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遇麗江(上)
我喜歡沒有計劃,沒有設防的旅行,一旦決定了要走,怎麼走?有沒有人陪?都不是問題!只要你想走.....於是我選擇了麗江,雖然對它還不太了解。
一個人的旅行會有什麼樣的心情,想要找尋什麼樣的感覺?
當我獨自背上行囊登上了前往昆明的飛機時,其實是有些後悔的。因為胃不明原因的絞痛,讓我在一個小時的飛行中,坐立難安,疼得滿頭大汗,而空姐除了給我一杯熱開水以外,沒有任何的幫助。好容易撐到了中途轉機的長沙機場,買了胃藥,我可憐的胃才舒坦起來,讓我開始真正面對這次的旅程。
由於機票的關系,我在昆明晃了一下午,傍晚六點才到麗江。
走出麗江機場,空氣清新,坐上前往麗江新城的巴士,環顧周圍的青山,心情也變得輕松起來。正當我像個孩子般欣喜的左顧右盼時,一個帶著濃重南方腔的男聲在我身後響起:
“你第一次來麗江嗎?”
轉過頭去,對上一個戴著眼鏡的面孔,我點點頭,微笑著回答:“是的”
就這樣我認識了偉,一個第四次來麗江發呆的男人,成熟、穩重、卻總是不經意流露出一絲疲憊跟憂傷。
一路上我們聊了很多關於麗江,麗江附近的景點有許多他還沒去過,我覺得他是單純地喜歡著麗江。
對他來說麗江好像是一個家,當他走累了時就會回到這裡,在聽說我住宿還沒有著落時,又介紹他每次來麗江住的那間客棧給我,熱情地模樣真的好像一個好客的主人,讓我不忍拒絕。
下了巴士,我們准備打車去古城,這時一個全身休閑裝的年輕人走到我們面前,誠懇地問偉:“我們也是第一次來麗江,請問可以跟你們一起走嗎?”
他指了指身後,一個短發姣小的女孩,胸前背著暗紅色皮質雙肩包,有些靦腆地朝我們揮了揮手。
不知為何,我幾乎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女孩。
偉看了看他們,也友善的接受“好呀,大家一起走吧!”
“我叫cy,她叫婷,這次來雲南前我在網上發了張帖子,剛好她也要來,所以就一起來了麗江。”年輕人自我介紹。
“我是偉。”
“第四次來麗江!”cy接口,“剛才在車上,我們在後面全聽到你們的談話了!”
“是呀!他在車上就跟我說,等下車跟定你們就對了!”婷幫他補充道,惹來我們一陣陣笑聲。
“我是蓉,我不是黃蓉的那個蓉哦!”被他們的快樂感染,我也跟著幽默了起來。
“我在飛機上就看到你了,我、偉和你坐在一排的呀!我就坐在你旁邊。”
“是嗎?”我沒什麼印像,身體不適的我跟本沒注意旁邊是誰,“我沒注意到,真是不好意思。”
“嗨~~”cy誇張的搖頭“看來人長得不帥真是有差,坐在旁邊都沒注意到我……”
又引來一陣嘩然。
相逢即是有緣,只是我們四個都沒想到,在之後幾天中,我們竟成了彼此旅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份。
看到麗江標志大水車,踏上磨得光滑的青石路,我們真正進入了古城麗江。
沿著修剪整齊的楊柳樹,兩旁的店鋪裡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小玩意,我們穿過麗江的心髒四方城來到大石橋旁,古樸的石橋下,溪水潺潺,魚兒歡快地游著,傍溪而立的店家掛著長串的紅燈籠,初點上的紅色倒影在水上,還沒停穩就被風吹散了。
偉定住的叫做全吉惠客棧,就座落在大石橋旁,高大的老式木門上貼著關公的畫像和一對喜氣的對聯,對聯兩旁的石柱上用東巴文寫的兩行字。走進去是一個二層樓的四合院,一種叫做爬山虎的植物從樓上傾瀉而下,葉子是泛著黃色的綠。
六點鐘天還很亮著,幾絲淡腓的雲彩落在古城上方,天依然藍的讓人心醉。
一時之間,我有些迷惑了,這就是麗江嗎?小橋流水,庭院深深的江南不是沒見過,麗江的美為何如此的艷麗呢?
麗江就像一首優美的詞,平平仄仄,漫不經心的走近了我。
我跟cy、婷投宿在另一家遠離古城中心的客棧,這家客棧的老板娘是一內蒙人叫張姐,她和老公租下這間民宿改成客棧,男的開車女的顧店,他家擁有麗江少數幾輛四輪驅動車之一,張姐還喜歡擺弄電腦,有空上網發個帖子什麼的,讓更多的人認識麗江,認識這家客棧,cy就是在網上認識她和她的客棧的。
安頓好行囊,我們如約來到大石橋邊的餐館,偉和一位在麗江不期而遇的朋友朱姐已等得肚餓難忍,先點了兩個菜吃著,見我們來了,大家不免再一次自我介紹一番。點了幾瓶麗江的風花雪月啤酒,五六盤當地特色菜肴,我們天南地北地聊著,為相逢在麗江而舉杯!
麗江的夜晚是一種華麗的美,商店裡的小玩意們被燈光投射的更為動人,整排的紅燈籠跟溪水交相輝映,溪面偶爾飄來的水燈晃晃悠悠,帶給人們無限的遐思。
酒吧街上人聲鼎沸,對歌聲此起彼伏,流行的,革命的,民族的,不管好不好聽,只要你敢拉直了嗓子大聲地唱出來,就有人跟你和。
當然在歌的結尾別忘記加上“呀嗦呀嗦呀呀唆”這一句。對的上來了,大家都拍手,對不上來了,就有人吆喝“對面的,算了吧,回家抱著老婆睡覺吧!”
對歌聲中要數酒吧外的活招牌,納西姑娘們唱的最好聽,不單歌唱得好,還伴隨著即興的舞姿,大都市的流行音樂也難不倒他們,他們雖然是商業化下的產物,但卻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存在為麗江增色不少。
我們很快加入對歌的行列,偉和cy做代表跟對面的打擂台,他倆絞盡腦汁放聲高歌,連兒歌都被拿出來用了,每個人的臉上都蕩漾著歡快的笑容。
張姐的客棧有點遠,來來回回走了幾趟,還是在轉角差點迷失了方向。客棧座落在半山坡上,走上去還有些小喘氣,婷到麗江的第一天就有輕微的高山反應,讓她大為郁悶,她問我誰在麗江就這種反應呀,誰知道哩?這也是麗江給我們一個驚嘆號吧!
客棧深夜安靜到不行,在遠處號角聲中,婷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陪伴我度過了在麗江的第一個夜晚。
第二天,我跟婷都讓自己睡到自然醒。
精神飽滿的我們去古城裡溜跶,麗江有許多賣民俗服飾的店面,項鏈耳環手鏈更是五花八門,看得我眼花繚亂。東看看西摸摸,一圈逛下來婷的身上多了一件暗花披肩,而我則相中一塊藍底紅花的包頭巾,和一件雙色披肩,來到麗江沒裝扮點什麼,總覺得跟她有點格格不入。
吃完黃豆面,一種在我看來是楊春面上灑了點黃豆的當地面食,我們四個打算下午騎單車去束河,朱姐有點感冒,看著陰沉沉的天,她婉拒了我們的邀約。
輕裝上陣的來到大水車邊的租車點,看見兩個游客騎著單車過來,前面還有一帶路的導游,一問之下也是要去束河的,剛好又作了伴。
一行人騎上單車浩浩蕩蕩朝束河出發,天公不作美,下起雨來,導游說是帶我們去前面買一次性雨披,騎了半天還沒到。
我是很久沒騎單車了,騎起來還真的蠻有趣的,婷就顯得力不從心了點,變速用的不順,換了輛車還是被甩在車隊最後面,cy和偉趕緊發揮紳士精神,減緩速度等她。
雨越下越大,我們個個狼狽不堪,渾身濕透的來到一大牌坊下躲雨,終於買到雨披,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束河離麗江約八公理路,沿途有一些漂亮的小別墅,出了古城後視野漸漸開闊,附近青山連綿,如果不是烏雲密布,應該可以看到美麗的玉龍雪山。
雨勢漸停,狀況百出(包括婷鏈條也掉了兩回,我掉鏈一回,cy沒看清我停車整個撞翻在地上)的我們看到了束河鎮,
大家開始興奮起來,婷拿著v8拼命的拍,cy的相機也喀嚓個不停。
單車在鄉間小路上顛簸,我們好像成了越野賽車手,一路笑聲不斷。
束河和麗江有點相似,卻更多了些靈秀,繞過門前的溪水清澈見底,水草豐美,偉說這水和他第一次來麗江時看到的一樣清,
現在已經沒了那麼清透了。束河的客棧相當精致,轉角處常常有讓你驚艷的喜悅,酒吧布置得舒適,牆壁上貼滿風景或是人物特寫,每一張都值得你去細細品味。這樣的地方如果住了下來,怕是不想走的。
古鎮裡有好幾家染坊,坊裡用長竹竿掛滿了花花綠綠的扎染布,那種艷麗的妖嬈讓我們雀躍不已,穿梭在其中,拍了好多張相片。
束河城的青龍橋旁是當年的茶馬古道,當地人牽了馬匹在此出租,在青石路上留下不少新鮮的馬糞。附近有一些房子是拍攝電影“千裡走單騎”留下的,屋檐上倒垂著風干的玉米,是陝北建築的風格。
走在古鎮的小路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循聲望去一個皮膚黝黑的納西老者,頭戴白色裘皮帽,帽沿上插了一支長長的羽毛,身上披著一件大紅鬥篷,氣勢非凡的從我們身邊策馬而過,又消失在路的轉角,一時間整個古鎮鮮活了起來,他是誰,為何來去匆匆,留給我們永遠無法解開的謎。
龍泉寺,綠樹成蔭,,寺前一口碧潭,裡面的青魚一條價值上千元,我端詳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特別,倒是在回去的時候,來了一對拍婚紗的新人,面容姣好的新娘微笑著,一身潔白的坐在深綠色的潭邊,讓我們回頭多看了好幾眼。
離開束河,天色漸暗,淋過雨的我有點冷,偉將他的黑色風衣借給我披上。寬闊的路上只剩我們幾輛單車,騎著騎著,我將手離開了手把,任身體和車合二為一,在風中穿梭!
十幾年前的情景,在此刻自然而然地重演,沾染了我的快樂,偉也嘗試著把手放開,重新找回年少時的那份輕狂!
可能是下午消耗了太多體力,晚餐真可謂是風卷殘雲,道叫我記下了這家餐館的名字“媽媽付”
晚上是世足杯開幕式,首選當然是泡吧。
酒吧裡人潮洶湧,好容易在“一米陽光”的二樓找到座位,面對樓下的大熒幕,也看得到小舞台上兩個歌手在獻唱。調了一瓶酒,點了一大盤的爆米花,我們邊看電視邊打起牌來。cy教了一種有些心理游戲的新玩法,輸的人改牌的人都要喝一口酒,
這種玩法新鮮又有趣,尤其是我們彼此端詳對方額頭貼著的牌,在心裡揣測不已時,那模樣真是叫人捧腹大笑。
世足會開幕式早已結束,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窗外下起傾盆大雨,酒吧裡的客人漸漸散去,我們還是意猶未盡,把樓下兩個歌手叫了上來,點起了歌。
兩個歌手一人抱著一把電吉它,其中一個綁著馬尾,有點中國版的動力火車,另一個年輕些,皮膚白皙,唱歌時神情帶點憂郁,當我盯著他看時,他總有點害羞般,不自然的別過頭去。我發現他有一雙孩子般純淨的眼睛。
悲傷的情歌在陰爩的雨夜被緩緩唱起: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值得等待,當愛情已經滄田桑海,是否還有勇氣去愛……”
微醺的我走到大雨滂沱的窗邊,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這樣的雨夜,這樣的麗江,這樣的我哦! 艷遇麗江(下)第三天,雨打消了我們原本要去瀘沽湖的計劃,
還是在古城閑逛。
想去萬古樓,卻走回了四方街。
婷是一個可愛的姑娘,瘦小的她手裡老是零食不斷,麗江的零食以油炸為主,我看到都有些膩,她卻吃得津津有味。
她的可愛就在她的率真,她會把一塊當五毛拿給賣小吃的老婆婆,說她們生活不易多給無妨。即便她手裡拿著煙,我也覺得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因為這就是她,一個真實不做作的她。
她的行囊裡最多的不是衣服是書本,沉甸甸地,每晚臨睡前手上都還拿著一本書,她介紹一本叫做《麗江的柔軟時光》給我,cy和她都覺得不錯看。
昨晚我們回到客棧,聊了許多關於自己,在這個沒有過去,也不要將來的麗江,我們比多年的老友還要坦然面對。
我們一起看酒吧裡的鬼佬,一起吃著烤土豆,一起迷路在古城。
五個人在聚賢樓碰了面,吃了辣辣的酸菜火鍋。
四方街上納西老人手牽著手跳起了納西舞蹈,笛聲悠揚,吸引了不少游客駐足張望。
沒事做還是去萬古樓吧,好在這次有人帶路,沒有在迷路了。沿著石階拾級而上,古城的全貌一點點地呈現在我們的面前,一路上好些家客棧,中意的我們就晃進去看風景,老板不但不會制止,還友善跟我們打招呼,這就是自由的麗江。
在山頂上俯瞰麗江城好像是一個大的八卦,青瓦爍爍,如果不是新城和高大的移動通訊發射塔說明了時代,我們還真的以為墜入了歷史的漩渦裡面。也沒真的進萬古樓,總覺的一路風景甚好,真的進去也大抵如此。
朱姐拉著cy討教攝影的技巧跟方法,我們三個趁他們不注意從另一條路下了山,美其名曰給她們制造艷遇的機會。
在水一方酒吧在大石橋附近,雖然不是一個陽光的午後,還是閑散的讓我們忘記了時間。
木制的落地窗前放置著吉它、鼓、手鈴等樂器,我們幾個手癢難耐,紛紛跑了上去裝模作樣一番。
最喜歡它們的懶人沙發,坐下去就不想再起來了,點上一杯咖啡,手裡拿本書或是拿只煙,或是什麼也不拿,就對著窗外發呆,可以消磨掉你不知多少時光。
桌上鋪著色彩濃郁的麗江大花布,幾支康乃馨斜插在花瓶裡,書架上放著五花八門的圖書,婷從上面隨手拿下一本翻閱,被cy取景,留下了很經典的一張相片。
牆壁上掛著舊海報和裱著鏡框的黑白舊照片,這是一家很西式的一家酒吧。
朱姐晚上就要離開麗江,說到這幾天的相聚,大家都有些感慨。
cy是帶著三種不同的心情來到麗江的,為了這次旅行他做了一年多的功課,他有時嘻嘻哈哈的跟我們打成一片,有時卻沉浸在一個人的像牙塔裡,好似孤獨的行者。在我的眼裡,他是個喜歡用自己的鏡頭去看世界的人。
婷和朱姐都是來麗江散心的,沒有設限什麼樣的行程。朱姐是個豪爽的北方姑娘,心直口快,只有在漫不經心的時候露出一絲難以抹去的迷惘。
偉是這次我來麗江的一個意外,如果沒有他跟我講的第一句話,這幾天的麗江之行一定完全不一樣。
我知道他會泡很好喝的普洱茶,喜歡看足球賽,也知道他熱愛旅游,不管多忙,每年都會抽出一些時間出去走走。自從第一次來到麗江他就愛上了這個地方,每年都會回來這裡。
我能感受到他的疲憊,可以讀出他的無奈,可是我還是不懂他,我只好把一切歸納在他的工作上,畢竟身為私企老板壓力不小,雖然我明知這樣的解釋對他還是太浮淺了點。
我和偉在媽媽付一起解決了晚餐,這是我們這些天來第一次單獨相處,我,有點不知所謂的緊張。
他問我想去哪裡,我想前兩天都在泡吧,今晚還是去散散步吧。
於是我們又登上了萬古樓旁的山坡,雨後的泥土松軟而清新,酒吧街上的對歌聲偶爾傳了過來,帶著空蟄的回音,顯得四下裡更為寂靜。
入夜的古城與白天完全不同,在深深淺淺的黑影中,靜靜地佇立,紅色的燈火勾勒出建築的輪廓,如此凄艷的美。
我們穿過四方街,繞經天雨流芳,在幽長的石徑上漫步,濕漉漉的青石板上映著燈籠淺淺的紅,又飄起了小雨,偉撐起雨傘,眼神越發清亮,
“昨晚你聽到那首歌是不是很有感觸?”
我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仍然被細心的他發現。
在麗江,我只想忘記,不要記起。
我的心如同此刻的麗江,平靜沒有悲傷。
也不知走了多少條小巷,走過多少石橋,我們任由自己的腳步向前,什麼都不去想,就這樣一直不停地走下去,沒有終點,沒有盡頭,
在每一個巷口俳徊,向左走,向右走?
我們走的很慢很慢,都想抓牢這美好的時光。我們在石階上坐下,面對著長長的巷子發呆,然後看著一個拎著水桶提水的人,或是一個晚歸的旅人,我們就這樣看著他們,看著他們走進又走走出我們的世界。
直到婷三番四次的發來短訊,我們才起身往回走,客棧已經關起了門,門外一家咖啡吧還亮著燈,白天人來人往中都沒注意到這家,此刻卻燈火通明的誘惑著孤單寒冷的旅人。
“喝一點東西吧!”偉說,我點點頭。
點了杯熱飲,吃了一些小點心,胃跟著暖了起來。吧裡面是木質的桌椅,透明的大玻璃瓶裡插著新鮮的粉色玫瑰,銅制的小燭台上紅燭搖曳,吧台前面懶懶的趴著好大一只白色藏犬,主人一不留神它就站起身來往二樓跑,模樣逗趣極了。
我輕撫著燭火,讓它跟著我的手舞動。偉摘下他的眼鏡,他笑著說這樣的他比較帥,我直視他的雙眼,想在他的眼裡找到我想找到的答案,卻只看到兩簇跳動的火苗。
他是怎樣一個男人,其實並不重要。
婷說每個單身來麗江的旅人背後,都一定有個故事,
我想,這也不重要。
大家都認為麗江是個艷遇的好地方,那我跟每一個人的相逢,都是一場不可多得地艷遇!
而麗江更是那場最真實最美麗的艷遇!
在麗江艷遇,艷遇麗江。 老大的車隊像太陽遇到沈老大(TEL:13038613800),坐上他的車,也是一種機緣。
麗江城那麼多家旅行團,cy偏偏選中青年旅館,價格不算最便宜,接客小弟邋遢懶散的讓人難以信服,後來玲告訴我,當時cy是受了她當時正在下定金的影響,而我是跟著cy選的,反正不管如何,我們三人是一起上了沈老大的“賊船”不是“賊車”了!
初見沈老大,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微腫的眼皮壓得眼睛老是張不開來,脖子上圍了一條黑白斯的小方巾,煙不離手,講話時還帶著三分木訥。
沈老大的車是一輛白色的金杯,這車可是他的寶貝,開了三四年了,還是保養得很好,掛的是雲南的旅游牌照,他自豪的誇口這車的價格比買時還高。跟我們同車的還有八個游客,三對是新婚旅行,一對是情侶,他們有的跟過老大的車,有的是朋友介紹來的,一上車便跟我們說老大人很好,上了他的車就放心吧!
原本以為沈老大只是一個老實、簡單的司機師傅,幾天的相處下來,竟有了全新的認識。
第一天行車不久,老大問我們想不想聽歌,我們說好,卻見他拿起麥克風,用低沉的嗓音講了一個故事:
一對夫妻帶著孩子去旅游,不幸在中途發生空攬事故,全家墜入深深的山谷。父母皆身受重傷,血流不止,等待救援中夫妻輪流抱著孩子為其取暖,並鼓勵孩子要堅強不要害怕。漫漫長夜過去,父親流血過多而亡,救援的飛機終於在凌晨劃破長空,媽媽耗盡最後的力氣,將年幼的孩子高舉過頭頂,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然後,他播放了韓紅的“天亮了”。
同一首歌,同一個故事,在塵土飛揚的山路上,再開始放晴的旅途裡,老大將這首歌賦予了全新的感覺,一時之間滿車寂寂,
我更是久久不能言語。
老大又拿起麥克風,語重心長地跟我們說,出門旅游的安全很重要,大家要玩得開心,更要玩得平安,因為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不單單屬於自己,還有很多牽掛著我們,愛著我們的人。
cy說老大有三板斧,第一刀就砍倒了坐在第一排的我和玲,他說得一點也沒錯。
老大的車載過不少名人,對他來說不管是什麼樣的客人,上了他的車,就都是他的朋友了,無論客人有什麼樣的要求,他都會盡力去幫他們解決。
車上有一本留言簿,忠實地記下了,曾坐過車的客人對他的評價和感言。
車裡掛了塊金字招牌,上面寫著“麗江第一車夫”,也是客人送的。
後來我才知道,老大在網上也是小有名氣,只要打上“麗江沈偉”,就可以看到一大堆關於老大的帖子。
沈老大祖籍南京,一生走南闖北,閱歷豐富,當過有實權的小官、也開過迪斯科舞廳。
四年前他為了一段感情來到麗江,買下了這輛金杯車,當起了司機,開辟出梅裡雪山和瀘沽湖兩條專線。幾年下來他獨特的旅游風格,精心打造的旅游路線和優秀的服務品質,為他贏來“麗江第一車夫”的美譽,也讓他交到許多的朋友。
我們這車十一個人,幸運的認識了沈老大,坐上了他的金杯車,在他的帶領下,開始了一段不同尋常的旅程。
老大的至理名言說得好:用愛自己的心去愛別人。 流汗的滋味--徒步中虎跳虎跳峽分為上虎跳、中虎跳、下虎跳三部分,由於時間的關系,我們只選擇了中虎跳。
張老師家客棧,位於中虎跳高處,前後獨此一家,菜也燒得相當好吃,客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過去徒步虎跳峽的游客留下的帖子,客棧後院居然還建了一個圓形的小泳池。
帶我們徒步中虎跳的是一個叫熊的年輕男子,他穿著件黑色T恤,散著有些凌亂的披肩發,
臉上帶著與年齡不太相稱的些許滄桑,在我們這群人走得汗流浹背時,他卻夾著煙,背著手,穿著拖鞋,神情悠閑得好像在自家後院踱步。
他告訴我們這條路是張老師家花費了近一年的時間開築而成,他在這裡土生土長,從沒路到有路,早已走到習以為常,如果不是帶著我們,他二十分鐘就可以走完全程。
誰知道他口裡的二十分鐘,我們這群都市人,竟花上了四五個鐘頭。
從客棧到江邊的路盤旋而下,路邊的樹枝上被細心的主人掛著小型的垃圾桶,對面不 遠處有一山峰,狀似虎頭,虎眼處是一個正方形的山洞,不知是人工雕鑿還是天然,乍看之下倒真是威風凜凜。
行至山腰處,一條狹長的瀑布夾在嶙峋的山崖中,飛馳而下,為炎熱的我們帶來一絲涼意。
一只黑黃相間的小野貓,不知從何時起跟著我們的隊伍,玲在一邊琢磨了半天,最終還是手癢難耐的抱起了它,它也不反抗,任由玲撫摸。
玲自家養了一只大型蘇格蘭牧羊犬,離家數日想到不行,在旅途中她充分發揮一個小女人對動物的熱愛,讓我這個原先極怕狗的人,也被他影響,對狗沒那麼畏懼了。
熊說這只野貓常在這附近出沒,因為來往的客人會喂食,所以不太怕生。可惜我們沒帶什麼零食,沒東西好喂它。
下到“滿天星灘”,整個虎跳峽完完全全的呈現在我們面前,金沙江氣勢磅礡,無數激流有如萬馬奔騰,渾濁的江水咆哮的抨擊在大礁石上,粉碎成無數的白色的碎沫,兩岸的崖壁不勝草木,顯得更為壯觀。
曾有勇者漂流殉難至此,現在看來,不難想像當時的凶險。
不同於我們的激動,熊靜靜地坐在大礁石上面,問了他一些關於當地旅游的趣事,他卻說起一段之前發生的故事給我聽。大致上是講外來的女游客,單獨跟一個當地的男導游徒步中虎跳全程,一路上過分親密,發生曖昧關系。事後女游客竟狀告導游對其進行性騷擾,要求賠償,無端惹來一堆煩惱….
這件事後當地年輕男青年均引以為戒,對外來的女游客格外小心,熊感慨地說還是山裡的女人好,外面的女人都太可怕了,看得出來這件事對他的影響不小。
這也解釋了他雖然對我們客氣有加,卻保持好一段距離的原因。
很想跟他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也許隨著歲月的流逝,他會逐漸改變一些想法吧!
我在礁石上緩緩坐下,濤聲不絕於耳,聽著聽著竟有些乏了。戴起墨鏡躺下身來 ,仰望著晴朗的天空,不知不覺中我閉上眼睛,恍惚之間仿佛化成了一縷青煙,飛上了那片蔚藍。
回程的路是往上走得,狹窄而陡峭,對我們這些平日裡缺乏運動的城裡人還真是一大考驗。
其中有幾段是由木制的垂直“天梯”,爬上去時還好,當我回頭望去,真是冒了一身冷汗。
原來我完全看不到剛才攀爬的天梯,自己好像是站在一個寸把寬的懸崖口上,前面完全沒有了方向!
幾番周折,走走停停,隊伍裡有人開始自嘲花錢買罪受;那對情侶的女生有心髒病,走得花容失色,一直大口喘氣;武漢來的大熊更是誇張,折了一段樹枝給老婆當拐杖用,惹來我們一陣唏噓。
不過說歸說,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cy一馬當先,把我們遠遠拋在後面,在礦泉水快見底之前,終於看到了老大停車的地方,我們難掩興奮之情,在鏡頭前比出代表勝利的姿勢。
雖然這段路也許不及從上虎跳到下虎跳全程徒步的驚險與刺激,但是中虎跳的絕美、征服的快感、流汗的滋味,讓我終身難忘! 尋夢香格裡拉——發現白馬雪山的美香格裡拉,藏語,一個美麗的地方。
雲南在跟國家旅游局申請這個名字時,有過一些爭議,最後還是贏過了四川,得到了這個稱謂。
這四個字好像一個魔咒,吸引了無數人前往尋芳,當然也包括我們。
中甸縣城是一個開發到跟一般內地城鎮沒什麼兩樣的小鎮,香格裡拉旅游業的發展,使得當地人民富裕了起來,也讓失去了原有的特色。
走訪藏民家變得極為商業化,載歌載舞獻哈達,可看性見仁見智,桌上的酥油茶味道實在不怎麼樣,要吃烤全羊還要另外掏腰包。
不過縣城裡的犛牛火鍋倒是一絕,口味純正,如果是在寒冷的冬天來上一鍋,那香氣應該會讓人食指大動,大快朵頤。火鍋店外掛了一排用犛牛尾巴毛作的拂塵,也不知是用來趕蒼蠅還是當招牌。
六月的草原鮮花盛開,好似鋪著花毯一般,其中有一種叫做“藍毒”的黃色小花,這種花會隨著季節而改變顏色,深秋時會呈現鮮艷的火紅。
草原上水草豐美,放養了許多犛牛和馬匹,零星的放置著曬青稞的木架,藏民們穿這傳統服裝,拉著馬匹在景點供游客們騎馬拍照,價錢貴的嚇人,當地藏人民族意識強烈,在景點附近的盤山路旁,拉置一長段的圍牆,讓坐在車上的我們無法看到納帕海的全貌。
納帕海是一個高原湖泊,現在不是雨季,湖泊有些干,曲曲折折的延展在帕米爾草原上。
遠處一架小飛機收起腳架,正准備降落在中甸機場。
坐了三四個小時的盤山公路,繞的大家七暈八素,好在沿途風景秀美,沈老大又不時插科打諢,減輕了不少做車的疲憊。
看完月亮灣,我們來到德欽縣奔子蘭北面的東竹林寺。
東竹林寺和松贊林寺都屬於“十三林”大寺之一,寺廟整體好像一個村落,寺廟的周圍是供給喇嘛們居住的地方,層層疊疊形成獨特的建築群。沿途的喇嘛有些在砍伐木頭,有些在洗衣挑水,還有些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曬太陽。
寺裡供著當年文成公主入藏所帶的三尊佛像其中一尊,木柱上還掛了班禪十世跟十一世的相片。寺不算大,木質的樓梯還有些破損,玲在下樓時還不小心拐到腳,差點滾了下來。
跟著別團的導游聽了一些關於藏傳佛教的知識後,我們走出寺門,好幾個喇嘛坐在寺外的石階上,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喇嘛,看我們在打量他,不以為杵,對著我們友善的笑了笑,還招手示意同車的小潘去他旁邊坐。
他的漢語講得挺流利,小潘問他當喇嘛苦不苦,他回答說不苦,不用做事情,還可以學到很多東西。聽沈老大講,這裡的喇嘛在寺中的地位跟家境有很大的關系,想來這個喇嘛家境應該不錯。
炎熱的中午,我站在路口發起呆來,遠遠地一個喇嘛從山坡上走了下來,手裡還拎著一大桶的色拉油。
總覺得東竹林寺的喇嘛太閑散了些,極其的生活化,跟印像中藏廟裡手持轉經輪,口中念念有詞的喇嘛相去甚遠。
不過,這樣的感覺,我真的很喜歡。
進入白馬雪山國家森林保護區,山路越發顛簸了,沈老大把車停在一片小山坡旁,山坡上怒放著五顏六色不知名的小花,一條寸把寬的小溪水順著山脊緩緩流下來,手摸下去是透沁的涼。
在大家忙著在花堆裡拍照時,另辟蹊徑的cy則在一坨牛糞中,找到一朵盛開的小花,用他的相機記錄下“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真實版本。
車緩緩前行,整個山脊上開滿了粉色的杜鵑,天生愛花的女人們個個驚喜連連,許多攝影愛好者把車停在了路邊,用大炮筒對著杜鵑花拍特寫。
一路風光獨好,行至山巔,沈老大又賣起了關子,叫我們從一數到十,不明就裡的我們傻傻的跟著他“1、2、3、4……”
十都數完了還是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正當我們七嘴八舌地吵鬧時,沈老大提高了音量,大聲地說:“好,大家往左看!”
我們轉過頭去,原本的山巔前忽然出現了一整片空曠的山谷,山坡上馬牛成群,整個草地上鋪滿紫色的高原杜鵑,遠處的白馬雪山靜靜地佇立,山峰上白色的殘雪和白雲交織在一起,霎那之間,我呼吸停頓,震撼不已,此情此景,真得好似天上人間!
暈乎乎的下了車,邁向那片紫色的海洋,手裡的相機舉了起來,又放了下去,這樣的美太不真實,相機怕是拍不出來的。
我和玲還在感嘆不已時,cy早就跑到遠遠的山坡下面,為他的拍攝任務尋找不同尋常的角度。
我跟玲相視一笑,有些感覺我們是一樣的,帶著沒有負擔的心情看風景,恐怕要比為了拍攝看風景來得輕松得多吧!
我們追逐著牛群,黝黑的犛牛搖晃著銅鈴躲著我們,風中回響著當當當的聲音,久久沒有散去。
車上那對情侶,客氣地請我幫他們合照,小倆口甜蜜的模樣,變成了山谷裡另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我已經找到我心中的香格裡拉,就在看到這個叫做“丫口”的剎那。 馬背上的顛簸梅裡雪山位於德欽縣東部十公裡處,傳說是藏傳佛教尼馬派分只枷居巴的保護神,也是西藏的第一聖山。
來到梅裡已是傍晚時分,入住的客棧原本是沒有衛浴的普間,我跟玲硬是眼明手快的搶下了可以看見卡格博峰的標間,雖然還是沒什麼熱水可以洗澡,但是可以倚著窗邊看到雪山感覺倒真的不錯。
初夏的夜晚在這裡是有些冷的,當大伙圍在火爐邊看著世足賽時,我拉著玲跑到屋子外面。那晚是舊歷十九號,我們走著走著,月亮從雲層裡跳了出來,又大又圓,在一堆的小星星中皎潔的泛著白光。
路旁的小樓上掛著幾盞紅色的宮燈,與月色相映成趣。為了取景的我跳到水溝旁,還差點跌壞了我的相機。
清冷的空氣中飄散著藏香的味道,隨處可見的瑪尼堆後,梅裡雪山如同一巨大的陰影靜靜的佇立。我跟玲邊走邊聊,幾日下來,發覺各自的背景有些相似,我們在茫茫的黑夜裡,彼此分享著人生的坎坷經歷。
凌晨四點多,拉開窗簾往外看,霧茫茫的一片,夏季不是看“日照金山”的好季節,一年大約只有八十多天可以看到,也不強求,有點遺憾也是挺好的,這樣才有再來一次的衝動跟理由。
明永冰川源自卡格博峰,冰山倚著雪山。上山後感激自己做出正確的決擇,騎了騾馬,山路泥濘而狹窄,牽著騾馬的孩子大聲地唱著歌,心情比我們這些游客還開心。問起他的生活,他竟然已經綴學,在他九歲的心靈裡,上學還不如天天幫游客牽騾馬來的更快樂。
全車十一個人的騾馬隊,前前後後顛簸在梅裡雪山的羊腸小道上,這騾馬身材高大壯碩,有個怪脾氣,老是往路外邊靠,有幾只還特別喜歡“超車”,一到彎道就朝外擠,嚇得我們驚叫連連,惹來牽馬孩子無邪的笑聲。
沿途的樹上掛著不少藏族經幡,五顏六色,飄飄揚揚,山崖邊零星的冒出幾朵不知名的野花,淺淺的青苔上長出鮮艷的菌類,冰川下游是瀾滄江,夏季冰川融化的雪水就順著山中溪水彙入江裡,山溪水流揣急,有些地方回轉直下,形成瀑布。
下了馬背,步行一段路後,我們拾級而上,越靠近冰川越增添了幾份涼意。冰川的顏色沒有想像裡那麼白,層層疊疊中卻有一大塊呈蔚藍色,
頗為狀觀。走走停停地爬到最高觀景台,冰川仿佛伸手可及,我們好像置身在天然的大冰箱裡,消去了不少上山帶來的暑氣。
那對上海來的小情侶在冰川前擁吻,甜蜜的模樣羨煞了眾人,大家興奮之下提議捉弄一下沉老大,由小潘撥通老大的手機,謊稱全車最調皮的大熊為了采冰塊,腳卡在了山邊石縫裡,動彈不得。電話那頭的沈老大居然信以為真,衝到了冰川公園的管理處去.......
回程時路過白馬雪山的區界,一匹白馬夾在黑馬群中,奔跑在整片紫色杜鵑花的草原上,夕照的金光鋪灑在它的身上,又是一番讓人驚艷的美。
松贊林寺被老大安排在最後一天的行程裡,昨日在騾馬上顛簸了好幾個小時,回到中甸時才發覺我可憐的臀部已被磨破了皮,看來想當一個馬幫的女人還真不太容易。
松贊林寺又名歸化寺,又有小不達拉宮之稱,同東竹林寺一樣,屬於“十三林”之一,是川滇一代黃教中心。廟宇依山而建,外形好似中式的古堡,集合了藏文化與藝術。 我們進寺廟時人潮還不算少,大都為游客和當地朝拜的藏民,三五成群,都穿著顏色鮮艷的民族服飾,大殿前更有信徒五體投地的膜拜,動作緩慢而堅定,顯示出無比的虔誠與信仰。
把寺廟繞了一圈後,大殿前的廣場上忽然變的空無一人,整個大殿莊嚴而肅穆,鎏金的屋頂上空盤旋著許多烏鴉,讓我聯想起烏鴉被拉薩王命令不可進拉薩的傳說。
一個年約八九十多歲的藏族老人,顫顫嵔嵔的拄著柺杖,一步一步艱難的登上階梯。她走的緩慢而吃力,來到我面前時忽然停了下來,臉上滿是歲月跟風霜留下的痕跡,,她轉過頭去,兩眼有些失神的眺望著遠方。
她是在看那片美麗的香格裡拉哩,還是看那天空剛飄過的幾縷白雲,抑或是追溯起年輕時美好的時光?
“假如藍天沒有了白雲,
假如草原沒有了風,
假如歲月沒留下痕跡,
假如生命裡沒有了你........”
松贊林寺的美好似如歌的行版,深深淺淺,不急不徐,卻蕩氣回腸。
四天的行程不知不覺中度過,感謝沈老大,讓這次的行程平安且精彩,而且沒有進入任何購物店。除去總費用800元,我門四天的飯錢采AA制,才花了65元!加上普間換標間,騎騾馬的自費和路上零食,拉拉雜雜加起來一共一千元左右,可算是物超所值的一趟。
臨別前老大又帶我門去拉市海跑了馬,讓我們體驗奔馳在馬背上的快感。他幫玲挑的是匹冠軍馬,這丫頭開心地瘋到不行,樂不思蜀。我就慘了點,原本臀部有些小痛楚,偏又愛騎馬的感覺,幾圈下來走路都快變成外八字了!
我們全車在拉市海前留影,老大在鏡頭前故作瀟灑的擺弄了半天,停下來的瞬間,被CY搶拍到真實堪稱經典的一張特寫照。
玲在前排跟老大相處時間最多,兩人之間早已變成同車的人玩笑的話題,在玲的眼裡,老大也確實是個溫柔可愛的老男人。
我們散了以後,老大還特別帶她跑去玉龍雪山看星星,又是旅程中一次不可預估的浪漫故事,究竟老大有沒有機會成為玲生命裡的night man,玲自己恐怕也不會知道吧!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摩梭女兒國因為一張相片,在雲南的最後兩天我留給了瀘沽湖。
那是一個多年的老朋友寄來的相片,相片裡的她剪短了長發,坐在深藍色的湖水前,眼睛望著無盡的遠方。
相片裡,山美水美,人也很美,一種靈性絕塵的美,讓我久久難以忘懷。
玲去梅裡之前剛去過一趟瀘沽湖,為了老大說她沒真的見到瀘沽湖的美,她跟著我們第二次殺到這裡來。可惜沈老大臨時有事,沒辦法親自帶著我們前往,讓玲有些許的遺憾。不過細心的老大還是幫我們安排好了所有行程,又拜托了自己的朋友楊老麼(TEL:13320419255)開車載著我們,千叮嚀萬囑咐的,只恨自己分身乏術,讓這個原本的承諾不能兌現。
瀘沽湖當年因為楊二車那姆的一本<<摩梭女兒國>>而聞名世界,對於這個仍然保持著傳統走婚型式的民族,我們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抱有一定的好奇心理。一路上愛搞怪的大熊拉著司機楊老麼問東問西,直恨不得馬上切入晚上的篝火晚會上,遇到個漂亮的摩梭姑娘,去跟她玩玩撓手心的把戲,看看有沒有機會晚上走婚成功。熊嫂說的更直接,好呀,他去找,我剛好也去找個更好的!
九彎十八拐的山路,塵土飛揚,來到寧蒗縣城後,在老大點名要吃的那家,我們嘗到了辣的夠味、肉質鮮美的海稍魚,風姿綽約的老板娘穿著旗袍,畫著綠色的眼影,像朵花似的穿梭著幫我們上菜,臨了還贈了我們一盤青菜,在這有點偏遠的小縣城裡,有那麼一點另類的時髦韻味。
停車的大院子裡,一個頭戴大黑鬥蓬帽的苗族老阿媽曬著竹匾裡的豆子,她特別的裝束讓我們有拍照的欲望,可是早在路上楊老麼就提醒過我們苗族不愛拍照的習性,我跟cy圍著她轉了半天,最後開口問她可以拍一張嗎,她把頭搖的像個潑浪鼓似的,斷然拒絕了我們,嘴裡還叨叨地說著苗語,她身邊的苗家孩子,跟我們解釋拍照是對人不好,大概會攝取人的靈魂的意思。
無奈之下,苗家的大帽子只有在車上偷拍路人甲背影的驚鴻一瞥了。
好幾個小時的車程後,終於看到期盼已久的瀘沽湖。
湖比我想像中要大許多,從高處望去一片淺綠色的湖水,湖中零星佇立著幾座不知名小島。環湖行至蕩舟的小碼頭,湖面寬廣,青山綠水,藍天白雲,心情不禁跟著輕松起來。
碼頭邊幾個散落的摩梭男女坐在豬槽船沿,湖畔的水中開滿了白色的海草花,這種花日出而開日落而息,在藍綠色湖水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漂亮。
幫我們劃船的是一個中年摩梭男子,上船不久,我們就跟迎面而來的另一艘船上的游客互相潑起水來,讓剛起航的我全身被淋到濕透。船夫為我們唱起摩梭族的迎客歌,歌聲粗曠而高昂。湖水約十幾米深,清澈無比,從不同角度看過去折射出深淺不一的藍藍綠綠,劃到口渴的船夫順手掬起一捧,咕嚕咕嚕的飲著,他說這水是神山上下來的,純淨無比,沒有半點污染。
去時是順風,不過風向對我們不太有利,風越吹,越向前行,我們卻好像跟要去的島越偏離了。太陽雖大,潑到水的我們依然被風吹到冷起來,船夫劃到精疲力盡,跟半路上另一條船上的年輕船夫作了對調。這個年輕人活潑了許多,還得意地跟我們談起他自幾的走婚經歷,他在成人祭後和好幾個女子走過婚,其中包括和外來的游客,其中一個是馬來西亞的,在船上跟他對了歌,晚上又一起參加了篝火晚會,撓了小手心後便走婚成功,為他的走婚史增添新的一筆。
不過這樣的經歷聽起來跟摩梭族原本的“走婚”有點出入,在我的感覺裡比較接近一夜情的故事。
我們去的小島是一個活佛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如今活佛早已遠走他鄉,只留下一座有些冷清的廟宇。我獨自環著小島走了一圈,四周安靜到不行,最後停在有日光照耀的碼頭邊,倚著牆壁上暖暖的曬起太陽來。
回程我們被分成兩條船,各自有兩個船夫搖槳。我們船上是一對摩梭兄妹,當我們再度提到走婚這個話題,面前的這個拉姆顯得嚴肅的多,鄭重的解釋她們只是兄妹,不可跟她們開走婚的玩笑,走婚跟我們想像中是不一樣的。
看到她認真的搖著槳,正經的回答,我不由地對她尊敬了起來。想想也對,我們這樣的外來客一年成千上萬的,每一個都帶著獵奇的心理,問著同樣的問題,對她們的民族來說,或多或少都有些失禮。
於是我轉移了話題,跟她聊一些關於劃船的事情,聽她訴說劃船的辛苦,磨破的雙手,以及劃船者共有制的分配法,快要落山的太陽斜斜的照在她的臉上,黝黑的臉龐上掛滿晶瑩的汗珠,一頭烏黑的長發被綁成了粗粗的麻花辨,此刻正隨著她搖動木槳的身體前後晃動。
我覺得,這一刻,她真的很美。
晚上我們入住正在拆建的裡格島,玲第一次來住的是落水,那裡的特色是人多熱鬧,相較之下裡格就冷清的多,拆的七零八落的房子前,一坳小泥塘裡面,好幾只小豬打著滾,不遠處從島上延伸出一塊狹長的陸地到湖中央,上面建了好幾家客棧或是酒吧,其中一家叫“人間客棧”的,就是老大特地為我和玲、cy三人定下的湖景房。
晚餐在鼎鼎有名的扎西家搞定,趁著他幫我們烤全羊的時候,我們先去參加了傳統篝火晚會,看了摩梭小伙子跟姑娘們的舞蹈,游客們穿上五元錢租來的名族服裝,混在舞群裡,沒有節奏感的一陣亂跳,管他哩,開心就好!
扎西是個帶有傳奇色彩的摩梭男子,仔帽長靴,身上掛著粗曠的個性銀飾,一生漂泊過許多地方,曾沿著茶馬古道挖蟲草,也開過金礦,做過馬鍋頭,領著外籍探險者往來於滇藏地區。
他對摩梭族的走婚有著不同的認知,他認為走婚是摩梭人為了追尋愛情的一種方法,在這個母系世界裡,即便兩個人感情不合分開了,也不擔心孩子失去照顧,因為女方整個家族會給他愛,承擔起撫養這個孩子的責任。對她們來說沒有愛情的結合,是不道德的,不用勉強的在一起。
我們一起喝著大杯的啤酒,吃著據說還不到最佳時候品嘗的烤全羊,聽面前這個很有自我風格的摩梭男子,娓娓講述他一生的故事以及對摩梭族的熱愛。
沈老大打來電話詢問我們的情形,玲拿著楊老麼的手機,不知跑去哪裡接聽,許久都不見蹤影,等回來時滿面春風著,少不了又被眾人嘲笑了一番。
深夜,我們三人先行告退,漫步走回人間客棧。這條路上黑壓壓的,沒有半點燈火,我們只有藉著淡淡的月光前行。
玲和cy爭辯起對扎西的看法,cy認為扎西只是一個商業化的摩梭人,聽慣了身邊人對摩梭族的看法,才總結出自己的一套,整個說起來好像背書一樣。玲卻認為扎西至少是一個可以幫助我們正確認識摩梭文化的大門,不需要太多偏見。
聽著她們的爭辯,我有些懶得開口,恍神中我抬頭望著寬闊天際滿滿的繁星,努力的辨認著北鬥七星和泰白金星的位置,湖水好似黑色的綢緞,
夜風中楊柳樹黑影幢幢,整個裡格島陷入無人般靜謐。不知道為了什麼,我感到一種深刻的孤獨和悲傷。
我和玲的房間貼在湖邊,當窗簾打開時,月光會偷溜進來,偉傳來短訊問我這邊怎樣,我握著手機,在等待回信中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的清晨,我倆在湖畔的酒吧裡吃了早餐,湖面上早起的人兒蕩起了小舟,帶著紅頭巾的摩梭姑娘在湖水裡洗著衣衫,清晨的陽光透過酒吧的大玻璃,鋪灑在我跟玲的身上,真想就一直靜靜地坐下去,什麼都可以不要想,什麼都可以遺忘。
楊老麼帶著我們來到楊二車拉姆博物館附近的小山丘上,在那裡我們看到了艷陽下的整片深藍,我跟玲並肩坐在山坡上,看著天空殘留的淺白色的月亮,留下了有如流星花園二人版的浪漫合照……
對我來說旅行有時好像在看一部電影,當中的人物往往比劇情還值得玩味。
我在乎的是過程的追求,並不在意結局到底完不完美。
我想我不是真正的背包客,我的出走常常是為了更好的回歸。
從瀘沽湖回到麗江,第二天就要回昆明坐飛機的我,買好了前往昆明的大巴臥鋪票。
最後兩個小時,還是在麗江古城裡。
麗江的美戀上了我的雙眼,停在那裡久久不肯離去,更以她獨特的溫柔撫平我浮躁的心靈。
流連在我們幾個曾經走過的地方,如今大家已經各奔東西,天各一方。
終於明白了偉為何第四次來到麗江,也懂了那些來了就不走的人們。
去買了本<<麗江的柔軟時光>>作為麗江給自己最後的禮物,這樣的地方,對我,割舍不了,卻也留不下來。
熱鬧的街頭,喧嚷的人群中,
我忽然看到前幾晚在酒吧獻唱的年輕男孩,陽光下的他依舊是一雙孩童般純真的眼睛,此刻臉上正洋溢著燦爛的笑,跟那晚的憂郁判若兩人。
不知不覺中,我也跟著笑了。
雖然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笑。
晴空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