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常常在惡夢中掙扎奔跑的我來說,麗江也是一個夢,但,是一場不只關乎風花雪月的美麗的夢,從麗江回來只有一周的時間,卻惚如隔世,我甚至懷疑,那真的只是一場夢,夢醒過後,又不得不面對世俗的塵世,不得不面對真實的自己和真實的自己身邊的一切……好想長夢不醒……
初識古城,是在夜晚,攜他之手,漫步在水清且有魚的小溪邊、燈影流動的酒吧旁,看著酒吧中或淺斟輒飲軟聲呢語或開懷暢飲放聲豪唱的游人或主人,我有點迷醉了,像所有來到麗江的游人一樣,我不能夠免俗地開始錯把他鄉當故鄉。夜色中,古城就如同一個妖嬈的女子,初初謀面,就將她的千般嫵媚迫不及待地展現在我的面前,我有准備,可是,依然為這遠高於心理預期的嫵媚陶醉,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進去了。古老的青石板路、簡單的紅布燈籠、鋪了藍色印花布的溪邊木桌……帶我們漸入佳境。
河那邊一間小小酒吧中有不同膚色的人在隨著音樂輕輕搖擺;旁邊一間有一個青年旁若無人地彈著吉他歌唱;河兩岸更有不知哪裡來的兩撥游人在高聲對歌,不知道是何時開始的,也不知何時結束(因為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們還在縱情高“喊”)……SKAURA CAFÉ的人很多,我們選擇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有人一直為旁邊的一桌客人吹奏薩克斯,另外稍遠的一桌一個流浪歌手模樣的小伙子也一直在為他的同伴彈唱,加之酒吧流淌的音樂和外面清晰的對歌聲,讓人不禁懷疑,這就是古老的麗江?古城的一天就是漸漸結束抑或說是開始於這樣的節奏中吧。這樣的節奏,讓人慵懶,讓人放松,讓人放縱,更讓人不忍歸去……我們喝了酒,怎麼能不喝酒,這樣迷醉的環境,如果可以,我願意在這裡長醉不醒。對面,他用那樣的眼神問我,我也問自己,如果能這樣,一生,好嗎?可是,真的可以這樣,一生嗎?
白天的古城,有白天的風情,逛累了,依然坐在SAKURA的窗邊發呆……藍天白雲下是古城古舊的屋檐,古舊的屋檐旁是如絲般隨風輕蕩的細柳,細柳的風情萬種掩映在清澈見底的溪水中,調戲著笨笨的魚兒;岸上游人如織,互為風景,眼神閃爍著神往,想必我的眼中也一直有這兩個字在若隱若現,也不斷被擦身而過的他們所讀懂。慢慢地,我的靈魂不知所之了……而他的目光,仿佛一直包裹著我飄飛的靈魂,如果時間可以凝固在這一刻,我想,我應該是幸福的。
短短的五天,我們一刻也沒有分開過,像所有腳步匆匆的游人一樣,我們欣賞過了雪山陽光下的春日雪景,領略過了虎跳峽峭壁間的波濤洶湧,曾在拉什海邊縱馬飛奔,也曾在束河古鎮的水邊亭榭打著慵懶的呵欠……可是,我最最懷念,還是古城裡和他閑坐的時光,因為,那不像是風景而像是生活,像是完美的不需要點綴的生活,觸動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讓人有放棄一切就此終老的衝動。那時,我是他的寶貝兒,捏著他的手心,偎在他的懷中的寶貝兒……
想到此,我不禁有點恍惚了,我真的到過麗江嗎,我真的和他到過麗江嗎,還是,只是一個柔軟的美夢,我們共同擁有的柔軟的美夢……如果是這樣,我願意做一個拒絕被喚醒的睡美人,把自己和他永遠留在麗江的夢境。
如夢……
我還會再來,不只為了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