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第七夜 04/1/1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當太陽照到我的屁股上時,我還在睡懶覺。
穿上大紅色的內衣褲,雖然今年並不是我的本命年,我仍希望喜氣的紅色能給我帶來一個平安年。
呵呵,我還是有願望的呀!
懶人在新年的第一天睡了一個大大的懶覺,一直等到小楊同志來電話。
聽到哥接電話的語氣,我就知道沒戲。
哥放下手機:“他說他們局裡其他人也去,車子坐不下。”
“那早說啊,我們也好早安排,我們沒有時間了。”我憤憤然。
小楊是要面子,可是,他的面子真的很重要嗎?我們只是在拉薩相遇的旅人,誰會在乎北京市**局裡的小楊同志是否有能力弄輛車供我們游山玩水。
對我來說,最寶貴的,是時間。
看我氣乎乎的樣子,哥安慰我:“小楊也有他的難處,大不了我們就兩個人上路嘛!再說,我們這次只是熱身,下次自己開車過來再好好玩。”
下次?不!我等不了。
我千裡迢迢、披星戴月、風塵僕僕附帶患了一整夜的高原痴呆症趕來,終於,終於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心儀女子。
我要見識她的美麗,體會她的萬種風情。
可是,你叫我今天脫她一件棉襖,一兩年後再來脫她一件抓絨衫?
我可是要發瘋的,不行不行,我要在有限的時間內,盡可能地把她脫得,精光。
粗俗!粗俗!怎麼可以這樣形容呢?
應該這樣說:我要輕輕掀開她神秘的面紗,瞻仰她美麗的面容。
亞旅館很好,只是來來往往的全是老外,除了我們兄妹倆就再無一個國內游客。
我們決定移師八廊學。
老天爺是男人吧!所以他特別能體會我這種男人的心情。
在哥Check in 的時候,我竟然在招貼欄裡發現了昨天剛貼的一張尋找包車伙伴的新貼。
迫不及待地給留話的張先生打電話,張先生說他們已有三人,連他還有兩個日本人,約好下午4:30在雪域賓館碰頭。
一顆懸而未決的心總算落地。
放好行李,直奔布達拉。
這一次,我終於可以走入你。
那一天,我們在布達拉流連了一整天。
我們隨著藏民一個殿一個殿地走,一個佛一個佛地拜。
那忽明忽暗的酥油燈、那香氣撲鼻的奶酪、那輕輕搖曳的燭光,都讓我感到…安心。
安心,這不是我去年一年都想要的感覺嗎?
為了這種感覺,我做了不少錯事。
到頭來,卻是愈加的不安心。
布達拉,真的是一座寶庫。
望著那一座座令人嘆為觀止的藝術珍品,
哥說:“這需要多少能工巧匠花多少的精力才能制成啊!”
我說:“哇!那麼多的綠松石,那該值多少錢啊!”
布達拉的金頂上,金碧輝煌。
來自不同國家的游客紛紛拍照留念,每個人的笑容都分外的燦爛。
三個游客模樣的女孩趴手趴腳地躺在地上,
陽光就這麼溫柔地灑在她們身上…
多可愛的女孩!
在金頂上給老爸打電話報平安,
望著遠處的美景老爸的叮嚀我一句都沒聽進去。
“謝謝儂幫阿拉拍張照片好伐?”耳邊響起的是熟悉的吳儂軟語。
回頭一看,是三個曬太陽的女孩的其中一個。
我奇怪:“你怎麼知道我是上海人?”
“我剛才聽到你用上海話打電話來著,你是我在這裡碰到的第一個上海人。”女孩興高采烈。
“那另外兩個女孩?”
“哦,她們是從成都過來的,我們是在拉薩遇到的。我們已經玩好了,我明天就回上海了。哦,要去納木錯的話要趕快,馬上就要封山了。”女孩說話的時候像只可愛的小麻雀。
“羊湖美嗎?”
“超——美!”女孩歪著頭想形容詞想了半天用了個“超。”
“納木錯呢?”
“超——美!”
女孩的兩個“超”字讓我的心超——癢癢。
女孩很熱心:“你們要不要找同伴啊?我們住的雪域賓館裡正好有一個人也在找同伴。”
“是不是那個張老師啊?”
女孩口中的那個人正是我們馬上要去與他會面的張老師。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在金頂與女孩們告別。
女孩們繼續在金頂上曬太陽,
在旁人羨慕的眼光下肆無忌憚地展示著她們的青春。
路上接到小楊的電話,說今天納木錯下大雪沒讓他們的車進去,他又返回當雄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納木錯,我真的和你無緣嗎?
雪域賓館的登記間裡,張老師和一個日本女孩已經等在那裡了。
張老師約40歲左右,一個和藹的北京人,他和日本女孩嘰裡呱啦摸東摸西地用日語交談了片刻後,告訴我們他們明天准備先包車到納木錯。
哥告訴他們我們有朋友今天去納木錯沒去成。
張老師說今天有兩個日本人也沒讓進去。
“那干嘛還要明天去呢?明天先去羊湖,等納木錯能進的時候再進好了。”我不解。
張老師又和日本女孩摸東摸西了一番,然後告訴我們她一定要明天去納木錯。
為什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試著用英語和女孩交談,那女孩也會說一點英語。
交談中得知女孩只有明天一天了,後天就要回日本了,她除了納木錯哪兒都去過了,那當然一定是明天去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也只有三天時間了,在沒有其他包車伙伴的情況下,我們要不要舍命陪君子?
正在這時,一個西部牛仔和他的夫人戲劇性地登場了。
曬得黑黑的臉龐,寬大的墨鏡,壓得低低的牛仔帽,很酷的樣子。
他倆一屁股坐在我們旁邊的沙發上,不動聲色。
我們爭論不休的時候,西部牛仔突然發話:“你們准備到哪兒玩啊?”
哎呦我的媽呀,這個外國人國語怎麼講得這麼好?
回眸一看,牛仔已經把帽子和墨鏡全部褪下,那、那分明是個中國人嘛!
牛仔名叫申徒(哎呀,不知道是不是叫這個名字,我忘記了呀!他如果知道我胡亂篡改他那有貴族血統的姓氏,會不會從成都跑來追殺我呀?),小倆口子已經在拉薩轉了兩天了。
申徒看到我們非常興奮:“兩天來,我們一直在找同游的伙伴,竟然沒有一個國內的游客。我們找來黃頁一個一個賓館地打總台問有沒有國內的游客,只有八廊學說今天剛登記兩個上海來的游客,我留了手機號,讓他們和我聯系。”
“啊!那兩個人就是我們啊!那你們又怎麼會到雪域來呢?”
“我也不知道,瞎轉八轉就轉進來了。”
我們笑得前伏後仰,這個申徒可真是有趣。
至此,這個元旦前後來西藏旅游的國內游客全部亮相:我和哥、申徒夫婦、張老師、小楊,還有布達拉金頂上曬太陽的三個女孩。
有了申徒夫婦的加入,我們就不用一定是明天去納木錯了。
經過商議,我們兄妹、申徒夫婦還有張老師五個人包輛車,明天去羊湖,在日喀則住一晚回來,大後天再去納木錯;而那兩個日本人又找個另外兩個日本伙伴明天去納木錯。
一個蘿蔔一個坑,皆大歡喜!
回到八廊學,服務員叫住我們:“有人留字條給你們。”
是申徒的手機號碼,好笑。
晚上,來到八廊學對面的一家音樂酒吧用餐。
酒吧的主人叫王嘯。
酒吧內三三兩兩地坐著幾個客人,其中有三個是音樂人。
空氣中飄搖著藏香和酒精的混合氣息。
哥叫了份番茄炒蛋飯,我叫了份咖喱牛肉飯。
在空靈的尼泊爾音樂中,王嘯為我們起著油鍋。
我趴在吧台上翻著CD:“大哥,唱首歌給我聽吧!”
王嘯麻利地切著番茄,友善的笑容讓我感到親切:“等我炒好飯就唱給你聽。”
在我還在吃著咖喱牛肉的時候,音樂就響起了。
王嘯彈著吉他,另兩個音樂人一個打鼓一個吹笛。
三人輪流唱著歌。
高原上的歌聲是粗曠和豪放的,
歌詞裡竟然有“他媽的”三個字。
聽著這震耳欲聾的歌聲,心裡感到真他媽的爽。
那鼓聲,
我真喜歡那鼓聲。
那鼓點,如萬馬奔騰,如潮起潮湧。
聲聲撞擊著我的心房,
讓我心神激蕩,讓我心潮澎湃。
那鼓聲,
至今縈繞在我心頭,
久久,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