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媽看美國(六)--紐約紐約

作者: 五月may70

導讀八、紐約掠影 1、皇後區的華人小旅館 女兒陪我們去紐約,一出機場我們就打車直奔皇後區×街×號,那是一個華人開的小旅館。據朋友介紹,這個旅館還算干淨,關鍵是交通方便,離地鐵站很近,周圍中餐館林立,生活十分方便。以後我們在紐約的幾天日子裡,完全證明朋友所言不虛。 好不容易找到了×街×號,從外表看這是一幢普通的兩層小樓,門前有一個小得無法 ...

八、紐約掠影



1、皇後區的華人小旅館



女兒陪我們去紐約,一出機場我們就打車直奔皇後區×街×號,那是一個華人開的小旅館。據朋友介紹,這個旅館還算干淨,關鍵是交通方便,離地鐵站很近,周圍中餐館林立,生活十分方便。以後我們在紐約的幾天日子裡,完全證明朋友所言不虛。

好不容易找到了×街×號,從外表看這是一幢普通的兩層小樓,門前有一個小得無法再小的花壇,擺著幾盆花,地上長著幾株瘦瘦弱弱的長青藤。因門前沒有任何標志,我們疑疑惑惑地摁響了門鈴,好一會兒才有人應答,說著廣東普通話,盤問了一會兒才放我們進去。走進大門,走過一個小小的呈三角形的玄關,才進入接待室,也就是兩張木沙發(竟然是國內前十多年流行的漆成暗紅色的木頭沙發!)一張課桌大小的寫字台。接待室的一側是樓梯,另一側是一間暗暗的小屋,地上堆放著幾件行李和一些雜物。

過了一會兒,我們才看清坐在木沙發上的一個年輕男子瘦得實在可怕,兩只眼睛突出在臉上,喉結一動一動地在和老板說著什麼。老板穿著一件無領的、黑黃色的對襟小褂,大概廣東一帶的老派男人喜歡穿這樣的居家服,蘇州、上海可再看不到這樣的服飾了。

漸漸地,我們適應了屋內的光線。女兒在辦理登記手續,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子不停地換著坐姿,喉嚨裡還發出一種輕輕的咳喘聲,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種神秘、詭異的氣氛,搞得我都有點坐立不安了。

女兒的入住登記辦得有點不太順當。原來這家旅館不收信用卡,而且要求一次付清所有的房費。習慣了刷卡消費的女兒並沒有帶多少現金,好說歹說才答應先入住,待晚上回來時再付房費。

樓上的客房倒挺亮堂的,大約有七八間客房,另有一個小廚房,一個公共淋浴房。我們住的三人間是臨街的套房,外間有一張寫字台,幾把椅子;裡間並排三張床,一間只能進去一個人的小衛生間外加一間小得連轉身都困難的淋浴間。有意思的是床上的被褥:被裡被面分開,用手工粗針縫在一起,疊得方方正正地放在床頭;方格子的床單,枕頭上蓋著枕巾,像煞了國內七十年代的招待所。

待我們收拾停當離開旅館時,那個坐在木沙發上的年輕人已不在那兒了。女兒說。那個男子絕對不正常,那麼瘦,那麼神經質。“難道是吸大麻的?”“不知道,但美國吸大麻的年輕人不少。”“……”。

街上可熱鬧了,仿佛是到了廣東的某個城鎮,走不了多遠就能看見××早茶,××涼茶,××大補膏的店招。水果店的攤位都擺到了街上,遠遠地看見“車梨”兩個大字,走近一看,原來是櫻桃,把英文的cherry翻成“車梨”,可真有創意。

地鐵站附近,流動攤位很多,大多賣各種各樣的食物,臨街的小店也有許多賣日雜用品,衣服鞋子的,價格非常便宜。小店的門前往往擺著一個中文書報攤,各種新聞舊聞,各種完全相左的觀點,以及繁體字、簡體字雜然相陳。

馬路對面的地鐵出口處,有一條橫街,仿佛我們國內的餐飲一條街,上海飯店、東北家鄉菜、風味川菜、家鄉魯菜的大招牌高高掛起。仔細看去,在一樓的店面邊會有一座室內樓梯,樓梯口掛著××發廊、××診所的小店招。我們曾在一家發廊裡理發,十多個女孩說著南方口音的普通話。她們說,在這兒干活,跟本不用會英語。

以後幾天,我們輪流著在這些中餐館裡解決早飯、晚飯,有時還會坐地鐵回來吃中飯。如果下午回來得早的話,還能在街邊的燒烤攤上買到羊肉串,攤主據說是上海人,但吆喝的是“新疆羊肉串”,放很多孜然,味道很正宗,關鍵是肉串很新鮮。

女兒告訴我們,這一帶是一個很大的華人社區。皇後區裡還有越南人社區、韓國人社區,只是規模沒這兒大,市面也不如這兒熱鬧。

以後幾天,我們一直拿著一份Downtown New York的旅游資料,買了地鐵套票,在紐約這個充斥著大量移民,被叫做大蘋果(The Big Apple)的都市裡來來往往,從時代廣場、華爾街、第五大道見識了美國式的喧嘩與繁榮;從博物館、展覽廳中體會到各種文化的碰撞;從世貿大廈遺址紀念地感受到9.11給美國人民帶來的巨大傷痛……

在這兒值得一寫的還有紐約的地鐵。這個線路如蛛網般地遍布紐約地下的公共交通系統確實高效、便捷。雖然那裡真的又髒又舊,在眾多的地下兩層,甚至三層的換乘站內,許多地方沒有自動扶梯,要一級一級地通過陡峭的鐵梯上下,但換乘方便,四通八達而且價格絕對便宜。據說許多紐約人不會開車,也不想買車,完全拜地鐵所賜。

地鐵車箱裡游客很多,膚色各異,有的背著很大的包,有的拿著地圖,輕松自如地在各條線路上換乘。上下班高峰時段,略有些擁擠,許多衣著考究的上班族來去匆匆。光線不太明亮的地鐵站裡偶而能看見有人擺地攤或拉小提琴,但似乎沒有人駐足觀看。

在紐約的短短幾天中。留給我最深刻的印像便是這種多元文化並存、快節奏的生活圖景。

2、參觀聯合國,尋找“喬的笑”



去紐約參觀聯合國是我們的一個心願。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我們還很年輕,頗有點“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激情。在今天的年輕人看來或許有點“自作多情”,但在當時卻十分自然,平常。

1971年11月,中國恢復了在聯合國的席位,當時真是舉國歡慶,報紙上,廣播電台裡反復地刊登、播出相關新聞,大街上也貼出了大幅標語,許多單位還組織員工敲鑼打鼓地上街游行,以示慶祝。而我們這一群青年“臭老九”則壓抑不住地猜測、籌劃起來,該派誰擔任第一任中國代表團團長去聯合國。陳老總?不行,他病得太重了!(當時的國人早就通過小道消息得知陳毅外長已是癌症晚期。)姬鵬飛?不行!為什麼?不知道;喬老爺?對,就是他!為什麼?不知道!——其實,那時幾乎沒有電視,我們只是從有限的幾部新聞記錄片裡看到過喬冠華的風采,喜歡他那種儒雅而又有點霸氣的風度、氣質。又通過閱讀,折服於他的口若懸河、才氣橫溢。最後當官方的新聞證明,代表團團長確實是喬冠華時,我們的興奮和得意可與幾十年後北京申奧成功的情況相媲美。

三十四年後的今天,當我們通過嚴格的安檢,跟著中文解說員緩緩進入聯合國大廈時,心裡竟有點隱隱的激動。

我們的參觀路線是從總部大樓陳列會員國禮品的大廳開始的。在林林總總或充滿民族氣息,或頗具現代色彩的禮品中,解說員重點介紹了鑲嵌畫《為人准則》以及我國贈送的像牙雕刻《成昆鐵路》。

《為人准則》是1985年聯合國成立四十周年時,由當時的裡根總統夫人南西·裡根代表美國政府贈送給聯合國的。畫面上人物眾多,膚色各異,服飾不同但大都神情安詳、虔誠。有的雙手握拳,雙目注視前方;有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溫和、沉靜。在畫面的中心部位,是兩個膚色不同的男女各抱一個孩子,孩子依偎在胸前。畫面右側下方,有一著紅色唐裝的中國小女孩,手裡拿著一個類似西藏轉經用的金色法器,胖乎乎的臉蛋,微微地笑著。……整個畫面給人的印像是凝重的、平和的,誠如畫作的題詞“你想人家怎樣待你,你也要怎樣待人”。解說員說:“這便是為人准則!這也是世界各大宗教的共同主題。”

雖然從欣賞習慣上來看,我以為鑲嵌畫的線條、筆觸都不如油畫細膩,但立體感強。畫作上不同種族、信念和膚色的人物滿懷尊嚴和自信,靜靜地注視著每一位參觀者,讓我們感受到一種沉默的力量:“你想人家怎樣待你,你也要怎樣待人。”應該成為我們每個人的為人准則!

《成昆鐵路》是1974年喬冠華代表中國政府贈送給聯合國的。解說員特別強調“喬冠華”這個名字。顯然,1971年中國恢復聯合國席位後,第一任中國代表團團長喬冠華在聯合國的政治舞台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這誠然是由於他代表的國家是強大的,在國際事務中發揮了應有的作用,但無庸諱言,這也是源於他的個人魅力,還有那張著名的新聞攝影作品“喬的笑”。

這張獲得普利策獎的“喬的笑”,當年曾登載在紐約時報上,轟動一時。照片上的喬冠華仰天大笑,在他高高揚起的手臂下是寫著China的中國席位。正是這酣暢淋漓的大笑讓人們記住了別其風采的中國外交官喬冠華。

當我在安理會會議廳和全體成員國大會會議廳參觀時,眼前縈繞的始終是“喬的笑”。我想,每一個中國男人其實在骨子裡都信奉這樣的儒家經典:大丈夫修身、養性、治國、平天下。坐在聯合國中國席位上的喬冠華正是在國家榮譽、個人理想得以完美實現時才會笑得那樣豪放,那樣灑脫。

走出會議廳來到公眾入口廣場,由盧森堡贈送的“打結的槍”是那樣的引人注目。彎曲打結的槍管,其意義指向十分明顯:呼吁裁軍,向往和平。這不正是全世界人民共同的心願。

離開公眾花園,看見安檢通道那邊人流如織。花園外,色彩繽紛的各會員國國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聯合國總部所在區域呈現出一派安寧、祥和。


精選遊記: 紐約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