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游廬山~

作者: 天宇冰河

導讀暢游廬山從“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到“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再到“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之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對廬山的向往,從小就開始了。 山,是大地上的隱者。無論黃山泰山還是廬山,都是大地上沉蘊的智者隱者。它們安詳、沉穩,在 ...

暢游廬山從“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到“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再到“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之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對廬山的向往,從小就開始了。

山,是大地上的隱者。無論黃山泰山還是廬山,都是大地上沉蘊的智者隱者。它們安詳、沉穩,在時光中保守屬於自己的那方天地,崇辱不驚。這個體會,在進步廬山的途中越發的深刻。上了廬山,烈日當空,細風習習,層山疊巒中,青翠、焦黃、殷紅、淡白等等諸色樹木簇擁起來,挽手成一道道風光旖旎的屏障。進了廬山大門,在曲折的路上,能看到遠處,依山而建的別墅,風情萬種,送我們上山的九江電台總策劃人非洲菊說那是西方的傳教士修建,歷經國名黨、人民政府修建,已經與廬山的自然風光交融,成了一方獨特的風景了。我才醒悟過來,廬山原本是一座政治山。

下了車,就是如琴湖。此湖建於60年代初期,人工挖掘而成,因為形似小提琴,因此被稱作如琴湖。是日,波光粼粼,雲淡風輕,遠山如黛,和著那些色彩斑斕的樹木和植被,一幅秀美的山水秋色圖。據說,從山頂看,如琴湖經常是煙霧繚繞,讓人心生隱意。匆匆在湖邊照了幾張照片,我們就急去探尋白居易的草堂了。一路上,天中還吟峨著“….座中泣下水最多,江洲司馬青衫濕…”,在高高的松柏的翅羽下,塔著淺灰色的台階,在靜謐的山中,想白居易怎麼與廬山有了交情呢?

千年前某個春末,一群書生登上廬山游玩,發現山下的桃花都已凋謝敗落,而如琴湖邊的一處,約有數百株桃花,卻奕奕怒放,艷若灼灼朝陽。其中某人忍不住詩興大發,吟哦: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此人就是被朝廷貶為江州司馬的著名詩人白居易。眾人沉醉,提議刻石為記。白居易欣然題寫了“花徑”二字,命人刻制。1100余年後的1930年,改刻石被挖掘出來,漢陽人李拙翁發現此石後,四處募資,於1931年興建了花徑亭、景白亭和石碑坊,成為廬山一處主要人文景觀,雖經戰亂,風骨依存。

花徑邊上建有白居易原草堂,原名廬山草堂,亦稱遺愛草堂,始建唐元和十一年(公元816年)。那個時候的草堂,在結構上極為獨特,長闊大小力求隨自己心願,與周圍環境和諧相宜。其建築工藝極為簡單,房柱用刀斧砍削,不用油漆,竹編的牆壁,不抹泥灰。窗戶用紙糊,幔子用萱麻織,一切力圖不加修飾,充分展現出一種原始的自然美。

今天的“白居易草堂”,經過多次翻建,但是基本沿襲原草堂“五架三間新草堂,石階掛柱竹編牆”的建築形式和風格。草堂坐北面南,木結構,草頂,在秀氣的堂前立有一尊2米多高的白居易石雕像,形態瀟灑。我們三人在此雕像前,請人幫忙,照了一張合影。雕像前有一蓮池,堂左有一小溪,堂後有蒼松翠竹。

白居易草堂內陳列著白居易的著作、他與廬山的典故、資料等。離開草堂的路上,夜雪念叨日本的某個文人,因為向當權者奉送了白居易的一些詩句,受到重獎,並且破格提升。由此可見,白居易先生在鄰國的影響。

過了白居易的草堂,淺行在青山綠水中,迎面碰到一個山農,挑著自產的獼猴桃和小蜜桔,因為早上只喝了一碗粥,急不可待的買了三斤,聊作充飢。其間,山農說蜜桔十塊錢三斤,經過口舌交涉,居然降到十塊錢六斤。山野之間,修身養性之處,為蠅頭薄利掙執之樂趣,自有一番風味。由於時間有限,我們一行選擇了觀摩廬山一號線,夜雪說這也基本代表了廬山的特色。

一號線從仙人洞曲折到易園,其間風景如畫,異步換景,天地山川之妙,也許只有親臨才能體會。到達仙人洞前,就是一方險峻的風光,一塊巨石橫出,背後迎客松虯勁蒼穹,反顧者三,下定決心踏到巨石之上,拍了攀臨廬山的第一張照片。前行百步,即是仙人洞,邊上有一庵,庵中香火繚繞,一素面尼姑端坐一方長條幾後,慈眉善目,自顧瀏覽經書。不覺興起,踏了進去,對著觀音心沉半天,索取一簽,投幣十元於功德箱,聽取尼姑之解析。

簽為中平簽,勸取談泊之心,錢財身外物而已。我相信中國的名山大川多廟宇,廟宇中很多出家人,為了香火,自然有一些活動,比如算命、抽簽等。簽中內容,多勸誡奉告,為處人歷事之箴言。這些箴言,也許是大山給人給世人的另外一種饋贈吧。心下,雖不以為然,卻還是為其溫箴而暗自提醒自己在生活、工作、交友中多作注意。

仙人洞果然巍峨,在一片山中隱藏。洞口端坐兩個龐大的石獅,背後是張著巨口的山洞。洞裡面依然香火繚繞,一個中年婦女與一個尼姑在唧唧呱呱,談論生活瑣事。我繞到她們背後,果然有兩處圍繞的清泉,可惜,它們的名字我忘記了。黝黑的洞中,能聽到山石之間滴滴嗒嗒的滴水聲,圍在池子中的水,肯定是從山的深處滴出來的。山的腹部的水啊,是仙人洞垂顧千年的原因吧。池子邊上有一首古詩,其間一句是“生前不知來時路”,印像頗深。毛主席的“暮色蒼茫看勁松,亂雲飛渡仍從容。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則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游人。

山路狹窄,或曲折或險峻或騰挪或跳動。到了談判台,居然看到山中的人,全身坐在窄窄的水泥柵欄上,側身下是深深的峽谷,很是為他的沉穩嘆服,便在談判台前讓夜雪照了一張像,雙手插腰,算是對過去的一點回念對那個山民的一點崇拜吧。過了談判台,就是一處巨石橫貫的山路了,有一段路是要從石頭與石頭的罅隙中通過的。

罅隙狹窄,可容兩人容身,真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喜的是,罅隙不長,中間有一段漏空,可以坐在巨石上,俯瞰腳下的贛北大地。兩邊是伸出的山崖,遠處是肥坳的贛北大地,在金黃的光影中,遠處的村莊纖毛畢現,袒露成熟秋天的萬眾風情。看吧,黃色的土地、青黃的植被、疏散的村落、交錯的河流、遠空的白雲、飛翔的鳥…和睦的自然圖片,心胸開闊的讓你只想寫詩,想抒發一些什麼。

回去易園的路上,天中說起某位詩友,局促於一室之內,篩撿於他人的文墨之中,終不過在自己的內心吟哦,無法依附山水,寫出天然、自然、風韻流動的文字的。喜歡文字的人,自然,永遠是心胸的歸宿;鬥室,則可能是心胸的牢房。余秋雨《行者無疆》也許側面驗證了這一點吧。

也許是習性相通的緣故吧,中國的文人喜歡探訪大山名川,在山的沉峻中,拾撿情思,故有看山兩不厭的天人交融境界。蘇東坡曾曰:“江山風月,本無常主,閑者便是主人。”由此可以解釋,古人浪游樂志,沉醉煙霞,縱情丘壑山水。翻開中國的詩詞歌賦,描述名山大川的佳作迭彩紛呈。這些詞句中,在驚嘆山川之造化鬼斧神工之痕跡同時,溶進了廣博、深刻的文化內涵,穿插著歷史文學掌故、地理、宗教、科學、建築、園林、書法、美術、風俗等諸般風韻。

而山水“以形媚道”,那些文人也在游山樂水中,兼得仁、智二樂,盡情行其所行,得其所得,樂其所樂,或游覽觀賞,席芳草,鏡清流,覽開水,觀魚鳥;或山中結廬而居,隱逸終老;或山中吟詠性情,談玄鬥禪,品茗飲食,擺琴棋,弄書畫。在濃濃的山水情懷中,托名山大川以寄寓情懷,則為“散懷山巒“。

山,絕對是大地的隱者智者,下山的時候,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夕陽籠罩著山西面一方草木,在一些黝黑的懸崖上留下斑駁的手跡。在山巒之間的皺褶內,隨著車的游行,光影無聲的滑動,千年以前也一定是這樣的,千年之後,肯定也應該是這樣,它將滄海桑田的變遷將歷史的風風雨雨將朝來暮去的感慨將自然的陰晴圓缺將虛榮繁華將清風明月將人獸的屍骨悄悄的夾在自己的臂膊之下在隨山勢起伏的褶皺內。解放前,廬山是“國民政府”的“夏都”。

國民黨政要長期在山上舉行重大的政治、軍事和外交活動,一時成為南京之外的第二政治中心。解放後,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彭德懷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也多次上山,在神州大地上留下一些宏偉憾事。而今天,他們已經消隱在歲月的手臂下沉浸在夕陽下的群山內了。是非功過,時間和歷史自有評判。而評判的見證,我想是這沉默的山巒青黃的松柏吧。對於那些文人騷客的墨寶軼事,則散雜的分布在山水之間,昭示某種堅貞某種飄逸某種執著某種無法言訴的情懷和依戀,讓山在萬眾風情中更見沉穩、睿智。

一路想著,不覺靠著座位,任憑車在蛇行的山道上蜿蜒,閉上眼睛睡著了,一直到了山下的九江。而那些山巒折疊成的書頁,成了一本精深的書,讓我閱讀迄今。

天宇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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