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
9:00
天氣不錯,時晴時雨,不冷不熱。出發。
10:30
摩的在山間飛馳了一個多小時,感覺非常棒。路上碰到的幾乎全都是阿富的熟人,路過某些小村落時,會有阿婆對著我們大喊:“阿富——”他很得意,說這一帶人人都認識他。風光很美,竹林深處,稻田青青。空氣濕潤又清新,水稻、泥土、野草的芳香,感覺像是春天。大片青禾,百年的大樹,小橋流水,古老的民居;溪邊戲水的小孩,門口聊天的阿婆,滿山的即將豐收的柿子和蜜柚……牛兒在吃草,貓咪在打盹,一群蜻蜓低空盤旋,幾片白雲飄在山間……處處都是美景。我很陶醉。
十點半,我來到計劃路線上最遠的蘆溪鎮繩武樓和厥寧樓。這兩個樓分別在蘆溪鎮的兩邊,各有特色,這才是原汁原味的土樓的經典,沒有開發的,在網上查到的相關資料中都沒怎麼介紹。繩武樓的特點是木雕,木雕藝術在整座樓無處不在,尤其是二樓的房間,在樓中央看來,每家的二樓類似陽台的地方,全是木雕窗欞,非常精美,嘆為觀止。整個樓只住了十幾戶人家,很安靜,游客只有我一人,在樓上拍拍停停,自得其樂。去厥寧樓先後經過兩棵很大的古榕樹,據說是風水樹。厥寧樓住的人多,建築結構相對開放一些,雖然也是緊挨著,但每家獨立成戶,到房間都要經過一個一道門和一個狹長的小院。各家院門連成一圈。樓中廣場和其他土樓一樣,卵石鋪成,石頭縫隙間長出野草和青苔。幾個年輕人在樓中央擺桌打牌,阿婆進進出出提水、曬東西,不知誰家的貓兒在中央廣場上曬太陽。繞到土樓背後,也有一排小院子,每家的空間比土樓內大,在院子裡種了各色花草,三代同堂,怡然自得。兩個小孩子跟住我,咧嘴笑,都在換門牙,尤其是那個小女孩,很害羞,一笑就掩嘴,給他們拍照,她也跑得遠遠的,真可愛。讓我想起當年自己換牙,每天晚上求天上的神仙讓我的牙齒早點長出來。
11:30
在厥寧樓有個客家人邀請我和阿富去吃飯,阿富沒好意思去。我們便回到蘆溪鎮吃午餐。好大一碗餛飩才3塊,餛飩皮擀得極好,餡也鮮美,比昨天40塊的午餐強多了,贊。
12:40
從蘆溪鎮出來,到達田螺坑。門票20元。但是路邊售票處沒人,我竊喜,催阿富趕緊開進村子,他不以為然,說,村子裡還有賣票的,山上觀景台還有賣票的,你以為啊?郁悶,乖乖地去村子裡買票。進了一座離我最近的步雲樓隨便轉轉,就催阿富先出村子,上觀景台看看傳說中的四菜一湯全景。在觀景台將那五座樓一一對號入座時發現,原來我之前進的那座步雲樓是方樓,怎麼在裡面時還沒有意識到。阿富又嘲笑我的後知後覺。汗。
從觀景台下來,阿富將摩托直接向村外開去。我驚叫:“哎哎,怎麼就這樣走了?我還沒進去土樓看呢!”他說:“你剛剛不是看過了嘛。”我叫著:“哪有,就在步雲樓隨便看了一下,打算先到觀景台再細細看的。”逼著阿富又回去,他說:“都沒有人像你這樣又回來看第二遍的,我們會被人家笑的。”管他呢,硬是逛完這四菜一湯才肯離開。
1:40
來到位於下阪的傳說中獨一無二的“東倒西歪樓”——裕昌樓。門票五元,衛生費。在樓裡阿富跟我講,此樓有五個特點“歪——最大傾斜度15度、古老——700多年歷史、最高——五層樓(一般土樓都是三層)、水井多——每戶廚房都有一口水井、樓中有樓——中央廣場上也有建樓”。在見識了我東拉西扯的錯亂記憶之後,阿富問我到底記住沒有,叫我復述一遍。哈哈,竟被一個十八歲的小孩子耳提面命。
一個人爬到第五層,那是客家人存放棺材的地方。此地風俗是棺材做得越早越長壽,所以家家戶戶很早就為家中老人准備好棺材,放在自家五樓。棺材很小,比我家鄉用的棺材小幾倍。聽阿富講,土樓裡的人死了之後,用麻繩將屍體牢牢捆住,不會占太大面積,所以棺材比較小。棺材在樓門口放兩天,樓內居民和村子裡其他客家人過來參加喪禮,在過去往往要擺兩百多桌酒席,真難以想像。現在出去打工的人多了,才幾十席而已。一座土樓要住幾百個人,老人也多,相對而言辦喪事就比較經常了。
14:30
離開裕昌樓,回到早上經過的塔下村,這是個我經過以後一直念念不忘的村子。早上去的時候,看見一條小溪,逆流而上時不由得想起《桃花源記》:緣溪行,忘路之遠近……拐個彎,看見一個古老的村落分布在小溪兩岸。中間一座石橋。橋下有人洗衣洗菜,水裡一群鴨子嘎嘎叫著,游來游去。兩岸人家仿佛生活在幾百年前,不問世事一般,我想,這一定便是網上有人提到的美麗的塔下村了。
早上經過塔下時,一路嘰嘰咕咕的我被這寧靜悠遠的圖畫震住了,此地真是世外桃源,一點也不輸於鳳凰古城。離開後一直感嘆,阿富說:“都不說話,我還奇怪呢,以為你不喜歡這個地方。”哪有哪有,是太喜歡了,想專注地欣賞而已。
回到塔下時下車步行,上橋走走,原來這橋叫雪英橋,和我同齡呢。小小一個村子,停留了一陣,不想離開。
有客家人在路上曬剛采的茶葉,茶香撲面而來。幾位阿媽和阿富打招呼,發現我牛仔褲上的若干個小洞,用客家話議論一番,阿富告訴我她們在說我褲子好看呢。嘿嘿。
15:00
土樓王——承啟樓位於高頭鎮,門票30元。就是郵票上的那個樓,樓中樓一共四環,很是宏偉。進去後先參觀,請了樓主來講解(10塊)。這個樓占地7000多平米,建在風水寶地上,據說是為了合風水上的鳳凰之像才建這麼大面積,樓內陰陽兩口水井就是鳳凰眼睛。四圈房間都根據兩極四像八卦原理來設計,負責接待、祭祀的大堂位於中央,兩邊各開一扇門,對准陰陽兩井;第二圈是24間書房,可見非常重視教育,也因此出了不少讀書人;第三圈是36間會議室和接待室;第四圈是主樓,一樓72間房間,跟其他土樓一樣,是每家的廚房,往上二、三樓分別是糧倉和臥室。這個樓還特別注重防火,在樓上欄杆下面的櫃子內都有消防設計,樓主介紹,古時是放的大水缸,蓄水防火,現在則安裝了自來水管。
接著樓主帶我去樓外,屋檐和旁邊一座方樓的屋檐緊挨著,下面往上看,僅有一線天空,叫“方圓一線天”。兩座樓之間的空地非常涼爽,在正午也僅見一線陽光,據說樓內的居民在夏天都是在此乘涼。
游覽完之後在樓主家喝茶,非常地道的鐵觀音。客家人習俗是人人家中都擺設一套茶具,隨時招待各方客人,是熱情好客的體現。
買票時成功地運用學生證買到半價,這回我可是很老實地告訴樓主說我雖然帶了學生證,但是已經畢業了。樓主說沒關系,把我帶到賣票的保安那裡,說我是學生,於是買了半票,哈哈。
回飯店途中阿富突然說,有棵樹上有柿子紅了。連忙叫他停下來,跑去偷柿子吃。整棵樹上就紅了一個。還真甜吶,而且因為是偷來的,吃起來更是津津有味。下次如果再過來,一定要在九月底,柚子和柿子都成熟了,可以吃個飽。
回到悅圓飯店,正在整理游記,發現門口大隊車輛經過,原來是前陣子在網上看到過的東風雪鐵龍汽車舉辦的“龍騰天下”之福建自助游活動,一連二十幾輛車,都是愛麗舍。
晚上本來是要住文化村裡面的振成樓的,因為聽說裡面沒有電視,不能看超女總決賽,只好忍痛放棄土樓,還是住在悅圓。晚上照樣和老板一家吃飯,同桌的還有老板家今天來訪的親戚以及幾個朋友,照樣以酒會友。仿佛形成了每到一處就品嘗當地自釀酒的習慣,無酒不歡。飯後正在和大家聊天,老媽打電話來。因為每次一個人出游都是事後稟報,這次也同樣是瞞著他們。裝做還在廣州的樣子,像往常一樣跟她閑扯。在飯館外面的路上邊散步邊講電話,對面就是土樓,在這樣靜謐的夜裡,抬頭看見閃爍的星,多麼美妙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