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北疆10天鵝湖

作者: yangbubu505

導讀二人轉北疆10天鵝湖紙。我叫。大頭一臉茫然,無動於衷。紙!我再叫。血從我的指縫溢出。大頭手忙腳亂地遞來一包紙。 關鍵時刻流鼻血。一邊的鼻孔塞滿紙,我深刻地檢討自己,羊肉是好吃,但不可多食,你看,流鼻血了,不好玩吧。 濃霧來得比鼻血還突然。剎那間,天地一片霧蒙蒙。花,太漂亮了。大頭沒心沒肺地叫。不顧雨大,下車擺撲死,笑容可掬,人面野花相� ...

二人轉北疆10天鵝湖紙。我叫。大頭一臉茫然,無動於衷。紙!我再叫。血從我的指縫溢出。大頭手忙腳亂地遞來一包紙。

關鍵時刻流鼻血。一邊的鼻孔塞滿紙,我深刻地檢討自己,羊肉是好吃,但不可多食,你看,流鼻血了,不好玩吧。

濃霧來得比鼻血還突然。剎那間,天地一片霧蒙蒙。花,太漂亮了。大頭沒心沒肺地叫。不顧雨大,下車擺撲死,笑容可掬,人面野花相映紅。我努力地昂首挺胸,像個驕傲的公雞,其實,是不讓鼻血再流。

路經一段短短的防雪走廊。有人在柱子上題寫“到此一游”,有人題“祝願祖國早日統一”,走到邊疆,不忘寶島人民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愛國之情感人吶。就這麼一個破破爛爛的地方,大頭也如獲至寶,披著雨衣,衝下車去再擺一撲死。

濃霧散了。天地開闊起來。黑頭羊遍布草原。有人叫我“羊咩”,可黑頭羊對我卻實在不怎麼樣。對它們嗤牙裂嘴,匍匐前進,以聲相誘,狠送秋波,它們均不理不睬,遠遠地就躲開了。它們很干淨,在雨後的天地間更干淨,黑白分明。大頭說,它們像米一樣多。我覺得它們像小時候養過的蠶,而草原就是一張巨大的桑葉。

走啊走啊。那邊有一群羊早早地被圈起來,齊齊地叫,鬼哭狼嚎般,聽久了,又有點像幼兒園小孩集體痛哭。走啊走啊。咦,我的襪子怎麼有點濕。脫鞋一看,我的著名的阿迪達斯鞋居然漏水了。偽劣產品,我憤怒。換了一雙拖鞋,繼續走。

那只犛牛很可愛,遠遠地有個氈房冒炊煙。我躡手躡腳走近,對准,這絕對是張好照片,我太佩服自己了,咦,不對,氈房還小了一點,不見炊煙,我得再走近一點。嗷嗷,大事不好,我的腳拔不出來了。越掙扎越往下陷。難道我真的要在巴音布魯克草原,來一個泥巴浴不成。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來了個金蟬脫殼,我的胖乎乎的腳,回到了地面上,而我的可憐的拖鞋,就留在了沼澤裡。

還來不及為我的拖鞋痛哭一場,大頭就在一旁狂笑。冷嘲熱諷一番,反正我的皮厚,正好我也有一個借口,可以赤腳走在草原上。

我赤腳,走啊走啊走。踩過無數黑頭羊的糞,踩過無數貼著地皮的草。如果沒下雨,我想在草原上打滾,就是羊糞比較多,操作起來有一點的難度,怕的是,到時候上了車,也會給大頭趕下來的。

小劉朋友遍天下,在這荒蕪的草原,他居然碰上了他的一班麻友。其中有一女子,比我還胖,櫻桃小嘴一張,嗲聲嗲氣地說:“我還以為你在那兒采蘑菇呢。”說的是我剛才金蟬脫殼那一出。又一聲:“呦,那黑頭羊長得太-可-笑了。”雞皮疙瘩頓起。

到巴音布魯克小鎮,安頓好行裝,就匆匆上路,趕往天鵝湖。租了一輛吉普,在風雨中開得賊快。

我一點都不樂觀。因為這雨下得大,也因為已是下午。可聽說去天鵝湖,看九曲十八彎就得是傍晚。

小劉一路惦記的蘑菇,終於看到了。下車采唄。一叢,一大叢紫紅色的花,開在草原上。沒法不按動快門。我們的爛傻瓜機,辜負了這片美景了。大頭對相機的不滿,隨著景色的美麗程度而遞增。下一次,准得弄個數碼攝像機。她咬牙切齒,她痛不欲生。可是,再傻瓜的機,也可以把你的撲死留下來呀。將就著吧。

騎上蒙古人的馬,朝天鵝湖前進。這馬無比壯,馬背寬闊。早上在那拉提,騎了兩小時的馬,屁股生疼。可這馬行走在草原上,那個舒服啊。也有不妥之處,草原到處是沼澤地,而馬總得淌水而過,一不小心,水就濺到褲腿上、灌進鞋子裡。

天鵝湖中水草叢叢。野鴨動不動就跳出來,害得咱瞎激動,以為是天鵝啊。可天鵝總是少的。遠遠的看到一對,優雅地飛起。望遠鏡,沒帶望遠鏡。大頭像祥林嫂似的,又在嘮叨丟在家中的望遠鏡。我們都是重度近視,看個大概,看個感覺唄。如果,有人問我看到了什麼,我就驕傲地告訴他,看到了天鵝。至於天鵝長得啥模樣,抱歉,兄弟,咱還真沒看清。

回到蒙古人的氈房時,天有一半亮了起來,太陽出來了。現在應該是夕陽。大頭激動萬分,一定要照相。後來,回到廈門之後,洗出的相片表明,這是一張鬼氣森森的照片。天空烏雲密布,而大頭的身上、草原上又是陽光燦爛,匪夷所思,有種神秘主義的色彩。大頭愛死這張照片了,可見她是個神秘兮兮的人物。

神秘還沒有結束。彩虹突兀而至。有多少日子沒看過彩虹了?掐指算來,在廈門還算純潔的天空底下,咱也沒看過什麼彩虹呀。我拍我拍我拍拍。這時,我也為自己手頭上的這個傻瓜機痛苦起來,這什麼玩意兒啊,裝不下彩虹的模樣。

我們的車好像就是朝彩虹開去,最後就開進彩虹裡了。夕陽很好,光線很亮,卻不曬人。下了車,朝看九曲十八彎的山坡走。前所未見的蚊子撲面而來,全身上下一層黑。大頭的頭上聚集了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誰叫她頭大啊。一路上忙著與蚊子作鬥爭,連降龍十八掌的功夫都用上了。

到得坡頂,俯瞰。遠處一片山,披著夕陽的嫩黃色,倒映在水中,藍天更藍,翠山更綠。所謂的九曲十八彎,逶迤遠去,看不到邊際。夕陽就掛在天際,而九曲十八彎的水就像是流向夕陽,最後,所有的水都被它包容了。

小劉的麻友上來了,拍拍拍,拍完照片就下去了。我們決定等,等夕陽真正的浸到水中。那一刻來臨 的時候,我和大頭都沒有說話,天空鮮血一般的紅,夕陽之血滾滾而流,染紅了九曲十八彎。壯麗,還是輝煌。我不知道。我看見大頭的眼睛也是紅的,被美景映紅。

在黑夜中,吉普車開得亂七八糟,要趕回巴音布魯克鎮。車的水箱漏水了。大頭神情鎮定。後來她說,要是在這草原上過一夜,不知道是浪漫還是悲慘。天黑黑,只剩下一顆星星。車燈前,一個模糊的影子橫穿小路。狐狸!小劉叫。真的是狐狸嗎。可能是吧。什麼都沒看見。

安全抵達小鎮。我去付車錢。大頭在小飯店門外等我。可我回來時,飯店沒電了。一片漆黑。可怕的是,大頭沒在那裡。我叫,大頭,大頭。沒有回音。恐懼爬上心頭。老天,難道在這荒涼小鎮,我老婆就這麼給人拐走了?我大叫,我慘叫。還是沒有回音。摸黑走進小店,看到小劉,問他,他也不知道大頭在哪裡。我急壞了,再跑到門外,繼續慘叫。大頭從小店的背後走出。上一趟廁所,有什麼好叫的。她說。我先是憤怒,後來是汗顏,暗責自己沒出息,再後來就後怕。現在是午夜時分,從此以後,最好是用繩子栓住大頭。

餓得沒了力氣。炒了一份野蘑菇,味道那個好啊。就是飯黑乎乎的,硬邦邦的,感覺在北疆就沒吃到什麼好米飯。而我是個飯桶,體形矮胖,全靠米飯,可現在我吃的都是些黑飯啊。回到旅社,除了兩鋪床以外,什麼都沒有。大頭很得意,她帶來的塑料杯終於派上用場了。

知識改變命運,旅游改變習慣。大頭變得無比勤快(當然我從來不當面誇她,以防她一驕傲就罷工了),起了個大早,找了一根鐵線和一根廢牙刷,挖挖挖,挖鞋底一尺厚的泥巴,刷刷刷,刷鞋面上一尺厚的泥巴。我可愛的阿迪達斯又恢復原型。原來昨天我們就是踩著這厚鞋底,在天鵝湖狂奔。

吃過早飯,出發。在一叢野花處,停下。照相。采蘑菇。什麼蘑菇是可以吃的?不知道,那就撿醜的采。咱的眼神不濟,往往是看見一大朵黃黃的東西,興高采烈地奔過去,阿呸,是一坨牛糞。抑或,看見這一坨黃東西長勢喜人,不太確定地撿起,阿呸呸,是塊石頭。不能抹殺大頭和小劉的功績,一個大塑料袋裝了個半滿。大頭同志有深謀遠慮,為了表明自己采過蘑菇,而且采過這麼大的,死活要手持蘑菇擺一撲死。想起多年以前的偉大領袖江青同志,也是要擺一撲死,圖片說明是某某同志在勞動。呵呵。

采蘑菇是快樂的。上了車,我們就一直在憧憬著,用這些蘑菇燉土雞、炒肉片,口水流了一車。路旁有一蒙古少年在賣蘑菇。小劉下車,讓他為我們的蘑菇鑒定鑒定。這小同志真是火眼金睛,無比肯定地說,這些蘑菇不能吃,都不能吃。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嘛。小劉滿懷悵然地把蘑菇一個一個撕碎,扔在地上。另一個蒙古少年騎馬過來,又無比肯定地說,這些蘑菇可以吃呀。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小劉欣喜萬分,把那撕碎的蘑菇撿了一些回來,寶貝似的拎回車上。我們的蘑菇湯,我們的口水流。又碰到一伙蒙古女孩在賣蘑菇。小劉這一下下了狠心,一口氣買了一麻袋。這蘑菇好啊,回去可以送給朋友。他說。我們小心翼翼地把蘑菇袋放在後排。

路邊真是寶藏。一老頭帶一小孩在賣旱獺。大頭湊熱鬧,跑下去看了一眼,回到車上,叫道,血肉模糊哇慘不忍睹。與此同時,嗡嗡嗡,無數蜜蜂衝進車內。我們趕緊逃。小劉說,是馬蜂啊,那麼大。結果,經過大頭同志英明的鑒定,它們既不是蜜蜂,也不是馬蜂,是蒼蠅,為死旱獺的血腥味所吸引的巨大的蒼蠅。車開得飛快,可它們緊追不舍。已鑽進車內的更是舍不得飛出去。素來怕蟑螂、怕飛蛾的大頭,那見過如此孜孜不倦的蒼蠅,嚇得臉色蒼白,拿著一報紙,拍拍拍。終於把它們趕出去了。

一路無言。因為采蘑菇,耗了時間,往巴輪台的路上又沒飯店,已經三四點鐘,還沒有吃午飯,餓得頭昏眼花。大頭開始懷念哈薩克氈房中吃到的馬奶,就是酸奶也行呀。那些無比酸的東西,可她吃得津津有味,奇了怪了。可這裡沒有。好不容易看到一氈房。跑過去一看,掛一“商店”名,可啥也不賣。據說是為幾天後的那達慕大會作准備的。飢腸轆轆,漫無目的在草原上轉,轉到一敖包旁,居然是六世班禪作法處。

趕到巴輪台,已是五點多。餓鬼一般撲進一回民食堂。當然不忘帶上我們的蘑菇。生蟲子了。老板娘說。真是莫大的打擊。小劉一怒之下,把麻袋一解,把買來的好蘑菇掏了出來。我們吃上了最鮮美的蘑菇炒肉片,拌面中放一些,味道絕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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