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5,3一如既往的晚睡早起,出門溜早、吃飯、上車。這孫導果然換上了朝鮮民族服裝,白色,帶紅邊,嘻,好看。車子開動,孫導手拿麥克,婷婷立於車前,喔,今天果真換了主播。今天要去開城看板門店,路途遙遠,看來這孫導是要費一番口舌了。一路上大家問這問那,比之昨天的金導來了許多興趣,這孫導到也從容,有問有答的支應。說著說著,這孫導話鋒一轉,言道:“下面跟大家談一談朝鮮核問題的真相”,哈,怎麼旅游還帶講這個的,不過聽聽也無妨,且看他們自己怎麼說。聽過之後,倒也沒什麼特別,無非在美帝壓迫之下,萬般無奈,被迫退出核不擴散條約,只是想想此情此景有趣的緊,一個22歲小姑娘,站在我們面前一本正經大談朝核問題,好玩。
車至板門店,非軍事區門前,全體下車,據說車要經過檢查才可以進去。導游給大家講了講非軍事區的地形地貌,然後大家列隊步行通過入口,再到裡面上車,前往當年談判所在地和分界線。再一次體會到,游記看多的壞處,看到實物了,已沒有最初的興奮,下回再去哪玩,一定少看游記。在停戰協議簽訂的屋子聽了一個黑臉人民軍中校講解,照了好多像,這中校我看著眼熟的很,應該在網上見過。喔,還有,現在他們的講解好像有所改變,不再只字不提志願軍,也大談對中國的感激之情。我曾問孫導知不知道志願軍傷亡數字,她居然答出40萬,讓我滿意。
來到分界線,那幾處著名的平房邊,看到對面高大威猛的韓軍士兵,拿出相機要拍,孫導湊過來問“你要拍什麼”,我反問“韓國兵帥不帥?”,孫導笑而不答。站在朝方的了望塔上,下面人民軍正在換崗,忽見對面分界線旁立著兩名韓軍士兵,手拿望遠鏡正窺探我方,我立刻又蹦又跳,大呼小叫,不停揮手,一展我大國青年風采,估計那兩士兵心中一定暗罵:有病!
乘車前往開城,那裡是朝鮮的直轄市,戰前屬於南方。先去開城博物館,古時是國立學堂,相當於北京的國子監,但這博物館顯然是後建的,園子裡還有幾棵千年銀杏。跟著講解員到處走走,解說內容照舊不聽,別人都圍成一圈,我卻徑直站到講解員面前,自顧自地看她臉上化的妝,猜她今年有沒有我大。朝鮮女性都化妝,不太好看出歲數。可能是我直眉瞪眼走的太近,那解說都被逗樂,慚愧。
出了博物館,就去午餐,車上金導說古時開城是高麗首都,所以午飯要按皇家規矩用銅制餐具。午飯果真是銅制餐具,每人一份,米飯泡菜之類,還有需要自費的人參雞。列位,猜猜這一只雞要多少錢?250大元人民幣,nnd,他們也學會宰人了。不過好在我自小不吃燉雞,不用經受想吃又怕貴的尷尬。我方老李由於昨晚在賭場贏了500美元,執意訂了一只請客。我問,我不吃,能否折現給錢,被老李婉拒。
吃飽喝足,出來消食兒,仔細看了看開城。這開城雖屬直轄市,但跟平壤天壤之別。我們吃飯的飯店應該位於城市最主要的大街上,大街很寬,但街兩旁基本沒什麼商店,建築很稀疏,街的盡頭是高大的金日成銅像,整條馬路顯的空空蕩蕩。再說這建築,赴朝的火車上,一位朝鮮通告訴我們,朝鮮蓋房不用鋼筋,是一塊磚一塊磚壘起來的。看這開城,果然不假,所有建築遠看都歪歪扭扭,像搭積木。仔細想想,朝鮮也真不容易,資源這麼缺乏,地方這麼小,還要發展核武、備戰、跟老美對抗,還要義務教育,還要排那麼大型的團體操,還要參加6方會談,還要參加奧運會,還要…,唉,不容易啊。正操閑心的份上,大家用餐結束,上車出發。
回平壤的路上跟alisa大談人生,誰想此女功力非凡,只聊的我口干舌燥,自嘆不如。接近平壤,突然停車,上來一身挎AK的人民軍,徑直走到大個小李座前,嘰裡咕嚕的說話,搞的小李雲裡霧裡,後經導游交涉,才得以通行。原來,這機警的戰士認為小李可能是朝鮮人,要檢查證件。在朝鮮,百姓不許隨便走動,他們有比我們還要強的戶籍制度,不經允許不能到外地,更別說平壤。唉,也不怪這戰士,只怪小李膚色偏黑,人又瘦,雖然很高,但卻坐著,看不出來。我對小李說,下回再來檢查,你只管起身直立,盡顯你185的身高,戰士們一見,自然了解你是來自友好之鄰邦——中華帝國,小李點頭稱是。只可惜,一路之上再無檢查,我的絕妙法子無有用武之地。
回到平壤市內,接下來要去少年宮,導游說如果准備了小禮品,可以帶上。我兩手空空,幸好小李夫婦准備了大把的簽字筆,於是順手搞了幾支。來到門口,抬頭觀瞧,赫然幾個大大的紅字,寫道:。。。,不認識,問身旁的美女孫導,答:“感謝金正日”。這少年宮很大,只是不允許隨便看,各處都有老師把守,我不管這些,跟著大部隊走了一會兒就脫離,哪沒人去哪裡,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後面有人高聲叫喊,知道是在喊我,不管,接著走,就聽到身後咚咚的腳步,回頭一看,一名女老師已經跑步追過來,沒法子,束手就擒。少年宮分很多班級,音樂、書法、計算機、跆拳道,樣樣俱全。據說全平壤10%的孩子都可以來此,這比例應該很高很高了。孩子們顯是見慣了世面的,任憑參觀者風雲變幻,他自巋然不動,自顧自的寫字,彈琴,心理素質這叫一個強。想想我小時候,能稱的上娛樂的也就是拍洋片,丟沙包,過家家,哪見過此等大場面,唉,沒法比,沒法比。參觀過後,還有小朋友的表演,大家烏泱烏泱地擁倒禮堂,不一刻,擠了個滿滿當當,節目內容大多歌頌領袖或影射美帝,孩子們技藝精湛,表演認真,讓我想起幼時在學校歌詠隊,抹著紅臉蛋兒上台高唱“春天在哪裡”。
看了一會,凍的實在不行,屋裡冷氣太足,我又只穿一件tshirt,決定出去暖和暖和。屋外陽光普照,風和日麗,此時正是放學的時間,到處都是處在自由狀態的學生們。我就傻站在那兒,看著他們。看著他們溜旱冰、踢足球、爬來爬去、給他們照像、拍完後給他們看、跟他們說話、送他們簽字筆、衝他們笑,他們也衝我笑。互相,微笑的感覺,很好,很好。我就這麼走啊,看啊,笑啊,拍啊,沒來由地,幸福地度過了一個小時。回到車旁,迫不及待告訴孫導,說這是我來朝鮮後最高興的一天,我好久沒有這麼樂不可支了,她抿嘴笑,我又說:“晚上要不要再喝咖啡”,微笑答“要啊”。。。(此處刪去10萬字)。
晚飯是吃火鍋,進得餐廳一看,唉,煩死我了,又跟游記裡所說一摸一樣,簡直就像在學校上完課再去工廠實習,游記啊游記,你們害死我了!好在肚子也餓了,開吃!將桌上大盤小碟一股腦統統到入鍋內,好久沒吃熱乎乎的飯菜了,只吃的我香漢淋漓(據事後再三考證,確認這是我在朝鮮吃的最飽一餐)。
吃罷飯,在外面馬路閑逛,此時天已擦黑,忽見一小商店裡點著蠟還在營業,於是與代哥意欲前往,沒成想見我們探頭探腦,人家當即關門,自討了沒趣。折身返回,人家又將店門打開,我倒,這不是氣我嗎。此處是一居民區,已至掌燈時分,挨家挨戶都亮了燈,隔著一戶窗子望去,發現家裡掛著金氏父子像,很想進屋跟市民聊會子天,看看他們怎麼過日子,平日所思所想些什麼,是否也像我這般無趣的生活,只是聯想剛才經歷,才未敢輕舉妄動。此刻游客也都酒足飯飽,拍著肚子,圍著幾個導游說閑話。我問那丹東國旅的孫導,陳清貧游記裡的林導、金英美現在如何,孫導卻告訴我,金英美正是我們美女孫導的同學,我登時喜出望外,像是遇到什麼明星的親戚一樣。再問美女孫導,得知金英美已經不干導游,在一家貿易公司工作。本來還想慕名求見一下,這下不成了。
回到酒店,不刻小李打來電話,說要到頂層旋轉餐廳一坐,欣然前往,臨走打電話叫了alisa,結果再次驗證她,實在是慢,我們落座了好久,這老大才上來,慢!太慢!這旋轉餐廳,確實在轉,只不過,窗外一片漆黑,沒什麼景致好觀。我們幾個一路廝混在一起,早已爛熟,於是大聊特聊!看看表,差10分11點,下樓。。。(此處刪去10萬字)。拿著買好的書《人民領袖金正日》,再次上樓,再喝(我不喝酒,只喝了兩瓶蘇打水),再聊,盡興而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