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山歸來--夕陽紅

作者: 芙蕤

導讀車子翻越巴朗山啞口了,天如此的藍,如此的近,天際下的石碑標著“海拔46xx米”(對不起,記不清了),八月的天,但由於昨夜日隆鎮飄了細雨,巴朗山白雪皚皚。我們頻頻回頭,希望能再望一眼迷人的東方阿爾卑斯,發現後座上是一位氣質儒雅、花甲之年、頭發花白卻異常整齊的老頭和一位當地人。“@#$%^&*%……” “!@畫冊!$……” “……” 看來後面兩位交流並不順暢� ...

車子翻越巴朗山啞口了,天如此的藍,如此的近,天際下的石碑標著“海拔46xx米”(對不起,記不清了),八月的天,但由於昨夜日隆鎮飄了細雨,巴朗山白雪皚皚。我們頻頻回頭,希望能再望一眼迷人的東方阿爾卑斯,發現後座上是一位氣質儒雅、花甲之年、頭發花白卻異常整齊的老頭和一位當地人。“@#$%^&*%……”

“!@畫冊!$……”

“……”

看來後面兩位交流並不順暢,比手劃腳,反復發音,就是擰不清。

我擔心暈車,吃了藥閉目養神。不久,實在忍不下去了,問那當地人:“英語可以幫你們嗎?”

“當然,謝謝,我姓陳,請幫忙問他還打算出第二本冊子嗎?”他大喜過望,還揚了揚手中精美畫冊,我一眼就認出封面上悠悠白雲襯托的是峻拔俏麗的四姑娘山。

於是,我們與大川倉雄萍水相逢,一位日本退休的電氣工程師,獨自到中國已經八年。

他給我們欣賞他的畫冊,神情同媽媽抱可愛的孩子出來獻寶如出一轍,陳指著一幅美景說:“這地方連我們有的當地人都不知道呢”,慢慢欣賞後,大拇指想不豎都不行,我敢肯定,其中許多照片需要翻山越嶺扎營等待,等自然景觀款款而出捕捉最美的那一刻。

我轉告陳:“大川先生當然會出第二冊,三年後吧,丹巴碉樓和美人谷”,顯然,陳有些微失望。

“大川先生,您為什麼自己出畫冊?”大彭加入圈子,大家閑聊開來。

“年輕時拼命工作,退休後把興趣愛好重新拾起來,生活才有色彩嘛”他輕輕撫摸著畫冊封面,“它讓我有滿足感”。

“為什麼千裡迢迢來中國,來四川?”這點大家都好奇。

“驚人的美麗,相對少的花銷”大川先生很坦白。

“八年雲游,加上日本中國來來回回,他已經花費了80萬”陳強調:“人民幣”。

乖乖,還是有錢方才好辦事呀。

“不覺得辛苦?”我問,但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問得傻。

“難道你不認為它值?”

“孩子比我們還大吧?”小桃插進來,問得有點兒冒失。

“大不少呢,自己奔前程,過得相當不錯”大川先生面有得色,聳聳肩,表示他不是恨不得把自己賣了也要為兒女留點什麼的父親。

“他還在成都安了一個家,有一個丹巴小蜜呢”陳神秘兮兮地把頭探過來用中文說。

我撇撇嘴,有點兒不喜歡他無故說人隱私,也覺得大川先生如此做有點兒--說嚴重點--不恥。一般情況下,我都痛恨有家有室的在外沾花惹草。

“聽說這兒四十年前允許打獵的時候,晚上打野雞,只要槍上綁個手電,照哪兒打哪兒,百發百中”小桃趕緊轉換話題。

“吹牛,就算槍子和光柱都走直線,見光野雞豈有不驚的”有人嗤之以鼻。

“……”

沒有人再提那個話題。我也沉默不少。

車行了幾個小時,大川先生向我們抱歉,他想睡會兒,臉上滿是疲態,皺紋更見清晰,頭發亂了他也沒心思理了,歲月何時饒過人呀。我忽然釋然,沒帶太太來,可能有他的難處,以如此大的年齡四處漂泊,當然希望有一個溫暖的棲息之地,有人關愛有人服侍,日本那個家遠水救不了近火,和丹巴姑娘相戀,二人你情我願,又關旁人甚事?

沒有人再說話。

我不禁想起在海子溝偶遇的韓國一家子。當時,清瘦的老頭子正與向導比手劃腳地商量,很專業的樣子,媳婦在散發巧克力,我特別注意到,她逐個都是雙手奉上,老太太有點臃腫,背著小包,臉有些微的紅,步子卻穩健,一旁的兒子正要求母親把小包綁在自己大包上。一聽他們是准備登頂大姑娘山雪峰的,我們眼珠子沒掉出來,立刻又向他們多看了幾眼,眼神語氣都情不自禁地加入了幾分敬佩,天呀,七旬老太拄著拐杖上大峰,心中除了佩服,還有願他們成功的祝福。

不知最後怎樣?盯著窗外,我想。

其實,就算他們沒登上大峰,對於他們而言,意義可能也是一樣的。

窗外,夕陽是別樣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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