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火車慢慢駛入了西昌火車站,天還蒙蒙黑,火車站前的廣場上有輛私人承包的公車可以到西昌汽車站,到了車站,天還是蒙蒙黑,我們在車站門口的路邊攤吃了豆漿包子做早餐,六點,車站就開門了,我們買了八點四十分開往瀘沽湖的車票。
西昌是涼山彝族自治州的首府。在這裡到處可以體驗到濃郁的彝族風情,這裡的漢字有彝族文字的標示,有彝族婦人背著籮筐在街上行走,這裡鮮有游人,到瀘沽湖的車上除了我們沒有其他背包客,車上一共也就稀稀拉拉坐了十個人都不到。看來走四川進瀘沽湖的人並不多,雲南那邊則是人丁興旺。
車開出西昌,又是環山。來之前在網上查到說從四川到瀘沽湖的這條路路況是“極差”,經體驗,感覺比“極差”好許多,有點顛簸,但是和瀘沽湖到麗江的那條路的顛簸程度比起來,可以忽略。司機經常停車拉人,所以按照預計的七個小時到那是不可能的。車中午在鹽源停車吃飯,過了鹽源之後盤山,路況開始變差,一路上有落石區,常常把半條路給堵住。
車一直沿著一條不知名的奔騰的黃色的大江行駛,但是司機說,那不是江,那叫小河。對面大山的山道上有馬隊在運送東西,也或者是騾隊吧,很遠看不清。
車不知開了多久,終於在傍晚抵達了四川境內的瀘沽湖鎮,車停在多舍。我們打了個小車去裡格。
瀘沽湖的四川段在大興土木,車根本無法正常行駛,是一路顛過去的。但是四川段的風景特別好,湖色不是單純的藍,而是呈現出斑斕的色彩,因為在車上,不能下車拍照,我只能在顛簸的車廂內努力抓拍。
隨著車一路開過去,每過一座山,景色就會不斷變幻。車過了大嘴、小落水、尼賽、終於到了裡格。我們站在公路上望裡格半島,那個緩緩延伸到湖中央的寧靜的小島,那些湖邊錯落的木楞房子,就是我們要住的地方啦!
走上半島,就看見了我們要找的晴天客棧,曾經在網上多少次地閱讀過、看過的晴天,走進門,迎接我們的是晴天主人阿智的大狗。這時候走出來一位帥哥,一看就是摩梭帥哥,我們問:晴天不在吶?帥哥靦腆地說:嗯,他去麗江了,我是格若。
我們當然就住下來了,盡管這木楞屋子裡除了兩張床、一個小置物櫃和兩盞燈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但我還是一眼就愛上了這原木的小屋,窗外就是瀘沽湖畔,晚上可以看著窗外的星星入睡,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放好行李之後我們就下樓,樓下有間小屋,是晴天的酒吧,我們走進去,還有兩個游人在和格若聊天。我們進去坐下,身邊的大玻璃窗外就是湖畔,格若為我們泡了茶,我們就一起聊了起來,原來那一對夫妻是南京人,跟我們正相反,他們從麗江來,准備經西昌去成都。後來我們都和帥哥格若留了影,嘻嘻照片上的我笑得格外燦爛!
夕陽西下,我們走到客棧外去逛,客棧的後面有一座小山坡,記得網上稱其為發呆坡,我們爬上坡頂,眼前一下子開闊起來。
初見瀘沽湖的時候,我說她美,但是我沒有被她的美震撼,因為九寨歸來不看水,這不是瞎吹的。但是,當我後來離開了瀘沽湖、到了麗江、回了家,我看的最多的,是在瀘沽湖拍的那些照片,我想念最多的,也是在瀘沽湖的那兩天短短的日子,我說我還會回去的,也只有瀘沽湖。
為什麼瀘沽湖有這樣的魅力?她的水,沒有九寨溝的水那樣五彩生動,但她的水是寧靜的,她本身不用太多的變幻來吸引人們的注意,但是人們卻可以在不同的角度看到她不同姿態的美。然而最重要的是,她吸引人們的,不僅僅是她一汪清澈的湖水、湛藍的天空,而是散落在湖畔的這些寧靜的村落、村落裡這些熱情善良而樸實的人們,在這裡,似乎一切都是那麼原始、那麼自然。
這裡的小路上,滿是牛糞,所以走路要看地上;這裡的山坡,沒有小徑,所以上下坡都需要手腳並用,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順勢滑下去;這裡無論是客棧餐館還是小雜貨鋪的主人,看到你都會熱情地邀請你坐會兒,就算你已經用過餐了、買好東西准備離開了;這裡的大狗小狗,看上去很凶,其實很可愛,會送你到村口,再目送你離開。
瀘沽湖的第一頓晚餐,我們去了格若介紹的對面裡格村的湖緣餐廳,很實惠的一個餐廳,嘗了湖魚和螺螄,味道還不錯,可以選擇在湖邊吃,但是晚上會起風,有點涼。
晚餐後我們沒有參加摩梭人的晚會,因為據說已經挺商業化了,而且我不習慣這樣的喧鬧,還是希望趕緊回到可愛的裡格半島去享受瀘沽湖的第一個夜晚。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但是還能看清回去的路。再晚一些的話,就是一片漆黑了。
我們回到晴天,坐在晴天的院子裡,一抬頭,呆了。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如此密密麻麻的星空,北鬥七星的勺子形狀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展現在我面前過,原來我們一直生活在這樣的一片天空下,這片天空中有那麼多、數不盡的星星呢!我們個個都激動地拿著相機狂拍,可惜拍下的,只能是一片漆黑的夜空。
我們找不到格若,原來格若跳舞去了,我開始後悔沒去參加摩梭晚會了。
整個夜晚十分寧靜,只有偶爾的狗吠聲,躺在床上看窗外樹影婆娑著、星星忽閃著,恍然間以為是世外桃源。

(西昌汽車站的彝族文字)

(西昌到瀘沽湖的路上拍攝的藍天白雲)

(車內抓拍-瀘沽湖四川段)

(車內抓拍-五彩瀘沽湖四川段)

(在晴天客棧後的發呆坡上拍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