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月13日陰雨火車上2005年1月13日上午10點半,我的旅程正式開始了。雀躍已久的心緒漸漸平息,代之以一種難以名狀的期待和興奮。終於發現,原來等待美麗的過程也是一種美。
火車啟動的那一瞬間,我向窗外揮了揮手,揮別了這裡所有的牽絆,揮別了2004年所有的過往青春歲月、所有的痛與哀愁。一切的一切就像車窗外流逝而過的風景一樣,疾馳而過,與我不再相關。
心很靜,卻似乎還帶著絲絲揮之未盡的淡淡愁緒,因而看到的景也是這樣的,但依然很美。窗外的山雖不及武夷秀麗,但同樣的丹霞地貌,滿眼都透著秀,山不高,不那麼局促,山腳下淡淡的黃淡淡的綠相互呼應,極為和諧的過渡著。綠水依著山緩緩地流淌著,靜靜地,很是溫婉;青山傍著流水,偉岸而安詳;山山水水之間煙霧如一腰帶,似有似無地環繞著,渾然天成的一幅水墨畫。美!
喜歡這樣地走走停停,喜歡閑暇時游離於一座一座陌生的城市之間,無關乎風景。總是希望可以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明白自己飛翔的方向;總是希望在停停走走的旅途中理理紛繁的思緒,沉澱一些什麼。
2005年1月14日時雨時晴鳳凰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終於到了鳳凰。雖然很累,但一想到自己正一步一步地接近心馳神往的鳳凰,油然而生的興奮感衝淡了旅途的疲倦。從懷化到鳳凰的路上,隱約看到山頂上若有若無的泛白,想是山頂上淡淡的積雪,車近了才發現那不是雪,是冰。這兒的枝條不比家鄉的,冬日的枝條是沒有葉子的,光禿的、分明的、堅強而勇敢地,枝條上滿是冰,晶瑩剔透,煞是好看。這對於一個生長在沿海的女孩來說,能看到如此景觀已足夠讓我雀躍的了。
一進鳳凰,一條蜿蜿蜒蜒的沱江直入眼簾,沱江邊的吊腳樓錯落不致地林立著,一如我想像中的美麗。有幸,一來就可以見識到煙雨鳳凰的韻味。煙雨中的鳳凰,美得朦朧,美得有層次,像一位蒙著面紗的害羞少女,一點一點地向人們展示她姣好的面容。鳳凰美得讓我有些應接不暇,巍然屹立的城門、綿延的古城牆,紅岩鋪就的青石板,煙霧籠罩的江岸……
夜晚的鳳凰靜謐祥和,卻也充滿著幸福快樂的氣息。情人節的夜晚,奪目燦爛的煙火照亮鳳凰的夜空,在沱江上灑灑下點點星光,很美,很絢麗。江邊的燈籠倒映在緩緩流淌的沱江水上,微微地蕩漾著,似乎在向游人們訴說著鳳凰的古老與滄桑,告訴人們它是如何見證了鳳凰的風風雨雨,又如何承載了鳳凰人、游子們那難以言盡的祝福。喜歡在沱江邊點燃一盞盞河燈,心裡默默地為親人為朋友祈求平安健康,虔誠地注視著河燈,看它帶著自己的祝福順著沱江水緩緩地向前……從此相信所有的親人朋友都能安康、幸福、快樂,相信天堂的天使從此不再承受塵世的苦痛與繁雜世事的牽絆,能在另一個國度中快樂的微笑,笑看人世間的愛人、親人、朋友幸福,並為我們一生守護。
深夜,鳳凰下了暴雨,雷電交加,投射燈照射下,風雨中的東城門顯得越發蔚為壯觀,依稀能看到那戰火紛飛、硝煙彌漫的年代留在鳳凰的蛛絲馬跡。江對岸,我們靜靜的坐在酒吧裡,輕輕柔柔的音樂包圍著,腳邊的爐火暖暖著烤著,紅酒在唇齒間留香四溢,我們對望著,靜靜地訴說著各自的歡笑與眼淚、幸福與酸楚、牽掛與不舍……而所有的一切在鳳凰顯得是那樣的微不足道,即使沉痛如昔,刻骨卻也模糊,濾去苦澀與淚水,沉澱下往昔的歡笑,珍藏之,塵封之。不願在斑駁的歲月更迭中,迷失自己,變得悲觀沉重而冷漠,不願去怨恨,仍想用一顆平和的心去愛去生活去歡笑。即使人生幾多沉重,仍希望在風雨的洗禮中,去成長,變得內斂、沉穩、優雅而豐富。抖落一身塵埃,如飛鳥般輕盈、自在地飛翔。
2005年1月15日陰轉大雨鳳凰
清晨的鳳凰,有雨後的干淨清爽與透亮。雲霧散去,眼前的古城、沱江分外地清晰起來,心情也跟著暢快起來。
於是開始漫無目的地在鳳凰古城的大街小巷裡閑逛著,這對於我這個沒有方向感的人來說是極好的,來來回回的走著,一樣的新鮮,一樣的好奇,一樣的愜意,仿佛從來不曾重復過。撐著丁香花般的小雨傘,如煙似霧的細雨輕輕地迎著風滋潤著臉,踏著微濕的青石板,閑庭信步……如此景致,如詩如畫般,仿佛你也就只是這畫中的一部分,不再屬於你自己,只是這畫中的一抹淡紫。
十字街邊也熱鬧極了,紅紅的燈仍洋溢春節的喜慶氣氛;一邊走著,一邊快樂地吃著小吃,享受著身處異鄉的不羈與灑脫;姜糖店中,師傅熟練地拉糖,甜膩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讓人有種幸福的感覺。扎染、蠟染店中極具民俗風情的畫,加上畫主們熱情的氣招呼,別具民族風情。極大地勾起我的購物欲,即使如張愛玲所言,女人購物的熱情及所帶來的愉悅心情,猶如滾沸的熱水,這熱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可那又如何呢,只要快樂,作作俗人又何妨。
在鳳凰,什麼也不需要想,什麼也不需要做,閑逛、發呆、拍照、泡吧。在這裡,什麼也沒有卻什麼也都有,沒有工作,沒有壓力,沒有愛情,有輕松,有自在,有朋友,有歡笑。每個來鳳凰的人都會在這兒留下他(她)的故事,留下哀愁,留下誓言,留下等待,然後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再來的,一定不再一個人來。鳳凰的酒吧很多,守望者灑吧、流浪者酒吧、沱江人家等等在網上都極有聲譽,很多人在這裡,都會留下一些痕跡,故事也好,心情也罷,期待也好,祝福也罷,都願意停駐在鳳凰這塊美麗的地方。
2005年1月16日小雨鳳凰感冒中
昨天下了一場冰雹(我已經忘記我有多久沒有見過冰雹了),早晨的沱江水漲了些,沒過了跳岩中略矮的一層,水也渾了些,卻也有另一番韻味。
滿足地醒後,一如繼往地漫無目的地走著,悠閑而自在。
午後,我們倚著窗,任由窗外的光亮肆意地將我們包圍。圍爐而坐,伴著輕快的音樂,一壺香茶,一本喜愛的書。人生一下子變得簡單起來,心也跟著溫暖起來,恍如夢中,真想讓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從此凝固下來……這兒真美,纖塵不染。
酒吧很安靜,沒什麼人,卻也讓我們無意間見證了兩份真情。女主人幸福洋溢地告訴我們她與丈夫那平平淡淡,相濡以沫,不離不棄的愛情;女孩與男孩邂逅於美麗的鳳凰,單純而真心地相愛,浪漫而充滿激情,千裡寄相思,以表萬般深情。
2005年1月17日陰鳳凰
在鳳凰,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變得異常的簡單,沒有職業的區別,沒有年齡的差異,有的卻是“同是天涯自在人”的相知,友好而真誠,無需設防。
認識一群朋友,大家一起享用美食,一起輾轉兩家酒吧,玩著“殺人游戲”,盡情開懷大笑,像孩子般無拘無束,夜深而不自知。
2005年1月18日陰離開鳳凰前往張家界
就要離開鳳凰了,不舍得,可是心裡知道是該走了。鳳凰美麗是因為我們不曾走進,不曾溶入,它遠離塵世的喧囂,它寧靜,它安祥,它是一個驛站,讓疲憊的心靈得以短暫的停靠,審視,思考,展望。離開時,我們身輕如燕。
坐了一下午的車,到達了張家界,並在車結識了我們新的旅伴,開始了我們快樂而又充滿驚喜的張家界三人之旅。
張家界城市很小,滿城的煤煙味。夜晚的張家界很早就已經很安靜了,昏暗的街燈,三三兩兩的行人,有些冷清。晚上入住小酒店,遭遇“不厚道”的老板,見識何為“窮山惡水出刁民”。
只是旅途疲困,一夜無夢,自是不在話下。
2005年1月19-20日小雪張家界
中午驅車前往張家界景區,一路上就能見到星星點點的薄雪,還有山上微微泛白的積雪,我充滿了期待。
進入景區後,就能看到飛雪從天空揚揚散散飄著飄落著。我們揚起頭,張開雙臂,用心地感覺雪花飄落在我臉上、發絲上、皮膚上的感覺,輕輕的、柔柔的,冰涼冰涼的。調皮的雪花悄然落在我上揚的嘴角邊,偷偷地融化。我們跳著笑著,在雪中旋轉著,雀躍著。
登上黃石寨,深具喀什特地貌的山脈,雄奇而偉岸,驚嘆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所有的雄奇抵不上積雪皚皚、玉樹瓊花對我們造成的視覺衝擊力大。“千樹萬樹梨花開”。厚厚的積雪把樹壓彎了,壓折了。冰雪包裹著來不及凋零的野胡椒果子,晶瑩剔透,美麗極了。雪白的屋頂,還有那屋檐邊垂下的冰條給我們這些沒見過雪的女孩太多太多的驚喜……
從黃石寨下來,迎接我們的是另一番迥然不同的風情。金鞭溪傍依然郁郁蔥蔥,草地上淡淡著鋪著未融化的薄雪,溪水潺潺地流著,清澈透亮,儼然已經有了春天的氣息了。我們也不由得受到了感染,變得輕快起來,一路笑一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