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去爬泰山。早上8點出發,一路打牌,凱歌高奏。晚飯時分,火車抵達泰山站,在導游的拐騙下,一行人來到濟南某部隊大院。院子裡有軍車,有高射炮,還有一家裝修簡陋破舊肮髒的大飯店。服務員一水兒的紅背心綠軍褲。晚飯那叫一個難吃就不必再溫習了。所有菜品一個味兒——鹹,以至於平時只吃半碗米飯的我這一頓干掉了兩碗飯。同行的男士們基本上是啤酒、茶水再加上三四碗米飯落肚。十六元錢一盆的米飯我們一桌干掉了四盆。導游還振振有辭的說:“我們魯菜就是鹹兮兮、粘糊糊、黑黝黝”。不敢恭維,欣賞不來。飯後,整隊人馬就在泰山腳下開了幾間鐘點房駐扎下來,打牌的打牌,睡覺的睡覺,我兩樣都占了。半夜12點,走廊一陣喧囂,半夢半醒間半閉著眼睛就隨著人流開始了夜登泰山。泰山嘛也不過就是座山。我們始終相信人類的力量是無窮大的。自從有了人,江河不再順順當當地奔流,硬是生生憋起道大壩奴役著滾滾洪流為人類發電以資揮霍;自從有了人,山也無法再孤傲挺拔地聳立,脊梁上從頭至尾一道長長的傷疤被萬千游人踩在腳下。6300多級台階就輕松征服了海拔1500多米的高度,登山變成爬樓梯,只要你有耐力兩三個小時登頂不成問題。
不知不覺行至南天門——登頂最後的休息站,方寸之地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觀日游人。四圍黑魆魆的,隱約可見山影重重。點心鋪的燈影在山風中搖擺不定,登山客在店鋪間穿梭往來,煎餅攤子上熱氣升騰,氤氳彌散在人群中。夜風吹過山谷,穿行於松林中,間或發出一兩聲嗚咽,好似夜半鬼哭。此間竟像是群鬼趁著夜黑於荒山野嶺中大排盛筵,熱鬧裡透著古怪。山上寒氣逼人,游人紛紛租衣御寒。租衣鋪數間,提供的似乎只有大小一致款式無二的軍綠色黑毛領大衣。放眼望去,盡是裹著臃腫的大衣,或坐或立的一團綠,有如時光倒退五十年。
凌晨4點多,大隊人馬拖拖拉拉來到觀日峰。這裡早有無數捷足先登者各自占據一方等待日出。近一個小時的等待顯得格外漫長。終於,人群中一陣騷動。遠處的雲朵不疾不徐地將太陽一點點吐出。初升的太陽就像一顆小小的鴨蛋黃,越升越高,光亮漸淺漸黃,不久便耀眼奪目使人不能直視。
看罷日出再登泰山的至高點——玉皇頂。一身疲憊,無心賞景,只草草地四處望望就忙不迭地滾下山,覓食休息去也。

(靜待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