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之日,人當歸。
滿歸,漠河由公路往西進入內蒙古的必經之地,原先有班車出入,而我們偏巧趕上了公路施工,計劃中的班車被取消了,何時能恢復?連客運站都不知道,無奈只好難為一下腰包去包車了。
也許是旅游淡季的緣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夏利,僅僅一輪砍價,我們就敗下陣來,咬咬牙,走吧。
車上路,又見到了熟悉的砂石路,不過同樣是砂石路,比去達爾濱湖的那段可好多了,一度車速達到了50km,以至於穿路而過的兩只狍子遠遠地就跳進了路旁的密林。司機笑罵到:傻狍子。原來據說狍子是很傻的動物,喜歡走回頭路,因此屢屢被獵。
好景不長,車過圖強,進入滿歸地界,果然是在修路,每隔500米就有一個涵洞施工中,車只能顛簸著上便道,好在經歷了彈坑路的我們已經不以為意了。
就這樣,一百多公裡走了近4個小時,路上才遇到12輛車,看來真的是淡季了。
中秋夜,月滿之日,人不歸,到達滿歸正好是中秋夜。滿懷希望地想看一下北國的滿月,可是老天不開眼,上午還陽光明媚的,現在居然有下雨的意思了。
滿歸,挺美的名字,可是鎮子卻多少有些蕭條,僅有的幾條“大街”一眼就望到了頭。按圖索驥來到了鎮上唯一的一家賓館,卻被告知從兩天前所有的包房都被包了去迎接遲遲未到的領導,無奈只好找個家庭“飯店”住下吧,倒也便宜,15元/人。
游程中的滿歸是中轉站,也是一個計劃中的景點:伊克薩瑪國家森林公園和凝翠山。臨睡前,雨終於憋不住下了起來。著急間,和老吳商定起明天的安排。
原定的計劃是,明天包車游伊克薩瑪,下午上凝翠山看日落(如果有的話),現在問題是半夜了,還在下雨,明天去得成嗎?最終達成一致意見,早晨五點半起來看天,不下大雨,就呆一天去伊克薩瑪,下大雨,就趕傳說中每天一班的火車走。
07年的中秋,就這樣伴著雨聲,在這個擁有美麗名字的東北小鎮度過。
五點半,起身看天,雨小了,要停了,好消息,繼續睡吧,今天是個好日子。
慢悠悠地起床,天還在下小雨,找個小店吃飽肚子,開始找車。運氣還不錯,5分鐘後找到了當地僅有的三輛出租車之一,一番砍價,上車,去伊克薩瑪。
車行5分鐘,又見到熟悉的檢查站,司機下車辦手續,沒一分鐘就回來了,帶給了我們一個噩耗:由於連夜下雨,而且現在也在下雨,為了保護森林公路,公路給封閉了,人算不如天算,我們徹底傻了。怎麼辦?
滿歸是個很尷尬的地方,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來形容它一點也不過分。往北,一條公路,是我們來的地方漠河;往南,一條鐵路,經過我們的下一站根河,最終到海拉爾,每天只有清晨6點半的一班列車,一條公路,在修路,不通車,近300公裡的路即使有司機願意去,也是天價了。
唯一的選擇就是在這個該死的地方呆上整整一天一夜,而無所事事了。這一刻,時間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怎麼打發它呢?好在老吳帶的筆記本電腦上還有一些片子幫我們打發了它。這一天,我們就做三件事:吃喝、看片、睡覺。過著豬一樣的日子。
好容易捱到了第二天,不等鬧鐘響,就起床奔火車站而去,而老天爺也開玩笑似的,亮出了它的笑臉,用大晴天為我們送行。就這樣,我們懷著對老天爺的詛咒,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逃離了滿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