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房子酒吧裡的燭光
這天的黃昏時分,拉薩突然刮起了大風,變得異常寒冷。我一個人背著包竄在八角街的巷道裡。眼前那些窄窄的縱橫交織在一起的小巷子,似乎比大昭寺門口的大攤子更有親和力,更有一股生活的氣息。
我就那麼漫無目的地游蕩著,聞一聞茶館裡飄出的酥油味兒,掀一掀小店兒的門簾,在叮裡當啷懸掛著小玩意兒的攤位上頓足觀望一會兒,再傻呆呆地地對著大酥油塊發會兒楞。恍惚間,又走在了阡陌交錯的古鎮上,那種散發著馨香的暖暖的家的味道撲面而來。矮房子,正是我從這樣一個阡陌小巷道裡溜達出來碰到的第一個酒吧。
走進門,沒有客人,可空蕩蕩的酒吧並不顯得清冷。純木的坐椅,有著軟軟厚厚的坐墊,橘色的燈閃動著暖意,整個酒吧彌漫著一種混合香料散發出的異國氣息,一只胖胖的大白貓溫柔地在我腳邊蹭了蹭,然後悄悄地臥在椅子上打起了小呼嚕。
我落座後,酒吧老板,一個和善優雅卻顯得另類的男生給我的桌子上加了一個小小燭台,點上了小蠟燭。火苗一下竄了起來,我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過去。外面的寒冷,讓我對一切光亮的東西尤為渴望。
“哎呀,你別燒了手!”男生輕聲地說,衝我笑了笑。“恩,謝謝!外面真的是太冷了。”我也笑著對他說。
“姐姐從哪裡來?”尋著聲音,我這才發現,在高高的吧凳上還坐著個MM。透過朦朧的燈光,我仔細打量著她:“我從北京來,你呢?”“我從廣州過來,但我是寧波人。”MM的回答得干淨利落,聲音也清脆響亮。
眼前是一個典型的膚色白皙,嬌小玲瓏的南方MM,可說話的語氣卻是大方得體,一點也不膩膩歪歪。“你在做什麼?”我好奇她手裡的動作,忍不住問。“呵呵,幫他插碟套啊,姐姐挑張碟吧,這裡的尼泊爾音樂真的很好。”MM一邊麻利地干著活一邊回答著我的問話。這時我才突然發現,我一進門所感受到的異國氣息,除了所謂的混合香料的味道還有這裡彌漫的尼泊爾音樂。
我要了一杯玫瑰茶,一包爆米花兒,在燭光中開始欣賞老板給我送上的一本攝影集和一本尼泊爾音樂碟片介紹。
幸福的感覺又隨著汩汩流動的血液在身體裡湧動,在攝影畫冊裡,在音樂裡,在和MM的對話裡,我第一次這樣關注尼泊爾。那個在喜瑪拉雅山的另一側的小國度,以它濃郁的宗教氛圍,以它的青山綠水,以它的高山大川,以它淳樸的人民,以它世外桃源般的意境深深地吸引了我,並且讓我開始對那裡產生渴望。
這天的溫暖的感動是浸入式的,酒吧外有呼嘯的寒風,這裡卻是一片暖意。這種一點點,一點點把人暖透的感覺讓我覺得很舒服很愜意。就像當時我發給朋友們的短信:“一個人在酒吧,喝著茶,聽著尼泊爾音樂,享受著拉薩安逸的黃昏。此時,游客都散去了,拉薩又回到了自己的本色模樣,安詳慵懶,平和包容。”
我在椅子上晃動一下身體,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耳朵上那對兒誇張的大耳環輕輕搖擺,在燭光裡散發著迷人的光彩。正像海倫後來說的:“燭光裡的你顯得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