在前面看著小哈在馬上搖搖晃晃的樣子,擔心極了。最後走到營地附近,小馬和阿莫已經出來接我們,我總算是松了口氣。看到小哈差點栽到溪水裡,小馬一個矯健的跨越上來接住他,然後幾個馬夫一起上來,七手八腳的抬起醉貓丟到帳篷裡,這個家伙喝醉後酒品真差,還一直喋喋不休的鬧著,抱著哈熊大叫老婆,然後又數度出去吐干淨了,才回到帳篷,鑽進睡袋,打起雷霆般的呼嚕。

天色很快晚下來,我擔心的護林員也沒有再上來,大家揀起公共物資,開始野炊,這是很多人的人生第一次野營,在老驢們的幫助下學會支起帳篷,架起爐頭,相信他們都會非常難忘。我們就在山泉的旁邊高處幾米扎營,這個季節已經是枯水期,不會有山洪的可能性。水非常清澈,直接可以飲用,上游做餐食,下游洗漱和日常生活用水。為了驅寒也為了樂趣,馬夫們在營地接近樹林的邊緣的地方點起篝火,我還在燒方便面的時候就聽到他們開始歌唱。

夜空,就好像一張暗藍色的畫布,點綴著很多很多星星,沒有一絲雲彩,每顆星都那麼明亮無瑕,對大地眨著眼睛。晚上已經看不清樹的顏色,只有四周的樹的剪影,當作是這張畫布的背景,森林下面那一堆的篝火,是跳躍著的精靈,點燃我們每一個人心中那個童年的夢想,帶領我們的靈魂進入愛麗絲的那個世界。

關於篝火和篝火旁邊,似乎發生過很多有趣的事,很多人與此有關,影響著之後的旅程,也影響著直到今天的現實。

不知道是否有人拍攝過那晚的遠景照片,森林,篝火,帳篷頂頂,泉水叮咚,哈薩克人的歡唱,這裡有屬於歡樂這個詞彙的全部元素,為我們現在的回憶和編織夢想提供了無盡的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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