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雪山共舞——觸摸博格達

作者: xj_lanhu

導讀與雪山共舞——觸摸博格達 文:李璐博格達,蒙語“神山”、“聖山”之意。三峰相連,主峰海拔5445米,為天山東段最高峰。在過去,由於受原始宗教的影響,博格達在新疆少數民族心中有著極高的地位。每當他們游牧於天山之間時,遙望博格達,都會下馬叩拜,乞求平安。夢想,蔚藍的天空下,雪峰伴隨每一天小的時候,總是可以透過教室的窗口看見雄偉的博格達峰,陪伴� ...

與雪山共舞——觸摸博格達 文:李璐博格達,蒙語“神山”、“聖山”之意。三峰相連,主峰海拔5445米,為天山東段最高峰。在過去,由於受原始宗教的影響,博格達在新疆少數民族心中有著極高的地位。每當他們游牧於天山之間時,遙望博格達,都會下馬叩拜,乞求平安。夢想,蔚藍的天空下,雪峰伴隨每一天小的時候,總是可以透過教室的窗口看見雄偉的博格達峰,陪伴我度過讀書的每一天。

那時,記憶中的天空總是很藍的,不像現在,生活在一個被煙塵和噪音籠罩的城市裡,經常有窒息的感覺。在這個城市裡,大部分時間已經看不到博格達峰了,除非在下過雨和雪,空氣變得潔淨時。遙遙望去,蔚藍的天空下,雪峰觸手可及,晚霞撒在雪峰的半山腰,映得通紅,像一幅極美的油畫,淨化著人的心靈,觸動著總想撲進它懷抱的那根心弦! 可幸,假日裡的某天,終於有機會可以去體會她的美麗和驕傲。從買背包、行囊、瑣碎裝備開始,我的心就沒有停止過沉浸在那種,就要深入它內部一探究竟的激動起伏中。終於可以離開世俗的紛爭,在鋼筋森林裡被壓抑的脆弱神經就要逃脫到另一個純淨世界了……出發當日,一個晴朗的早晨,我和老範、玉兒和瑪利亞等人,在新疆登山界著名的探險專家甄西林老師的帶領下,11點整就向博格達峰出發了。甄老師今年60歲,是新疆最早的探險家之一,征服過新疆大大小小的山峰和所有被認為最為艱險的地方,諸如樓蘭古城,尼雅古城,並橫穿過塔克拉瑪干沙漠,至今仍是新疆登山最高記錄的保持者。車輛載著我們離開了熟悉的城市,這時天很藍,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表情,而甄老師卻在不停的囑咐我們上山後的注意事項。雖然我們都在不住的點頭,但是心兒卻早已飛向了博格達!逐漸靠近雪峰,途上艱險重重也許老天在考驗正在出發的人,車行進70公裡的時候,突然發生了一個不小的插曲,我們的車在高速公路上爆胎了,小伙子們趕緊拿出工具搶修,可恨的是備胎沒氣,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旅行社又緊急調派了另一輛車!在等候了1個鐘頭後,可憐的馬靜被原地留下,其余人帶著原有的裝備,直達到了天池的山頂。在海西的阿米爾餐廳,我們吃了出發前最後一頓豐盛的午餐後,整理好裝備,背著行囊開始徒步出發了。這時,天竟然開始下起了細細的毛毛雨,仿佛在為我們拂去從城市帶來的塵土。

由於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我們沒能趕到一號營地住宿,而臨時決定在一處背風且平坦的地方安營扎寨,如果說這時的細雨還算溫柔浪漫的話,那隨後而至飄起的雪花,是否是老天給我們的一個下馬威呢?

等到我們草草的吃完晚餐後,雪已經是鵝毛般大了!躺在帳篷裡,我無法入睡,風很大,又是第一次在野外露宿,輾轉著,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住在另一個帳篷的甄老師,在為所有的帳篷固定帳篷釘,打落積聚在帳篷上的雪。就在這樣的聲響裡睡了過去。大雪過後,望著滿天星鬥,想像著以後的行程昨夜的一場大雪,下了近40釐米厚,幾乎掩蓋了我們的帳篷,而且晚上不停的刮著風,還有些冷,由於轉換了睡覺的地方,夜裡幾乎沒有睡踏實過,我想其他人也是一樣吧!早上8:30,開始用早餐,今天是馬靜的生日,所以早餐大家談論的話題大多是馬靜如何的貪睡,無法當面祝福她,有些遺憾。吃完飯,雪依然沒有停的跡像,只有在帳篷裡聊天了。這兩天的遺憾是由於天氣的原因沒有拍上片子。中午,暖風開始和女孩子們聊天。由於昨晚沒有睡好,我和甄老師都各自鑽進了睡袋。這一覺睡的十分香甜。一覺醒來,天氣依然不好,雲層很厚,於是我開始和甄老師聊天,並且燒了一壺奶茶,暖風依然和老範在聊天,而玉兒孩子氣般的堆了一個大雪人。我和甄老師一邊聊一邊看她玩,這時老天爺突然對我們“開恩”了,從雲層裡擠出了一絲陽光,暖風喊上我,抓住那寶貴的一瞬間。拍了幾張照片。晚餐時,我們都很高興,因為這預示著明天將會是一個好天氣,而我們雇佣的馬工也會在明天一大早上山來接我們。入夜了,天空沒有一絲雲,滿天的星鬥很清晰,我辨認著仙女座、大熊座……。心裡想著明天的行程,明天將會是怎樣的呢?前路積雪太厚,作出一個痛苦的決定吃過簡單的早餐,我們出發了。暖風、老範在前,我和玉兒在後,瑪利亞在中間。今天的天氣很好,所以行進速度一直保持,很快便到了一號營地,當地人稱“大石頭”,(如果按正常行程的話,我們應宿營在這裡)我看了一下海拔表,2220米。山谷、樹木很快被我們甩在了後面,但是由於積雪很厚,我們的雙腿只是機械的重復邁步,腦子裡空空的,也不知在想什麼。甄老師在一遍遍的重復:即使熱了也不要脫衣服,否則會感冒。所以我們只是將羽絨服脫下來綁在了腰上。暖風的身體很好,照顧三位女孩子的“艱巨”任務,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前面要過河了,好心的馬工扶著女孩子,一個個的過去了,但是我還是不小心踏進了水裡。像被針扎了似的,冰涼冰涼的,畢竟這是從山上融化下來的雪水啊!一抬頭,玉兒看著我問道:“李璐,怎麼樣啊?”,我咬著牙說:“哈哈,小意思,沒關系的”。其實,心裡面直恨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漸漸的,我們已經開始習慣徒步行走了,而這時,隨著海拔的升高,樹木開始稀少,直至看不見了。前面出了一些狀況,當我們會聚到一起時,才從馬工那裡得知,由於積雪太厚,已經達到了1米左右,如果馬強行過,可能會被積雪覆蓋著的石頭將馬腿折斷。在這種情況下,甄老師做出了一個令他痛苦的決定,他和其中一位馬工原地扎營,留下大部分的設備,而我們每個人背上自己的裝備和食品繼續前進。我明白甄老師要做出這樣的決定不容易。

當我們越過這片障礙的時候,已經黃昏了,已經可以看見博格達峰了,博格達峰在夕陽的照射下,顯現出紫紅色的光芒,我想這大概是對我們歷盡千辛萬苦之後最好的獎勵吧!大家都被這雄奇的美麗所折服,所震驚,所感動。我趕緊拿出相機,忍受住高海拔帶來得疲憊反應,選擇角度拍下了這難得一見,仿佛是神話般的壯美景觀。

天色漸晚,我們找到了一處背風平坦之地,搭好了帳篷,鑽進帳篷,脫下了已經凍成了冰疙瘩的鞋子和褲子,迅速鑽進了溫暖的睡袋。同時有人開始在帳篷裡准備簡單的晚餐。由於處於高海拔,大家都不同程度的出現了高山反應。老範表現的最為突出,她開始嘔吐、頭疼,並且出現了輕度幻覺,嘴裡不斷喃喃著“我們是人,又不是神,誰能受得了這樣”。而其他人,也都有頭疼的症狀,並伴有低燒。喝了些熱水之後大家情緒開始好轉。

夜裡很安靜,只有我們的呼吸聲。漸漸的,不再感到難受了。輕輕地,伴著帳篷外柔柔的風聲,入夢。好像再走幾步,就可以登上峰頂似的由於頭兩天的跋涉,我們已經適應了很多狀況。中午,終於到達了海拔3710米的博格達大本營,這時的博格達峰沐浴在陽光裡,就在我們的面前,仿佛觸手可及,好像再走幾步,就可以登上峰頂似的,我們的呼吸越來越重,心跳也越來越快,我仿佛已經可以感覺到博格達那強有力的脈搏。山脊裸露著,顯示著他的雄偉,他的不羈,那是大山的脊梁,真的好像我們西北漢子那棱角分明的臉,於是,不由得都閉上了雙眼,竟然不敢相信面前的這一切是真的,而睜開雙眼時又忍不住告訴自己,是的,是真的,我們真實地觸摸到了博格達。

在博格達腳下有幾塊碑石,一塊是為紀念日本京都登山隊的成員白水滿子小姐而立的。在1981年,23歲的白水滿子小姐,掉入了冰裂縫中,一個年輕的生命就此身藏仙界,與聖山共存,碑石是當年甄老師親手為她立的。另外三座,則是在1999年,為海峽兩岸三地組成的聯合登山隊修建的,碑文寫到:“中華兒女,魂歸祖國,身葬天界,浩氣長存。”林志偉、陳景全、楊志浩三壯士,壯志未酬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巾。我們在他們的碑石前長時間,默默地站立著,心中祈禱著,願他們能夠在天堂安息,他們的靈魂在天界永存。

天色不早了,一片雲從博格達峰頂緩緩升起,這預示著風雪的來臨。我們立即開始返程。揮手告別了博格達,心中的那份不舍、那份牽掛,一直縈繞在心頭。

前面開始出現松樹林,一大片夕陽下的濃綠,將我們包圍。像是在歡迎我們的勝利歸來。腳踩在松針上,聞著淡淡的松香,聽著陣陣松濤。博格達以他最溫柔的一面和我們道別。

回程的速度很快,一天便到了一號營地。這時,大家都恢復了體能,沒有了高山反應。回頭看看走過的路。已經被崇山翠嶺掩蓋,而博格達,依然靜靜的,毫無聲息的在雲霧之中,我在想,我從博格達帶走了什麼?或是在博格達留下了什麼?博格達像一位睿智的老者,像是從來沒被人打擾過似的,靜靜的坐在那裡,注視著我們,注視著我們這些被利欲塵俗包圍著的人。

當我們回到城市,面對城市中那些驚訝不解的目光,我的心裡是平靜而自然的,腳步依然是鎮定的,這是不是源自博格達呢?我想,自然之偉及人類征服自然的豪情,讓我們應該對生活有另一種解釋。



(博格達峰腳下)



(天山雪嶺?杉)



(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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