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水村（上）——雨中的瀘沽湖
時隔12年，我又去到了那個曾經帶給我美麗記憶的湖畔。
山還是那山，湖還是那湖，只是那個曾經的湖邊小村落變成了酒吧一條街了。還是那圓木搭建的木楞房，但臨街一面全是門面，各色裝飾和招牌，帶來了濃濃的商業氣息。進得店去，那些年輕一代的摩梭少女，穿著牛崽褲，休閑裝，要不是那具有特征的臉型輪廓和黑裡透紅的膚色，還以為是漢族姑娘呢。
找了一家臨湖的旅店放下背包，就去包船游湖。與我一起包船的是一對年輕夫妻和他們的孩子，劃船的是一個壯實的摩梭漢子和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健美的摩梭女子，那狹小的類似獨木舟的豬槽船，只能一排坐一個人，一頭一尾是劃船的摩梭男女，那孩子的爸爸抱著孩子坐在前面，孩子的媽媽坐在我的前面。船剛劃出不久，天色一變下起了雨，只一會，湖面就是一片迷艨，那摩梭女子早有准備，拿出了兩把雨傘，而她自己也拿出一件雨衣穿上，最前面那個摩梭男子說他不要，讓那壯實的身體暴露在雨中。前面那年輕父親與孩子打著一把雨傘，本來他們是三人合打一把的，但因為是單排坐著的，那男的要顧著孩子，就顧不上後面的孩子的媽媽，那女的上邊穿的一件短衣服，下邊一條低腰的牛崽褲，由於整個身子前傾，把衣服更往前邊扯，後邊就露出一節白皙的皮膚，在雨裡淋著。後來實在有些難受了，就干脆靠後躲進我的傘下說：我們一起打！
我當然願意呢，但不知道她的先生是什麼感受呢！
我就拿出紳士風度說：你拿去打吧，我不要！
她說：這怎麼行呀？
正在推辭中，那個劃船的摩梭女子脫下雨衣遞給我叫我穿上。我說：你呢？
她說她穿的是羊皮，不透水的。
我看了，她真的披著一件羊皮的短杉。其實那短衣只能遮住上半身，但她堅持要給我，從中我看出，還是有一些摩梭人，她們沒有丟掉她們本質的東西。
在那美麗的湖面上，四周是滑落的雨絲，天色暗淡，群山影影綽綽，我們的小船無聲地滑行，真有一種夢中的感覺。
問那摩梭男子：她（指那摩梭女子）是你的妻子嗎？
回答：不是！
我突然想起，這可是在瀘沽湖，這裡很少有人結婚的。於是問：是你的阿夏嗎？
他不好意思地說：是的！
那阿夏就是他走婚的情人。
過了一會，天色一下晴朗了起來，雨停了。我們紛紛收了雨具。
太陽出來了，湖面一片陽光燦爛。那年輕女子和她的孩子脫了鞋，把腳伸進湖裡，湖上揚起一片笑聲。
我向那摩梭男女說起，我於12年前來過這裡，他們很高興。我說我還記得那首《瀘沽湖情歌》。那摩梭男子就叫我與那摩梭女子對唱。於是我開口唱了起來：
小阿妹，隔山隔水來相會
素不相識初見面
只怕白鴿笑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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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摩梭女子接著唱：
小阿哥，有緣千裡來相會
河水湖水都是水
冷水燒茶慢慢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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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動人的歌聲在湖面飄蕩。
那一對年輕夫妻聽呆了，感嘆說：好美！
那男的說他也要學。
在我們唱時，那個摩梭男子一直在微笑著聽。與我對歌那個摩梭女子，也一邊唱，一邊眼裡閃著新奇的光。唱完後她感嘆地說：這是她所聽過的，來瀘沽湖的游客中唱得最好的！
游完了湖，上岸時，她說：今天晚上去參加篝火晚會吧，在那裡去對歌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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