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藏行(三)—出藏及第三群驢友

作者: shadow33

導讀一.驢友出場 此行領隊是王教授,說起這位王教授,來歷不小,中科院專門研究西藏及周邊地區的水生植物學家。每年都要來西藏,幾年下來對西藏已經了如指掌。他住在吉日,像一個自助旅行者一樣,皮膚黝黑,看上去身體倍棒,有一個專業相機。如果不是他數量極多份量極重的那些采摘的植物標本--(木框,用來吸潮的報紙,標本,每晚都要翻弄),他真的就是一個專業級 ...

一.驢友出場

此行領隊是王教授,說起這位王教授,來歷不小,中科院專門研究西藏及周邊地區的水生植物學家。每年都要來西藏,幾年下來對西藏已經了如指掌。他住在吉日,像一個自助旅行者一樣,皮膚黝黑,看上去身體倍棒,有一個專業相機。如果不是他數量極多份量極重的那些采摘的植物標本--(木框,用來吸潮的報紙,標本,每晚都要翻弄),他真的就是一個專業級的戶外好手。初見王教授我還以為年齡有五十了,慢慢的才發覺根本不是,估計在三十五到四十這個年齡段,十有八九婚也沒結。我在細節上猜測的,聽上去有點八卦,其實只是為了更好的描述一下我的驢友。脾氣有點兒古怪,不好惹的那一種,哈哈!

老王,上海人,而且堪稱典型的上海人。老王那時和寶玉在吉日就認識了,車位無多,所以沒有參加我們的珠峰納木措之行,參加了下一撥。老王本來是去新疆談一筆生意的,談好後聽說西藏不錯,於是就順便來西藏玩玩。到了西藏之後又被人挑了興了:都到了西藏了,怎麼可以不去珠峰呢?!老王說,我沒准備呀,衣服什麼都沒帶。別人說衣服就去隔壁買件North Face就夠了。於是老王穿著他的西褲,八百元的皮鞋,冒牌的North Face抓絨衫,戴上牛仔帽,就這樣玩起了西藏。老王並不老,四十五歲左右,年輕時估計帥得可以,親切得讓人想起了舅舅,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戴上牛仔帽的他形像非常像“斷背山”裡的JACK,這麼說沒有別的意思,單單只是想這樣可以讓老王那比較帥的牛仔形像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小劉(男),小蔡(女),同是北京人,不是情侶,大家也是這次由於貼子才結伴認識的。好像都是獨自來西藏玩的,都去了阿裡。九月那個時候,有很多去阿裡的貼子,去墨脫也不少,都讓我覺得現在來了西藏珠峰是必去的,再過個一兩年,阿裡也變成了必去的地方。似乎沒什麼地方變得不可想像了。別看小劉像個白面書生,小蔡極其溫柔善良,都是去過阿裡的強人哎!小蔡很相信神哪佛哪之類的東西的,是個很有信仰的女子。人也長得漂亮,性格也好,身段也婀娜,就是說話說得特慢,有時聽她述說個事情,我總覺得自己聽到一半就要斷氣了。至於小劉,我總記得他說的一個笑話,他說西藏不是管海子叫“措”嘛,他北京的一幫愛旅行的朋友就說,啥時回來後我們去“後海措”坐坐,於是有人訂正說,“海”應該沒有了,應該是去“後措”坐坐!哈哈哈哈!一想起來我又覺得很好笑了!

還有一對夫妻,看來在我的三批驢友中都有夫妻檔出現,而且真是天下夫妻各不同啊!這對夫妻名兒我已經想不起來了,但形像還記得,形像上可稱得上神仙眷侶或者如花美眷。年齡在三十八上下,(憑感覺猜測的),天津人。美眷用在男方身上更合適點。是一個很美貌的男人,有一雙有點兒迷惑人的眼睛。他那胖胖的也挺漂亮的妻子通情達理,溫和大氣。丈夫曾經走過川藏,看到過南迦巴瓦,而他妻子,因為工作的原因倒是經常在外國跑。在川藏線上,丈夫時不時的總在嘲笑妻子,就如同小學生時不時的炫耀炫耀自己,捉弄捉弄同學那般可笑可恨。妻子只是笑笑不搭腔,任他說去。真是讓人納悶:丈夫有點太過幼稚了吧。不過,感情似乎還不錯,手拉著手下車一起並肩看風景。

二.一路向東

TIPS:去林芝的班車在東郊汽車站,北京路上乘106可到,拉薩到八一,從早上八點起每日多班,差不多相隔一小時左右,標價80元/人,議價50-60元/人。(王教授議的價。)風景:尼洋曲,中流砥柱。下午四點左右到八一鎮,包車120元到米林,一個半小時,73公裡。住宿:星月招待所(回族人開),10元/人。位置在菜場後面,通往南伊溝的那條街上。無洗澡,洗澡去大路上的**店(對不起,當時晚上只跟著去洗了,沒記具體位置)。

以上為9月24日的行程,因為跟著王教授這麼對西藏了如指掌的人走,不記下一點TIPS對後來者就太可惜了!

(接上回)

話說和寶玉贈名分別之後,坐上了這輛開往林芝的大巴,車上有很多藏人,後座的幾個年輕的藏人很鬧騰,還不停的敲我的座,忍耐力很差的我差點又要和他們吵起架來,老王於是打圓場安撫起來,他化干戈為玉帛的本領真是一流,以後我們還會見識到。

沿著綠綠的尼洋曲行駛,向東行了,畢竟,海拔在下降,風光也逐漸變成山青水秀了。時不時的打盹,閉上眼睛時是尼洋曲,睜開眼睛時還是尼洋曲,一路上都是同樣的風光。這條尼洋曲陪了我們七個小時的車程呢。

尼洋曲有個中流砥柱的景點,停車拍照。

到了八一那地方後,兩位王去尋車了,天,開始飄起了雨。車尋來後,王教授嘀咕說以前75元就可以搞定的現在都要120元了。裝上教授大堆大堆的資料後我們出發去米林——腦子裡沒有一點概念的地方。

三.米林,南伊溝

此次去西藏,只計劃了怎麼去,怎麼玩,就沒計劃怎麼回來,當初是不是川藏回也沒決定,所以川藏線的資料幾乎沒看,結果導致了不但與美景擦肩而過,而且在一個人的時候茫然無知,變成了一個恰如其分的旅途過客。

米林,現在想起來依然覺得陌生,一種感覺上的陌生。到達的那個傍晚天很陰,包車的路上就鮮有人煙,到了米林,人也很少,豬卻很多,四肢靈活的小黑豬們在街上肆意奔跑。豬活得如此的愉快的地方,大概就在回族人的地盤上了。頂著一頂小白帽的回族人,無論在何地,都給我一種異族人的感覺。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氣息。據說中國西藏有一部分版圖在印度的實際控制中,應該就在米林再往南的一些地方。

TIPS:去南伊溝,包車15元,送進溝,土路開始的地方下車。徒步,10點半開始至12點半左右到達瓊果村(可能這麼寫),往回走,搭便車回米林或叫車上來(50—70元)。米林回八一,包車120元。住宿:高原招待所(步行街入口,街的對面),非常干淨,堪稱標房,15元/人,但洗澡得去附近。(以上是9/25行程)

在米林醒來的早上,薄霧環繞著前方的密林間,離高原已經如此的遠。我們上南伊溝,教授去旁邊的一個村子采摘標本。約好中午過後見面。

幾乎未被旅游開發的南伊溝還保持著原始風貌,不需要門票,也沒有旅行者。天飄著細雨,時下時停,一會兒陰一會兒微微露著迷朦的陽光,悶熱,連氣候也變得陌生。風光屬於一般,兩岸的密林,林間溪流湍急。包車來包車去,好久沒有徒步了,甩開步子沿溝前行,舒暢得很。水很清,有朽木枯枝橫在其中。溝裡有一些自然村,我們一直走到瓊果村,王教授不在,老王就承擔了與人搭訕的任務。和一戶人家聊了會兒,(不曾受到多少外部污染的原生態村民,純真,質樸!)得知再朝前走是軍隊駐扎處,沒有村莊了。

回程突然變成大晴天了。溝裡的風光明朗起來。軍隊的吉普開過,我們想搭車下去,因為送我們上來的司機的電話老接不通。軍人說把車裡的人送到米林後再回來接我們。果然一會兒就上來接我們了,不過那時我們聯系上了原來的司機。這裡的軍人也不錯啊!

在車上聯系王教授的時候,他在那個村子裡出了點事。於是我們直接去了那個村子。才得知教授在工作時遭竊了。下水的高筒靴被人偷走了,相機也差一點被偷。叫來村長,老王和教授在處理此事。讓其余的我們先回招待所。

過了一段時間,兩人叫了輛摩托悠悠得回來了。教授拿回了失物,付了50元錢。老王在說他的見解:早知你這鞋子才值70多元錢就不要在那浪費時間了。不過也好,不打不相識,和這些盜賊交個朋友,以後你來這地方就沒人會偷你的東西了。要化干戈為玉帛嘛!哈哈!

找了輛不錯的車回林芝八一。司機說送完人就來接我們。退房後我們大包小包的到了樓下,大部分是教授的東西——有六七件之多。等車,坐在避蔭處,吃著花生米,看著熱氣騰騰的陽光,看著豬們歡跑,看著面前荒蕪的廢棄處,無所事事。街上沒有什麼人,只有幾個路邊店裡的回族人,我們若無其事地接受著他們探尋和打量的目光。

四.不再危險的川藏線

TIPS:金杯十人座,包車560元(每人80元)八一到波蜜。也有班車,100元/人左右,9:00開17:00到。沿途風景:世界巨柏王(10元),魯朗林海,魯朗牧場(收費),運氣好的時候可以看到南迦巴瓦。(我們沒看到)。中飯:魯朗村的魯朗砂鍋王,味美,推薦!

(以上是9/26的行程,也是最後一段TIPS,以後再也沒有記錄了!)

到了八一,入住高原招待所,然後去郵局,去找車,去吃飯。郵局已關門,包車也沒找到合適的,王教授說:太貴!小劉去林芝站買長途車票,結果是沒買到,可能因為關門了,打電話問教授1000元包車到波蜜干不干。教授回答還是太貴。想來教授是太了解西藏,交通費用年年漲讓他心裡感到有點小憤怒了。

我們在八一的一條繁華街道上的一家很有星級感覺的飯店吃飯,也是此行最貴最奢侈的一頓。其實價格還好了,好像人均四十多吧。我們在飯桌上討論第二日的行程,包車還是長途,我希望長途,接下來這段路不是有通麥天險嘛!就怕包車不安全。教授說:川藏線現在一點都不危險。明天上路了你就知道。討論的結果是,今天晚了找不到車了,明天一早他們就出去找車,6:00。

晚上沿著河散著步回來,色情洗頭房很多,而且有趣的是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每個洗頭房都掛著同樣粉紅塑料簾子,每一家洗頭房都透出曖昧的粉紅色的光亮。我問:為什麼像這樣的地方色情業還這麼發達?教授說這裡物資運輸往來頻繁,很多跑長途的都會在這裡做短暫停留。看來不光大都市,偏遠的城鎮也是有洗頭房存在的需要的。看著這些粉紅光線的小屋裡,這麼直接的告示,還真有點可愛之處呢。

OK,第二日一早,果然尋來了一輛價廉物美的金杯車來。七點就發動了,我們也是長途奔波短暫停留的過客。這一天,好像還是下小雨的時候多。所以沒看到藍天也沒看到雪山。在巨柏王景點門口看到久違了的拿著小旗子的旅行團。如花美男向我們描述著他曾經見過的南迦巴瓦的迷人風光,“真的就像瑞士一樣啊!”可以想像得出來是怎樣的一幅畫面。南迦巴瓦因為在低海拔地區,所以一年中能看到的概率據說比梅裡還低。從林芝到波蜜,一路都是蔥蔥郁郁的風光,有林海,有牧場,有細細的瀑布,有被滿野草廢棄的橋。傳說中危險的地段,已經有鐵絲網緊緊的扣住松動的山壁,有些地方,鐵絲網還搭成一溜從山壁伸出的屋檐,我們在過一個安全通道。

因為途中拍照的時間較長,比原計劃晚點到達波蜜,去郵局寄東西,商量行程,找車。。。波蜜的廣場三面環山,山很近也很高,綠色的山林上有雲霧飄蕩。站在廣場上等待,廣場上人不多不少,閑閑散散。是不是對於一個地方,也會有一種一見鐘情的感覺呢?這個陰天傍晚的波蜜,對我而言有其難以言說的“氣質”,雖然我一點不了解它,卻想在那裡賴一夜。想來想去是那周圍的山懷抱出來的神秘吧,也許。

五. 然烏

去然烏,最後的決定是連夜去然烏。

包了輛長安七人座,沒有後備箱,所有的包都扛在自己身上,教授的資料也把可以利用的空間全部占滿。感覺上像連人都被打包了塞進車廂。趁著夜色,我們去然烏。

那一路風景,應該是很美的,不過除了車燈的光亮外什麼都看不到。

四五個小時,一路歡聲笑語不覺得累。到了然烏後青年旅館住滿了,只能將就著在一家板壁隔成一個個小空間裡下榻,沒有自來水,沒有廁所,只是將就一晚吧。

我們的帳,一天一結,意味著每一個明天,誰都可以自擇行程。晚十一點坐在這家旅館裡吃面,明天的行程卻未蔔。

教授的行程去察隅,兩天。

老王要在十月的某號趕回上海,所以察隅是去不了了。

小劉要去稻城,時間上也不行。

其實大家對察隅提不起一點興趣,不想和教授一起去考察了。

我想在然烏再待一夜,教授從察隅回來後一起走,跟著經驗豐富的人一起走畢竟省心省力。


“明天早上去看然烏湖,再討論吧。”大家總有點群驢無首的樣子。


第二日早上,貪圖懶覺,沒有早起和大家一起去看然烏。那是一個陽光很好的晴天,八九點起來,晃到青年旅館去刷牙洗臉,看了看那裡的房間,不錯。然烏是群湖,所以去看往來古那條路上的然烏去了。看見教授在路邊等車,旁邊有新的驢伴也是去察隅的,他問我一起去察隅嗎?想想還是不去了。由於我的聯通在除拉薩外的西藏地區都沒有信號,(該死的聯通,就是造成我之後落單的罪魁禍首!)我問教授是否可以借一下電話,我要聯系一下另外五人現在在哪裡?沒料到教授擺出一幅賭氣的模樣說:“我討厭他們,他們什麼都不懂,不想用我的電話聯系他們。問她們借吧。“他示意他身邊的驢伴借我手機。不知為何,那時我一下子升出一股厭倦,淡淡的說:”沒關系,不打了,我去前面看看然烏湖。”

之前老王還在教大家唱贊歌:“大家跟著王教授開不開心啊?!以後是不是一直跟著王教授啊?!”跟綜藝節目裡的主持人一樣的台詞。我們不得不也跟著嚷一句:開心啊!一邊嚷一邊想:這是干嘛呢?!但是在波蜜在然烏,教授不在的時候老王說了幾次這樣的話:“王教授是去考察工作的,我們又沒必要跟著他走。”所以我說老王是個典型的上海人典型就典型在這裡。

沒有走到很裡面,用雙腳畢竟走不到哪裡,有雲遮住雪山,湖水清清,綠草茵茵,只看了然烏的十分之一的美。回來途中,遇上一個獨行俠騎摩托從川藏上來,在路口交談了幾句,說要在這裡找上幾個伴一起去來古冰川,“那裡看然烏才最美的了!”

如今寫到“來古冰川”這四個字,我就心頭一痛。深深領悟到出發前功課要好好做。我為什麼就這麼錯過了來古冰川。

回到旅館,只有我的大包還在,旅館裡的人說他們找不到你,包車走了。

我的手機自然是讓我蒸發了,不過自己主觀上恐怕也並不太願意和他們一起走。人都是好人,但相互之間就是產生不了合諧和默契,沒有教授做領隊,之後他們的行程一定不會像之前這麼順,如果預感到將有什麼因素會讓我不夠愉悅,那麼,就像現在這樣,避開它!

我沒有選擇在然烏再住一夜,而是在外面尋車,然烏只有過路車。騎摩托的獨行俠找到了伙伴,拖拉機也已經租好,邀請我加入,想想他們是進藏,就算從來古回到這裡,自己還是一個人,而且那一天,自己突然歸鄉心切。“如果找不到車,就和你們一起去來古冰川。”我說。



六.LONG & LONELY ROAD

一輛東風卡車停路邊,他們去德格,過邦達,過昌都。那是兩個藏族小伙子,一個叫“達娃”,藏語是月亮的意思。那麼搭我一程到邦達吧,我說,他們說好,馬上就開了。

於是,我背上大包,和准備去來古的幾人告別,興高采烈坐上駕駛室,我搭上了一輛“大東風”!

那是個正午時分,陽光濃烈,風光迥異於林芝波蜜那一路,好像又回到了高原,車子行駛在曠野上,整片藍天,山,寸草不生。下午兩點到達八宿吃中飯,然後開往邦達,八宿到邦達的路很險要,不停的盤山,大卡車的體積讓我擔心是否轉得了那個彎。過怒江隧道,兩邊紅土,兩山夾一江的地形和雲南滇西北非常相似,山高水遠。卡車的速度不能和吉普比,太漫長了。和藏族小伙聊天也聊累了。於是想起我的五位驢友了,借著藏族小伙的手機發了幾個簡訊,很快得知他們比我快不了多少,車程相距十來分鐘,他們的車也是只包到邦達,如果有合適的車去芒康就今晚走。最後約定在邦達汽車站見。

邦達,是個中轉站,三岔口,北上昌都,南下芒康,終於到了邦達,簡直是個連村都算不上的地方,只有半條街,根本沒有汽車站,那裡的人盯著你看也有點讓人怕怕。而且我竟然沒有找到那五頭驢,問了別人也說沒見過,發消息,沒有回音,打電話,接不通。大東風在催,你是留在這裡,還是去昌都?他們比我先走,怎麼還沒到,而且一路上也沒有岔路,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直接去芒康了,第二個反應是邦達這個地方我不想留宿。於是那就再跳上東風,去昌都,一個根本沒打算去的地方,但是南線走不了就走北線也一樣。

駛出十分鐘,簡訊過來了,原來司機把他們帶到邦達機場了,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讓我在那裡等他們。讓我心中一陣嘆息,東風車開出不願回頭,如果對別人能再多一份信任的話,我當時就應該留在邦達。

忽然之間,我就真正的落單,離開邦達已經是傍晚了,陽光是暖和的金色,開過邦達機場,極其遼闊的所在,目光所觸都是蒼茫大地,一路風光不錯,天暗下來後,依然在不停的翻山,在吉塘鎮加油,看了看天上的繁星。深夜零點才到達昌都。“明天去德格嗎?” 藏族小伙問。不知道,沒有功略,我不知道我的明天去哪裡。


七.一頭驢也沒有的昌都

赭褐色的瀾滄江邊,陌生的城市。晚上睡在和老鼠為伴的旅館裡。

睡醒後,去看看昌都的市容,畢竟也是西藏的一個重鎮啊。

先去汽車站,想一程一程的往回走,但出乎我的意料,沒什麼合適的班車,只有驚心觸目的一行,昌都———成都,402元,1300公裡,2天2夜(事後算了下實際時間是39小時)。這是我一直想避免的一趟車,肮髒的長途車,這可是比青藏線上22小時多一倍的時間,什麼概念?

於是去停車場找包車去了,可能之前包車都很順利,以為還會遇上順路車對我說:“去德格的,去瑪尼干戈的,去理塘的,去甘孜的,去康定的。。。”結果是遍尋無果。

去書店看看,沒有一本關於旅游的書,從街的這頭晃到那頭,沒有風景也沒有一頭驢,這讓我倍感空虛和茫然。“廢了廢了!”我懊惱的反省著,錯誤的決定一錯再錯。如果(1),我跟著教授去察隅;如果(2),我去了來古冰川;如果(3),我留在了邦達和老王他們碰頭;如果(4),昨晚決定和達娃他們繼續去德格。如果。。。但是現實是我一個人在昌都不知所措。

最後我還是買了張直接回成都的長途車客運票,回了回了,別瞎折騰了!

上了三小時網,無聊啊!回旅館啃了幾口壓縮餅干,一個人連胃口都沒有。一個人的時候,展現給自己看的都是性格上的弱點,頹廢異常。想念起結識的熟悉而陌生的驢友們,只有和驢友們在一起時才有那種理所當然的安定感。感到自己修行還不夠啊!

八.寂寞公路

75小時,汽車39小時加火車36小時。

在交通工具把我從西藏運回上海的這段時間裡,著實狠狠的寂寞了一把。人越老越耐不住寂寞了,以往在外自始至終一個人旅行到渾然忘我的境界現在難以企及了。

又是一個陽光很好的上午,11點,坐上長途車,是輛新車!很干淨沒味道,但是仍是窄小的空間伸不直腿,新被子化纖感極重,一直在掉色,牛仔褲最後都變紅色的了。我又做了個錯誤決定是睡上鋪,結果顛得不能睡。別這麼挑剔了,畢竟是輛新車,開動時鞭炮送行,喜氣洋洋地出發了。


沒想到走的仍然是南線,於是又回到了邦達,同一路的風光,來回兩次感受很不相同。坐在這輛駛向成都的長途車裡,心情的安詳是來時所沒有的。

旁邊一個睡上鋪的男子在和我說林芝四月桃花盛開的情景,“真美啊,開得都有兩層樓這麼高!”

第二日突然我的聯通開始有信號了,四川境內了。雅江到新都橋那一段在和G通短信,她那時和一群驢友已經玩好稻城也在往新都橋趕。前後相距也就一小時車程。她說今晚住在新都橋,讓我也在那下車,之後再一起玩附近的景點。那天是9/30,新都橋驢友眾多,在燦爛的陽光下磨著驢蹄,又開始要在十一期間奔走在各個景點了。長途車停在新都橋吃中飯,還是在做了些克制的情況下才沒把背包取下留在新都橋。

無力以繼,歸心似箭。

之後,康定,瀘定橋,都在下雨,僅僅透過車窗看去,就很喜歡這片地方,又是屬於有“氣質”的地方吧。概括說來,那些我莫名其妙產生好感的地方,總是顯得悠閑,自然,稍帶著一絲與世隔絕和落後與時代的氣息。啊,這麼認真分析起來,看來我這顆無法與時俱進的心靈真正渴望的原來是這些嗎?

凌晨兩點多到達成都。在火車站邊上住了個標間,多麼舒服的床啊,還有衛生間。

睡了幾小時起來去買回上海的火車票,很順利的買上了,下午就啟程。留在成都的時間只是四小時左右,吃了頓正宗的川菜。10/1,成都下著細雨,和康定同樣的道理,我不可能不愛上成都這個城市。如果能夠選擇的話,我想生活在成都。



九.當西藏已成往事

有人說:西藏是失業、失戀、失意,“三失人員”的天堂。

當你失意的時候,別猶豫,即使不去西藏,也要走出去旅行。旅行會讓干枯的心靈重回它應有的彈性。西藏並不真的有傳說中的這麼神乎。但是在我回來之後卻可以做到信心超強的積極的生活,狀態怎麼這麼好了?自己都覺得詫異。但是時效也不長,一個月而已,在我馬上快變回原形的時候,哈哈,好運來了!於是我還是把我的不再失意作為拜西藏所賜!

06年的9月快來臨了,青藏鐵路已經順利通車,對於西藏,會不會有一個鐵路前西藏和鐵路後西藏的劃分。對於西藏的旅游開發,我絕對是持悲觀態度的,200%!不出五年,西藏就會成為九寨溝,成為一個大公園。藏民們將不藏不漢,和浙江省各景點的小商小販們沒有什麼區別。目前很多還不發達的地區,偏遠的地區都把旅游作為迅速脫貧致富的途徑。這種輿論導向是多麼急功近利!但是要是真站在當地人民的角度上,又無可厚非。利益的最多獲取者是當地的機構和開發商吧。所以,想到國內的旅游開發,就三個字:沒救了!

不管今後變成怎樣,西藏還是我記憶中的西藏,05年9月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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