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游感——浮世南屏鐘(上)

作者: shell_lei

導讀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 森林它一叢叢 我找不到他的行蹤 只看到那樹搖風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 森林它一叢叢 我找不到他的行蹤 只聽到那南屏鐘 南屏晚鐘 隨風飄送 它好像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 南屏晚鐘 隨風飄送 它好像是催呀催醒我相思夢 它催醒了我的相思夢 相思有什麼用 我走出了叢叢森林 又看到了夕陽紅 知道南屏晚鐘,是因為徐小鳳的同名歌曲。 ...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 森林它一叢叢

我找不到他的行蹤

只看到那樹搖風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

森林它一叢叢

我找不到他的行蹤

只聽到那南屏鐘

南屏晚鐘

隨風飄送

它好像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

南屏晚鐘

隨風飄送

它好像是催呀催醒我相思夢

它催醒了我的相思夢

相思有什麼用

我走出了叢叢森林

又看到了夕陽紅

知道南屏晚鐘,是因為徐小鳳的同名歌曲。

五分從容,四分淡然,用上一分纏綿來維系,不經意間就深深刻入了我的心田,令我不止一次遐想,究竟是怎樣的鐘聲才成就了這樣一種心靈的超越。可惜的是,成年後的兩次杭州游,都是匆匆而過,連鐘影也未曾見。為此,聆聽南屏晚鐘成為這次杭州自由行的必修內容。

7月9日下午四點多,徒步環游西湖的我終於來到了終點:雷峰塔景區。打聽之後才知道南屏晚鐘在淨慈寺內。迷蒙夕照中的淨慈寺,與隔道相望人聲鼎沸的雷峰塔相比,顯得分外冷清。從山門高牆中的小窗洞裡——一個十分古怪的售票點,不是經由專人指點實在難以發現——買了一張參觀券(10元),把它交給閑近無聊的管理員後,我就進入了這座因電視劇《濟公》而印像深刻的古寺。觸目所及,居然生出荒涼敗落的感受。無關建築規模大小,而是庭院荒蕪,屋牆破損,殿堂昏暗折射出的落寞不得志,很難想像這是杭州旅游勝地之一。

我不是佛教徒,但我對一切冥冥之中的神秘心懷敬畏,對一切勸人為善的教義胸懷尊重,為此認真參觀了正殿、後殿、觀音堂。印像中菩薩法相莊嚴,羅漢造型生動,饒是那菩薩背後的道濟,也是嬉笑肆意,頗具幾分神采。只不知是由來以久,還是得益影視文化的魔力,道濟可以立於菩薩背後,獨享一份香案。不過想想也不為過,按傳說道濟本是羅漢轉世,在歷世救人急,解人難之後,專受一分香火,似也在情理之中。

看罷寺院,獨不見南屏晚鐘,請教一位清掃的老伯,才得知就在入口右側的地藏王閣上。出得大殿,果然看到了地藏王閣,也看到了獨立空院中的“古井運木”。真有“古井運木”嗎?踩著碎礫雜草,穿過這高低不平的地,我來到涼亭內,印證神奇的傳說。

小小的井被及腹高的鐵籠圍起,不知是保護井,還是保護游人,只在井口上方留了一個盆般大小的洞。一根麻繩栓在籠欄上,傾身俯視,卻見黑漆漆的深洞中有一點星光。好奇的我捏住麻繩輕輕搖晃,不料兩下擺動之後星光流逝,清幽的井底浮現了我身影。原是燃點的燭火被我弄熄了,心中有絲不安,不知是否有人為祈福而設。默默致歉後,匆匆離開井亭,登上了地藏閣。

小巧的二層閣中果然有一口鐘,沒有想像中宏大,卻也敦實厚重。仔細看過樓梯口的文字介紹,欣然發現能夠圓夢:淨慈寺的僧眾堅守著最嚴格的佛教典制,每天清晨四點,晚上八點鳴鐘108聲,南屏晚鐘因此揚名。為了確認,我詢問一旁的管理員,鳴晚鐘的傳統是否還保留,管理員給了肯定答復,卻又狐疑地看著我。我笑而告之,我要來聽晚鐘。離開明顯不解我為何不花些錢(10元/下)直接撞鐘祈福的管理者,我下了樓,出了閣,拐入了正門處的天王殿。卻發現天王殿兩側只有兩尊神像,於是請問正在清掃大殿的師父,怎麼只有兩個金剛?小師父告訴我,這不是金剛,而是哼哈二將,是佛教最傳統的殿制。似乎有感於我的好學,小師父向我推介靈驗的護符,我滿懷歉意地告訴他我是天主教的——其實我並沒有像祖輩、父輩那樣正式受過洗禮,只是從小耳濡目染(祖母恪守教規到近乎苛刻,從不進外教殿堂,旅游時也不例外,但她對我們是慈愛寬容的,允許我們從文化鑒賞的角度去認識佛學,不過這已是她的底線,靈符之類是萬萬進不得門的。在我們家族祖母是一個偉大的女性,所有成員從內心深處敬愛她,即使是在她過世7年後的今天,她的言行還影響著我們)——小師父也不以為怪,只是笑著說時代發展的今天,佛教也是一門值得研究的科學。我附聲贊同,不過個人覺得用“文化”一詞似乎比用科學更妥當。我向來覺得佛學是博大精深的文化,對國人影響甚深,她滲入了平常人生活的細枝末節,即便是堅定如祖母般的天主徒,在她的處事之風中,還是能見佛學思想的影子,只是不自知而已,畢竟是生於斯,養於斯,血脈難更呀。

拜別師父,將要離開寺院,心頭還有一分不塌實,於是詢問出口處的管理員。管理員身旁有一老婦人,聽我要來聽晚鐘,不以為然,嗤聲道:“聽什麼聽,晚上你又聽不到,自己花點錢,當場就可以敲了,求什麼有什麼!”我不知該怎樣向她解釋我是將南屏晚鐘看作是一種文化,而不是某種速成心願的捷徑,就只能笑著跟她說晚上我會再趕來聆聽鐘聲。老人不屑地說:“晚上寺門關了,你聽不到!”我被老人的孩子氣逗笑了,春色滿園尚關不住,紅杏會出牆來,何況是渾厚悠揚的鐘聲,山牆再高,恐也難擋有意人與鐘聲的互動吧,否則南屏晚鐘,也就不會成為南屏晚鐘了。在老人嘟嘟囔囔的數落聲中,我離開了淨慈寺,回到旅社將養生息,為夜聽晚鐘作准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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