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21日16時10分,我踏上成都的土地。走出旋倉,迎面而來濕潤的空氣,讓我有點窒息,還好,昨晚剛下過雨,不至於太悶。機場臨行前,我竟然有點泣不成聲,或許沒有理由,或許壓抑的情緒需要釋放。飛機上的近四個小時,我幾次想哭,當飛機慢慢靠近這片多災多難的天府之國,我的情緒越來越凝重。從來沒想到會突然離這個災難如此之近。機場看似很平靜,除了進進出出的救災物資告訴你這個城市在發生著的另一個故事,其他一切平常。H公司的接站車早就等在機場,一路前行,我在慢慢審視和感受著這個城市的一切。整個城市外觀看不出來任何異常,除了時不時的白字標語和呼嘯而過的警車和消防車,讓整個城市的氣氛顯得分外壓抑。
酒店在市中心,阜南河畔,周圍全是超過30層的建築。我們的房間在12樓,因為更低的房間已經找不到了。我們特意住在一塊,這樣更讓我們感覺到我們不孤單。房間有個大大的陽台,可以遠眺昔日繁華今日依舊燈紅酒綠的市區。然後,去了H公司,公司在13樓,H公司格局氣氛都一樣,這點早在意料之中,跟財務部長見了面,略作寒暄。為什麼要都在這麼樣的高層?
然後去吃了飯,和同事一路基本無語,這個城市的氣氛和J州完全不一樣,似乎每個人都在極度神經質中,都在時刻准備著什麼,都在精神恍惚之中,我理解他們,經歷過,才能更有這種體會。同事經歷過N次的大地晃動,似乎已經習慣或者說麻木。漫步阜南河畔,他說,讓你感受一下這個城市此時的夜晚。其實,三年前來過成都小住。那時的成都夜晚,處處是大拍檔龍門陣,處處是歡聲笑語插科打諢,而卻沒想到三年後的今天會是如此場景。雖然政府一再辟謠,但是還有很多市民自己弄了帳篷在戶外集結而住。臉上的驚恐不安和談論的話題告訴我們,這場災難對他們傷害是如此之深。精神上的壓抑和不安是最大的敵人。從J州來到這裡,我在經歷著兩個完全不同的城市,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J州的日子,是開心的,幸福的,充滿歡聲笑語和期待的;而這裡,看不到這些,唯一能感覺到的是大家對這個話題的刻意避讓和那種對未來一秒鐘的不安。希望災難快點結束,精神上的災難快點過去。
我似乎也受了這種氣氛的感染,整個人臉上很難再露出那種發自內心的爽朗的笑容。每個人在改變著這個城市,這個城市在改變著每個人。其實,我也怕,我怕真的發生不想發生的事情。我怕,牽掛我的人對我的擔心,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再也見不到牽掛我的親人和朋友。呸呸呸!烏鴉嘴!其實,距離不是什麼問題,成都,我可以在任何想離開你的時候離開,我可以在任何想靠近你的時候靠近。現在的社會,距離不是什麼問題。
眾志成城,抗震救災,看到很多車輛和全國各地趕來的志願者。我們要對自己有信心,我要對自己有信心,你也是。要想奇跡發生在我們身上,我們首先要相信奇跡。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會過去!因為我們一直在為了同一個目標努力。
成都第一天,整個感覺就是壓抑,甚至沒有哭泣的力量,仿佛淚水都已哭干。唯一剩下的就是祈禱和祝福。
那麼,讓我們為自己祈禱,為成都祈禱,為災區祈禱,為天下祈禱。
成都 行,一定行!

(錦裡 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