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尋茶馬古道的鈴音
四月麗江行印像之三
聽聞茶馬古道,是在到了麗江之後。在束河古鎮,導游介紹待會要去一個免費開放的場所,是當年茶馬古道的一個驛站。心驟時便激動起來:茶馬古道,多麼美麗悠遠而充溢濃濃歷史情懷的一個概念呀。
遺憾的是,由於心太急,走在了導游前面,導游折回去找那些散漫的團員,讓我在進入束河的門口守候。沒曾想,這一等,導游及那些該死的團員們再也難覓蹤影。待到撥打導游電話時,他們剛好從茶馬古道的驛站出來。就這樣,錯過了第一次與茶馬古道交會的機會。只聽說那主人是位藏民,祖祖輩輩守在這塊曾經是茶馬古道進入雪山前最為重要的一個驛站。
次日,再次來到束河,憑著感覺往導游所述的方位尋找,直到暮色漸近。茶馬古道驛站沒有找著,迷路的感覺倒是幾次三番地光臨。再次日,騎著自行車又來到束河,已經熟悉了束河的環境和布局,但那個向往中的茶馬古道驛站卻又一次失之交臂。
一個多月之後,偶然翻閱《中國國家地理》一書,一則與茶馬古道有關的文字進入視線。約兩千年前的西漢王朝,漢武帝屢被北方游牧民族匈奴騷擾,談和不成動武不勝,無奈之下,漢武帝便派出後世比他還聞名的使者張騫出使西域尋找聯合對付匈奴的力量。估計是張騫的談判能力要差些,也或者漢武帝當時的英武沒有傳遍天下,同盟沒有成功。細心觀察的張騫倒是帶回一個地理大發現:他在大夏國(今天的阿富漢)看到了從印度轉運而來的蜀布邛杖。張騫不禁疑惑萬千:位於大漢西南的大夏離漢朝一萬二千裡,身毒國(即今天的印度)位於大夏國東南數千裡,卻有來自蜀物?他判斷,從方位上看一定有一條近得多的路從四川通往印度。司馬遷在那本至今還偉大之極的《史記》裡,把這條路稱為“蜀身毒國道”。
四川與印度,似乎和麗江沒有甚麼關聯。而細細琢磨,關聯大了。四川的東東又是怎樣跨越珠穆朗馬峰到達印度的呢。翻開地圖粗略一看,就是行經雲南到達西藏再入印度。茶馬古道此時神秘地出現在了兩千年前的張騫印像裡,也在兩千年後今人的印記中。
這到底是一條怎樣的古道呀。記憶裡看到一則消息,古時的商人們行經茶馬古道必須挑選非常有經驗及健康的好馬,能夠在懸崖和冰川之間泰然自若地穿行,貫通中國內陸與印度的物質交流。較之一千年後出現的絲綢之路,茶馬古道的艱難和意義自然是要超出許多的。
茶馬古道,通俗的理解,就是一條從內陸經西藏出印度的商道,也是一條捷徑。既然是捷徑,在崇山峻嶺之間穿行,翻山涉水是必不可少,危險度也難以想像。想起之前乘坐纜車直上玉龍雪山四千多海撥的高處,沿途可以看見彎彎曲曲的小徑隱在積雪覆蓋的叢林之間,心下便認定了,那就是茶馬古道的一個部分。
時光飛逝,千年前的茶馬古道在今天交通便利的比對下,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光華。留下的只是一段歷史的印記,成為史家家們和游人們探奇所在。而我,或許距這條古道最貼近的接觸機會也因那份激動而永遠錯失,終於在歲月的塵緣裡淡化成一份濃濃的遺憾。但是不悔,因為想像空間無窮的放大和自在。
只能遙想:兩千余年前的麗江,一條清冷的小徑穿越雪山高原,不時有行者帶著一個馬隊孤寂而平靜地穿行,除了山水自然界的一切聲響,叮當叮當的馬鈴就是唯一屬於人類的招呼,穿透歷史時空,定格在雪山叢林間,經久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