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鐵力士雪山，蘇黎世、洛桑和伯爾尼清晨，剛剛睜開眼睛，就聽到窗外鳥的叫聲。這是一種真正抑揚頓挫，動聽悅耳的群鳥合唱。我雖然住在北京的清華園內，近幾十年來，久違了悅耳的鳥鳴，其間旦暮所聞，也只是喜鵲，麻雀和烏鴉的叫聲。起床站到陽台上，近處是蔥蘢的樹海，透過樹梢，隱隱看到一片湖水，湖的對岸，則是阿爾卑斯山的朦朧峰影。此時，熹微的晨光中，山頂出現幾抹紅雲。我忽然意識到，太陽要出來了，趕緊回房拿出相機。很快，東方的天空已是彩霞滿天，絢麗至極，眼看著火紅的太陽一點點從阿爾卑斯山後升起。我活了幾十年，在國內從未看過日出，沒想到在異國他鄉的歐洲，卻看到了阿爾卑斯山的日出，也算是機緣巧合。幾分鐘後，艷陽高照，又是一個大晴天。吃過一頓不錯的早餐後，我和老婆孩子，利用出發前的一點時間四處走走。這裡四周是一片田園風光，和賓館比鄰而處的，是一家規模很大的康復醫院，門口進進出出，都是坐輪椅的病人。樹林中的一條沙石小路，把我們一直帶到湖邊。波瀾不驚的湖水溫潤如玉，清可見底。近岸處有幾叢蘆葦，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真是一個野趣盎然的地方。當地時間早晨9點鐘，上車出發。今天上午的目標是鐵力士雪山。這是一個自費項目，每人收費75歐元。車行不久，很快進入冷杉林中的盤山公路，滿目的綠色，養眼怡神，讓人全然沒有了旅途的煩悶和困倦。一個小時後，汽車到達阿爾卑斯的山間小鎮英格堡。這裡海拔1000米，是鐵力士登山纜車的起點。在候車大廳裡，我們看到纜車的票價是60歐元。當然，按照旅行社所說，加上車資和導游的費用，收75歐元也還說得過去。但實際上，這種旅游大巴是包車，按日付費，而每日7歐元的導游小費，我們每個人在到歐洲第一天就已付清。國內的旅行社，幾乎都把鐵力士雪山作為自費項目，價格卻從70歐元到100歐元不等，這種混亂大概也能說明一點問題。登山的纜車分為三段。第一段是6人乘坐的傳統式吊索纜車，到站叫特裡布湖。第二段纜車可乘坐50人，到站叫史坦德。最後一段是號稱全球首創，能夠360度旋轉的大型纜車，每輛纜車足足可坐80人。從緩緩上行的纜車向下望去，蔥翠蒼郁的冷杉林，環抱著綠毯般的高山牧場，綠毯上鑲嵌著碧澄如鏡的小湖，湖邊山麓，座落著如夢似幻的英格堡小鎮。真是一幅絕美的阿爾卑斯山景圖。山頂上的纜車站是一座5層樓的建築，設有餐廳，紀念品商店，照相館等，甚至還有一家瑞士名表店。從纜車站直接進入了一個叫藍洞的冰洞，曲曲彎彎的洞內，寒氣逼人，裡面是號稱亙古不化的萬年寒冰。出了冰洞，有一個大大的觀景平台，平台外面，就是終年積雪的雪山之巔。鐵力士山海拔3,020米，是瑞士最二高峰。終年不化的白雪加上完美的服務設施，使鐵力士山成為阿爾卑斯山區目前開發最完善，最壯觀的冰川雪山，也是全年開放的滑雪勝地。山頂的這片雪場地勢開闊，坡度平緩，雪層很厚，眾多的游人在上面追逐嬉戲。現在是7月下旬，正是北半球最熱的時候，此時，能夠置身白雪皚皚的山頂，也真是一件賞心樂事。站在雪山頂上舉目四顧，阿爾卑斯山的群峰盡收眼底。暗灰色的山峰連綿起伏，很有一點北京燕山的那種雄渾之態。山頂上不算太冷，長袖體恤和一件夾克衫盡可以解決問題。前面有一個陡起的上坡，據說稍遠一點還有滑雪場。但我們有老有少，顧慮著高山反應，再加上山風凜冽，還是點到為止。在近處隨便走了走，照了幾張相，趕快回到了樓裡。上山前，張導已經把每人8歐元的餐費發到每人手中，要大家在山上自行解決午餐問題，這個安排受到團員一致的歡迎。山頂上的自助餐廳異常寬大，我們找了一個絕佳的靠窗位置，買了兩份牛排，一份炸雞，薯條飲料啤酒等等，花去40多歐元。加上我包中的一小瓶紅酒，應該是一頓很豐盛的午餐了。舉杯相碰，望著窗外藍天如洗，雲卷雲舒，山腳下草綠林幽，碧潭似玉，真是美酒佳肴，賞心樂事。鐵力山雪山頂上的這頓午飯，有情有景，有香有色，讓我們久久回味，難以忘懷。當地時間上午11點半鐘，啟程前往日內瓦。鐵力士距日內瓦約為270公裡，路上還要順便去伯爾尼和洛桑。其中的伯爾尼是國旅行程單以外的自費景點，每人收費20歐元。汽車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後，張導指著車窗外說，這就是伯爾尼。車子正在轉彎下坡，坡下是一片各式各樣的紅色屋頂，伴以幾座洋蔥頭式的穹頂和教堂的尖塔。幾天以來，已經見過不少歐洲的城鎮，但是乍一見到伯爾尼，還是讓人很有一點不同凡響的感覺。果然，伯爾尼的老城區，幾乎是由一座座的宮殿組成。各式各樣的建築，美觀而富於變化，絕少雷同之處。步行街的兩邊是遮陽避雨的走廊，整體的色調輕松而明快，徜徉其中，讓人心神俱爽。這時，我們的小家伙想上廁所。令人著急的是，整個步行街上找不到一處廁所。一直到出了步行街，才在拐角處看到一家麥當勞。從麥當勞出來，張導已經帶隊到了伯爾尼的阿勒河邊，指著遠處一所房屋，告訴大家，那是大科學家愛因斯坦的故居。伯爾尼的走馬觀花之游，就在這裡結束。伯爾尼到洛桑的距離約為100公裡。又是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汽車停在洛桑奧林匹克博物館的門前。博物館面對著日內瓦湖。花木扶疏，鋪滿芳草的台階上，有個小小的噴泉。門前的空地上，擺著一個正式的跳高架，橫杆的位置，正是現今世界跳高紀錄的高度。走到門前，被告知剛剛閉館。大家只好各處走走，和台階上，花園中各種運動主題的雕塑合影留念。其實，我覺得進不進這個博物館，完全無關緊要，倒是對面的日內瓦湖更讓人屬意。這裡是日內瓦湖的最寬處，水光瀲灩，一望無際，很有一點煙波浩淼的態勢。湖面上雪白的帆影，霧靄中朦朧的遠山，如詩似畫，引人遐思翩翩。隨後，我們又到了奧林匹克的總部。2002年，中國在這裡申辦2008年奧運會獲得成功，此後，這裡就成了中國人來瑞士旅游的必到之地。從外面看，這個大名鼎鼎的總部門面不大，靜靜地座落在繁花綠樹之中。下班時間，大門緊閉，門口連個保安都沒有，任由游人在玻璃大門外向裡窺探。沒待多久，一場豪雨突然從天而降，大家倉皇上車，大巴也就順勢離開洛桑，駛向今天的最後一個目標——日內瓦，此時為當地時間傍晚7點鐘。日內瓦距洛桑不到70公裡。汽車沿著日內瓦湖邊的公路行駛，面湖的山坡上，有許多管理精細的葡萄園，為前幾日所少見。這一帶，也是瑞士優質葡萄酒的生產之地。進入日內瓦的第一個去處是國際紅十字會的辦公大樓。這座樓的頂上，高高飄揚著一面紅十字的會旗，下面是4個英語字母CICR，字母旁有兩個巨大的紅十字。樓的外觀普普通通，貌不出眾，但紅十字的形像可說是婦孺皆知，就是在人類的發展史上，也應占有一席之地，稱得上功不可沒。我們沒有走近，只是遠遠看了看，遙致敬意而已。隨後，大家來到萬國宮對面的廣場上。萬國宮原來是聯合國的總部，現在為聯合國駐歐洲總部。據說裡面修得富麗堂皇，各種展品彌足珍貴，很是值得一看。只是下班時間，這就成了不可能實現的奢望。我們也只好隔著馬路，看了看那條飄揚著全世界各國國旗的通道。廣場上最吸引人的，自然是那把斷了一條腿的椅子。這把深褐色的椅子足有六、七個人高，很像中國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辦公室的椅子。椅腿的折斷處參差不齊，做得十分逼真。這把斷腿的椅子是1997年，非政府組織“國際殘聯” 樹立的一座紀念性雕塑，其目的是為了減少地雷對人類的危害，敦促世界各國早日簽署和批准“地雷議定書”。作品由瑞士日內瓦個體藝術家丹尼爾·伯塞特完成。我總覺得這個雕塑的構想有點匪夷所思，因為椅子被地雷炸到的幾率是很低的。椅子後面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噴泉，一兩個身穿泳裝的孩子在裡面嬉戲。離開萬國宮廣場，下一個要去的地方是日內瓦的大花鐘，這是國旅日程安排表上的法定景點，時間卻已將近晚上8點鐘了。大花鐘離這裡不過咫尺之遙，但大巴在日內瓦湖邊的道路上遭遇了嚴重堵車，以至幾公裡的路程，足足走了40分鐘。汽車一直開到日內瓦湖的西南角，這裡是日內瓦湖流入羅納河的出口。走過湖口上寬寬的勃朗峰大橋，橋頭路邊的一個小廣場中，就是日內瓦的標志——大花鐘。到了這裡，我們才算真正來到了日內瓦。這座紅花綠草組成的大鐘，在綠色灌木的環繞下，就這樣隨隨便便地座落在路旁，看著似乎並不太讓人驚奇。但是，大家一致認為，大花鐘是把瑞士作為花園之國，同時又是鐘表之鄉這兩個概念，完美結合在一起的體現。乘大家忙著和大花鐘合影留念之機，我們一家抓緊時間到附近走了走。花鐘後面是兩座黑黝黝的雕像，站立在高高的大理石基座上，好像是一位手執權杖的國王摟著他的王後。再向前走，一台流動售貨車旁，有一個三人的演奏小組，兩袈小提琴中間，是一台電子琴，二男一女，正在忘情地演奏。時間緊迫，我們無心欣賞音樂，繞過售貨車，來到了日內瓦湖邊。這裡的湖，比洛桑那邊略窄。湖對岸，帆檣如林，停滿了游樂用的帆船和游艇。從兩岸各伸出一段細長的堤壩，一高一矮兩座燈塔，在堤壩的盡頭相向而立。沿岸邊的小路，從來時走過的勃朗峰大橋下面穿過，可以看到羅納河的河口。這裡的水面更窄，最吸引人的，是水中間一個圓圓的小島，島上長著枝繁葉茂的大樹。這個島叫盧梭島，上面有大思想家盧梭手執羽毛筆，端坐沉思的銅像。順著羅納河兩岸望去，莊重華美的樓房宮殿比比皆是。樓群中，隱隱露出教堂的穹頂尖塔，那裡是新城和老城的交彙之處，在漸濃的暮色中，已能看見明滅閃爍的街燈。晚風吹拂，輕濤拍岸，這一派日內瓦湖畔的城市風情，讓我們留連難舍，久久不忍移步。乘車去賓館時，天已完全黑透。大巴自然是和鬧市區背道而馳，路上順便解決了晚飯問題。當汽車開到賓館時，已是當地時間晚上10鐘了。這家賓館的條件還可以，特點是靠近一個家樂福超市，附近似乎還有一個賭場。
(照片 31 鐵力士雪山峰頂)
(照片 32 鐵力士雪山腳下的英格堡小鎮)
(照片 33 伯爾尼的老城區)
(照片34 日內瓦湖畔的城市風情)
(照片35 日內瓦老城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