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川西,回憶或者忘記(四)

作者: 是不是所有能想起的名字都有人用

導讀9月30日 五明佛學院-色達 晴轉多雲傍晚有陣雨 早上醒來,東方的天空開始亮起來了,伴隨著裊裊的青煙,其間似乎傳來念經的聲音。朝霞轉瞬即逝,繼而就是漫天烏雲。 翻看了一下窗台上的干糧,好像沒少啥,看來昨晚是過路的老鼠。被它攪得做了個很奇怪的夢,醒來我還在詫異,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L捂著被子,說有點感冒了。雖然他說不用管他,我還是去覺姆那裡拎了 ...

9月30日 五明佛學院-色達 晴轉多雲傍晚有陣雨

早上醒來,東方的天空開始亮起來了,伴隨著裊裊的青煙,其間似乎傳來念經的聲音。朝霞轉瞬即逝,繼而就是漫天烏雲。

翻看了一下窗台上的干糧,好像沒少啥,看來昨晚是過路的老鼠。被它攪得做了個很奇怪的夢,醒來我還在詫異,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L捂著被子,說有點感冒了。雖然他說不用管他,我還是去覺姆那裡拎了瓶開水,一個人出門在外,病了沒人理該多孤獨。

下到泉水處洗漱,有做了早課回來的覺姆喇嘛們拎了水桶在打水。回去L還沒起,反正還不餓,於是坐下來開始補昨天沒寫成的日記。一團似雲似霧的東西從西面的山坡上升起,漸漸彌漫過來,吞沒了對面山坡上的小屋。

去昨晚看到的小店吃了個砂鍋掛面,味道差強人意,好在還是熟的。正吃著,進來兩個十多歲的小扎巴,徑直鑽進廚房,點了份蕃茄炒蛋以及燒餅等等,伙食標准挺高啊,看來家境不錯。轉過身來,看著面熟,我趕忙拿了相機出來,翻出昨天傍晚在山路上拍的照片,哈,果然竟是熟人了。兩個小家伙似乎也記得我,笑嘻嘻的,坐在我們後面。

原來這裡是佛學院的“商業中心”,吃喝用度各種鋪子都有,其中也包括賣地墊、僧袍的。一個很好看的小覺姆走上前來,也是十多歲的樣子吧,似乎又是要錢的,我沒有零錢了就狠心沒給。她自顧自地走開了,我有點不忍,不知她吃了早飯沒有,便追上去,把手裡拎著的饅頭塞給她。小女孩連忙說不要。

我們准備去壇城再轉轉,便同這小女孩一起向山上走。我問她家在那裡,她很艱難地用漢語說,她沒有房子,房子要“十百”,她沒有錢。我聽得又覺不忍,真是,政府拆了那麼多房子,又不許新建,新來的只能等到有人賣,否則就只有找地方借住。想起口袋裡還有硬幣,趕忙掏出幾個給她,並解釋說這也是錢,是一樣的,因為聽說這邊藏區的人覺得那不是錢。

又遇上剛才的小哥倆,他們也是去壇城。那裡已經有很多人了,外面一圈的地上也有許多小扎巴和覺姆在磕長頭。走到台階邊,我看這兩個小家伙鬼鬼祟祟的,一邊打量著上面,一邊打開了抱在懷裡的地墊卷兒,小聲說著“堪布。。。”哈哈,原來是遲到了。趁著堪布低頭的時候,兩個人一把鋪開地墊,假模假式地伏在地上。我走過他們身邊,小聲說:“明天早點來。”

又轉過三圈,L忙著拍照,我也四下裡尋找可以記錄下來的場景。正遇到同車而來的那三個藏族大嬸,因為昨天在招待所打了個招呼,年輕些的那一個認出了我,讓我幫忙拍個照,沒問題,她們從馬爾康來一趟也不容易。末了,那個大嬸又一定要我戴上她的頭帕照相,我也樂呵呵地換了衣服,好看嗎?^_^臨別時,大嬸熱情地握著我的手說,“一定要到草登(公社)來啊,我們是朋友。。。”

磕長頭的人裡有個東北來的中年人,在這裡等佛學院的法會,聽我說色須寺也有,便打聽那裡的電話,我答應幫他去查,他說要等“灌頂”。說實話,受了無神論的教育這麼多年,對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我還是有點敬而遠之,我更願意相信活佛們是擁有大智慧的人,可以了悟人生的各種道理,並以他們的智慧幫助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以解脫困惑。

晃了一會兒就是中午了,包了個小面下山去色達縣城。聽說路上經過藥王神山,而且一小時就可以轉完,跟司機約了兩小時後過來接我們,他是不相信我們的實力。

公路邊上一個小小的山坡上扯滿了經幡,我們信步走上去。剛剛去拿回身份證時,管事的聽說我們要轉山,不屑地說,除了鍛煉身體,有啥用。可是在空氣這麼干淨的地方鍛煉鍛煉身體,本身不就是個樂事嗎。

L有點兒氣喘吁吁,我笑他,老了吧。。。但畢竟這裡有4000多的海拔呀。走一會兒,適應就好了,才半個小時,我們已經翻過了山頂,下面是一片河谷牧場的景色,山坡上有幾個人似乎在喝茶,真是逍遙啊。我也想在這兒曬曬太陽。河邊那裡有幾頂小帳篷,是些覺姆們在喝茶吃東西,看樣子她們是住在這裡轉山磕頭。旁邊神山腳下有個房子,裡面有幾個巨大的經筒,有人在磕長頭。

時間還早,我們也在河邊坐下來。我閉上眼睛,聽著河水嘩啦啦的聲音,忍不住仰面躺下,讓太陽暖暖地照著,世界一片清靜。

不知呆了多久,L說走吧,好像要下雨了。

走出山口回到公路上,兩小時還不到。L撥通了司機的電話,也不知他要多久才能過來,藏族人真的沒什麼時間觀念。其實挺羨慕他們的,如果哪一天我也可以這樣不在乎時間,是不是就可以生活得更快樂。

等了不知有沒有一個小時,終於看見那輛小面從佛學院方向開了過來,頂著我們的背包。

沒想到這司機明天也要去甘孜,趕忙問他車上還有沒有位子,這可比搭班車走爐霍那邊好多了,不僅路近了許多,而且聽說班車要在爐霍停一個多兩個小時。運氣還真不錯,說好了,明天一早來縣城接我們,一個人六十塊到甘孜。

司機推薦了金馬大道東路跟團結北路路口上的“高原魂賓館”,說是本地人才知道。條件真的不錯,價錢也不錯,三人間每人20塊,房間干淨整潔,雪白的床單,還有厚厚的毛毯,而且這裡還能洗澡,賺到了。

放下行李,我們一路走到縣城邊上的色柯鎮,那裡的白塔據說是康區這邊最高的一座,很有點名堂。繞了三圈,又轉了經筒,我懶洋洋地坐在石椅上,看著面前經過的人們。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太陽還高高地掛在天上。

說實話,色達的這一天讓我有點失望,因為沒能找到什麼特別的啟示,而昨天那兩個東北尼姑更讓我覺得迷惑,修行的意義何在,沒有一顆慈悲心如何求得解脫?那我求的又是什麼?我的存在對旁人,對這個世界又有什麼意義?這問題早已困擾了我太久太久,姑且把巴伽活佛的話當作答案吧,他說在家也好,出家也罷,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就行了。

L還真是“好色”,每次都要用N倍於我的時間來拍照,不過在我的感召下,這家伙也會去轉經了。

再到對面的寺廟,忘記名字了,那邊有很壯觀的經幡陣,每一幢都是幾層樓高。

晃到經堂門口,裡面正在念經,我們悄悄鑽進去,剛站了幾分鐘,念經結束了。一個衝鋒衣的身影向我們走過來,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年紀,不知道該叫大姐還是阿姨。一說竟是北京來的,算同鄉吧,這大姐也很高興,叫了我們到裡面些的地方坐下。這寺廟的活佛是雷大姐的上師,她是有了時間便要來看看。今天也正是在做法會,我們趕巧了。真奇怪,最近怎麼到處都是法會?

接下來還有最後一段的念經,據說法會的時候喇嘛們就這樣從早念到晚,每兩小時吃一次東西,休息一下。我們旁邊有幾個藏族婦人在做義工,給寺院擦拭酥油燈,並添上新的燈芯,我也想湊過去幫個忙,又怕搶了她們的功德。

L又在忙著拍照,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喇嘛時不時地回過頭看看我們,做個鬼臉。這小家伙長得很是英俊,臉上透著一股聰明勁兒,也真難為他,東張西望地還不耽誤念經。

隨便聊了幾句,雷大姐直誇我有潛質,有佛緣,聽說我沒有皈依,便信心十足地說,即便我這一世不皈依,下一世也終究會的,只是個早晚的事兒。或許我還需要一個表記吧。

出來時天已經開始黑了。向旅館的服務員打聽這街上哪裡好吃點,旁邊一個男子說吃砂鍋吧,味道還算好的。果然,熱氣騰騰的砂鍋端上來還是有點胃口。

司機打來電話,說明天他不去了,不過他的朋友要去,所以明天還是7:00,等他朋友的電話。

洗了澡出來房間裡沒人,等了好一會兒L才回來,沒想到他也沒帶鑰匙,暈死。還好,找來經理,還有備用鑰匙。剛洗得暖暖的,這會兒又冷透了,趕快吃了包感冒衝劑,免得病倒了。

打開電視,竟然是超女總決賽,很遙遠的感覺,完全是兩個世界裡的事情。

這床真舒服啊,沒想到在色達還有這樣的享受,回去一定要寫在攻略裡,跟大家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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