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鰍一樣的成都——讓人逮不住真實

作者: gududejiamian

導讀說成都像泥鰍,主要指成都的市井風氣,滑膩膩的,有些讓人逮不住真實。最典型的,表現在與人打交道上。有一個關於成都人的經典例子,說如果你向成都人問路,基本等於浪費了口水,因為從他們嘴裡迸出來的多半是“抵攏倒拐”,四個字連珠炮式地發射過來,便剎然收口,不再多說什麼。待外地人從這裹著麻辣味的川音中回過神來,又陷入了惘然。“抵攏倒拐”,是啊� ...

說成都像泥鰍,主要指成都的市井風氣,滑膩膩的,有些讓人逮不住真實。最典型的,表現在與人打交道上。有一個關於成都人的經典例子,說如果你向成都人問路,基本等於浪費了口水,因為從他們嘴裡迸出來的多半是“抵攏倒拐”,四個字連珠炮式地發射過來,便剎然收口,不再多說什麼。待外地人從這裹著麻辣味的川音中回過神來,又陷入了惘然。“抵攏倒拐”,是啊,我悶聲不響地一直朝前,抵攏了路口,可萬一是十字路口,該朝左拐還是朝右拐?你正摸著腦袋琢磨時,他們或許從心裡已仍出了對傻呼呼的你的評價:“彎彎”“瓜娃子一個”,這些評價你可以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甚至以低聲嘟囔的方式送到你的耳朵裡,在你無形中感覺自己像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時,他們揚長而去。如此脾性,敷衍到人事的方方面面,便有了成都人泥鰍一樣的整體印像,用四川土話說叫做“水”。 我一個同事的男友在成都上大學,畢業後留在了成都。他雖不是土生土長的成都人,卻把成都人的脾性學得很足,將自己從神氣上改裝成了個十足成都味的外地人。那一年,他從成都來重慶探望我的同事,他的女友,臨走之際,托我照顧一下女友。末了,熱情洋溢地邀我去成都玩,並把話說到了到成都後接我的份兒上,然而在最關鍵也最實際的問題上,比如他的電話、他的住址等聯系方式,卻打了最密實的封條,貼在了他的嘴上,即便女友在旁邊提醒他,也毫不露點兒口風。他爽朗的女友在暗裡笑罵他“假打!”也像子彈打在橡皮牆上,未見絲毫影響,依然一臉誠懇地與我說話。“水”之功力,確實了得!好在之前我已對成都人的泥鰍作風有所耳聞,因此,也不當回事地和他用語言花拳秀腿地客氣。過後,同事和他的感情終結之時,我安慰到:“分得好!把耿直的你交給這樣的人,怎麼叫人放心?”

在重慶沒有另立門戶成為直轄市前,以成都為代表的川西和以重慶為首的川東一直以來雙方都在暗地裡較勁兒,相互間都有些輕視對方。重慶人說成都人說話提不起勁,尤其男人綿軟得像個娘們,而成都人則以省府所在地的優越,笑話重慶山民一樣的粗魯,成都人說在重慶見不到一個美女,重慶人反唇相譏說在成都滿大街見到的都是圓呼呼的肥妞,就從飲食上也各自標榜是正宗的川味。反正只要川西派和川東派在一起,定有爭論,各自叫好。但就從性格上說,川東人的爽直和大氣,頗有游俠之風,更令人痛快。所以,《山城棒棒軍》和李伯清的散打評書所體現出來的市井面貌截然不同,前者從平凡人的生存中喜劇性地透露著大巴山一樣的堅韌,後者則是對到餐館吃熊貓肉打耙的(一種在成都常見的用自行車改裝的交通工具)要計表的諸如此類假打脾性入木三分的表現。

估計是歷來富庶無風無浪的天府之國養就了成都人泥鰍一樣的秉性,在各種人事網上滑膩得游刃有余。要適應它,不妨先聽聽李伯清的散打評書,然後做好被“水”的一切心理准備。

當然,說成都像泥鰍,再滑膩,總可以使人接近,並且,習慣了之後,你會像對待一個有點小毛病但無傷大雅的熟人一樣無所謂,人無完人,一個城市也如人,有它自身的文化性格,可愛與不可愛,全在於你自己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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