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萌關下桔柏渡

作者: 來的都是客

導讀4點從劍門關上車,轉到昭化已經5點半了,車速很快,對路邊的“古葭萌關”的碑只是一瞥而過,幸虧字大,才讀全了。接近晚飯時間,雖然天色尚早,但正月初四的下晚永遠是庸懶的,更何況昭化城是一個因為蜀道變為川陝公路而被迫從城鎮轉化為鄉村的所在了,這一點從城圈子裡和城圈子外都一樣鋪著菜地可以證明。當然完整的城圈子使昭化古城比起前些年去過的商丘陸陳 ...

4點從劍門關上車,轉到昭化已經5點半了,車速很快,對路邊的“古葭萌關”的碑只是一瞥而過,幸虧字大,才讀全了。接近晚飯時間,雖然天色尚早,但正月初四的下晚永遠是庸懶的,更何況昭化城是一個因為蜀道變為川陝公路而被迫從城鎮轉化為鄉村的所在了,這一點從城圈子裡和城圈子外都一樣鋪著菜地可以證明。當然完整的城圈子使昭化古城比起前些年去過的商丘陸陳鎮要像個城鎮,我想陸陳鎮是個因商賈而興的鎮,所以沒有昭化這個因軍事而興的鎮那麼注重形式,所以沒有城圈子,敗落下來使什麼都沒有了。昭化曾是秦國與蜀國生死較量之地,更著名的是三國時期魏蜀交鋒之地,和平時期,它還是重要的驛站,沒有城圈子,如何防衛、如何接待呢。

失掉了地理優勢的昭化城逐漸蕭條,現今僅存幾面古城門及一段青石板路供人憑吊。來往於寶輪這個川陝公路上的新型小城(不知道隨著高速公路的興起,若干年後的寶輪會是什麼下場呢)和昭化古城之間的汽車都停在臨清門外,所以瀏覽的人都是從西面進入古城的。從西面的臨清門進來後,沿著小街向東,街幾乎是貼著南城邊,昭化城南便是河了,臨河無門,大約可以防洪。

城內的建築大多是近幾十年間完成的,間或藏著結構完整的舊屋,但是無論生活在木質的大屋裡,還是生活在水泥磚石的小樓,昭化人都過著同樣的生活。他們三三兩兩坐在街邊聊天,不用擔心汽車尾氣的吸入,貓狗們隨意地進出於院門內外,不會被主人像寵物一樣看管起來。盡管是正月,家裡需要吃菜時,他們會拎上背簍和砍刀,走到屋後的城牆邊,或跨過城牆上的豁口(無門的城牆不方便人的行走,所以年久失修的城牆自然地破損出了多個豁口),在自家的菜地前打量一下,伸手砍上幾棵背回來。

西門和東門並不正對著,所以在將至東牆時,小街折向北去。就在轉彎處,還直下去一個深坡,上面架著東牆,也許是過去走洪水的路徑吧。東門名“瞻鳳”。門外還有一條長街,街上不少大屋,據標志牌說是藥店商鋪之類。昭化在河谷中全然是平坦的環境,但不知為什麼站在當街從大門向裡望去,幾進院落竟修得一層比一層高(大約每層高出半人左右),很有舞台感,莫非也是預備洪水來時人節節後退的需要?因為東門外再向前走就是桔柏渡了。

桔柏渡是嘉陵江和白龍江的交彙處,在古時主要依靠水路的條件下,渡口終於發達成了城市。曾經在風陵渡步到黃河水邊,曾經在萍島尋過瀟湘二水的彙合,今天面對桔柏渡,我卻沒有只是遠遠望在茫茫一派山水,沒明白兩和江的流來流去,誰歸入誰。書上說城東一公裡即“桔柏渡”,但這一公裡走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到,想是水自橫流把書上的舊說推遠了。而且古來千軍萬馬的渡口,自不會像“野渡無人舟自橫”般的小氣,容不得人三步兩腳便踏到水邊,它要有軍隊展開的余地,不能橫生縱長著花花草草,這一點有諾曼底登陸場為證。算了,連長江還不到,只是嘉陵江而矣,怎麼都進了海呢。也許只是一天沒吃飯餓的,走得慢些吧。

回臨清門等車。西門外的費祎墓沒有去,因為天太晚了。據說費祎墓明代時十分宏大,圍牆、神道、牌坊、碑亭、祠等,應有盡有,而今如許多舊墓一般只有土墓一座及石碑二塊了,當地老百姓稱之為“費大將軍墓”,讓我想起當年找辛棄疾墓時,問人皆搖頭,只一老者聞言,朗聲道:“稼軒墓。”

再回寶輪,轉去廣元,天全黑了,每輛車都說自己是最後一班了。因為是近途,我們倒也不太擔心,所以一門心思到廣元去住。小面的擠了九、十個人,還敢走高速,緊抱著行囊,心下有些緊張(及至朝天,才知道更可怕的在後面)。抵達廣元車站(第二天才知叫廣元攔河壩長途汽車站),小面包的司機介紹我們走了幾步找到一家新開張的酒店,設施不錯,160元一間房,包一頓早餐還免費打長途。放下包去吃飯,吉李抱上電視不動了,要求吃方便面,我和李姐下到二樓餐廳去吃這一天唯一的一頓飯。沒想到,臨出四川了,卻能吃上正宗的、鮮美無比的豌豆尖。一碗豆尖豆腐湯才5塊錢,足夠兩人吃一頓飯的,米飯不要錢,一人一碗。餐廳門口還掛著打折的橫幅,但5塊錢讓人家怎麼打呢?回到房間,痛快洗澡,再往家打兩通電話,便是一宿無話了。


(廢棄的關城)



(昭化城內的卵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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